第十章：缺失的角落

    时间在倒回周六假日的陈轩恺那一边，舒服的睡了一晚的陈轩恺难得在时间落到七点半时清醒，绝大原因厨房正飘来香到令人肚子咕噜咕噜乱叫的香味。

    虽然肚子正在疯狂抗议着，但瞌睡虫死命不从地让主人身子继续黏在床上，陈轩恺就这样在床上蠕动，还发出一系列不想起床又好饿的低吼。

    最后，他还是在七点半那时此刻醒来了。

    火腿起司夹在热腾腾的半熟蛋下，压着抹了奶油香气十足的烤土司上。彭煜展的身影还在厨房忙活着，切了萝卜条、西洋芹条、小黄瓜条等。还绊了生菜沙拉，这才往床的方向看过去，头朝他方向趴睡成一个球的陈轩恺就这麽映入眼帘。

    当他倒了一杯温热牛奶时，棉被探出一颗头毛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惺忪的盯着餐桌上食物。彭煜展嘴角挂上温热的笑，拿着马克杯朝着还想睡的人儿走去，床沿柔软的垫子顺着他坐下的重力凹了一个弧度，一脸懵的陈轩恺揉起还在抗拒起床的眼皮。

    「睡得好吗？」

    陈轩恺的鸟窝头上下点了几回「牛奶...。」

    寻觅彭煜展手中散着香气的牛奶香，脑子还没正常运作就像饿肚子的幼猫攀上彭煜展的身子，口中喃喃自语地讨食物。被陈轩恺这样动用全身的禁锢着，只能送出手中的牛奶举双手投降，得到一天必须品后就乖顺的退回原位咕噜咕噜的喝着。

    「说好去晴空古楼，还记得吗？」彭煜展伸手揉了那窝鸟头，眼神透着温情柔水，陈轩恺抬起视线角度与之对望。

    「记得啊。几点了？」喝完牛奶后恢复动力的陈轩恺满脸朝气「刚好是赏鹰的季节！」

    陈轩恺兴致勃勃地爬起床，彭煜展也从床边离开往餐桌走，当他将早餐准备移动到餐桌上时，浴室传来水声。彭煜展平时淡漠冰冷的颜容，此时都化成一抹暖笑，拉开窗户太阳好心情的照耀屋内任何一处。

    陈轩恺只穿着四角裤和随便披上的宽大短袖上衣，蹦出浴室时往在窗边的位子看，彭煜展背对着他看着外头，阳光使他呈现背光的状态，边缘的光晕将彭煜展凋塑出一座精致的凋像，精壮的腰杆与笔直的背部线条，单薄的衬衫穿在身上，手插口袋完全没发现来自陈轩恺羡慕的眼光。

    可恶...阿正身材好就算了...为什麽你身材也这麽好？

    「吃早餐吧？」回过神的彭煜展一转身就看见陈轩恺再看自己，还发现对方正在掐自己肚皮的滑稽动作。

    两人吃完早餐，穿好外出衣服，陈轩恺已经站在玄关等着彭煜展。等着的人背起背包，在鞋柜那挑了双和陈轩恺一样款式的帆布鞋。

    「你怎麽没穿昨天买的那件？」陈轩恺其实挺期待彭煜展穿自己替他选的衣服，毕竟像他这种高个子又比例好的衣架子，应该穿起来很好看。

    「晴空塔到25楼后就没电梯了。」彭煜展穿好鞋子，一站起身整个个头都盖住了陈轩恺视线「穿比较容易活动的会好一些。」

    「也是...走吧！」陈轩恺看了彭煜展没什麽防备的脸，恶作剧的拉了他的衣领使他整身倾斜，就一口亲上他的脸颊，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门贼贼的对他笑。

    彭煜展在那瞬间身子僵硬了一会儿，随即恢复状态微笑的踏出门与陈轩恺并行。中央区的腹地是S市里占据第二大的区域，晴空塔位于市政府旁的西城街一带，那里发展了专柜等高级商务中心，基本上就是有钱人挥霍金钱的上流地带。

