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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少女的话题

    6

    在古时候,整个世界是连在一起的。在后来的战争中,一个力量强大的恶魔发动了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法,虽然被七位英雄阻止,但仍然对大地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陆地被分成了如今的南大陆和北大陆,而隔开它们的海域则被命名为灾痕之海。

    “那真的是你的祖先?”

    希尔不屑地看着正在努力把手中的冰雾变成棱刺形状的艾尔妲西亚。

    她紧张得额上渗出汗水,此时也无暇分神说话。手心里银白色的气体慢慢变幻形状,最后凝聚成一片薄薄的尖冰。成型之后它立刻从手中飞出,希尔动也没动地等着它砸到身上,啪地碎成一堆冰渣。

    “这种东西能杀人?”他又讽刺地瞟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扔给她,“照着这个做吧。”

    那是一把剑身约八寸长的短剑,刀身锋利,却相当轻盈。刀柄上镶嵌着几颗花花绿绿的宝石,艾尔妲西亚不知道它们有多名贵,只觉得看上去实在花哨极了。

    “这是希尔的?”她好奇地抚摸着刃身,比较着锋口的厚度与角度。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那是老子借你用的,谁他妈准你送人了?!”外面传来翡涅纳的吼声。

    “定情信物?”艾尔妲西亚傻傻地开口。

    翡涅纳简直要炸,“没钱给他买别的!没钱!”

    “艾尔妲西亚小姐,希尔是男人。”塔兰缇亚温和地教导:“据我所知,人类的社会里并不流行男人送男人定情信物。”

    “那精灵的话……”她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不。也不。”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一行人选择了避开城镇的路线,只有必要时才会去买些食物。但还是不够,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就地取材。幸好有前?酒馆侍应生萨娜在,否则他们就只能吃生食了。

    “萨娜jiejie,这个可以吃吗?”她抓着一把紫色的野花递向萨娜。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出生时间,但萨娜认为自己比她年长,便让她叫自己jiejie。

    “嗯,这个没有毒,可以做鲜花粥。”她看着艾尔妲西亚的脸,第无数次在心里感叹,明明眼前这位看上去才更像位公主嘛。她接过她手中的花,扎到她发间说:“不过还是这样更好。”

    “为什么要把花放在头上?”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摇头,好像担心它会掉下来。

    “这样会更漂亮哦。”

    “漂亮有什么用?”

    “嗯,这个……”她思考着该如何向她说明。

    “会更强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她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确认那几个家伙不在之后悄悄跟她说:“比如你以后可以找一群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然后用你的美貌迷惑他们,等他们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就再也不用担心……”

    艾尔妲西亚听得一愣一愣的,“怎样迷惑?”

    “对付男人,只要脱光衣服钻进他们怀里,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哦!”她相当自豪地说。

    “可是书上说,只有相爱之人才能……”

    “那也没办法,为了钱嘛!”

    艾尔妲西亚虽没常识,可心思颇为细腻。她想着萨娜原本应该是位身份高贵之人,阴差阳错却陷入了需要出卖身体的境地,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担心自己是否揭了她的伤疤。但她的神色却相当豁达,反而安慰她说:“没事啦!事到如今我也不会怨天尤人,无论怎么样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倒是觉得你比我可怜多了呢!”

    “为什么?”她倒是从未觉得自己可怜,如果硬要给她的遭遇安上一个词的话,她认为是命运。

    萨娜噗嗤一笑,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啊,还真是个小可怜。告诉你哦,跟喜欢的人做那种事可是很舒服的哦?”

    她想象着那会是种怎样的感觉,但果然还是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只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十分舒适与幸福。

    “萨娜jiejie有喜欢的人吗?”

    艾尔妲西亚没想到,这话刚说出口萨娜的脸唰地就红了。她埋头默默处理食材,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低声说,“艾尔妲西亚,你觉得,那两个人里谁更好?”

    两个人?哪两个?

    塔兰缇亚大人通常都不会太过靠近她,或者说他不会靠近任何人。而队长……更是躲她躲得远远的。唯一可算得上平易近人的只有会教自己各种东西的希尔了吧?

    “嗯……我觉得大家都挺好的,可是希尔对我最好!”

    萨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什么?那个冰山巨人女哪里好啦?!而且我说的是那两个男人——你是说比起我那个女人对你更好吗?!”

    好乱。但艾尔妲西亚抓到了重点。

    “希尔也是男人呀。”

    “——”萨娜一脸世界观受到了冲洗的表情。

    这个表情一直持续到他们吃完饭。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埋怨地摇着她的肩膀。

    “有什么不一样吗?”她觉得希尔是男是女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一样了!我在他面前换衣服,跟他在一个车厢里睡觉,在他面前洗澡……”萨娜说着说着蹲下捂住脸。

    “我也是呀。”而且希尔从来都懒得看。

    “你不一样!”你早就被他们看光了,而且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人类的女人看!

    艾尔妲西亚仍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问题,萨娜叹了口气,却已经放弃跟她解释了。她把她一把拉下来,继续说悄悄话。

    “好吧,……姑且如果他是个男人的话,长得是不错啦,那么三个人里你觉得谁最帅?”

    虽说跟希尔相处的时间最长,对队长也有私心,但客观来说——

    “应该是塔兰缇亚大人吧。”

    萨娜略一思索,迟疑地点了点头说:“……也是哦,但是你不觉得他太难以接近了吗?太过遥远了啦,这种男人搞不定的……”

    “嗯,你觉得……那个、翡涅纳大人怎么样?”

    “队长?……我觉得,队长才最难以接近呢……”艾尔妲西亚回想起自己上次想要坐到他身边时他立马一蹦三尺远,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敢接近过他。

    看着她落寞委屈的样子,萨娜又不忍了,“哎呀,他也不是讨厌你啦,呃……”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索性坐了下来,抱住双膝。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小动物,萨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不是在好好学习吗?一定会有办法的啦。倒是我,到现在还一点希望都没有呢……而且没多久就要分开,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果然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她自己更惨。艾尔妲西亚被她的苦恼吸引了注意力。

    “萨娜jiejie喜欢的人也害怕你吗?”

    “那倒不是……他只是不喜欢我吧……”

    “脱光衣服钻进他怀里也不行吗?”

    “……”萨娜黑线,这家伙学得还真快。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她并没有奢望用身体来得到他的爱,只是想跟他春宵一度罢了。可对方却似笑非笑地问她:“你确定?”那表情让她又爱又恨,她当初爱上的就是这个表情,可她已见过不少男人,从这表情她明白他们之间毫无可能。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再度捂住脸遮住自己的表情。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唰啦啦的、像是冰晶碎裂的声音。萨娜抬起头,只见银白色的花朵从天而降,纷纷落到她身上。她伸手去接,它们却在落到她手心的刹那融化。

    “……这是雪?”

    艾尔妲西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这下子,萨娜jiejie也有花啦。”

    萨娜笑着一把抱住她,“你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