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惠美 下
惠美照旧从包包里翻出支票簿，开了一张丈夫要的金额，放在信封里，信封 的颜色正好跟湘婷给的纸袋一样。 惠美还没想到，何时该把藏在床头柜深处的纸袋拿出来与丈夫摊牌，丈夫拿 到了支票，立刻就又消失无踪，惠美没有时间生气或感伤，因为已经该开始忙着 准备晚上的生意。 晚上还是有麻婆豆腐这道菜，一个只点麻婆豆腐拌饭的客人，见到了老板娘 惠美，觉得很不好意思，惠美还是一贯地回以和蔼的笑容，叮嘱他一定要吃饱， 饭不够的话再加，千万不要饿着了。 这一夜，「薄情女」 还是没有出现在聊天室里，众人持续议论纷纷，自从那晚的脱衣sao动后， 「薄情女」 就没再上线过。 惠美经过那夜的经验后，不想再上网，连最要好的「伯爵」 传来的ＬＩＮＥ问候讯息，还有「小小瑜」、「耗呆」 传的搞怪贴图以及转贴笑话，也是已读不回，忙完晚场的工作后，又回到了 在楼上房间里看电视打发时间的生活型态。 隔天一早，惠美晾完了这几天丈夫换下来的衣服，心想等到下次丈夫再穿上， 不晓得又是何时。 惠美再把自己的衣服晾好后，就开车去医院回诊，之后又绕去公墓。 玉嬿的坟，在那个很不显眼、又有点陡的坡上一角。 小小的一座坟，与玉嬿优渥的家境毫不相称。 如果不是玉嬿后来违逆父母的升学安排，跑去当舞厅小姐，让父母觉得败坏 门风，断绝关系，可能也不会连人生最后一程的葬仪都这样草率了事。 当年惠美出嫁时，玉嬿担任她的伴娘，为了好姐妹的出嫁泪洒宴席，比惠美 的养母还要感动。 甚至之后惠美的丈夫没有好好对待惠美，被玉嬿知道了，她还好几次气冲冲 地上门来为惠美讨个公道，不惜与惠美的丈夫拳脚相向。 如此的好姐妹，惠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在报纸社会版看到她的死讯。 「○姓女子，因为日前与舞厅客人○男发生纠纷，○男心生不满，於○日夜 间尾随○女，於○女承租公寓之楼梯口，将○女勒毙后逃逸，今晨○男於○市藏 匿处经警方围捕后落网……」 事件发生的那天下午，玉嬿还把客人送她的鞋子拿来转送给惠美，也不用担 心惠美是不是穿得下，因为两人的脚就这么一模一样大。 可是惠美平时哪可能穿这种高跟鞋工作呢？但是玉嬿还是执意要她收下。 「你老公后来有没有安分一点？」 「还好啊。」 「如果他再乱跟你拿钱，要跟我讲，我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玉嬿，你不要这样子啦！」 玉嬿最后对惠美摆出一副苦笑。 惠美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她见到玉嬿的最后一面。 惠美开店很少会在平常日休息，但是每年遇到玉嬿的忌日，这天她就会公休 一天，穿着那双鞋，来给玉嬿扫墓。 但是这么多年来，惠美从没看过玉嬿的家人出现过。 除掉坟上的杂草、刷洗苔藓后，惠美总要在坟前摆上一串玉嬿最爱的玉兰花， 点上一炷香，然后静静地等到香烧完。 「玉嬿……你还好吗？」 今天惠美特别想哭，就这样流着泪水，看着墓碑上玉嬿的相片，止不住哽咽。 远处有人拿着除草机，可能是专职的墓园整理工人，轰隆隆的引擎声，遮盖 掉了惠美的哭声。 想起来玉嬿不晓得为什么，从未吃过惠美做的菜，不然惠美就可以带着玉嬿 爱吃的菜来看她。 一直以来都是玉嬿在付出，惠美如今唯一能做的回报，就是每年这天、风雨 无阻地来坟上看她。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是征信社打来的，惠美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 的是金凤的声音。 「喂！你快过来，我跟你说地址，在○○路……」 惠美还想多问是怎么回事，电话就已经被金凤挂断。 照着金凤给的地址，惠美把车子开到一处郊区的荒废厂房，湘婷已经在其中 一栋楼的门外等着，挥手示意要惠美过来。 