    「直接走到晴空塔吗？」陈轩恺看着西式打照的奢侈街道，想到当初的市长贪污受贿多严重，从这条街有多繁华就知道了。目前这里已经被其他大财团整合又进行好几次的整修有了现在的样貌，但仍然是专属于有钱人的圣地「其实我不喜欢这里。」

    对于中央区陈轩恺更喜欢B区的宁静与人情味，中央区就像巨大的鸟笼，里头关着的都是一群虚伪的孔雀和冷漠的乌鸦。

    「但这里是捷径了。」虽然可以开车从另一头开进去，但路程比较远，他们两也没在预定的时间出门，所以只能从这条进去「走吧，很快就到了。」

    「嗯。」虽然满腔不悦，但为了赏鹰也只能接受了。彭煜展对于陈轩恺的每个小细节都掌握手中，他正愁包包的背带太紧时，身边的人已经替他拉松了些，还将比较重的往他自己的背包里放了。

    所有动作都这麽熟练、不着痕迹地。

    等到陈轩恺意识到了什麽，也错过了发言时机。比如我可以自己桥背包、我可以自己拿、我没这麽虚弱！诸如此类的......

    但看到彭煜展心情很好，嘴巴坏的毛病就被压下去了，从还没入学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同居在一块，但这似乎都在催化他们彼此间一直存在的矛盾。

    虽然彭煜展会跟陈轩恺说自己在学校的事情，但基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简单的流水帐，更多的都是陈轩恺说自己的事情，有时候陈轩恺想多问彭煜展日常生活，他就像个断句王一样，一句话带过。

    西城东街的最尽头就是晴空古楼，在上一个市长完成建造后出了非常多的包，使得那里变成养蚊子的圣地，基本没人愿意去那里观光，顶多在脚下拍照留念，新任市长花了四、五年的时间才把这块藏污纳垢的地带变成中央区第一大观光产业链，着名的高级商业街分布在西城东街与三西街，都是在晴空古楼附近的商业道路，隔两条街后的永西路就是国家剧院跟全国第四大夜市天堂街口。

    永二东街就是薇亚学院的校区，所以现在在路上看到年纪比较轻的，还穿着标致制服的基本来自那间学校。

    「咦？这不是煜展学长吗？」

    「嗯。好久不见。」只见彭煜展和与他迎面而来的男生打招呼，他身上穿的正式那间学校的制服，他们谈天很热络那男同学甚至对彭煜展露出崇拜的眼神。

    被凉在那里的陈轩恺有点郁闷，他在彭煜展不会找不到自己的范围内打晃着，看了看精品专柜里贵死人的商品，然后眼睛又看向还在聊天的彭煜展「......那笨蛋还是有朋友的嘛。」

    陈轩恺百般无聊的时候发现离自己不远的位子，有个女孩慌张不自然，她似乎再找东西还一直冒汗，所有的动作都显示着不妙。他就将包包里面的抑制剂抓在手上，慢慢的跟上那女孩。

    如果说巧合的恶意都来自上天的玩笑话，那陈轩恺算是遇到挺多次了。

    那女生突然炸开的信息素与陈轩恺伸手将她抓到身边，都只有几秒钟而已，附近受影响的Alpha和Omega使场面混乱了起来。有的赶紧远离、有的被影响往那方向移动。但奇怪的是，这女的并没那个意思要接受抑制剂，疯狂挣扎想摆脱陈轩恺的帮助，四周受影响的Alpha已经越来越靠近他的位子。

    「你到底想干嘛！」陈轩恺一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抑制剂就直接打进女生体力，他只希望有人能报警，没有专门的人清理现场影响仍然存在。

