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色
而此时此刻，那双明眸却是当真饱含笑意。 尔玉在那昏黄暮影中，未来及看清男子面容，便被扯上马背，一路向南疾驰。 她从小在水乡长大，最怕骑马，不免紧张不已，不自觉便紧紧伏在男子背上，牢牢握着他飘荡的衣袂。 那白衣男子驭马乘风，他眉头一紧，一双久经沙场的双手死死攥住了马缰。 呵，原来是背后有两朵彩云传来阵阵酥软，那分明是男女欢好时才会有的紧密与亲昵...... 晚风袭来，娇颜被发丝时不时拂着，渐渐的，胆战心惊不复存在，尔玉心里一片踏实与宁静。 夕阳不知不觉沉沦在地平线，黑夜上场，席卷了奔流不停的大河。 尔玉沉浸在只有马蹄声响的静谧中，不知不觉两人一马便到了满眼绿色的尔国边境。 大概是马儿累了，有些放缓了脚步。那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子发力勒马，摸摸马鬃，潇洒翻身而下，白衣纷飞，动作利落，在银色月下英姿卓约。 他站在马侧，柔柔月光洒下来，温柔了又一次向尔玉伸来的长臂。 年少易梦，便是如此罢，只要是方才困境中，眼前月色下，一袭衣摆，一双长臂，还有一回眸一凝望，即便是恶俗的英雄救美，也会让涉事不深的小丫头迷心。 尔玉还坐在马上，凝视着马下风度翩翩的男子，顿时便红了脸颊。她抿抿唇，扭捏生涩一笑，转盼间羞于看他，只缓缓投去小手，被他有力的大手一握，僵着身子随着他的牵引下马。 天色沉沉，月色幽幽。 如此夜色下，那异于中原的面孔显得愈发冷峻，他眼眸散发着深邃寒光，犹如天边远山般孤傲。难得，一身白衣却没有半分书生气，依旧难掩英姿与雄风。 尔玉本就娇小，在挺拔高大的西域人面前，更显玲珑。她歪着脑袋，灵秀的眸子映着星辰，痴痴望他。一双小手背在身后死死相搅，穿着男子黑靴的小脚在地上胡乱画圈，却总也等不到男子的一句话。粉面又染了几抹绯红，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一笑：“嗯……多谢，多谢公子方才救命之恩，若没有公子，恐怕我已陷险境……不知，不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呢？” 那男子低头看她一眼，顿时神色僵硬，赶忙扬面远眺。 尔玉凝眉忖量：这......倒真是个怪人啊！ 她又等了片刻，依旧没有等来他的只言片语，只淡淡递来一只水囊。 尔玉慢吞吞接过，仰面牛饮，一边偷偷打量眼前怪人。 “不知，公子当如何称呼？方便尔玉日后报恩。”一双琉璃目清澈晶莹，是夜色里的星星，更是清流中的涟漪。 那男子神色局促，他顿了顿，提手翻花挥剑，在地上写下歪歪扭扭几个中原字：不必谢，姑娘家住何处。 尔玉看着地上苍劲有力却甚至稚幼的字，顿悟与揪心涌上心头，原来，他当真是个哑巴啊...... 她仰面凝望他，甜甜笑道：“我家住尔国皇城，劳烦公子了。” 那男子点点头，翻身上马，接应了尔玉，再次飞速疾驰。 此番尔玉环抱着他，不再是紧张与惊慌，而是带着莫名的心疼，她看着他飞扬的发丝，望着马下的山河，百感交集。 尔玉却疏忽了，身前的男子正浑身绷紧，凉汗满身，马儿颠簸着，身后的小身子愈发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背，两只娇小的嫩乳分明在背后蠕来蠕去，惹得他又夹紧了几分马腹...... 又行了许久，已是夜半，他将她送进了尔国皇城，因不便露面，几番推脱下，只留下尔玉一人，凝望着他的背影，令马儿越载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临行前，她满脸不舍与期待：“公子，你我虽是萍水相逢，可到底同行一道，难道便连名讳都不能告与我吗？” 那男子踌躇几番，嘴唇紧抿，终于挥着剑鞘，写下自己的名字：风晚。 “风晚……”尔玉站在原地，凝望着黑夜，暗自喃喃：“风晚……真好听。” 风晚。 夜深无梦忧思难，只道萧萧是风晚。 …… 此时的皇城，成群结队的护卫士兵正四处寻找着不听话又顽皮的小公主，大家却也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待到肖将军将尔玉送回宫中，尔玉便扑进了她父皇尔渊的大腹里：“父皇～～” 尔渊满心担心与焦虑都化为乌有，成了薄怒，他怒瞪怀里的小丫头，语气生冷：“你还知道回来？” “父皇～”尔玉拖着声叫嚷，环着尔渊突出的大腹：“快让奴才们都起来嘛～父皇～是女儿的错，不干他们事，您不要枉怪无辜嘛。” 尔渊无奈：“哎……玉儿啊，你怎么总要让父皇为你焦心，等父皇被你气死了你才罢休么！父皇说过多少次了，堂堂公主便要有公主的样子，这样成日介溜出宫野着，成何体统？”尔渊训斥着怀里娇小的人儿，责备中却满满全是爱：“你莫要怪父皇管你，是外面人心狡诈，你一个小女孩难以招架，你知不知道父皇生怕你有闪失，那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诶呀父皇，您又来了！总说母亲母亲的，耳朵都起茧了！女儿都知道错了嘛，您就让奴才们都起来好不好。”尔玉努着小嘴，摇晃着身子撒娇。 “这些奴才一个都不能饶过！”尔峰和尔萧收到meimei平安回宫的消息都火速赶了回来。 尔峰迈着阔步，一腔怒火难以抹平，愤怒地呵斥：“就是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看不住主子，屡次三番不把宫规放在眼里，定要狠狠地罚！”说着一把将meimei扯到了自己跟前，向尔渊请了安：“父皇，此番莫要再拦着儿臣好生教训这死丫头！”