「我们找到那个家伙了，你来指认看看是不是他。其他事情等下金凤跟空仔 会帮你处理好，你都不用多做什么。」 湘婷这时候的表情不像在公司里那样笑脸迎人，显得非常肃杀，带着惠美绕 过很复杂的通道后，来到地下室。 惠美从玻璃窗望去，一眼就看出房间里那个正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就是「吉 星高照」！「你……为什么？」 面对惠美带着哽咽声的询问，「吉星高照」 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爱理不理。 「干！问你话是不会回答吗？」 金凤拿着铝棒，一棒狠狠地打在「吉星高照」 的腹部，顿时间「吉星高照」 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 「对……对不起！」 「对不起？那钱哩？」 空仔手上虽然没有武器，但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吉星高照」 心里发寒。 「真的只剩这些了……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拜托！饶了我！」 「饶了你？」 空仔一拳打向「吉星高照」 的脸，力道之大，使得「吉星高照」 整个人连椅子倒在地上，在空荡荡的厂房里，传出巨大的回音。 「你们……不要打人好吗？有话好好说啦！」 虽然被「吉星高照」 骗，但是惠美见到他被这样毒打，还是心生怜悯，为他求情。 「吉星高照」 虽然知道自己作案得手后，应该从网上隐匿一阵子，但是湘婷与金凤也不是 省油的灯，守株待兔，终于在另一个网路聊天室等到了自以为风头已过的「吉星 高照」，与他聊过几次后，松懈了他的心防，把他约出来说是要玩「３Ｐ」，两 个美女的大胆邀约让他心痒不已，赶忙赴约，最后被空仔及其同门帮众逮住了， 蒙着布袋，绑到这个地方来。 原来「吉星高照」 根本就不是他声称的○○大学学生，只是一个靠着手段与长相，不断获取网 上认识的女性包养、或是榨干她们金钱的「网路男虫」。 但是湘婷与金凤为了顾及惠美的颜面，并没有把这段透漏给空仔，只是很隐 讳的跟空仔说这个人「专骗女人的钱」，不过空仔走闯社会这么多年，岂不明白 这个中隐情？只是同样为了保全惠美，也不多过问。 「教训这种人是还要好好说什么？你这傻瓜！」 湘婷瞪了惠美一眼，把手提袋递给惠美，袋子里头有三十几万现金，是「吉 星高照」 声称自己仅剩的、所有的钱。 「好了啦！这样就好了！就到这边就好！拿回这样就够了！不要再打了！」 与空仔一伙的帮众，并不理会惠美的请求，对着这种连黑道也容不下的败类 不断拳打脚踢。 「大姐说停了是没听到吗？啊？」 空仔怒吼一声，帮众们立即全都退了几步，列队在一旁。 「湘婷，这个……」 惠美拿出袋中的五万元，要交给湘婷。 「你这是干什么？」 「应该要给你十分之一答谢的。」 「什么答谢？你是在三八什么？姐妹互相帮忙还要答谢什么？」 「就是说嘛！」 湘婷与金凤不肯收下，惠美转而把钱拿给空仔。 没想到空仔就当着湘婷与金凤面前收下了钱，湘婷才忍不住要责骂空仔，就 又看到空仔再把那五万元交给惠美。 「老板，我要买五万元的卤味！」 空仔此言一出，惹得湘婷、金凤笑个不停，惠美也笑了，却同时带着两行泪 水 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告一个段落后，惠美还是继续每天忙着店里的生意，过着 低调的生活，除了知情的几位，店内与市场的众人都察觉不出惠美的微妙变化。 最近的天气特别炎热，所以惠美除了固定的热汤，还准备了绿豆汤给客人饮 用。 两大桶的绿豆汤不是说煮就能马上煮好的，前一天就要浸泡绿豆，再放冰糖 下去用大锅煮，煮完了放凉，再摆进冷冻库里，隔天才又抬出来。 客人一口就喝下的冰凉绿豆汤，非常消暑，但是准备过程却是漫长又辛苦。 