    似乎接获通报后消防员与警方已经火速赶往现场，警方驱离其馀人员后，陈轩恺当时仍然紧紧护着女孩，被几名进入过度状态的Alpha拉扯着身子，狼狈不堪地在看到警察过来并强行带离那些Alpha后陈轩恺完全xiele气，此时被阻隔在外的彭煜展已经担心的想进到内围。

    当时事情发生他已经看到陈轩恺抓住那女孩，然后一切后续就是那个学弟拉着逃走，彭煜展挣脱回去时警察已经赶到，而被阻挡在外围进不去。

    陈轩恺一手把女孩压在身下，另一手上印了几道清晰的咬痕，但唯一让他不明白的地方是，这女孩为什麽对抑制剂没有起反应？他手上的是最新式的PH6.3形式药效最快速的抑制剂，不可能压不下来才对。

    正当他还陷入思考时，警方已经来到他身旁还跟着几名医护人员，彭煜展在外面跟警察说着话便也进到内围。

    「轩恺...没事吧？！」身上残留的味道很繁杂使得彭煜展没什麽好脸色，但陈轩恺只是耸了肩跟着医护人员到救护车上，彭煜展则搭乘警车一起前往医院。

    在医生检查擦拭等处理伤口后，医生还给了陈轩恺一颗除味锭，但在那之前警方已经来做笔录了。那些咬伤陈轩恺的Alpha们也做了笔录，陈轩恺满腹疑问的盯着那些准备离开的Alpha，他们的情况并不像真的受影响而过度发/情的样子，只能说进入前期的兴奋感。

    「等等！」正打算走的其中一名被陈轩恺叫住，他满脸困惑的回头与他对望「你...你刚刚有进入发/情状态吗？」

    对方给了陈轩恺预料内的答案没有，但快了。

    警方开始询问过程时，陈轩恺将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给警察，警察听了面色也变了严肃许多，甚至还让陈轩恺去抽血之类确保一些健康疑虑。

    当初因为看到那女孩摇摇撞撞的在路上走，神色还很紧张看得出精神不济，还不停地翻找什麽。陈轩恺看了心想不太妙就跟了上去，不料没多久那女生突然信息素像炸弹一样瞬间四散。

    「...我第一时间就抓住她，而且还给她打最新型的抑制剂了。」陈轩恺回想那好几个一瞬间，然后拉开被女孩咬的右手「她有咬了我好几口，一直想挣脱。而且！很奇怪PH6.3的药效很强，但一点用也没有呢。」

    「那是因为那女孩是名Beta...抑制剂对任何Beta都是没有效用的。」

    市面上跟现在普及免费索取的旧式抑制剂等，都是专为Alpha与Omega制作而成，对于两方都不会受影响，也不会影响其他两种性别的Beta当然不会有研发抑制剂的需要，最多就是除味式的药剂。

    但黑市上有很多走私非法药物跟毒/品的黑市商人，会跟黑/道进行交易，这些药物的使用对象都是底下卖春的Beta。曾警方在那里救出来的非法卖春有三分之二都出现精神耗弱以及身理失能的状态，而大多数都是重度毒瘾患者。

    警方在女子身上收获过期的外籍工作证，且来至于C区，所以事情很棘手。

    「毒品？！？可是可是她看起来...」

    「最近在C区大举搜捕行动，她已经算是年纪大点的。」女孩身上没有其馀证件，还从衣服的口袋内搜查出各种一级二级毒品粉末「那些经营声色场所的地主，都会假登报真卖/yin，欺骗各种想要工作的外籍劳工或是本土劳工到底下工作。」

    陈轩恺陷入了沉思，他一直知道自己家里的背景让他能完全杜绝这样的生活环境，果然即使是在同个城市也能活的像平行世界一样。想到母亲还在立院努力的推动劳工制度与薪水平权化时，在成功到落实的那一刻前，悲剧还是每天都在上演。