不怒自威的尔峰拉着尔玉向菡萏轩外走去。 “皇兄～皇兄！你先不要生气，尔玉知错了！知错了呢，再说……我是被人下了迷香掳去了，并不是自个儿胡闹呢！皇兄且听我解释。”尔玉委屈地向后退着，赖挂在尔萧身上不肯走，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巴巴看着尔峰，一边又向尔萧做着小手势。 “皇兄，要不且先听meimei解释缘由如何？”尔萧宠溺地摸摸meimei的长发，温声道：“玉儿，你真的很不像话，你知道吗？” “老二，就是你把她惯坏了！” 尔玉摆着小脑袋向尔峰示威：“还是二哥最疼我！”说着点着小脚在尔萧面冠如玉的脸侧印上一记香吻。 “死丫头，看本宫不打烂你的屁股！”尔峰两眸似火。 “莫闹了。”尔渊在铺着金丝绢的龙椅上坐下来，面露正色：“暗香，盈袖，你们退下。玉儿，你方才所说当真？你可知到底是何人掳了你？” “嗯……他说他叫，叫白离夕。” ...... 而此时的央国皇宫，柳苑内。 白离夕早已发xiele两回，现下正侧卧在美人怀中歇息。他仿佛在梦中，却又好似无比清醒，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嘬着柳莺琪的两只奶头，啧咂有声，不厌其烦。 那红彤彤的奶头在他舌头下翻来覆去，偶见他舌尖活动灵巧，拨来挑去，惹得美人不住哼哼。 他一边嘬奶一边命令道：“小sao货，把奶子再托高些！” 柳莺琪便赶忙乖巧听话，抖擞精神，捧着两只酥胸，更深的喂进白离夕嘴里。 他满意地哼着吞了半个奶，又是咬又是啃，惹得柳莺琪一阵挣扎哀求。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战战兢兢的呼唤：“殿下......” 白离夕换上双手搓揉红痕遍布的rufang，不耐烦呵斥：“又他妈怎么了？！” 门外是白离夕的大太监陆清，吞吞吐吐：“殿下.....是，是穆流等人回宫了.......” 白离夕顿时睁开凤眸，起身披衣，难掩兴奋：“人在何处？” “回殿下话......穆流等人，去了，去了凝夕殿下的婀娜殿。” “什么？！大半夜的，他们去jiejie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避个难呗...... 待到白离夕更了衣。又在温柔乡里大口舔弄了几下，便向jiejie的婀娜殿而去。 空气顿时被千年寒冰封冻。 穆流郁桑几人均伏跪在冰凉的理石地上，各个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出。 “离夕啊，罢了罢了，好歹他们也是无心之过。”白凝夕斜卧在软榻上，她面色依旧苍白，刚从浅梦中醒来，神色慵懒，凤眸微阖。 白离夕冷着脸，握着拳格格作响，猝不及防，一脚踏在穆流胸膛：“混帐东西！如此小事竟也会出错？你们真是越发有本事了，小丫头一个撒娇献媚你们便心酥了？若是投怀送抱你们岂不是欲反了本殿下么？嗯？一个个正事做不好，歪门心思倒是多，到jiejie宫里躲罚？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做什么？不去领罚？！”说着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白凝夕瞟了一眼退下的随从，慢悠悠红唇轻启：“你呀……何等小事至于如此动怒？又不是没有机会擒她。依jiejie看呢，是你打着歪心思，饥饿难耐，思量娇嫩滋味，如今落空才会如此焦躁吧？”说着她掩唇轻笑。 “jiejie！”白离夕嚷道：“jiejie怎的又戏耍离夕，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弟弟啊～”他邪魅的眼睛流光溢彩，薄唇狡黠挑着：“jiejie当真不知，那小公主灵秀得很呢，与我所见过的女子皆不一样。”说着他手心握了握，仿佛那娇小的rufang还在他手心里被爱抚，他微微发狠：“哼，不仅灵秀，还挺聪明，竟能从我的手心溜走！我定要将她抓回来，我白离夕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说罢，他阴恻恻地眯眯眼，暗自下了决心。 白凝夕拄颊，微微出神。 ……离夕这孩子，哎…… 白离夕赶忙绕到榻后，蹲下身，为白凝夕捏着肩，孩子气道：“jiejie，你在想什么？是在腹诽离夕吗？” 白凝夕满眼宠溺地看着白离夕，捏捏弟弟的面颊，声若游丝：“傻孩子，怎么会呢，jiejie还不了解你的脾气嘛，jiejie是在想，若是人家小公主当真入了你的魔爪，那可有得受了呢，不免有些怜惜。” 白离夕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凤眼难得柔光一片，脑袋在白凝夕肩窝轻轻蹭来蹭去：“jiejie何必怜惜敌国公主，你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公主。” “虽说擒获她于你的天下大计有益，可到底，那也是从小受尽宠爱的小女孩嘛。罢了罢了，不说她了，你呀，天都亮了，你是不是该去习武啦？”白凝夕斜着眼笑看白离夕，点点他的鼻尖：“又想偷懒～” 白离夕哼哼着，赖在白凝夕榻边不肯走。 “去吧。”白凝夕绵软的细指拍拍弟弟的手，阖着眸子不再说话，须臾间便感到丝丝倦意。 白离夕看着jiejie宁静睡颜，心中一叹，便轻手轻脚离开婀娜殿，命侍女将一层层鲜红纱幔放下，才舍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