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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单元:麻辣猪脑

    1

    A 城的猪脑在不同的销售场合,价格是不相同的。

    在干净明亮的商场超市,新鲜猪脑装在食品盒里,要十八元一副,而在潮湿喧嚣的菜市场里,摆在摊位案板的猪脑就卖到十二元到十五元一副不等。

    一副就是一个的意思。

    诸如火锅店、串串店等售卖烫猪脑的地方,一副猪脑价格就往二十元以上卖了。

    有些特色餐馆二次加工的熟猪脑,价格可能比火锅店、串串店卖的猪脑要便宜些,但价格便宜了,量就不会是一整副了。

    这都是猪rou价格突然上涨后,猪脑跟着涨价后的价格。

    在猪rou价格没有上涨前,高细妹在菜市场买到最便宜的一副猪脑是八元,去批发型菜市场多买几副猪脑,单价还会低于八元。

    但现在肯定用八元是买不到一副猪脑了,就像以前的老主顾想花八百元和高细妹过夜,那都是过不了的。

    猪脑的价格上涨后,高细妹给自己也涨了价,从原来的八百元过夜费涨成了九百元,可koujiao的两小时套餐从五百五十元涨成了六百八十元。

    现代社会,卖yin女分好多种,每一种价格都相差甚远。

    最高级的卖yin女叫二十八线女明星,她们顶着小明星的光环去陪睡,一夜能敛财几十万。

    其次是高级外围,这是有钱人圈子里固定的‘货源’,月薪三五千的男rou丝是压根接触不到这种女人,就算对方日后洗白上岸,嫁的也是富二代或有钱的老头儿。

    普通男人踮踮脚,在专业卖yin的ktv、夜场这类地方可寻到乐子,里面的小姐们细分下来,又有几个种类,有素的,陪酒唱歌随便乱摸,就是不能发生性关系,当然,看对眼谈好价格也不是不可。

    有荤的,套餐价一千两百元到一千八百元不等,她们会排成一排进入包间,像出售的货物,任君挑选,如果想带出去过夜,又是另一番美好的价格了。

    离了专业的场子,就是往酒店里递色情小卡片的散客了。

    招嫖上门的色情卡片小姐就是千元价格以下的了,她们由鸡头护送到酒店,得到的嫖资会被鸡头分去一部分,剩下的钱才属于贱卖皮rou的小姐们。

    最低档的卖yin女大约要属城中村的按摩店小姐,店外挂羊头卖狗rou装上按摩的名牌,实际里面是昏暗杂乱的小房间,几个打扮朴素的女人们拥挤地坐在一起,无论挑上其中哪一个,都是一百二十元的快餐价,限时二十分钟,不koujiao只脱裤子,做完即走。

    十年前,便宜的大龄站街女没有生意时,会组队在街上拉路过的老大爷,一次二十元,如今城市飞速发展,互联网遍布,扫黄得到显着效果,那些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大龄站街女早没了立足之地。

    后浪推前浪,做皮rou生意们的年轻女人们有了多种销路。

    高细妹走的是楼凤这条销路,没有夜场的勾心斗角和谄媚讨好,也没有酒店送货上门遭鸡头抽成压榨。

    她依靠网络的力量,自己联系顾客,住在买下的小公寓里,自己卖自己。

    一周七天,她做五天生意,留两天时间休息,遇上来月经,这休息时间就会延长。

    高细妹大多都做老顾客的生意,新顾客不安全,不知道底细,摸不定脾气,玩了不给钱的嫖客,高细妹也不是没有碰见过。

    遇上了那种吃白食的嫖客,高细妹最多暗咒对方流脓长疮生儿子没有小鸡鸡,就别无办法了。

    敢报警伸张正义吗?报警才是讽刺。

    灰暗边缘产业,人人喊打。

    什么是正义?那只不过是人们对世间道德的一种认知,超过了这种认知范围,那就是邪恶与不能容下的存在了。

    2

    无论做什么,感觉都是春夏两季的生意好,一到冬天,好像什么都变得艰难了。

    高细妹裹着厚厚的毯子躺在床上,浏览着手机上的新闻。

    报道说,全国多家景区近日宣布从某某日进入淡季,通过下调门票价格或是免门票来招揽更多的游客游玩。

    冬天真是个不友好的季节,外面天寒地冻,人也变得懒懒的,窝在室内不想动。

    约好的一位熟客临时爽约,放了高细妹的鸽子,属于高细妹的生意淡季也随着冬天来了。

    空出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高细妹只能主动给那些老熟客发消息,询问要不要来她这里坐坐,还发去了一些搔首弄姿的自拍照。

    问了有三十个人,总算有一个老主顾有了性趣,不过他不来她这里,要她去他定好的酒店。

    「我老婆最近查我查得紧,我下班要是去了你那里,路上耽误时间回家会被我老婆怀疑,你来我公司附近的这个酒店,我们开一间钟点房。」

    对方还发了一个五十元的红包给高细妹,当作打车费。

    他惧寒不愿过来,高细妹也不乐意在零下两度的天冒着刺骨寒风去找他。

    可不去找他,这单生意就黄了。

    她这个野鸡不去,大有别的勤快的野鸡顶上,男人嘛,嫖谁不是嫖,就没听说过有哪个嫖客对妓女动了心的。

    罢了,就干两个小时,高细妹咬牙答应,在厚厚的绒裤里穿了一条黑色丝袜,罩上了一件兔领毛大红色羽绒服就出门了。

    真冷啊。

    冷到高细妹缩着脖子,都想回家钻进被窝里躺着,随便找个剧来追了。

    这大冬天还要出门接客,是高细妹不常有的敬业精神。

    如果不是提前预约的出租车在高细妹犹豫时到了,高细妹就要被这股冷给冻回去,不做这单生意了。

    高细妹从事这行,靠卖身来赚钱,没别的原因,就是懒。

    她出生在农村,爷爷奶奶养着,mama在大城市打工,几年才回来一次。

    她不知道她爸是谁,她妈是在外地打工时怀上她的,在农村生下她后,就又回城市了。

    从小学到初中,变相没有父母的高细妹经常被同班同学欺负、嘲笑。

    读到初二,懒得读书的高细妹就辍学了,去了县城当理发店的学徒。

    理发店两位女师傅的衣服裤子全要拿给学徒们洗,不能机洗,只能手洗。

    高细妹给客人们洗头,洗师傅们的衣服,洗干发毛巾,洗碗洗筷……

    洗来洗去,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就五百元。

    理发店的一个男客人说只要高细妹和他上床,他就给高细妹三百元。

    一个客人三百元,两个客人那不就六百元,三个客人就九百元了,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高了!