惠美把绿豆汤煮好了，才想再上楼去冲个凉，就又在走廊遇到秀真。 秀真最近陆陆续续在打包物品，准备搬家，见到了惠美阿姨，也不在乎惠美 身上满是汗与油腻，就这样奔上前抱住了惠美。 「阿姨！我搬的差不多啰！」 「唉！真舍不得。」 「姨！你来我们百货就可以看到我啦！我来找姨买便当也可以看到姨啦！」 「是啊！你要常回来看阿姨喔！」 秀真亲了一下惠美的脸颊，答应惠美会经常回来。 男友景祥开着租来的货车，停在楼下，又准备来搬一批东西走。 「秀真，你们怎么不跟阿姨借车就好呢？」 「阿姨，人家不好意思麻烦你啦！」 「唉呦真是的，这哪会麻烦？你刚出社会，要多存一点钱，不要乱花钱，能 省就要省。」 「好啦阿姨，我会记住的。」 「嗯，乖！」 秀真的房间清空之后，整个二楼就空荡荡的了，只剩下惠美，气氛显得更加 孤单。 惠美把空房与公共空间的地扫了扫，发现没有什么灰尘与藏污，连家具上面 也是一尘不染，原来秀真这个女孩子还特地打扫过房子，让惠美觉得无比窝心。 半夜的电视节目没有惠美感兴趣的，惠美不停地转台，最后停在一个购物频 道，可能是频道里的主持人与厂商代表不停唱双簧，讲得口沫横飞，你一句、我 一句，正好填补了寂静。 频道里正在推销的塑身衣，惠美的身材自然是用不到的，可是萤幕上与惠美 同年纪的熟女模特儿，松垮的小腹、大腿，经过塑身衣的修饰，那身体曲线的差 异很有说服力。 惠美传了几则ＬＩＮＥ给女儿，但是等了十几二十分钟，女儿还是没有读取， 心想她大概已经睡了。 无聊又空虚的惠美，关了电视，犹豫了片刻，还是再度打开房间里那台好久 没开机的电脑，登入那个聊天室。 网友见到「薄情女」又出现了，不停地传来讯息，提示音的叮咚声响了好几 分钟没停过，惠美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叮咚声制约，只要听到这个叮咚声，心 里的空虚就感觉好像被填满，觉得总还有人会搭理自己而不再寂寞。 「小小瑜」 表演钢管舞到一半，发现网友又把焦点转向「薄情女」，觉得很不是滋味， 自己牺牲色相到这种地步了，吸引力竟还不及那个中年女人，那女人没脱衣、也 没热舞，凭什么抢走自己的风采呢？更气人的是，「耗呆」最近进了一堆商品， 却支支吾吾不肯解释为什么不找她搭档推销，老是在这个聊天室里兜售这些已经 上档好几个月的东西，自己再怎么拚命，也做不出漂亮的销售数字来啊！ 「阿姐！真久没来了喔！」 即使「小小瑜」内心不满「薄情女」，但还是假意跟「薄情女」问好，「薄 情女」在镜头前以点头微笑回应。 众人自然又起哄要「薄情女」脱衣，但是「薄情女」并没有理会，於是聊天 室的主导权又重回「小小瑜」这里。 （哼！算你识相！） 「小小瑜」还在庆幸「薄情女」没有进一步占去她的表演舞台时，却没发现 另一端「耗呆」的行动。 「薄情女」点头微笑并不是对着「小小瑜」，而是与她私聊的「耗呆」。 「耗呆」很有诚意地先摘下面具，以真面目跟「薄情女」对谈，但是惠美还 是戴着「薄情女」的面具，听着「耗呆」介绍他想请自己帮忙在这里代言、主打 她这个年龄层的几种商品。 精明的「耗呆」 察觉到这个聊天室里的熟女比例不少，但是每次要推销女性商品时，这个客 层的销路就是打不开，原因就出在「小小瑜」太年轻，找她代言并不能打动熟女 客群的心，如果可以找来有代表性、条件不错、在这个聊天室里蔚为话题的「薄 情女」补足这一块，生意一定会更好。 「薄情女」有好一阵子都没有上线，「耗呆」因此还烦恼不已，今晚趁着 「薄情女」好不容易又现身了，「耗呆」就迫不及待要找「薄情女」商量这件事。 「薄情女」惠美并不缺钱，而且上聊天室只是为了消遣，对于赚这份外快的 兴趣自然不高，「耗呆」好说歹说，就是得不到「薄情女」首肯。 但是「耗呆」还是没有放弃，相信「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有机会的话可以 邀「薄情女」出来见个面、吃个东西，交个朋友，认识一下，至於代言的事情， 如果她真不想做，其实「耗呆」也勉强不来，总不能架把刀子在人家脖子上逼人 家吧？ 