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撕破
公证处。 何荧在赠与合同上签了字。就像签一张普普通通的刷卡消费单。 “耀……” 男人开车回别墅，一路上小美人在副驾喋喋不休地在说什么。他全都没听进去。自己只是试探性地提了要求，何荧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比他想象中，要好办许多……有很多计划需要提前实施了。 “耀，我们把别墅重新装修一遍吧，原来的装修风格阴沉沉的。” “嗯，好。” “那我们下午就想想怎么装修好不好。”何荧拍着手，看着道路两边的树木，葳蕤生光。 “阿荧，最近我会很忙。” 小美人笑意渐渐收敛。这几个月，自从严耀恢复得差不多以后，他的病房里就人来人往，时常看他拿着自己看不懂的文件。还在医院就这么忙，这下子出了院，肯定是更忙了…… 何荧懂事地点点头：“没事的，不着急，等事情处理好……” “嗯。” 到了别墅，男人下车走到副驾，打开车门。 何荧牵着他的手走下车，红着脸刚想说些什么。男人便歉疚地开口：“我得去公司一趟。” “哦。”小美人掩饰住失落：“那，我等你吃晚餐……” 车前身姿修长的男人弯下腰，亲亲何荧的脸：“不用等我，这几个月，我会非常非常忙，可能不会经常回家。阿荧体谅体谅我好吗？” 美人嘴角撇下，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好。耀，你好好工作，我等你。” “嗯。” 上车，启动，轿车平稳加速，男人微微皱起眉，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后视镜里逐渐消失。 雷声伴着闪电。 睡梦中的何荧忽得惊醒。 床畔没有人。严耀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回来了。每次打电话，都说他忙，没有时间。 他仍睡在从前严志平的房间里。 又一道闪电，几秒后是滚滚雷声。明暗间，他仿佛看到严志平的影子。吓得裹紧被子，瑟瑟发抖。心头闪过那日车祸的场景，失控的货车，严志平短促的惨叫，温腥的血。 何荧心跳得很快。 整个宅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刘叔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从前是不怕雷的，可今晚，却被一阵阵雷声弄得心悸不已。 又一道闪电，穿过厚厚的帘子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何荧声音颤抖，默默数着数字，看雷声什么时候传来。 “1……2……3……” 管家冒着倾盆大雨，打开别墅的门。天边雷声轰轰作响。雷声散去，老管家正好听见二楼小夫人的哭喊，连忙扔了伞，脱了雨衣，赶到二楼把灯打开：“小夫人怎么了？” 用被子蒙住头，听见刘叔熟悉的声音，从缝隙里窥见灯光，何荧才放下被子，露出被捂得喘不过气的嘴巴：“我看到严志平了……” 床上人眼睛瞪得老大，面目满是惶恐。老管家走到他床边：“小夫人做噩梦了？” “不是，我看到他了。” “在哪啊？” 何荧颤抖着手指着一个方向。 老管家顺着看过去，却是一面镜子，哭笑不得：“小夫人，那是面镜子，您是不是太想老爷了……看错了吧。” “是镜子？”小美人抹抹泪，转头看那面镜子，镜中自己面色憔悴，双目红肿。是镜子啊…… 看到老管家一身雨水，何荧反应过来：“刘叔你从家里来的？” “是啊……”老管家给何荧倒了杯热茶，轻轻拍拍他的背：“少爷给我打电话，说外面打雷了，怕小夫人你害怕，叫我回宅子看着。” “耀……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原来还没有忘了自己。何荧心里稍微有了些安慰：“刘叔，辛苦你了……” “没事，小夫人还真被雷吓着了，幸好赶来的早……小夫人，你放心睡吧，我守在一楼，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老管家说着就要关灯，何荧立刻阻止住他：“不要关灯！” “好，那我把门关上。” “谢谢刘叔……” 一头钻进被窝里，何荧之前吓出的冷汗逐渐散掉。想了很久，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严耀的号码。 “嘟——嘟——嘟——” “谁啊？” 陌生的声音，何荧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抱歉后按了挂断。在联系人里选中严耀，再次拨过去。 “喂？怎么又是你？又拨错了？” 何荧彻底愣住。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孩，大概年龄不大，嗓音甜甜的，想必是个讨人欢喜的omega。 “喂？没事？那我挂了……” “等会儿……”何荧嗓音沙哑，一字一句从嗓子眼里挤出字来：“我找……严耀。” “耀啊……他在洗澡呢。你是谁啊，我待会儿告诉耀。” 如坠冰窟，何荧白了脸，手指用力抓着枕头，几乎要掐到枕芯里的羽毛。 “喂？” “没什么，不用告诉他……我想请问，你是？” 对面男孩的笑声穿过听筒，刺耳地送到他耳边：“我是耀的小情人啊～” 何荧浑身颤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向镜子，随着玻璃碎片一起砸落到地毯上。 这就是他一心爱着的爱人吗？ 真是有意思，怀里拥着不知是新欢还是旧爱，竟也还记着自己，叫来刘叔。 敲门声伴着老管家的询问：“小夫人，有什么事吗？” 忍住泪，何荧回道：“没事！”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月他都不愿意陪自己？为什么自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而他出院后，戏都演不满一个月！哪怕知道自己与他或许终难走到最后，哪怕知道他说娶自己可能只是哄自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再哄得久一些！ 活人真是比死人还要叫人恐惧。 何荧瞬间失去知觉，五感尽失。再也听不见屋外隆隆的雷声。 西郊的别墅区，严耀裹着浴巾走出来，眼睛撇过床上的男孩：“我听见你在外面说话，在打电话？” 漂亮的男孩跪在床上，像猫一样极尽妩媚地朝男人爬过去：“替严总接了个电话。” 男人面无表情，眼底微微有了些冷光：“哦？谁的电话？” “唔，不知道……看严总您没给他备注，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弯腰掐起美貌小O的下巴，严耀似笑非笑：“扮小野猫？” 男孩笑盈盈地戴起猫耳朵头饰，脱了浴袍，身上穿了一套半透明情趣内衣，小屁股上还插着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此刻他晃着屁股，摆来摆去：“严总喜欢吗？” 男人冲着自己手机努努嘴：“去把主人的手机叼过来。” 男孩跪着用牙咬着手机，放到男人面前。 严耀看着通话记录里熟悉的号码，眉头微皱：“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严总在洗澡，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严总的小情人……”小野猫晃着屁股爬到男人腿边，脱了男人的浴袍，含住那粗长的硕大：“唔……严总不高兴了？我说错了吗？” 男人微眯双眼，双手按住小野猫的头，仰头享受起来：“没有，你说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