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胜归来
回到军营，赢昊将军连夜给涅城写了捷报，梵钰心知赢昊将军这么做是想让父皇知道他有功，自从五年前那场仗悄无声息的结束后，赢昊心中就有遗憾，他这个常胜将军的名头空响亮，却实绩平平，他希望自己能有超凡的建树，这场战事是他的希望。 梵钰在马厩里喂小玉儿，小玉儿温顺的吃草，赢昊走到他身后，问道：“怎么还没睡，明天可是要跨越雪山。” “睡不着，想起了邺城的草是小玉儿的心头好。” 赢昊笑着蹲下摸小玉儿的脑袋，“小玉儿是二皇子送给殿下的十一岁诞辰贺礼，我没记错吧。” “是的，二皇兄的眼光一向好，小玉儿乖乖的。”梵钰感觉赢昊有心事，他反问赢昊将军，“将军有烦恼？” 赢昊看着天空的星星，“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坚定的认为罗刹需要的是和平，至少二十年不宜开战。罗刹休战五年了，这五年草原没有养活更多的人，雪山没有繁衍出更多的牛羊，冬天还是漫无边际。” “我开始思索，当年反战的意义，我现在看到的罗刹百姓目光呆滞，他们在这儿日复一日的守着一片荒芜的土地。”赢昊问梵钰，“钰儿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有意思吗？” “我不懂赢将军你说的那些打仗不打仗的事，父皇曾经说过罗刹在战争中失去了太多，已经死了太多太多无辜的百姓。”梵钰感觉赢昊似乎有了一点改变，但是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皇上认为他年数已高，罗刹也无精兵良将辅佐他开疆辟土，但如果有人可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结果，也许……”后面的话赢昊没说完，梵钰也无心去听。 因为他明白这些武将到了某种程度就是极度自私的，无论他们曾经有多么尊贵的身份和境界，但武将无用武之地，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们真的会扭曲，这就是为何他的父皇会极力削弱武将兵权的原因。 ＝＝＝＝＝ 天域雪山没有乌兰雪山高，但它比乌兰雪山危险，跨越天域雪山需要经过一道深邃的峡谷，赢昊将军在前面带路，梵钰心里一直觉得不安，他跟随在赢昊身后，不时抬头看悬崖峭壁。 山谷里寂静无声，梵钰听着四周风吹草动，忽然前边碎石从悬崖上滚下，士兵们一片混乱，弓箭手摆阵往上方射箭，而悬崖上埋伏的瀖蒙人也万箭齐下。 梵钰不动声色下马，他抄起一小波人离开，他们沿着悬轻功攀岩而上，下方将军已经开打，梵钰来到悬崖上便有人攻击他，梵钰抽刀杀敌，一路勇猛，十分振奋人心，其他士兵看皇子如此英勇，士气大涨，只听万人狂呼“罗刹千秋，三皇子英勇！！” “罗刹千秋，三皇子英勇！！” 梵钰诧异的听着呼唤声，他只是一刻分神，立刻反应过来，有弓箭手对准他，梵钰冷静的抽出箭，三把齐飞，敌军中箭，梵钰再接再厉，所向披靡，悬崖这边的弓箭手被他迅速消灭，这时，对面悬崖一把暗器射来，梵钰避之不及，肩膀中箭，士兵们扑向他保护他的安全，梵钰退后数步，他抬头看对面悬崖，竟是黑衣人！ 梵钰眯起眼看他，该死的！察纳瑾云！ 黑衣人跃下悬崖，梵钰眼睁睁看他去偷袭赢昊，梵钰立刻命士兵下去支援，他自己也借机下去。 赢昊正在与瀖蒙名将瀖天行对打，两人旗鼓相当，赢昊称赞道：“少年英雄。” 瀖天行一身盔甲，长矛一送，“谬赞，赢将军才是当世英豪。” 赢昊与瀖天行双双交错，突然，黑衣人暗算赢昊，赢昊识破，反身躲开，黑衣人对赢昊道：“狗贼，受死吧！” 他暗器出手，赢昊接着躲，躲到无处可躲时，暗器迎面而来，赢昊闭上双眼，梵钰一箭别开暗器，赢昊睁开眼，看梵钰肩部血流不止，赢昊喝道：“三皇子！！你的肩伤！” “无碍。”说罢，梵钰再次抽出箭直指瀖天行，待他放箭时，瀖天行挥剑躲开，他才站定，三把箭齐飞而来，瀖天行急忙后退，此时，罗刹士兵士气大涨，杀的霍蒙人片甲不留，梵钰乘胜追击，瀖天行大笑起来，“好一个三皇子！！” 说罢，瀖天行带着残兵败将撤退，黑衣人也尾随他离开。 看敌军败退，梵钰终于撑不住倒地，赢昊立刻唤人来抬梵钰。 ＝＝＝＝＝ 梵钰醒来时窗外是天域雪山的蓝天白云，雪山白雪皑皑，天空碧蓝如洗，梵钰舒服的蹭了蹭枕头，刚一动，肩膀剧痛，他的吸气声也吸引了房间里的梵殊，梵殊立刻来到床边，关心道：“醒了？” “嗯。”梵钰想坐起来，可梵殊不让。 “别动。伤着呢。”梵殊恼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没事，不就是……啊……轻点。”梵钰吃痛，梵殊竟然按他的伤口。 梵殊笑着埋汰他，“活该你，没出血，看来愈合的还不错。” 