经过「吉星高照」的事情后，惠美对于「见网友」这件事想必保持极为谨慎 的态度，但是「耗呆」也没要她立即答应与否，只是留下自己公司的地址、联络 电话，希望可以取信「薄情女」表示自己做的是正派经营的生意。 这举措也让惠美不必陷入为难，於是先虚应几句「有机会的话」、「我再找 时间」、「我会考虑看看」交代过去。 结束了与「耗呆」的私聊，「薄情女」切回大房间，默默看着萤幕上网友各 种插科打诨的讯息，上线ＩＤ的名单，电脑喇叭还是不断传出叮咚叮咚的音效。 「伯爵」一直都在线上，却都躲在一个小聊天室里，没来跟她打招呼，「薄 情女」猜想「伯爵」是不是在气她之前ＬＩＮＥ都没有回应的事，便请求进入那 个小聊天室，获准进入后，「薄情女」发现聊天室里除了「伯爵」以外，其余五 个人也都是女性，在「伯爵」主导剧情下，众人一起幻想「欺负」一个代号叫做 「思婷」的网友，「思婷」还是个１７岁、稚气未脱的高中生，误闯了jiejie、阿 姨们的秘密花园，於是被她们「开发」、「指导」。 「思婷」已经被「伯爵」的剧情引导给脱得一丝不挂，胸前的两点被要求夹 上夹子，露出苦闷的表情，可是发出的呻吟却透露出她很享受。 「jiejie这样玩思婷，爽不爽啊？」 「呜…………嗯…………好爽！好爽喔！」 「想要更爽对吧？你看你下面都湿成这样了！」 「想要……想要……」 「让jiejie们投票，看准不准你弄！」 「伯爵」 脱掉了胸罩与内裤，代表投赞成票。 其余女网友也一个接一个脱去了，只剩中途加入、还有点状况外的「薄情女」。 「思婷，jiejie们还没有全数同意喔！你手在摸哪里呀？小坏蛋！」 「呜……想要……拜托jiejie让我弄！」 「你要拜托的应该是薄情女阿姨啊！」 那夜，这间小聊天室到最后，充满了七个女人此起彼落的呻吟，以及手yin的 画面。 那也是「薄情女」 头一次体验女女群交网爱，没有借助「手机遥控跳蛋」 的刺激，只靠手指就到达了极度愉悦的发泄。 不敌睡意的惠美，才跟网友道了晚安说了ｂｙｅ，正要准备下线的时候，赫 然见到那个不想再看到的代号上来。 「吉星高照」 传了一堆道歉、反省的讯息给「薄情女」，可是惠美觉得跟他之间已经没有 什么好说的，就只是简单回应一句「没关系」 便下线了。 「吉星高照」 还在这里，这件事并没有阻止惠美继续沉陷在夜晚的网路聊天室里，此后几 乎每个晚上都会来这里报到。 「吉星高照」 照样会传讯息给惠美，惠美也还是能回应的打招呼就回应，不想谈的就当作 没看见。 虽然「吉星高照」 传来的讯息很诚恳，但是惠美领教过他妙笔生花、yin猥煽情的语文能力，所 以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被几行字给松懈心防。 当然惠美还是会想念「吉星高照」 设计的剧情，可是她不想再承受又一次的背叛。 早起上批发市场的惠美，采买完今天要用的菜后，回程途中，却被正要回转 的大货车挡住了路。 惠美觉得站在路旁指挥货车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想了一下，那不就是之前 摘下面具、找她商谈合作机会的「耗呆」 吗？再张望了两侧的门牌，果然是那时「耗呆」 留给她的地址没错。 原来「耗呆」 也是一大早就在忙进出货，很努力在赚钱，司机大哥一停好车，「耗呆」 就一边指挥堆高机驾驶在车斗后面就位、准备卸货，一边对着被影响通行的 车辆哈腰道歉。 当「耗呆」 与惠美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时，惠美只是对他投以微笑，但是「耗呆」 好像已经认出她似地，挥着右手与她打招呼。 惠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车子停在路边，好让「耗呆」 追上来，大概是看见「耗呆」 工作时的认真模样，觉得他就算是个坏人，也坏不到哪去。 