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牢人的真实面目
流殊换上夜行衣，偷偷溜出宫殿，来到了苏晴笙的住处。 “嘻嘻……你好坏啊……你不要再这样逗我了……”还未靠近，里面便传来苏晴笙咯咯的笑声。 还夹杂着属于男人低沉的挑逗声：“是吗？哪里坏了？让我看看！” 流殊脸色惨白如雪，立刻转身跑了。 直到他离开之后，里面的调笑声才停止，男人打开门走了出来，朝着黑暗中的男子拱了拱手。 “皇上，人如何处置？” “放着。”北赫辰眯了眯眼，他倒要看看，这苏相究竟想要做什么？ 流殊心如死灰的回到寝宫。 耳边却不断回响着那个娇俏的笑声。 晴笙meimei…… 那是他的晴笙meimei吗？ 她不是被逼的吗？ 可是她的笑声，为何那般开心？ 一夜无眠，流殊第二天就直接爬不起来了。 北赫辰处理完奏章过来，一看见他躺在床上连饭都没吃，顿时勃然大怒。 “来人啊！把凤仪殿的人，都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皇上……”流殊的声音软弱无力的：“这不关她们的事，都是我自己不想吃，你别怪她们。” “起来。”北赫辰盯着他看了半响：“你再不起来吃饭，朕就杀了她们！” “皇上还真是如传闻一般，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滥杀无辜，你的心不会痛吗？” 流殊觉得自己真是恨极了北赫辰现在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勉强自己爬了起来，其实身体不舒服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不舒服。 一闭上眼睛，他的耳边就回响着苏晴笙娇媚的笑声，他就睡不着。 可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舒服，害了别人的性命。 最后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吃饭。 北赫辰坐在旁边盯着他，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得流殊心惊胆颤。 他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方法来害人了？ 吃完饭之后，北赫辰就着人送来一套衣物。 是套男装。 “穿上，朕带你出去。” 流殊吃惊不已，看着北赫辰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怪物。 他今日心情不好，忘了吃药，如今已经差不多恢复成男人的身体，穿着这身男装刚刚好。 他刚开始以为的出去，是在宫内的御花园里走走，可没想到……竟然是出宫！ 北赫辰竟然愿意带他出宫？ 他不怕死吗？ 外面想要刺杀他的人，可不在少数，更何况就连自己，也是一心想要他的性命，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北赫辰却毫不犹豫的将他带到宫外的大街上，两个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弟一样，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流殊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被灌输得最多的理念就是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复仇，他的童年没有快乐。 苏晴笙天真可爱的笑容，就是他全部的快乐之源！ 因为身份特殊，他连苏家后院都没踏出去过，更何况是上街…… 他忍不住四下张望，觉得一切都十分新鲜。 大街上有各种各样的行人在穿梭着，有的胖有的瘦，还有的手上拿着东西…… “那糖人，前面的摊子上有。” 北赫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小东西可是差点粘到别人手上去了！ 惹得那个频频回头看，却被北赫辰直接抬起长袖遮住了他的脸，阻挡那人的视线。 流殊却恍若未觉，直接三作两步跑到前面的摊子上，看着漂亮的糖人流口水。 北赫辰取出一两银子递给老板：“喜欢的话，可以全部拿走。” 流殊毫不客气的选了几个最漂亮的，惊觉拿不下，便用求救似的目光看向北赫辰。 “自己选的，自己负责。”他可是皇上，手里拿着个如此幼稚的东西像什么话？ 过了一会，流殊边吃糖人边看马戏团表演，跟在他身边的北赫辰嫌弃的看着手上粘腻的糖人，有种想要将它丢掉的冲动。 可流殊一回头，那眸中星光璀璨，分明与在宫中是截然不同的的欢乐。 他竟又舍不得。 最后那些糖人都被流殊一个人消灭掉了。 北赫辰准备找个地方去洗手。 “那个是什么？” 流殊指着半空中那一串串漂亮的花，上面竟然有人在舞剑！ 他十分惊讶，这世上竟有人如此厉害，凌空踩在花瓣上，不仅没有伤鲜花分毫，竟还能随风起舞。 那身姿简直是太妖娆动人了！ “好看吗？”北赫辰不知何时靠近他的身后，含笑问道。 “嗯，好看。”流殊并未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北赫辰看着他眼中点点星光，心里却很不舒服。 这小东西，一个小把戏就将他迷成这样，他这么宠他，他怎么就不知道感恩戴德？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 北赫辰突然伸手将他捞入怀中，像是泄愤一样，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流殊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这可是在市井！ 很快他又释然了，北赫辰这样目空一切霸道强势的人，又会怕谁呢？ 他闭上眼睛，拼命将自己缩入他的怀中，他长得这般高大，似乎一伸手便能够将他完全罩在怀中。 这个吻，似乎会到天长地久，而且这个男人还不安份的上手了。 流殊忍不住推开他。 “你别太过分！” 北赫辰看着他被欺负得俊脸粉嫩嫩的模样，心底有些后悔带他出来。 早知道他就先要他几回解解馋…… 可此刻的流殊和在宫中是截然不同的，那双黑眸像是重新有了活力，脸上的羞涩更是可爱得紧，让人忍不住怜惜。 “走。”北赫辰牵起他的手，往酒楼里走去。 “我还不饿……” 流殊不断回头，那意思是还想再看看马戏团。 可北赫辰的力量，又岂是他能够抗衡的？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走进酒楼，他却直接带着他来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哇！”他惊喜不已的瞪大眼睛，在这儿可比在下面挤着看舒服多了，而且也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 “边吃边看。这儿的菜色还能勉强入口。” 北赫辰叫了满桌的菜，大都是小东西平日里喜欢吃的。 流殊果然吃得很开心，再加上今天一天没吃饭，他连吃了两大碗，小脑袋就像仓鼠一样，吃得脸颊都鼓鼓的，特别可爱。 “多吃点儿！猪……都是这样喂的吧？”北赫辰又给他夹了些牛rou。 “咳咳——”流殊差点没被呛死。 他什么时候像猪了？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北赫辰伸手拍拍他的肩，结果因为太大力，差点没将流殊给拍得魂飞魄散。 “皇……北赫辰，你轻点儿！” 北赫辰一愣，旋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轻了，你不是不舒服吗？” 流殊本来没多想，可他那眼神却透着诡异气儿，他忍不住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怎么胡说了？”北赫辰可不服气：“你平日里都叫着让我重点儿，现在就赖帐？要不我们复习一遍？” “打住！”流殊觉得他越说越不像话，这混蛋果然是肆无忌惮，不分场合。“我要吃饭了！” 他埋下头吃饭，连平日里最不爱吃的香菜都夹了好几次，很明显是心不在焉。 北赫辰轻轻勾了勾他的脚：“吃饱了，是不是该运动运动了？” “我还没吃饱。我还能再吃两大碗！” 傻子才会同意和他回宫！ 北赫辰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等你吃饱了带你到处去看看，既然你不愿意动，那就继续吃吧！” “……”流殊连忙放下筷子，欢快的眨着小狗狗眼睛：“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真不吃了？”北赫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流殊立刻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看，都吃撑了！” “我摸摸。”北赫辰顺手抚抚他圆滚滚的肚皮，觉得手感甚好。 “……”流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大手，脸涮的一声红了。 他什么时候同意他摸他了？ “走吧！”北赫辰牵起他的手，往闹市中走去。 接下来，北赫辰带着他几乎逛遍了整个京城。 “可是累了？”北赫辰见他放缓脚步，立刻低头看他。 “不累。”流殊的确是走累了，但难得出来一趟，他怎么舍得回去？ 北赫辰无奈的看着他，突然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都多大的人了，这点路都走不了，以后别再叫着要出来了！”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流殊一听说以后再也不可以出来了，顿时急着要从北赫辰的身上跳下来。 “乖乖听话，下次我再带你出来吃好吃的。”北赫辰抱着他，哄着他，往皇宫的位置走去。 “我又不是狗……”干嘛老是用吃的诱惑他？ 北赫辰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不是狗，怎么那么爱咬人？” 突然，北赫辰觉得背后突然一阵杀气重重，他立刻将流殊护在怀里，躲开那一招制命攻击。 “暴君，拿命来！” 那人一击不成，迅速又刺了一剑。 旁边的侍卫立刻飞身上前，将他围在中间。 流殊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会遇见杀手，他看见那个人蒙着面，身手利落，但看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苏相的人。 不过…… 不管是不是苏相的人，只要是想要北赫辰性命的，就是同路人！ 那人武功虽然高强，可和北赫辰身边的侍卫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很快他就被擒住了！ “别伤他！”流殊见势不妙，连忙阻止那些侍卫杀人灭口。 北赫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苏家的人？” “不是不是！”流殊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杀了！”北赫辰知道但凡敢来刺杀他的人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他也没必要再审东审西浪费时间。 “等一下！”流殊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道中人死在眼前，他连忙想办法：“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想要知道他为何要来刺杀你。难道你就没有兴趣调查这幕后真凶？” “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兴趣。”这小东西既然想玩，那他就陪他玩玩。 这小东西的软肋越多，他就会越舍不得死。 北赫辰发现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流殊真的受不住打击自杀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北赫辰直接让人将那名刺客押回宫。 流殊虽然人在凤仪宫待着，但心思却全放在那名刺客的身上。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大牢里看看。 “今天晚上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是玩疯了？” 北赫辰一回来就压着他胡作非为，饶是流殊一门心思都放在那个刺客身上，也被他弄得是魂飞魄散。 他连推开北赫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懒懒的被他抱在怀里。 这样乖乖的小东西还真少见，北赫辰觉得自己这条路是走对了。 唯有抓住他更大的把柄，他才能乖乖听命于自己，不再反抗。 “皇上，我……我累了，我想睡了！”流殊一心记挂着那个刺客，所以就各种催促北赫辰离开。 北赫辰又岂会看不破他这点小心思？ 他冷笑一声，却翻身封住他的唇：“真想睡了？” “嗯。”流殊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 北赫辰站起来，“那便早些歇息吧！” 正好他还有些事需要去忙。 等到他离开之后，流殊才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那个刺客是被关在天牢。 凭他皇后的身份想要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势必会惊动北赫辰，那就得不偿失了！ 流殊干脆换上一身夜行衣，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天牢所在之处。 天牢的门怎么是开的？ 流殊脚步一顿，下意识隐藏好身形。 天牢是宫中重地，一般人根本难以靠近，更何况这天牢大门此刻敞开，分明透着诡异。 莫非……这是请君入瓮？ 流殊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冒险进去，否则他永远也救不了那个刺客。 他轻轻走了进去，沿途都没有发现什么人，这下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了。 “站住！”他正欲往前走，却听见背后一阵响动，他被人围在了中间。 果然是个圈套！ 目的就是为了 诱敌深入，待他进来之后才一举擒获！ 这果然是北赫辰的风格！ 流殊拔出长剑，眸中闪过一丝坚毅的目光。 今日哪怕就是战死，也比被北赫辰玩死强！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天牢？” “我是何人，还轮不到你来问！”眼前一阵寒光闪过，流殊已经出招攻向了那些守卫。 “住手。”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流殊差点直接栽了个跟头。 北赫辰？ 他怎么会在这儿？ 莫非…… 这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 流殊一想也是，北赫辰诡异多端，如果不是早有把握，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看着北赫辰一步步靠近，心底却慢慢镇定下来。 今日横竖都是一死，只可惜他不能为家人报仇雪恨了，待到了九泉之下，他都无颜去见流家人！ “都下去！”北赫辰突然停下来，对后面的守卫下令。 那些守卫虽然不明白北赫辰为何会下此命令，但服从是他们的天职，他们还是全部依言退下了。 北赫辰上前，眸子微冷：“闹够了？” “你……”怎么会这么轻易看出是他？ 流殊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或许之前北赫辰还无法猜出他的真实身份，现在他一开口，曝露无疑。 他干脆揭掉面纱：“没错，是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赫辰哼笑一声：“你不是累了吗？原来竟是喜欢在这种地方……只要你开口，朕会满足你。” 看着北赫辰一步一步逼近，流殊终于急了：“北赫辰，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北赫辰哼笑一声：“你说呢？” 流殊被他逼到退无可退，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住他的身体，他害怕得想要将自己完全缩起来：“北赫辰，别再靠近了！” “哦？害怕了？”北赫辰伸手揭开他的面纱，看着面前这张惨白的小脸，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同情之心。 “真是可怜，小脸都白了！既然这么害怕，为何还要背着朕来这里？” “你既然都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别想利用我冤枉谁，打死我也不会认的！” 流殊来这儿之前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呵！还挺有胆识是不是？”北赫辰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流殊，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活到今天？” 凭什么？ 这个问题倒真是难倒他了！ 他也不明白为何北赫辰一直没有杀掉他，难道是因为垂涎自己的身体？ 可这具破败的身体，也应该让他快失去兴趣了吧？ 或许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因为你蠢。” 北赫辰说出来的话让流殊愤怒无比：“你说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他再傻，那也还轮不到他来说吧？ 他要和北赫辰拼命！ 看着流殊张牙舞爪的样子，北赫辰眼底竟露出一丝笑意。 他贴近流殊，在他情不自禁想要躲避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 “走！” 去哪？ 流殊一脸懵逼的被他拉走了！ 结果他没想到北赫辰竟然会直接带他来到关押那名刺客的大牢前。 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流殊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北赫辰。 那名刺客转过身来，在看见流殊的时候眼里明显有些惊愕。 “问。”北赫辰让人抬了把椅子过来在旁边坐着。 有他在，流殊敢问什么？ 他什么都不敢问。 他与那句刺客相对无言，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看得北赫辰都有些不耐烦了。 “若是不问，那就直接杀了！” “等等！”流殊知道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若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只怕这人真的要一命呜乎了！ “我还有些事要问。” “那就问吧！”北赫辰果然停止了动作，虽然流殊明白他刚才是在吓唬人，可是他不敢赌。 他看着那名男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迟疑了半响，却还是回答他：“唐往。” “唐往……”流殊很确定苏相身边并没有这一号人物，理智告诉他自己不应该管这个人的死活，但情感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看向北赫辰：“皇上，这个人武功高强，我想要留他在我身边做贴身侍卫。” “哦？”北赫辰挑挑眉，意味不明的冲着他笑了：“你还真敢提。” 说这小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倒是说对了！ 一般人生怕和这刺客扯上关系，他倒好，直接把人放身边来了。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流殊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是笃定了朕现在舍不得杀你吗？还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流殊闭上眼睛，一副任他打骂的样子，忍得北赫辰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他。 这么乖乖的小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让他恨不能直接咬上两口。 “你求朕。” “我求你！” 流殊毫不犹豫的说，反正他的尊严早在新婚那一晚就已经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了，不差这么一点屈辱。 “倒还真是干脆。”北赫辰一口咬住他小巧粉嫩的耳垂：“今天晚上让朕满意了，朕就送你这个礼物！” 满意？ 流殊小脸涮的一声白了。 这要让北赫辰满意，他会直接去掉半条命！ 但为了唐往，他要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