    高细妹懒得洗了,被那位男客人带去小县城破烂的旅馆,任凭他扒了衣服,拱在她身上。

    高细妹和那个客人一个月做了四次,挣到了一千两百元。

    从那时候,高细妹就顿悟了,原来什么都不用洗,躺着就能赚钱。

    高细妹辞去了在理发店当学徒的工作,去了更大的城市,接触到了更多的嫖客,认识了做这一行的许多小姐妹。

    后来她才知道,当初那个理发店客人给她三百元,完全就是打发叫花子,欺骗了她。

    嫖客们之间推崇处女,市场决定经济,逼价的抬高全仰仗这些清朝遗佬,注重处女权的男人们。

    高细妹估算自己的初夜最少都值八千元,再加上还是个未成年人,她这逼就是妥妥的金逼了,可以换个好价钱。

    三百元就卖掉了初夜,这波生意亏得高细妹抱头懊悔,直骂自己笨。

    除了这方面笨,还有很多方面,高细妹都觉得自己笨。

    她书读不好,账算不精,床上技术不好不坏,嘴不甜哄不好嫖客,她很想变聪明,挣很多很多的钱。

    闭塞的农村老家流传着一句话:以形补形。

    既然脑子笨,那就多吃点脑子好了。

    高细妹就慢慢逼着自己吃起了她觉得恶心的猪脑。

    渐渐吃习惯后,猪脑入口膏脂的滑嫩感,让高细妹吃上了瘾,离不开了。

    3

    便捷酒店802室是那位熟客开的房。

    高细妹双手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把衣服自带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

    她一路小跑,呵出热气冲进了便捷酒店。

    这家酒店查得不算严,前台看见高细妹浑身打着哆嗦走进酒店,没有去查验她的身份证。

    大概是看惯了来这家便捷酒店开房招嫖的男人们,酒店工作人员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卖yin女,哪些是正正经经的女人。

    高细妹坐电梯一进房间,老熟客就抱上高细妹,对她又是啃又是亲的。

    “陈哥,我先去洗个澡。”高细妹想要从男人手中逃脱,去浴室随便冲一冲。

    男人等不及了,亲上了高细妹的嘴,用力到把她的嘴都亲变形了。

    “搞完再洗。”男人像条狗,嗅闻着高细妹身上的气味,扯下了她碍事的外套。

    被推倒在床上的高细妹也就顺从了他。

    早点搞完收工,早点回家窝在床上吃零食追剧。

    高细妹怕冷,冬天出门穿得厚,男人脱下她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驼色高领毛衣。

    脱去了毛衣,贴身还有一件黑色的保暖内衣,紧贴在曲线玲珑的身体上,这比脱了衣服还要性感。

    加绒的裤子一脱下,男人来回摸着高细妹腿上的黑丝袜,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穿得这样保守了,原来里面还是这样的sao。”

    男人掐了一把她的腰。

    高细妹被掐得咯咯直笑,腰就类似是她的胳肢窝,一掐就痒。

    男人顺着她的腰,把紧身的保暖内衣向上掀起,让那黑色的胸罩露了出来。

    男人厚实的手摸上了被半罩杯胸罩托住的胸。

    高细妹历经人事早,经历的男人多,胸前的一对乳儿早被摸得大而圆。

    男人没有解开胸罩,他把胸罩向下扯,单把胸扯出来,胸罩继续托起胸,这样一来,露出的胸依然有型挺立,不致没了束缚,胸会散开不聚拢。

    那一对胸软到就像捏泥,软和好拿捏,手感一级佳。

    男人捏着高细妹的胸与她亲吻,口水垂涎。

    做这行的女人大多都不愿意和嫖客接吻,上床卖身是生意,接吻这种事是要留给恋人一起做的。

    就像有些卖yin女会在腰上或是脚踝拴上一条红绳,代表即使全身脱光了,尊严都犹如那条红绳,还牢牢的与自己绑在一起。

    但高细妹无所谓,和谁亲不是亲,多和这些嫖客亲亲,回头客都多一些,生意好了,自然赚的钱就多了。

    床的上方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那是上一名住客留下来的,针孔摄像头正拍着床上这对男女的zuoai过程。

    高细妹不知道正对的床上方有偷拍设备,她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盼望时间能过快一些。

    再喜欢的工作做久了都会厌烦,这当妓女当久了,高细妹觉得自己都变性冷淡了。

    嘶——

    男人一把撕开了高细妹特地穿来的黑丝袜。

    这是嫖客与妓女的情趣之一。

    多亏吃了不少的猪脑,高细妹记下了所有老熟客在床上的癖好,有的嫖客喜欢被舔菊花,有的嫖客喜欢被舔脚心,眼前这位姓陈的嫖客就喜欢撕黑丝袜,所以她才穿了条黑丝袜。

    胯间撕出了一个口子,继而被撕大,男人牵扯搓成条的内裤,来回磨在高细妹的yindao口,抚弄出yin水,用手指掏着出水的小口。

    玩了会儿,男人调转身体,拿yinjing对着高细妹的脸,他面对高细妹的yindao,舔上了那出水的小逼。

    高细妹熟练地张开嘴,手握男人的yinjing,含进了嘴里,一遍遍的用嘴清洗着带腥臭味的yinjing。

    她的小逼被男人的嘴舔弄,男人的jiba被她的嘴服侍,等到小逼外一圈全是水,yinjing也竖立挺拔了。

    那硬而不僵的yinjing一插进滑润的xiaoxue,高细妹的脚背瞬间绷紧了。

    4

    天天吃同样一道菜,久而久之都会吃不下去,何况天天和不爱的嫖客zuoai。

    像高细妹这种懒惰、不思进取的妓女,一天接三单生意就是她的极限了,她真不知道那些一天接五、六个以上男人,甚至接更多客的小姐妹是如何完成让覆在身上的男人快点射出来的目标。