「小姐，我想我应该没认错人吧？你是不是那个薄情女？」 有相当社会历练的「耗呆」单凭脸型与眼神等特征，就判断出惠美是「薄情 女」，惠美微微点了一下头，满头大汗的「耗呆」很热情地邀她来喝杯茶、参观 一下公司，可是惠美还要赶着回店里张罗菜肴，只能拒绝「耗呆」 的好意。 「耗呆」也不强留惠美，只说晚一点再去她店里买午饭。 车门上贴着惠美的店名、地址与电话，与「耗呆」的公司有好一段距离。 惠美笑着先谢谢「耗呆」欢迎他来光顾，便又继续上路。 刚回到店里，外场的伙计就带着一个手拿招募广告单、要来应征工作的年轻 小伙子，进到还在准备的厨房来，惠美正要从货车上把菜卸下来，看到那个人， 不禁一愣。 「老板娘，这小朋友说要来应征啦！我先交给你了，外场还要忙。」 「啊……好，你去忙。」 「你怎么会来……？」 「吉星高照」 也不知道「薄情女」就是这家自助餐店的老板娘，一样愣住了。 「耗呆」今天还是照样来店里报到，买了好几个便当，看到惠美，就只是打 声招呼而已。那晚提过合作之后，「耗呆」也没继续在聊天室缠着她这件事，顶 多就是几次带来样品让惠美「试用」而已，这反而让惠美觉得不好意思，主动上 前去找他攀谈。 「生意还好吗？」 「还好！还过得去！」 「不好意思，拿了你那么多东西，改天我请你吃个饭吧？」 「啊？好啊！当然好！谢谢老板娘！谢谢老板娘！」 店里厨房自从有了「吉星高照」这个二厨，惠美的工作负担减少很多，於是 有更多自由时间可以运用。「吉星高照」很聪明，东西学得很快，一些稍微复杂 的菜式，惠美只教过一次，「吉星高照」就能把风味做出八分像。虽然有点油嘴 滑舌，但是店里的伙计与客人都很喜欢他，店里有了他，气氛变得更加欢乐。 「小高！客家小炒快没了！要补！」 「好！郭姐！客家小炒马上来！」 湘婷等人知道「吉星高照」这个人又找上惠美，当然很不放心，警告惠美要 小心，但是惠美看小高这个人当初来应征这个工作时，态度非常慌张，不像之前 那样吊儿郎当，细问之下，才知道除了是因为「空仔」一帮人的教训让他学乖了， 还有他与某个贵妇间的jian情也被对方老公察觉出不对劲，顿时失去了贵妇包养的 金援，加上之前胡乱花用后剩下来的钱已经还给惠美，自己陷入了无以为继的状 况，一定要找个工作才行，但是没学历、没经历的他求职四处碰壁，最后才找来 这里。 惠美看他这个样子，如果再没有个地方让他有个安顿，只怕他接下来就是去 偷、去抢了，出于佛心，当场就决定雇用他，还给他二楼的一间空房住。一开始 当然惠美也是在提防小高，深怕他居心叵测，但是小高好像找到了他的天赋似的， 跟着惠美学做菜，吃了自己做出来的成品，露出不同以外的纯真笑容，惠美庆幸 当初做的决定，救了一个可能误入歧途的孩子。 「小高！今天厨房交给你啰，我跟朋友有约。」 「好！阿姨！交给我你放心！」 「郭姐，再拜托你帮忙看店喔！」 「老板娘，穿这么漂亮要跟谁去哪里啊？」 「哪漂亮啊！郭姐！」 自从小高来了后，惠美的生活也起了变化，除了二楼又不再空虚，小高也常 陪她去逛街、逛百货公司，就在小高的穿搭指导下，买了不少新衣服、新鞋子与 饰品，还去发廊做了造型、染了发，整个人显得更加年轻与亮丽。在百货公司遇 到秀真时，一时不晓得如何跟秀真介绍小高的惠美，只好胡诌他是「阿姨的表弟」。 回到住处，这个话柄自然成了小高揶揄的材料。 「说啊～谁是表弟？说！」 「啊……啊……哥哥～不要笑人家啦～小高哥哥～」 「呵，看我的小表弟怎么教训你这个小婊子！」 「啊～喔～慢一点、哥哥你慢一点啦～对～喔～」 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加上之前的经历，自然而然又黏在一起。於是白天 惠美是小高的老板娘，夜里小高是惠美的好哥哥，维持着这种异色的同居。日子 久了，几乎大家都知道惠美与小高的特殊关系，却没什么人说惠美的闲话，因为 比起她那个失职的丈夫，小高这小子好的多了，比老板还像老板。大家都喜欢老 板娘惠美现在这个样子，少了一点哀怨，多了很多喜悦。 