    他记得新闻曾经播报过一名感化院接受心灵辅导的少年，会在14岁于C区出卖身体有很重要的原因，父亲是谁不知道，但生他的Beta也是在那里卖春，服务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陈轩恺从警察那里离开脑内仍然想着这件事情，明明同为首都市却切割了四种不同风貌的世界，平静又人情温暖的B区、与时间赛跑宛如永日的中央区、享受上流社会奢华的A区....跟那道被高高围墙杜绝在外头却也是首都一部分的神秘黑暗地带C区，而每一分每一秒这四个区域都在发生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当他看到已经双手被捏到发红的彭煜展，内心很多感触想宣泄，他伸手将彭煜展紧掐着的双手拉开，在紧紧的牵着。心中的涟漪还在波荡着，母亲到底都在跟怎样的旧制度抗争呢？还有多少诟病与不人道的法律在这个国家角落继续发酵着？

    「......轩恺？」

    「我没事，要去抽血检验一下。」

    刚抽完血后，电话就响了。

    来电显示?臭老妈。

    「喂？」

    院长等等在三分钟要开立院会议。

    好好...我马上过去..电话那头急切的脚步声，感受得到对方正忙着前往何处，但慰问的温柔嗓音还是传进了陈轩恺耳里轩恺？刚刚警方通知我了，有怎样吗？要不要让爸爸去接你？

    「不用啦。小煜在啊。」陈轩恺听到母亲的声音，刚刚那危急感突然炸开后又得到安定的助力，使他终于露出笑容「妈，快去忙吧。我真的没事。」

    说完，两人还不能离开医院，检验报告需要一两个时间，他们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陈轩恺打了哈欠将头很自然的靠在彭煜展身上，桥了个很舒服的位子眯上双眼。

    「唉...好可惜哦。」嘟囔了一句，彭煜展便将视线移向陈轩恺，手从他背后绕了过去拦着他的腰「今天天气这麽好，一定能看到很多苍鹰！」

    「晚上去夜市晃一晃？」彭煜展轻轻的吻了陈轩恺的头发，被询问的人只是晃了脑袋表示同意并没多说一句。

    等到报告出炉期间，一名带着小孩看诊的老婆婆见着他们这样相依偎「感情真好，是情侣吗？这让人羡慕....」

    虽然只是无心的一句话，陈轩恺并没打算开口反驳或是说话，但彭煜展露出苦笑的和老婆婆说着。

    「呃...不是。」

    一瞬间，陈轩恺脑子一片空白，他抬头也见一片慌乱的彭煜展，他们眼神对上却失去了交集，把脸望回老婆婆那边陈轩恺做足了商业微笑。

    「只是兄弟啦！婆婆！」语调平淡的毫无生命一般，然后不理会还在思考怎麽解释的彭煜展，站起身子同时引来对方的目光「我还是想去晴空塔...」

    口误正在堆叠，误解正在循环，隐忍正在逐步失去时效性。

    「所以就这样？」洗完澡的张正脖子挂着毛巾，回到房间。某个裹着棉被的球团，仍然霸占他的床，那个人扭动一下身子，表示想继续沉默。

    张正叹了气，拿着吹风机坐到床边吹起了头发，陈轩恺身上的信息素很浓烈，而且非常有侵略性。可想像的到当时彭煜展有多失控，但一个Beta能让Alpha从前期兴奋直接进入....不，彭煜展的状况不像是发情，更多的是愤怒，像是真的要吃了陈轩恺（物理上的）。

    吹完头发，便拿着吹风机对准棉被的小缝里，立刻陈轩恺就从里头蹦出来，气得扑到张正身上。张正随即抓住衣领把陈轩恺压回床上，在体力与力量上陈轩恺从来就没赢过张正，陈轩恺满脸怒气，双手掐住了张正的脖子。

    「把气洒在我身上一点屁用也没有！陈轩恺。」

    松开了掐脖子的双手，陈轩恺把脸撇开，像是想转移焦点空踹「就算我跟你是亲戚...」

    现在的姿势是真的很暧昧，一个只穿着四角裤还全身带着湿气的人跨跪在陈轩恺身上，一手还牵制他。如果被外人看到还以为在拍什麽强制爱动作片，张正倒是不以为意，反而用力一坐把全身体重压在陈轩恺腹部上。