    在床上演戏很累的。

    又要迎合男人的动作,还要做出浮夸的表情,那横插在yindao里的yinjing不上不下地动着,拉锯着,实在很浪费高细妹的表情。

    曾经有一个小姐妹告诉高细妹,想要收获更多的回头客,就要学好叫床声,怎么叫,什么时候浪叫,什么时候叫得大声,那都是有学问的。

    高细妹懒,跟着经验丰富的小姐妹们学了一段时间的叫床声就放弃了。

    所以她始终在床上叫不出声,自我琢磨着用哼哼声来代替叫床声,男人摆动速度快的时候,就哼快点,男人摆动速度慢的时候,就哼慢一些。

    反正这些嫖客一般都会在半小时内结束,性趣还在的话,会稍作休息来第二次。

    运气好的话,遇到那种十几分钟就结束的嫖客,钱就是白捡的了。

    “套子破了。”随着身后男人的一声轻呼,趴在床上背对男人的高细妹心上被某种力量一撞。

    她把手伸到后面一摸,拽下了湿漉漉已经射在里面的避孕套。

    高细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按行规,套子被弄破了是要额外加钱的,但这意味着她可能会怀孕,需及时去买避孕药吃。

    药店里卖的紧急避孕药吃下去会干扰高细妹的生理期,月经紊乱,都算不准哪天会来月经,耽误生意。

    高细妹苦笑:“陈哥,套子破了,我加你两百元好了。”

    “什么两百元,你这价是越涨越离谱了,这套子是你带来的,只能说明你带来的这套子质量不好,一百元,多的没有。”

    男人cao爽后,已经不太想认这笔帐了。

    他提上裤子,给高细妹一共转了七百五十元,不经商量就打了折扣。

    “你看我们都是老熟客了,我还要付房费,你就打个折扣,少三十元。”

    冬天生意本就难做,高细妹不敢轻易发展新客户,想要挣钱就只能维系老客户。

    她得罪不起他,笑脸相迎:“陈哥说了算,下次陈哥想我的时候,记得找我。”

    然而在心里使劲唾骂道:龟孙子,没钱还出来嫖,又穷又抠的小杂种!

    冒着风雪搭车来被cao,不奢望给点小费,倒cao烂一个套子,还抹去了三十元的嫖资,高细妹从药店里走出来,剥开避孕药包装,不用水就硬把药片吞了下去,暗自祈祷以后别遇见这种折本生意了。

    既然出都出门了,高细妹没有忙着回家,而是去了就近的超市买菜。

    她把自己想作成一个正常上下班的都市女性,混迹在来往的人堆里,推着购物车选购商品。

    她的生活品质不算低,一百元一盒的车厘子,八十元的草莓,以及三十二元两副的打折猪脑都在她的购物车内。

    高细妹结账走出超市,提着购物袋在路边等到了打来的顺风车。

    开门上车,坐在前排的司机报出手机尾号后,又说道:“美女,你这是才下班呢?”

    “嗯。”高细妹应道。

    他继续找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在这附近上班?”

    “嗯。”

    “巧了,我也在这附近上班,刚刚我在超市买东西,就看到你了,想着节约点油钱,就把顺风车打开了,拉个客,结果就载到你了。”

    高细妹听他这样说,瞄去副驾驶,那上面放着和自己手边同样logo的超市购物袋,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直至高细妹到家下车,他找她已经说了很多话,还从包里摸出名片,递给了她。

    高细妹握着那张署名为阮玉舟,职位为某少儿英语培训机构总经理的名片,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5

    新鲜的猪脑表层覆盖了一层白色的膜,煮食之前,高细妹要用镊子或是手指小心地撕下那层膜。

    高细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吃猪脑的,反正她吃猪脑是一定要撕掉表面的那层膜,否则吃进嘴里始终觉得有一股挥散不去的腥味。