惠美现在也开始帮起「耗呆」在聊天室代言商品，虽然「小小瑜」还在吃她 的飞醋，但是惠美心里想的只是要帮朋友忙而已，毕竟「小小瑜」已经怀了「耗 呆」的孩子，未来小俩口的开销想必会更大，所以也不在意卖弄风sao，在镜头前 穿着主打熟女市场的内衣、情趣服，抹上号称可以逆龄１５岁的保养品，亲身体 验「耗呆」的「原装加强版手机遥控跳蛋」，偶尔应网友要求来首老歌清唱，在 「小小瑜」待产的这段时间，成为这个聊天室的新一代女神，夜里的生活比白天 更精彩。 不只是「小小瑜」传出孕事，惠美的女儿也刚刚生产完，可是从怀孕到孩子 出世，惠美完全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女婿俊明忍不住告诉她，惠美都不知道自己 多了个孙子。 女儿嘉惠与自己的关系从小就不好。嘉惠总觉得mama很笨，除了数学以外什 么科目都不会，爸爸又三天两头往外跑，功课遇到问题不知道该问谁才好。家长 送午餐的时候，嘉惠也被同学取笑，别的家长送来自己做的午餐，嘉惠吃的则是 跟其他订便当的同学没两样的、mama店里的便当，这让嘉惠从小就很讨厌mama的 工作。惠美心里明白，因为自己没能力照顾好孩子，所以一直觉得亏欠嘉惠，幸 好这孩子很聪明，靠着自己努力读到大学毕业、考进银行工作，生活过得不错。 嘉惠见到惠美来月子中心探望，还拿了锅鸡汤，心里很不高兴，埋怨俊明鸡 婆、多事，坚持不肯喝那锅鸡汤，直说月子中心已经有安排营养师量身打造适合 她的饮食，让惠美看了一下孙子就想打发她走。惠美虽然觉得难过，但还是笑着 要嘉惠好好休养、好好照顾小孩，就跟着俊明回去了。俊明在车上一直对岳母道 歉，也数落嘉惠太不懂事，但是惠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贺喜的红包，摆到 副驾驶座上，要俊明收下。 「妈！你人来就好，怎么……？」 「收下、收下！小孩刚出生，尿布、奶粉这些花费很凶，会用到的。」 「妈～！」 在嘉惠家的餐桌上，惠美与俊明一同把那锅鸡汤喝了，充作晚餐。嘉惠家虽 然配有整套的系统厨具，但是几乎不开伙，或许是成长的经验让她嫌恶起厨房工 作。就连冰箱，也只有一些微波食品、调味料与饮料。 「俊明，你们晚餐都怎么办？」 「买回来吃啰，不然就在外面吃。」 「唉……这样吃饭有意思吗？」 过去就算惠美再怎么忙，也会特别为丈夫与嘉惠做晚餐，不是从店里当天的 菜里随意挑几样，而是用另外一组锅子、炉具做个三菜一汤。中午实在是太忙不 得已，才会直接包个店里的便当去给嘉惠。 「这阵子我过来帮你弄晚餐吧？」 「啊？」 俊明以前就很向往下班回家能有热腾腾的一桌菜可以吃的婚姻生活，可是没 想到嘉惠从不下厨，自己对厨艺也一窍不通。岳母说要来帮忙做晚餐，俊明自然 是喜出望外。看着岳母围着围裙、端上一道道菜，俊明真希望当初娶的是岳母。 这样的念头不是现在才有的，俊明第一次见到与嘉惠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 的惠美，就被她的气质与身材吸引，嘉惠常会发些小脾气，可是惠美人非常温柔， 那双丰满的美乳也很迷人，却没有遗传给嘉惠。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 笑容下的鱼尾纹，反而更显得有韵味。 「在发什么呆？开动了啊！」 「喔！好！谢谢妈！」 岳母来帮忙煮饭已经过了两、三个星期，俊明虽然在脑中止不住对岳母的遐 想，也经常瞄着岳母煮饭时前凸后翘的身材，下体就忍不住硬挺起来，但是都还 能把持住，直到今天，俊明一开门，看到惠美穿了一件小露乳沟的低胸上衣来家 里，让俊明脑子与roubang都充血、理智失守、再也忍不住。 「妈！拜托！给我！拜托！」 「俊明！你干嘛？不要这样！放开！不要这样！」 惠美洗碗洗到一半，被俊明从后面紧紧抱住，俊明的两手不停抓揉着岳母的 rufang，惠美不停扭动身子奋力挣扎。 