梵钰笑着，忽然他关心道：“战事……” “打赢了，而且还是大胜。赢昊将军非常开心，消息已经传回涅城，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伤亡。”梵殊欣慰道。 “太好了。”梵钰笑着。 梵殊好奇不已，“你这么不招摇的性子，怎么身手如此了得，三箭齐飞，箭箭穿心，你能耐了。” 梵钰不好意思的笑着，“其实就是我们以前在靶场练的那种射箭，我在邺城没事就天天练。” “有出息，你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的英勇事迹已经传遍罗刹，你现在可是罗刹的大英雄！”梵殊骄傲的说道：“我相信不久以后父皇一定会亲自见你。” 梵钰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这时，门被打开，赢昊将军手中拿着一封信函进屋，见梵钰醒来，他欣喜不已。 “三皇子，太好了，你醒了。” “无碍，赢将军手中的是……” 赢昊兴奋的说道：“皇上得知大军获胜，准备犒赏三军，命我们即日启程返回涅城。还有，皇上得知三皇子受伤，特别关心，希望你回涅城好好疗伤。” “果然不出我所料，钰儿，你可以回涅城了。”梵殊兴奋的说着。 回去，呵，回去有什么好的，若不是他赢了这场仗，谁会记得他。 梵钰脸上毫无波澜，只不过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回去也有好处，淑妃娘娘的死，他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涅城……斗转星移，这日月天地若是真有灵性，就让他找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 三日后 涅城 皇宫 宫城城门大开，罗刹百姓沿街等候着英雄归来，两名将士骑着宝马走在前，左侧是梵钰、右侧是赢昊，梵殊、凤王等一众人在身后，梵厄南就站在皇城的城门前，他身侧有申琨、梵千雪等一众名将名臣，就连太后也在迎宾之列。 梵钰、赢昊下马，齐齐走到梵厄南面前跪下，梵厄南扶起他们二人，开心的说道：“二位爱卿平身。” 二人立刻起身，身姿挺拔的站在梵厄南面前。 梵厄南拍拍赢昊的肩膀，“辛苦了。” “愧不敢当。”赢昊回答。 梵厄南笑着看向梵钰，五年未见，梵钰长的很高了，竟比他还要高，面相青涩，还是少年模样，梵厄南问道：“五年在邺城的学习，可有所获？” 梵钰诚实的回答，“赢将军不愧是大将军，钰儿学艺不精。” “说的很好，以后让大将军再好好的教导你，走，今天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说罢，梵厄南邀过梵钰和赢昊的肩膀，邀着他们齐齐往里走去。 接风宴只是皇家例行惯事，觥筹交错，美人助兴，梵钰坐在梵殊身边，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趣，他的目光到处游走，最终定格在他正前方对坐的梵千雪身上。 五年不见，梵千雪还是白衣飘飘，一身冠玉大袍，儒雅可敬，他的目光在舞姬身上，眼睛很明亮，好像星辰，十指修长，端起美酒时，一举一动，皆似画中人。 和他相比，梵钰就是个粗人，他的手掌已经磨砺出厚厚的茧，再也没有当年在这皇宫中的娇生惯养，梵钰低下头去，他终是懂得路已不同，梵钰摸了摸自己的手，半响后释然，罢了罢了，粗人便是粗人吧，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无愧于心就好。 接风宴后，宫人安排寝居，由于淑文殿许久不住人，也无法再接待客人，于是皇上安排他们一众人住在皇城别苑，出皇宫没多远的大院子，奢华异常，在这五年间涅城的变化也很大。 回到这里，大家也都喝的多了，各自回房便是一顿酣睡。唯有梵钰，故土重逢，却没有亲近的心，他心里怅然的更多，明明是他最近的人，可为何二皇兄看都不看他一眼，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兄弟间有了隔阂，梵钰想不通，他摸着肩膀的伤，久久无法入睡。 半夜，忽然有人来敲门，梵钰不解谁人半夜来访，开门，来人说自己是皇宫的御医，专门来治三皇子的肩伤。 烛灯下，御医细心为梵钰敷药，叮嘱他千万要养伤，三个月不可再拉弓射箭，梵钰谨记于心。 送走御医，梵钰倒是奇怪父皇的这一系列做法，为何不在皇宫的时候让他看御医，偏偏要这么神秘。 看来这里的确不对劲了，人人都有不可理喻的事，但是又在情理之中，或许要弄明白，还得待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