    最开始高细妹吃猪脑,心里有道跨越不去的坎,总觉得自己是在食人脑。

    虽然没见过人脑具体长什么样,但还是会自动代入成人脑,吞咽都泛着恶心,于是她就把猪脑捣碎,加入豆腐一块儿用豆瓣酱红烧,浇在大米饭上,混合搅拌吃。

    破坏了猪脑的形状,还是能够品尝出猪脑与豆腐的区别。

    豆腐的口感要老一些,猪脑的口感要鲜嫩一些,入口一抿就化。

    现在不同于刚开始吃猪脑的时候了,现在的高细妹就喜欢吃完整的猪脑,煮出来的猪脑有凹凸不平的筋脉,与课本上动画模拟的人脑组织有八分像。

    切成小块的火锅底料下锅炒化炒香,加水煮开,放入血气未干的两副猪脑。

    火红油亮的汤汁再一次沸腾烧开后,就放切成薄片的土豆、豆腐皮、海带结等爱吃的配菜。

    起锅前,勾上薄盐洒在锅里,然后盛出猪脑与配菜装进深盘,点缀白芝麻、香菜,淋上guntang的油。

    热油一接触猪脑,像踩着了尾巴的小老鼠在吱吱作响,香气被彻底激发出来,飘满整个厨房。

    一碟干辣椒面、一盘麻辣猪脑、一碗白米饭,组成了高细妹的晚餐。

    夹上一小块猪脑,裹满辣椒面,就着一口白米饭吃进嘴里,任凭外面寒风凛冽,飘雪拍窗,高细妹的心里都被烧得暖暖的,手脚不再冰凉。

    每吃一口猪脑,高细妹都觉得脑子里的智慧多了一些,胆子也变大了,有了想把那某少儿英语培训机构的经理阮玉舟发展成新客人的想法。

    好歹是个总经理,应该不差钱,不会做出白嫖这样无赖的事。

    一旦发展成稳定的长期客户关系,就可以把那姓陈的嫖客给踹了。

    两幅猪脑下肚,高细妹偕掉嘴角红油,搜索名片上留下的手机号码,加上了阮玉舟的微信。

    阮玉舟的微信头像是一个萨摩耶舔冰淇淋的照片,憨态可掬。

    高细妹的微信头像是她本人的照片,她一申请好友,阮玉舟就秒通过了,似乎捧着手机等待她已久了。

    开始总是带着那么一点尴尬,高细妹不是那么会聊天,但她硬着头皮聊,她的目的就是想把他变成自己的客人。

    他却不一样。

    高细妹说一句话,阮玉舟能回十句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熊熊燃烧的热情。

    高细妹招架不住,到了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的时候,他适时说道:“天街有一家冒菜挺出名的,那里的冒猪脑特别有名,我请你去吃。”

    “嗯。”

    高细妹淡淡地回道。

    到了见面那一天,高细妹换了一套新内衣内裤,喷了香水,带了几个备用的避孕套。

    高细妹想,新客是要给些优惠的,具体是抹去零头,还是多让他cao一次,高细妹还没有想好,毕竟阮玉舟还不知道她是个没有下限的卖yin女。

    天街的冒猪脑分蒜香味和麻辣味,高细妹照老样子点了麻辣猪脑。

    香菜、炸脆的黄豌豆覆盖在被红油浸泡的猪脑里,高细妹把香菜和黄豌豆赶去一旁,用筷子撕着猪脑表层没有除掉的白色筋膜。

    夹了一块猪脑送进嘴里后,高细妹就听阮玉舟问道:“哎,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这个问题阮玉舟在微信上就问过高细妹几次了,高细妹都选择不答或是找别的话题岔开了。

    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高细妹看着阮玉舟亮闪闪的大眼,没忍心告诉他自己就是个出来卖的。

    “我是会计。”

    “这么巧,我单位正好有一笔账要对一对,你有时间帮我看看呗。”

    看见高细妹面露难色,阮玉舟说道:“我请你吃海鲜,我知道有一家海鲜大餐店好吃又实惠,你就帮帮我吧。”

    高细妹倒想帮,但真帮不了,她自己的账都算得稀里糊涂的,哪有能力帮别人看账。

    会计会计,不过是她随便编的一个职业。

    初二辍学后,高细妹除了当过一个月的理发店学徒,就一直在卖yin,给那些嫖客提供性服务了。

    “我最开始当过会计,后来做过模特、客服、销售,会计这方面我都忘得差不多了,真是帮不了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阮玉舟搓了搓裤腿,不断偷瞄用筷子挑着猪脑吃的高细妹。

    人长得美就算了,吃东西都看起来让人有胃口。

    饭后,阮玉舟提议去附近的公园散会儿步消食,两人并肩行走,围着湖心转了三圈,高细妹一直等着他开口说想睡自己,然后再自然地说出价格。

    公园哪里适合野战的地方,高细妹都看好了。

    “那个我……我……”围着湖转到第四圈,阮玉舟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可不可以……”

    高细妹望向他。

    “……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牵手?不应该是说想睡自己的话吗?手有什么好牵的?

    高细妹脸庞错愕,阮玉舟双耳通红,连忙说道:“是我唐突了,你……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高细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害羞的男人好像和想睡她的嫖客们不一样。

    “牵吧,你爱怎么牵就怎么牵。”高细妹朝他伸出了手。

    那一晚的湖边,有一对年轻男女在绕湖第四圈时牵手了,他们牵着手绕湖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高细妹包里准备的避孕套一个都没有用出去。

    那晚就只有牵手。

    这让高细妹下了决定。

    决定不告诉阮玉舟自己是卖yin女的事,她怕一说,活了二十年才找上门的爱恋会不翼而飞了。

    6

    有个小姐妹路过A城,刚结束商务伴游一个金主老板七天,卡上余额就多出了三五万。

    想着来找高细妹叙旧,看高细妹最近有无什么变化。

    然而看见高细妹住的还是那间小公寓,脸上就割了双眼皮,什么大项目都没动,小姐妹连连摇头道:“小妹啊小妹,我们这类人是靠皮囊招揽生意的,你赶紧找个时间拾掇下自己,没钱去贷款都要整整你那张脸,凭年轻貌美,去大城市努力搭上几个有钱男人,多捞些钱,别整天去做几百元的生意了,浪费青春。”

    高细妹没来得及告诉小姐妹,自己不做这行生意都有两个月了。

    阮玉舟在认识她半月之后,在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湖边,提前准备了九十九个爱心蜡烛,绕成一个心形摆在地上,向她告白,明确表达了对她的好感,想让她当女朋友。

    这种告白的仪式,高细妹在偶像剧,在里,在新闻里看过,她自己真真切切在现实中经历,被感动到一塌糊涂,唯有点头答应阮玉舟是最好的结局。

    为了阮玉舟,她不能卖yin了。

    他是她的男朋友了,她的身体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面对昔日入行时认识的小姐妹,高细妹由衷的骄傲,别人还在卖身挣钱,她就已经交上了男朋友,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上岸了……”

    “上岸了?!”小姐妹一听高细妹说不做这行了,赶紧问道,“为什么?是得病了?还是得罪谁了……”

    高细妹正沉浸在热恋期的甜蜜当中,她毫不吝啬与小姐妹分享道:“我交男朋友了。”

    噢,原来是交男朋友了。

    小姐妹不奇怪,见多了做这行的女人们把一件件脱下的衣服穿上,回归家庭,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一件件把衣服脱下,继续回归老本行。

    她们这一行,除非心狠、有手段、豁得出去,否则一入这行,沾上了污泥,那这辈子都别想干净脱身。

    根据小姐妹对高细妹的了解,高细妹与心狠、有手段、豁得出去这三点半分关系都不沾。

    高细妹只是一个迷信吃多了猪脑就能变聪明的笨女人。

    “你男朋友年龄多大?是做什么工作?一个月愿意给你花多少钱?”

