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意外发生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那日楚恬同钟意采购了许多婚礼用品正准备回公寓;结果中途钟意有事需要去工作室一趟,楚恬于是自己开车回去。 回到公寓,就在地下车库;当楚恬打开后备箱准备把采购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 同正常的脚步声不同,那是一种刻意放轻的脚步。 楚恬感觉到不对,猛地转头,就见一个黑影朝她过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头上一记剧痛,似乎有棒子重重打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面前画面一阵摇晃,楚恬当即倒地。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从没遭遇过绑架的楚恬,当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她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骂人,而身后的人不由分说地立即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进入鼻中,楚恬顿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恬整个人手脚都被绑上了绳子,眼睛被蒙着眼罩,嘴巴也被贴着胶布。 她下意识的刚挣扎了两下,就听一个粗哑声音开口:“老大,后面那女人好像醒了。” 然后另一个狠厉的声音开口道:“不怕,反正也快到了。” 顿时楚恬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身下一动一动的颠簸着,她似乎是在车上,而这车正开往某个偏僻的地方。 楚恬被束缚住的手腕后翻,摸到自己手腕上粗糙的麻绳,顿时一个咯噔。 她想她应该是遭遇到传说中的绑架了。 可谁会绑架她呢? 她一没有什么钱,二又没得罪什么人;谁会大费周章的来绑架她呢? 还是说歹徒是冲着钟意来的?又或者是抓人的时候搞错了? 惶恐之余,楚恬开始猜测起了歹徒的目的,然后明显受到惊吓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 直到车子忽然在某处停了下来。 整个人被拎起,楚恬听到先前那个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醒了是吧?正好,自己走!” 眼前一片黑暗,楚恬跌跌撞撞下车,然后继续跌跌撞撞被人推着往走,在进了一道门又下了一转角的台阶后前行十数步后,楚恬的眼罩终于被摘了。 “好好在这呆着!” 歹徒一把把人推坐地上。 楚恬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地上有一成积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发霉的气息,这房间,看起来极像是别墅地下室的某个储物间。 而在这个储物间里,还关着一个人——陆禹秋。 陆禹秋同样被封了嘴巴绑了四肢,此刻正蓬乱着头发,瞪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恬满脸震惊。 而楚恬忽然想起件事,也不知道同这绑架有没关系:一个月前,陆禹夏那病重了半年的父亲终于逝世;而现在陆禹夏是陆氏说一不二的掌控人。 楚恬看着陆禹秋,乱糟糟的脑子,一边恐惧,一边不自觉地生出各种猜想。 直到歹徒再次开门进来,撕开两人嘴巴上的胶布,拿着一个手机递到两人面前,让她们说话。 电话那头,是陆禹夏。 六点,奥纳集团;就在陆禹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陆禹夏,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是一串极不正常的号码,通常这种电话陆禹夏是不予理会。 但那一刻看着那一串号码,他却似乎有预感一样,按下了接通键。 然后伴随着耳边一阵泼辣的骂声和一记响亮的耳光,陆禹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陆禹夏,你meimei和你最爱的女人现在都在我手上。”电话那头,陆禹秋的谩骂逐渐消失,转回一个狠厉的声音。 “求财是吧?你想要多少。”陆禹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 “五亿,美金。”对方狮子大开口。 陆禹夏沉默,颀长的身子立在办公桌前,顿时只觉混身发冷。 同样混身发冷的还有楚恬。 她就在陆禹秋的旁边能清晰的听清歹徒的每一个字。尽管她看到陆禹秋的那一刻就猜测到这事大概是冲着陆禹夏去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索要的钱财居然是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五亿美金,陆禹夏一时能拿得出吗? “陆总,你手里掌管这那么大一个陆氏集团,区区这点数目,我知道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如果你不肯掏钱……说起来,你meimei同你女人都是大美呢人,那细皮嫩rou的,光是摸起来那手感……” 歹徒说这话时,猥琐的目光也随之扫了过来;恐惧瞬间直袭脑门,楚恬似乎能听到电话那头陆禹夏狂躁的声音。 “……要时间是吧,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你把钱兑换成比特币,汇到我给你的指定账户,她们俩就能安全地活着回去,如果我没收到钱,你怕是尸首都别想收到!” 狠厉的威胁是歹徒最后的一句话。 挂了电话,陆禹夏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扶住桌子。 五亿美金? 别说五亿美金,他现在手上连五亿人民币都没有。 之前为了剥离奥纳,他的资产除了那栋公寓,几乎全都搭进奥纳的股份去了。 就算没有这回事。谁会准备几十亿的现金流? 陆氏集团同奥纳的所有现金流加起来大概有。可现在的情况,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要是挪用了那资金,明天怕是就有警察找上门。 歹徒虽漫天要价,但明显有备而来。 那么他只剩下抛售股票这条路可以走了;或者说,歹徒的本意就是要他这么做。 陆禹夏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一个月前,陆禹夏的父亲因为心脑血管病发,去世了。 陆父临终前将遗产分成了四份,分别给了三个子女和现任陆夫人——陆湛她妈。 四人里,两个女人分到的都是一些珠宝、收藏以及不动产,根本没分到陆氏的股份,而陆父手上的股份则平分给了陆湛同陆禹夏。 陆禹夏因为有从母亲那继承来的少部分股份,现在手中陆氏集团的股份有17%,比陆湛稍微多一点点。 但如今,一旦他抛售自己手中的股票,听闻这消息,陆湛定会找人出面,代为收购他手上的股份,那么到时候,陆湛的股份恐怕就要多过他了。 哪怕陆湛的股份没有多过他;抛售引起的股价下跌,股东同董事责难起来,只要够多的人站在陆湛那边,他总裁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了。 一场绑架,受益人是谁,其实已经不言自明了。 陆禹夏当即播出了陆湛的号码,而电话根本没人接,陆禹夏这才想起陆湛他人,早在两天前已经出国“度假”去了。 他现在更有理由怀疑一切都是陆湛做的,但比起怀疑这事,他更担心楚恬同陆禹秋的安危。 他怕陆湛真的能狠下手,更怕万一陆湛不是主谋,或者陆湛只是单纯地将陆禹秋的行踪故意泄露给不法之徒,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绑匪是真的绑匪,陆禹夏想不敢想…… 就在刚才,在电话里听到楚恬竭力镇定却还是掩饰不住慌乱的声音时,他整个人的理智都险些崩盘了。 他明明知道,那个时候,他越紧张,对方胃口就越大,可他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管真相与否,他赌不起。 听着拨号的忙音,陆禹夏抓着手机的手同他眉头一样不住收紧,终于还是挂了电话,拨给助理,让帮忙抛售他手中陆氏集团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