    「有差吗？你的裸体我都看腻了，还会害羞看我的吗？你哪里有痣、rou多大多长多粗，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干你马啦！！最好你知道我rou多长啦！是见过我勃起是不是？！？」陈轩恺都觉得他的胃酸要被这家伙的体重压出来，双腿挣扎的乱踢「下去啦！死胖子！」

    「我不认为...一个路人的慰问，能让小煜哥暴走。到底怎麽回事？」

    陈轩恺意识到张正这次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只见他双手交叉捧在胸前，屁股连移动都不打算移动。只能气眼前这个表弟太了解他的性子，这种打击基本对陈轩恺而言只是小儿科，他只是藉机逃避所有问题，然后等着哪天恢复表明上的和平在出来透气。

    那天的行程，彭煜展如往常一样变得更小心翼翼的待在陈轩恺身边，他说错话了？陈轩恺想要怎样的答复呢？彭煜展根本不知道，他当下只觉得说什麽都会惹陈轩恺不开心。

    则陈轩恺自己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他那股矛盾。

    「我不知道我们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最后从嘴巴锁死的人，道出第一句妥协的话语「从小煜说出我们未来能结婚开始...就好奇怪了。」

    「小煜哥很明显呢...一直都很喜欢你。」

    「？」

    「但他觉得你根本不喜欢他。」

    「......」

    「你还记得吗？你答应了热音社社长的告白？」张正一字一句在敲醒矛盾开始的那一天，他一直觉得自从初二开始他跟彭煜展之间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他变得安静又对陈轩恺更加有求必应，然后就一直到现在。

    「什麽啊...」

    张正离开陈轩恺可怜的小肚子后，拿了衣柜的备用棉被打地铺「或许你们两个对彼此的关系和想法一样吧？都是以为因为婚约才把你们强行束缚在一起。其实你根本不爱我吧？这样...」

    就像被说到痛点的陈轩恺又将自己包回棉被里，

    「小煜哥对你执念跟爱意很深　...至少刚才他是真的暴走了...连是我都没发现。」想到那如看到敌人的肃杀眼神，张正还是会吓得冒冷汗「哥他不想让你走，所以把很多负面情绪都埋得很好？我不知道你们私下怎麽相处的...但就我这旁观者的人来说...他很害怕你讨厌他...然后要离开他的感觉。」

    「毕竟你在知道婚约的情况下跟别人在一起过不是吗？我想对小煜哥而言是很深的打击吧？然后造成现在这样....」

    「那他要反抗啊？隐忍是什麽意思？！？！只要我想，我跟谁上床都无所谓吗？」

    「我很努力的想多了解他，但他什麽都不说到底！用他认为的方式跟我在一起，我就会对他死心塌地吗？」陈轩恺像戳到什麽，怒气直瞬间炸开「他什麽都不说明白一点，我每次对他发脾气，他也不讲清楚！只知道哄我！我到底要拿他怎麽办？」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洗澡。」张正拉开棉被把全新的内裤跟自己以前比较小号的衣服塞给陈轩恺「还是需要我帮你洗澡？」

    「谁要啊！」

    「又害羞了，我们常常一起洗澡的呢。」

    陈轩恺拿着衣服走到房间门口，突然转过身给张正两根美丽动人中指，才愤愤的去洗澡。

    陈轩恺知道张正也跟到浴室外头，他也只是找了椅子坐在门前等他，淋浴的水声哗啦哗啦的打在陈轩恺身上，他这才将手往那被啃食的地方摸去，小心的触碰没碰到咬痕的伤口都会微微发颤。