    “他三十一岁,创办了一个英语培训机构,至于钱……”

    高细妹不在乎他的钱。

    她和他在一起,为的不是他的钱,而是第一次有人肯这么用心对待她。

    小姐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下猜中了:“他是不是不舍得给你花钱?你傻吗,他一个开英语培训机构的,多少都有点钱,你那些嫖客睡你一次还要花几百元,他连一分钱都不舍得给你花,你跟着他有什么用?”

    高细妹反感小姐妹说的话,一个出来卖的高级鸡,有什么资格教训她这个上岸洗白的失足女。

    她当年如果不是被理发店客人的蛊惑与诱骗,也不会走上这条道路,现在回头是岸,她就要与过去断得干干净净了。

    “假如我从他身上大笔地捞钱,那现在的我和上岸前的我有什么区别?他是真的爱我,我是真的爱他,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小姐妹哑然失笑。

    高细妹没有留小姐妹在家里吃饭,小姐妹也不屑于在这个破小公寓吃她煮的菜。

    两人没有闹到为一个男人彻底撕破脸皮,只是小姐妹前脚走出房门,后脚高细妹就把她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这样当鸡的朋友,少一个是一个,减少往来。

    现在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为了配得上阮玉舟,她必须严密地保守好自己曾沦落风尘的秘密,不能让阮玉舟知晓她曾是一个万人骑千人吻的妓女。

    7

    光顾过高细妹的客人都知道,高细妹不做生意了,她从良了。

    知道她不勤快,爱犯懒,没想到懒到连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了。

    但还是有不死心的嫖客,比如那位姓陈的小气鬼,愿意多加一百元的过夜费,亲自上门找高细妹。

    别说是一百,就是一千,高细妹都洗心革面,不愿再接客了。

    她不堪受扰,干脆搬离了和老熟客做过生意的小公寓,在阮玉舟开设的英语培训机构附近租住了一套房子住下,三千两百元的房租,另加水电费,都是阮玉舟一人所付。

    阮玉舟下班后会来这套房子找高细妹。

    在三十楼的落地窗边,两人用尽了放荡的zuoai姿势。

    高细妹跪在窗边的地毯上,看着楼下一个个如蚂蚁小的人点,视线摇晃不清,身后的激烈撞击撞到她小脸扭曲变形。

    垂至胸口的头发,同晃荡雪白的奶子一起摇摆颤抖。

    卧室里有一面落地镜,这面镜子记录了高细妹跪在阮玉舟面前,为他koujiao口到好几次腮帮子都酸了,而不得不停下来。

    “累了么,要不先休息一下。”

    每当听见阮玉舟这样关心地问自己,被感动到的高细妹都会摇头,继续顶着酸疼的腮帮子口下去。

    换做是以前给那些嫖客koujiao,高细妹就没有这样用心过。

    那些男人是过客,是钱袋子,眼前人是良人,是心上人。

    最开始的三个月,阮玉舟天天留宿,后来说是外地有一个合作要谈,阮玉舟需出差一周,要和高细妹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临行前,阮玉舟抱着高细妹说道:“宝贝,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份工作?”

    高细妹在交往初期,曾对阮玉舟说自己辞了工作,处于休息的状态。

    被问起找工作这件事,高细妹答道:“我还想再休息一段时间。”

    阮玉舟听后,表明了态度:“宝贝,我不希望你以后当一个全职太太,女性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我希望你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圈子。”

    太太?这说明阮玉舟会娶自己吗?

    高细妹一下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多少个小姐妹游走于臭男人之间,而她已经有了可以依附的男人。

    “嗯,我会找工作的。”

    “好的,宝贝最棒了,希望我出差回来,你已经在面试了,不过没有面试也没有关系,宝贝这么能干,一定会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什么是满意的工作呢?高细妹陷入迷茫。

    她初中都没读毕业,小学毕业证放在农村老家垫桌脚,这样的低学历,怎么找到所谓的一份好工作?

    招聘网站随便一个办公室文员的工种,至少都要大专学历,还需一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工资也才三千元左右。

    高细妹一面嫌着工资低,但她连基本的招聘条件都没有达到。

    不要求学历,就只能去餐厅洗碗刷盘子,或是当服务生。

    不,高细妹才不做这样又累又脏的粗活,习惯了躺着赚钱,一旦要站着挣钱,她吃不了这样的苦。

    若肯干勤快不怕累,当销售员去卖衣服卖房子卖化妆品,都不至于去卖yin。

    8

    纸是包不住火的,被包装过的谎言也会有戳破的一天。

    阮玉舟出差回来后不久,察觉高细妹根本就没有开始找工作,她整日都在家中追剧吃零食,要么就逛街买买买。

    阮玉舟坐下来和她谈起了找工作的事情。

    “宝贝啊,如果你自己不想找工作,或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托朋友,在他们公司给你安插一个职位,好不好?”

