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像袁小飞说的，所谓的历练果然也只是玩罢了。男孩天天在前面疯跑，莱戈拉斯只能在后面像个保姆一样追赶，或者是在某人跌下悬崖后把他拉上来。总之，在袁小飞的旅途中，莱戈拉斯起了很大作用。

    某天晚上，下起了雨，连天空都被映得通红。男孩坐起来揉揉眼睛，“怎么回事啊？”睁开眼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精灵王子在收拾行李和马匹，被编成无数结的柔顺金发早就被主人自己收拾好，可惜了男孩的作品。“我们必须得马上赶路，史矛革醒了。恐怕矮人们正在孤山。你的父亲也在。”袁小飞的双眼猛地瞪大，“等一下，史矛革，那头会喷火的龙？我爸爸怎么会在那里？”

    “你不知道？”王子的表情十分惊讶，一脸“你在骗我”的受伤态度。袁小飞边穿着衣服边回答，“我不知道啊，矮人们又没告诉我要干什么，我只管跟着爸爸，保护他就行了。矮人们的事我才不管！”揉了揉自己零乱的黑发，跨上笨狼，“那我们是去打龙还是打矮人？”

    “……先过去看看。”不得不说，还是精灵王子比较沉稳啊。结果一直赶路一直赶路，以为挺近的路程竟然太阳出来了才到。套上兜帽的袁小飞看着还在徐徐冒烟的长湖镇，再看看那落下的巨大身影，最后看了眼成片从镇里涌出来的半兽人，不禁一阵龇牙咧嘴。他们把唯一的路挡住了。

    “吼！”博格大声怒吼，他认出来了，这是那天的矮个子，“@……％&&&……％％”我要揍飞你！半兽人们勇猛地冲向前，莱戈拉斯在观察完地形后，沉稳地拿出了弓箭。“袁小飞，我们站到上面，有优势。”结果男孩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撇下精灵在后面干瞪眼。“敢挡我的路，送你去见你祖宗！”一拳捶过去，博格的斧头却也横劈而来。两方一交手，袁小飞先是轻哼一声，他的手被擦破了，真是锋利的武器。而博格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斧柄更是一声大吼。刚想冲过去，迎面就是一箭射来。

    “袁小飞，快去！”莱戈拉斯在此刻展现了他的男人风范，就像是一支蜡烛，点燃自己，照亮别人。

    “不，莱戈拉斯，不要死！不！”袁小飞一边骑着狼远去一边痛呼。

    “我还没死呢！快点，我一会儿去找你！”丝毫没有精灵形象地大吼出声，抽空杀了个半兽人，杀着杀着，就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精灵的军队悄然出现，半兽人郁闷地落荒而逃。捂着受伤的肩膀，他看向正在朝他走来的精灵之王瑟兰迪尔。“Ada。”想到了某个誓言，他低头不敢再去看。

    “哦。”打量了半天自己的独子，他忽然笑出声，“看来，我可以多杀一个人了。”

    “不要！Ada，这件事是我不对！”

    “不，你永远都没有不对的地方。”两个人你侬我侬之际，袁小飞已经来到孤山之下，那里几个矮人在上方驻守。“拜托，我爸爸在哪里啊，帮我叫他出来！”他喊着，以前爸爸总是第一时间出来接他，怎么这回没人了？有矮人探头看他，然后呼朋唤友一起看他，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愣是没看见爸爸的身影。

    “喂，袁小飞，快走！快走！”菲力冲着他使劲招手，满脸惊恐。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男孩在底下摇头晃脑，“菲力？帮我叫爸爸下来好不好？我想他了。”委委屈屈的声音并没有得来他想要的安慰，反而是引来了一个怒火冲天的家伙的关注。“又是一个想要得到财宝的蠢货吗？滚！都给我滚！”索林忽然出现在上方的城墙上，还拿石头砸他。

    “我爸爸呢？我要见我爸爸！”

    “不许见！我不信任你，你休想见到比尔博！”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豆大的泪水汹涌而出，他边哭边闹边跺脚，用拳头砸着墙壁。“咣！”“咣！”一声又一声，矮人们看着开始四散倾落的石头块，不禁往后退去。“给我住手！你再搞破坏我就把比尔博杀了！”袁小飞抬头看去，一把刀正架在爸爸肩头，“爸爸……”小巧的鼻头变成红色，拳头上血凝结成块状，他吸着鼻涕，向着比尔博的方向伸手。

    “快走！袁小飞！快走！”爸爸也让他快走！这一刻，他真是万念俱灰，手慢慢垂下，他低着脑袋转过身缓缓走着，狼跟在身边低声哀鸣。巴德骑着白马在旁边看了挺久，那位年轻的矮人国王这么对待曾经的同伴，也让他知道自己的提议没有了用处。只是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有些像人类孩子的男孩，他还是下马走了过去。

    “你还好吧……”

    “……唔，爸爸他，爸爸不要我了……他嫌我吵，不要我……呜啊了。”连声音都发不流畅，衣襟上全是泪水，过一会儿，他不走了，在原地蹲下，“我要等爸爸，在这里等，我不信爸爸不来找我。爸爸一定会来找我的。”啊啊啊，他又嚎啕大哭起来，这下子巴德也没了办法，想着回去搬救兵的男人连忙骑上马，行到半路就碰上了精灵父子与他们的军队。

    “哼，见识到矮人的顽固了？”瑟兰迪尔取笑着。

    “不止如此，还见识到他们对伙伴的顽固。”巴德喘口气，“你们有谁认识一个小鬼吗？黑头发，瘦瘦小小的，他现在不肯离开……”说着目光扫描到了莱戈拉斯，“嘿，我看到你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没说完，王子已经向着前面跑去。

    “真是糟糕……”精灵王抽出长剑，目光凛凛，“就在这里吧，杀死一个破坏誓言的小人，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巴德愕然，“你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人类。也不管精灵的事，只是私人恩怨。”骑着大角鹿悠然前行，袁小飞当然不知道危险正步步紧逼，听到莱戈拉斯的声音后他就一把扑了过去，脑袋埋进头发里，打着嗝，吸着鼻子。“呐呐，你说，我是不是被爸爸抛弃了……莱戈拉斯，如果我爸爸不要我我可怎么办啊！”他越抱越紧，把小王子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把把对方抱起来，莱戈拉斯恶狠狠瞪了一眼还处在孤山上头的索林一眼，快步走了回去，然后与瑟兰迪尔迎面相撞。

    “放手！让我杀了他！”

    “不，Ada，他不是坏人！”莱戈拉斯死不松手。

    听到声音，袁小飞向瑟兰迪尔张开双手，秉持着朋友的就是自己的，“Ada”一声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看着这幅模样，让精灵王想起了莱戈拉斯小时候的表情和神态，那真是一段身为父亲怎么都不会忘记的日子，历历在目，每次忆起都要感谢上苍。他接过哭成苦瓜脸的男孩，抱到了怀里。莱戈拉斯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