「妈！拜托！给我！我忍不住了！好硬！好难过！」 「不可以！俊明！你不要这样！冷静点！」 「妈！我都看到了，妈在聊天室的样子！」 俊明放开了惠美，从口袋掏出手机，解了锁，打开了相簿。相簿里是「薄情 女」在聊天室里娇媚的模样，一张又一张的缩图，点下去又各自是一小段侧录下 来的影片，从「薄情女」第一次被怂恿脱掉衣服开始，几乎没有一次漏掉的。 「妈！你看！」 惊魂未定的惠美坐倒在流理台前，水龙头还在哗啦哗啦地流出水来。惠美摀 着胸口，喘着气，看着俊明高高隆起的裤裆正对着自己，接着又转望向旁边的手 机萤幕上，自己穿着帮「耗呆」代言的内衣，与聊天室网友互动的影片。 「妈！还记得这一晚吧！？妈的奶头都快露出来了，我看了这段打过好多次 手枪！」 那件内衣是半罩的，用了高级的丝质布料，以及精巧的设计，有很好的提托 力，即使像惠美这样的丰满上围，也能好好支撑，「耗呆」觉得这件内衣很棒， 可惜生产的业者不懂得行销，不然销售量一定不错，於是请「薄情女」一定要好 好帮忙促销，惠美试穿过后，也觉得这件内衣确实很好穿，於是答应在聊天室里 代言。但是「薄情女」那时没有注意调整好罩杯，露出了一点粉红乳晕，差点就 要超过尺度红线，於是聊天室因为这样的微微走光而暴动了，男网友们又在镜头 前猛撸起自己的roubang来。那时惠美还觉得这样吊人胃口很有趣，从没想到女婿也 是其中围观的网友之一。 惠美没有注意到，原来「薄情女」是以前嘉惠在这个聊天室用的昵称，俊明 与嘉惠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虽然嘉惠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上这个聊天室，可是俊 明还是保持着偶尔上来晃晃的习惯，於是发现了往日那个「薄情女」，竟然又出 现在好友名单上。一开始俊明以为那只是一个用着「薄情女」昵称的陌生人，觉 得有趣，便找上她攀谈，知道她是一个中年女人。直到「小小瑜」起哄要「薄情 女」打开视讯，俊明才知道，原来在深夜时刻扮演另一个「薄情女」的女人，就 是自己的亲爱岳母。於是俊明不动声色地，戴上了面具，压低了声音，对着不知 情的岳母传送下流的意yin讯息、诱导岳母与自己发生了几次激情网爱，同时也把 岳母在聊天室裸露的性感模样侧录了下来。俊明原本已经满足於这样与岳母之间 的另类交流，直到刚才惠美进门为止，俊明都还能够忍住，不对美丽的岳母出手。 俊明又播放了另一段影片，是惠美代言「原装加强版手机遥控跳蛋」的sao浪 模样。手机不断传出惠美的甜美呻吟，以及惠美时而皱眉、时而张嘴、流着口水 的享受表情。那时忘情的惠美不知道自己那晚原来是这般模样，爱玩花样的「耗 呆」在聊天室设计了抽奖游戏，让三名网友可以控制放在「薄情女」蜜xue里的 「原装加强版手机遥控跳蛋」，之前光是听到「耗呆」这个yin荡的提案，「薄情 女」就已经忍不住湿了，实际上场时，形同让三名陌生男人隔空玩弄、轮jian，弄 得「薄情女」不顾形象，在网友面前不停浪叫，双腿开开，双手情不自禁地隔着 内衣抠弄起rutou，迎接一波接一波的高潮，如今看来简直丢脸到家，看得惠美的 脸羞红不已。 「妈！拜托你！给我！我已经好久没跟嘉惠那个了！只能这样看妈的影片发 泄！」 俊明虽然这样讲，可是他今天中午才又跟百货公司的新人在宾馆尽情zuoai。 俊明在一家知名大型百货公司当楼管，发现一楼化妆品专柜有个刚从实习生 转正职的女生，叫做秀真。因为不成文的规定，新人都要礼让前辈先去吃饭，所 以秀真常常在中午时段挨饿，独自顾着专柜，甚至还要帮其他专柜的「前辈」招 呼客人，等到前辈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回来，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於是秀真才有 一小时的空档，去附近早就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吃的店家，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俊 明觉得这女生有机可趁，於是勾搭上了她，不知道秀真是岳母视如己出、像女儿 一样呵护的女孩。 