    本以为劝她工作是有多么一件困难的事,哪知她问都没问是什么工作,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阮玉舟委托朋友,让高细妹走关系在公司当了一个没有技术性的前台,等到验证学历,需出具毕业证原件,才知道谎称是某大学毕业的高细妹连小学毕业证都拿不出来。

    这事传到阮玉舟耳朵里,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压着怒火盘问高细妹是怎么一回事。

    高细妹早想好了措辞,做出委屈的表情:“好啦,我和你说真话,那你答应我,不要生气。”

    阮玉舟盯着她,没有表态说话。

    “好不好嘛,你保证听了,不生我的气。”高细妹拉着阮玉舟的衣袖,撒娇摇晃起来。

    阮玉舟勉强嗯了声。

    “其实我早该和你说我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的事,我辍学是有原因的,那时候家里穷,一天吃两顿饭,两顿饭都是稀饭加泡菜,家里没有钱供我读书,我就只能出来打工了,没有读大学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我也不想骗你的……”

    阮玉舟辨不清话是真是假,高细妹就先倒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这具软香似玉的身体,阮玉舟不去追求她的话是真是假了。

    托熟人关系进公司当前台,对学历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她的身高与外貌足以能弥补她的短处。

    为了哄好阮玉舟,高细妹答应阮玉舟蒙眼玩捆绑,让他戴上加大号的水晶体假yinjing来cao她。

    那假yinjing外面有凸起的小点,光是塞进高细妹的yindao都费了时间,再一推进去,疼得高细妹腿直打颤,还要佯装很爽的样子,尖声yin叫。

    学历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让高细妹难过的是被阮玉舟送去上班。

    做前台就是接待登记来访客户的信息,或去会议室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儿,或收下快递。

    这些工作不怎么用脑子,倒还轻松,但高细妹没了自由,一个通常要睡到上午十一点才起床的人,突然被要求早上九点上班,对于高细妹来说是末日到了。

    迟到是家常便饭,通常九点的上班时间,被高细妹拖到十点半,刚上两个小时的班,她就耐不住了,想要回家躺着,或是去逛商场。

    无论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被困在写字楼,坐在一张小小的办公桌前,对来访人员迎来送往。

    这不是她的工作方式。

    关键工资还不高,扣掉了保险,一个月撑死了四千出头,这些钱换成是她以前陪睡,根本用不着一个月就能挣下,而是和几个男人睡几晚就有了,还不必朝九晚六这样规律。

    高细妹以为自己能撑过一个月,但她高看了自己,上了两周的班,她就一声不吭地不去了。

    公司打电话不接,老板担心她在上班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特地打电话向阮玉舟询问具体情况。

    阮玉舟也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他打电话给高细妹,高细妹一样的不接电话。

    匆匆回到住处,阮玉舟发现高细妹正趴在床上睡大觉。

    他早上从她住处离开去上班时她是什么睡姿,现在还是什么睡姿。

    阮玉舟气得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吵醒的高细妹看见是阮玉舟,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9

    高细妹翻身时,故意露出了两条长腿,露出了雪色底裤,张开腿趴在床上,引诱着阮玉舟。

    阮玉舟拉了拉发紧的领带,没有忘记找她是做什么,责问道:“为什么不去上班?”

    “胸部不舒服,闷得慌,你来替我揉一揉。”高细妹伸出了一只手。

    等了会儿,没等到阮玉舟的手放上来,她哼哼唧唧撒娇了两声,那只手才牵上她的手,身体从她背后压上来。

    解皮带、拉裤链的声音一气呵成,当那块硬物抵上她的臀部,高细妹就知道这是一场凶悍的恶战了。

    不过能逃过上班这一关,今天就是被阮玉舟cao死在床上,高细妹都觉得值了。

    她太讨厌上班了,宁愿多被男人cao几次,都不愿去上班。

    阮玉舟不戴套直接cao,高细妹也没有阻止。

    怀上了他的孩子更好,怀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他,用孕妇的身份躲避上班。

    一举两得的事,高细妹恨不得他能多射几次在自己的身体里。

    阮玉舟发xiele一通,身心爽快,但对高细妹没去上班这件事,没有停止追究,说道:“今天我就和你老板说你生病请假,明天你按时去公司上班。”

    高细妹一听还是要去上班,头都大了。

    “我不想去上班了……”

    “不想去上班!为什么?”

    阮玉舟难解,这份工作是好不容易托熟人关系为高细妹找的。

    依她的小学学历,这份前台工作轻松无压力,正适合她。

    高细妹把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当前台没有前途,学不到东西。每天要不就是收快递,要不就是给访客填登记表,周而复始,一点儿都得不到进步。”

    这个理由让阮玉舟无可反驳。

    他仔细想了想,答应了高细妹不用去上班的请求,但同时对她提出要求:“不上班也行,那你要学会提升自己,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去技能学院报名,烘培、茶艺、美甲、化妆等等,挑个喜欢的学,即使没有高学历,也可以靠技术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二是去参加成人高考,读个热门专业,以后再一步步升本科、考研,有了学历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但没有学历是一定找不到好的工作,你自己选,是去学手艺,还是去提高学历。”

    “我能两样都不选吗……”高细妹弱弱地说道。

    学门手艺和提高学历,都是高细妹抗拒的,她不想在这个年纪重新读书,也不想去捣鼓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东西。

    阮玉舟有些恼了:“你不去学,那你怎么养活你自己?”

    高细妹想说你养啊。

    既然以后是要嫁给阮玉舟的,那就由阮玉舟来养啊。

    可看见阮玉舟不高兴的样子,被逼着去学这学那的高细妹同样不高兴,赌气道:“我自己养自己,我有存款,放心,不会花你一分钱。”

    “存款会自己下崽,越变越多的是吗?你守着一座金山,不去劳动,金山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用光,你想没想过,你花光存款没有钱的那一天,日子将会是怎样的?”

    这种杞人忧天的思维方式让高细妹愤怒。

    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现在都没过舒展,如何有心思去考虑以后?