    周六的下半天都很不好受，陈轩恺也试图转换自己的心情，至少要让彼此的生活空间得到一些减缓。

    「因为实在太难受了，一想到我们要这样同居...」

    「你跟小煜哥吵架了？」

    「我...」周六逛完夜市，陈轩恺基本是一气呵成的完成所有事情，吃饱喝足、娱乐梳洗、上床睡觉。周日预定要去哪，但因为警察的通知都取消。

    「晚上我们去吃饭，遇到他高中的同学。」

    「小煜哥的？」

    「......」那个饭局很糟，那几个Alpha的口气让陈轩恺很讨厌，就是每字每句都装着刺，在彭煜展身上戳。但彭煜展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很敷衍的带过，他们似乎觉得彭煜展的反应无聊，就把矛头转向身为Beta的陈轩恺，但他们没想到陈轩恺伶牙俐齿，那种找不到回嘴的骂点，使他们颜面扫地，自找台阶逃跑。

    但让陈轩恺最火大的是彭煜展的态度，他似乎不能接受陈轩恺回嘴给他们留下坏印象。

    「我帮他出口气，他居然反过来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想到那些人口中吐出话，都触及陈轩恺的雷点「都什麽年代了....※暴发户这种词还存在。他自己还接受了？！」

    「我更不能了解他...明明在学校被言语霸凌，却什麽都不告诉我！！」陈轩恺全身湿气很重的打开浴室门，赤裸裸的站在那，愤恨的眼神越烧越旺。

    「擦身体、穿衣服，然后冷静一下。」

    「他还跟我说都过去了...让我不要管这些事情....什麽叫我不要管？！？！」

    「在外面可以不要面子，在我面前就要了吗？」

    他抓住张正的肩膀，那股怒火又窜上脑门「我讨厌他...我就对他说我最讨厌你！然后...然后他就出门了！！！留下我一个人！」

    张正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是最烂的处理方式「遇到我们之后的事？」

    陈轩恺点了头。

    「穿衣服啦！」

    陈轩恺满脸不开心的擦身子穿衣服，继续抱怨着「把我丢下来，一个人！一个人！！！」

    「然后我打了一整晚的电话，没接。」

    「早上回了简讯，然后直接关机！？！？」

    「你知道回什麽吗？」

    「我知道。」

    「知道个屁？！？！？！？知道什麽？！？！」

    「我翘了两节课都在打电话找他。」

    「天晓得我会为了一个男的，为了一个男的！！！」陈轩恺眼泪就这样溃堤，讲着彭煜展这样转身离开的样子，手就开始发抖「知道我多心急吗？」

    「我想知道他的事情错了吗？如果他有事情都不肯告诉我...那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

    张正听懂陈轩恺的意思了......

    陈轩恺只要失去安全感都会做出抱胸缩身子的动作，张正张开双手把矮自己一颗头的表哥抱进怀里「我想跟他好好相处，我想踏进他的世界。」

    「姨丈真能睡...我们大吵大闹都没醒。」窝在床上紧紧贴着张正的脑袋瓜，闷闷地说着。

    「欸...别这样贴着我啦...味道会沾到！」张正扭动身体，原本已经打好地铺要睡的，这家伙硬是跟他挤在一起，还是往他身上扒着的姿势，彭煜展那浓烈的信息素就这麽直扑他鼻子「你有没有吃除味剂？味道还是浓烈的要死。」

    「不吃。」

    「为什么！？」

    「我喜欢他的味道...我喜欢他标记我...」后面的话语基本用气音说完，虽然张正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是属于喜欢被强占的类型啊。」

    「闭嘴啦！」陈轩恺突然窘迫的嘟囔「不睡吗？要上课...」

    「我想请两节课。」张正义正严词的说着「不想上化学跟物理....」

    「我刚刚已经传了简讯让副班长帮我请假了。」继续好不任性的说着，然后低头看着陈轩恺毛茸茸的头发「我说...你跟小煜哥的事情...尽快解决会比较好。」

    「我不认为你们分开三年后事情就能简单化，可能只会更糟。」

    「嗯...。」

    谁会不知道事情只会越拖越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