    两人争吵了一番,闹得不欢而散,高细妹继续躺在床上睡觉,阮玉舟则是摔门而去。

    夜幕降临之后,睡了一觉起来的高细妹点了双份的麻辣猪脑外卖,特别备注了要多加小米辣。

    被阮玉舟这头犟驴气着了,高细妹得多吃些猪脑来补补脑子。

    今天的猪脑还算新鲜,店家懂得做之前把猪脑表面的那层膜给撕了,吃进嘴里尝不到一点儿的猪腥味。

    就是有点辣。

    高细妹被辣到独自坐在灯下,边吃边哭。

    10

    情侣吵架,总会有一个人先讲和,找对方说话,给个台阶下就会重修旧好。

    在双方不联系的第四天,阮玉舟重新回到两人共同居住的房子,表示自己吵架时说了重话,对不起高细妹。

    高细妹也不是死揪着不放的人,阮玉舟好好道了歉,她也就答应阮玉舟,选择了通过成人高考读继续学院来提高学历。

    学是不可能认真学的,在备考的时间里,趁着阮玉舟去上班,高细妹在家追剧打游戏睡懒觉,临近阮玉舟下班的时间,她又做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样子。

    阮玉舟知道她喜欢吃猪脑,为了奖励她备考的认真,特地去买了两副猪脑,清洗撕膜,加入烧烤料、辣椒油、鱼腥草颗粒,用锡纸包着一起放入烤箱烧烤。

    烧烤过后的猪脑极其入味,口感细腻嫩滑,绵密膏状,焦香四溢,佐以鱼腥草颗粒嚼食,口味层次鲜明。

    被高细妹看作是代表智慧的猪脑烹饪成美味,送入肚中,在脑袋里形成聪明因子。

    饱暖思yin欲。

    四天没碰着高细妹的阮玉舟把她喂饱后,就要她来喂饱自己了。

    为了增加情趣,调动情欲,阮玉舟用自己的手机点进了某色情视频网站,通过看别人发生性关系,听别的女人叫,从而迅速进入状态,痛快地干一干高细妹这sao娘们儿。

    两人酣畅淋漓地做了起来,耳边是av女优sao浪的叫声,高细妹抱着阮玉舟那颗趴在胸前的头,嗅闻着他的头。

    好香,好香,比麻辣猪脑还要香。

    这种透骨的香配合着从手机里传出的yin叫声,让高细妹达到了高潮。

    她的呼吸跟不上快速抖动的心跳,失声地双手握住阮玉舟的双臂,张嘴大口呼吸。

    阮玉舟在她高潮之后,跟着粗红了脖子,射了出来。

    高细妹没有放开抱着他脑袋的手,嘴啃上了他的耳朵,表示还想要。

    “让我歇会儿。”阮玉舟累得直喘。

    他的体力有限,能把高细妹搞高潮,纯属是他的意料之外。

    处于休息的阮玉舟看起了手机里国产偷拍区的视频,随便点了一个视频进去,就看到安装在天花板的摄像头正对床上那对男女。

    那女人,乍一眼看上去和高细妹长得有八分像。

    “宝贝,你看这视频里的女人,像不像你?”

    高细妹脸色一变,一掌打开了阮玉舟递来的手机,说道:“别拿我开玩笑,我不是那种随便和男人开房的女人。”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本来就是她。

    高细妹没仔细看都知道那是她第一次见阮玉舟那天,和那位姓陈的嫖客在钟点房里的zuoai偷拍录像。

    钟点房里的摆设和床上的嫖客,她都熟悉。

    阮玉舟见高细妹不高兴了,放下手机就去哄她了,没有再继续去看那些偷拍的小视频。

    “你整天把你立在道德至高点,叫我学这样学那样的,你自己还不是成天拿着个手机浏览观看这些偷拍视频么,人家两口子或是情侣开个房都被录了下来,流传到网上供人观看,偷拍者是施害者,你这种看的人就是加害者。”

    “对对对,宝贝说的对,我不看了,以后都不看了。”阮玉舟揉着高细妹的胸,想让她消消气,问道,“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

    高细妹没有回答,扯过浴巾就把自己身体裹了起来,走进了浴室洗澡。

    阮玉舟没有急着一起和她洗澡,而是重新打开了那个视频观看。

    奇怪,怎么看都觉得这视频里的女人和高细妹长得好像。

    等到高细妹洗完澡回到床上,两人关灯睡觉,没有搞明白的阮玉舟悄悄把手机打开,截图视频里女人的脸,拿到睡在自己身旁的高细妹的脸旁边比对。

    这一比,阮玉舟发现不是长得好像,而是长得一模一样。

    11

    参加成人高考这一天,阮玉舟亲自把高细妹送到考场门口,说道:“要认真考试,考好了奖励你吃猪脑。”

    总共加起来复习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的高细妹并不心虚。

    她答应阮玉舟通过学历来提升自己,可没答应他会一定通过考试。

    应付男人这种事,高细妹手到擒来。

    能参加考试,已经是她做出的努力了,至于这努力能否得到正比,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考试失利了,答应阮玉舟下次再考就好了。

    如高细妹所愿,她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并不理想,交钱买文凭的门槛都没达到。

    看见高细妹惨不忍睹的成绩后,阮玉舟自然是大发了一场雷霆,提出了分手。

    彼时高细妹在吃猪脑,阮玉舟看见她的吃相都嫌恶心。

    “你连个最基本的成人高考都通过不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吃猪脑只会越吃越笨,你脑子看来是白长的了,高细妹,我们不合适,趁早断了好!”

    生气时叫全名高细妹,甜蜜时叫的可是宝贝,高细妹知道这男人变脸变得快,但没想到这男人变脸能变得这么快。

    高细妹不想与他争辩吵架,好言说道:“你不要着急生气,我再复习一段时间好了,到了下次考试,我一定会考过的。”

    “下次?”阮玉舟咆哮,“一年考一次,今年你没考过,下次就等明年了,你再瞎混一年,要我养你一年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阮玉舟不可能养女人的!”

    谁要他养了?高细妹无语。

    与阮玉舟同居住在一起后,除了房租和水电费是阮玉舟付的,这家里小到阮玉舟用的避孕套都是她买的。

    她没花过他一分钱,他也未曾送过她一件礼物,几百元不值钱的项链都没有一条。

    阮玉舟快速收拾了行李,说完‘你懒得要命,一点儿用都没有’这句话就开门要离开。

    哪能说离开就这样离开,高细妹赶紧去拦他,一路追他到楼下,他粗鲁地推开了拦住出租车门,不让他上车的高细妹,大骂了一声疯子,坐上出租车就绝尘而去。

    这与高细妹印象中,想牵她手都要提前问的阮玉舟是两个不同的男人。

    之后的半个月里,高细妹都联系不上阮玉舟,她去阮玉舟开办的英语培训机构找他,保安一看见高细妹,就把她挡在门外,不准她进去。

    这段关系,阮玉舟抽身的很快。

    高细妹还深陷其中,住在与阮玉舟共同居住的房子里,妄想有一天阮玉舟会回心转意,有一天会回来找自己。

    睡眠一向好的她开始失眠,开始自责自己当初不应该懒惰,上班的时候就该上班,或者好好备考,通过了考试,阮玉舟就不会提出分手。

    造成如今的这种局面,高细妹只怪自己不够上进。

    房租是月付,房东打来电话提醒要交房租时,高细妹隐隐感到阮玉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连房租都不交了。

    可高细妹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续交了房租,继续在这套房子里住着。

    与阮玉舟分手后,困在这房子里的第二十八天,靠着外卖过日的高细妹终于肯踏出家门,去美容院拾掇下自己这张腊黄枯萎的脸。

    在大厅等待时,昔日小姐妹从vip室走出来,远远地瞧见了高细妹。

    一看高细妹的脸色不用问,经验老道的小姐妹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半年前还红光满面地说恋爱了,洗白上岸了,现在弄成这幅鬼样子,不就是被男人抛弃了的怨妇嘛。

    小姐妹上前和高细妹聊了几句话,因赶时间去机场坐飞机,小姐妹提出重新加上高细妹的联系方式,并说道:“改天来我住的城市玩几天散散心,我介绍几个出手阔绰的男人给你。”

    男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高细妹真是怕了男人这种拔rou无情的生物了。

    12

    独自在那套房子里居住了两个月,高细妹终于醒悟,阮玉舟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她舀着碗里的麻辣猪脑吃。

    这猪脑一分辣,一分咸,一分酸,一分苦,就是没有一分甜。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高细妹退了租,搬回了自己原来买下的那套小公寓里。

    朋友圈里,有的小姐妹炫耀在二线城市买了三套房,有的小姐妹在晒金主送的奢侈品包包,有的小姐妹在香港诞下一双私生子,一脸母凭子贵的骄傲神态,即将扶正当正宫的架势。

    高细妹坐在自己破小的公寓里算了一笔账,她与阮玉舟交往了约半年,阮玉舟睡她是一分钱都没有给,一份大礼都没有送,只因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和阮玉舟在一起,相当于也是在卖yin,不过是专为他一个人卖yin,让他白嫖了这么久,耽误了半年做生意的时间。

    还不加付出感情后,失恋后的损失,这成本太大了。

    高细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难过感受,说阮玉舟欺骗她,可她又觉得阮玉舟没有骗她,是把她当成女朋友来对待的,鼓励她上班,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提高学历。

    他没有错。

    高细妹仍旧自责,错在于自己太懒,没有上进心。

    猪脑在不知不觉间又涨价了。

    菜市场进门的第一间猪rou摊,一副猪脑要卖十六元了。

    超市的猪脑要二十元一副了。

    高细妹想吃猪脑都感到钱包不自由了,她随时关注着超市打折信息,或是在菜市场收摊前看有无没卖完的猪脑,那种被剩下的不新鲜的猪脑价格就会便宜些。

    走在超市玲琅满目的货柜旁,高细妹的购物车空空如也,忽而听到货柜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借着货柜缝隙一看,看见了她日思夜想的阮玉舟,正要从货柜后走出来,一个年约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两袋薯片奔向阮玉舟。

    “爸爸,我选好了,我要这两种口味的薯片——”

    爸爸?

    高细妹正疑惑时,就看见一个穿了条红裙子的女人出现在他们身边,细声谈话,手里拿着酱油等物。

    那小男孩叫了红裙子女人一声mama,高细妹恍然发现女人和阮玉舟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相似的婚戒。

    高细妹立在原地,仔细回想着和阮玉舟在一起时,他的左手无名指是空的,还是戴有那枚小小的但刺眼的戒指?

    啊——

    高细妹想起来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阮玉舟的左手无名指是没有戒指的,但有一道浅浅的戒痕。

    空手进超市,空手而出的高细妹站在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下,多了一个疑问。

    她还是没能想明白阮玉舟离开自己,究竟是自己不努力让他一再的失望,还是他有妻有子的身份让他离开了自己?

    路上车辆来往,高细妹发着呆,连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她都愣了几秒才接下。

    “喂。”

    “是陈哥啊!”

    “做,我做,前段时间有点事,忙了一阵子,这阵忙过了,我就搬回公寓了。”

    “当然,你是熟客了,还是按照原来那个价。”

    “好,那你晚上来公寓找我,我等你。”

    ……

    结束通话后,高细妹抬头去看天空,阳光刺眼,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她的生意旺季要来了。

    嫖客和男人是两个不同的种类,高细妹发誓以后再不去触碰男人了。

    他们男人以交往的名义,骗色又骗感情,嫖客都被他们都衬托得有情义多了。

    起码嫖客不骗感情,想要cao逼就要付出金钱。

    高细妹对即将恢复的卖yin生活充满了期待,起码,她又有钱买她爱吃的猪脑了,补一补那失灵的脑子。

    「麻辣猪脑」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