俊明并不总是处理主动的一方，为了接待贵宾室的几位常客贵妇，有时也要 「满足」这些已经年过半百的女客人，与她们好好「培养」关系，虽然这些养尊 处优的贵妇有持续保养肌肤与身材，但是仍不敌岁月的侵袭，不过俊明在床上总 会甜言蜜语地夸着她们，让她们更依恋自己带给她们的自信心，於是更常来这里 消费保养品。靠着俊俏的外表，以及健壮的身躯，俊明会从这些贵妇无意间的言 谈中得知一些重要的投资情报，比如哪个财团预备在某个地方投资造镇计画、哪 家公司的股票准备上市，俊明再把这些消息透露给嘉惠。 嘉惠靠着这些有利的情报，创出了亮眼的业绩，一步一步升上了襄理，还搬 到这栋更豪华舒适的房子，但是俊明仍然停留在这个职位，这让俊明身为男人的 自尊觉得受挫，更让俊明觉得尊严扫地的是，他偶然发现嘉惠与银行经理间ＬＩ ＮＥ的暧昧对话，以及嘉惠回到家时常要锁在房里讲电话的奇怪举动，让他怀疑 自己戴了绿帽，甚至觉得刚出生的小孩可能不是自己的。 这样的压力，都发泄在那个叫做秀真的女孩身上，与体内。俊明假意邀请秀 真去高级餐厅吃饭，再用柔情攻势让她臣服。秀真这种大学刚毕业、初出社会的 青涩模样，让俊明想起了当年的嘉惠，自己也暂时回到了那个时代。秀真的男友 景祥去服预官兵役，久久才能回来一次，因为心灵与生理的空虚，与楼管俊明大 哥有了这样的关系。一开始秀真难免怀抱着罪恶感，事后不停哭泣，让俊明花了 很多时间安抚，但是这个女孩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投入这种性爱分离、纯粹享受性 交的快乐。 「妈！妈不帮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去外面找女人！」 俊明扯着谎，要让岳母放弃抵抗。惠美听到这样的威胁，深怕嘉惠的婚姻出 问题，强烈的母爱让惠美退守到心里想着，如果只是帮俊明消除累积的yuhuo，就 可以解决事情的话，那么要她牺牲也没关系，可是又想到对方是自己女婿啊！怎 么可以跟女婿这样？惠美思绪还在挣扎的时候，俊明已经开始松掉皮带、脱下长 裤，内裤隆起的那一大包如果没有好好处理，是不可能轻易消下来的。俊明接着 动手想掀起惠美的上衣，惠美拉着衣服，不肯就范。 「妈！」 俊明使出蛮力，要脱掉惠美的衣服，惠美很喜欢小高买给他的这件上衣，不 希望被扯坏，於是只好顺着俊明让他脱去。 「啊！是这件！」 惠美身上穿的就是那晚那款性感半罩内衣，俊明看了更加兴奋，可是惠美却 很懊恼。原本惠美晚一点要与小高约在郊区的一间汽车旅馆，今晚才会穿得略显 性感，连内衣都选了这件极度魅惑的款式，打算给小高一个惊喜，未料却先引发 了女婿的兽性。 「俊明……」 「妈！太美了！」 俊明一把拨开罩杯，岳母的rutou便露了出来，那晚大家在聊天室只瞧见一角 便激动不已的秘处，现在就在俊明眼前，看得俊明roubang更加坚硬。惠美拉下了女 婿紧绷的内裤，一根红通通、硬梆梆的阳具弹跳出来，惠美便二话不说，含了进 去。 「喔……！妈！妈！」 惠美想要借着擅长的koujiao，让俊明快点射精，好帮俊明降火。俊明突然被岳 母含着，虽然觉得很刺激，但是因为中午已经体验过一次秀真的koujiao服务，并没 有那么容易如惠美所愿、快快缴械。惠美愈是发挥koujiao的技巧，俊明的roubang就愈 加坚挺，这让惠美愈来愈绝望，一场乱了伦常的丑事看来已是不可避免。俊明在 享受岳母koujiao的同时脱光了衣服，接着再剥下岳母身上的装束，让惠美身上只保 留那件内衣。惠美双手遮着下体，皱着眉、不停地摇头示意，做着最后的、没有 意义的防备。 「妈！」 俊明轻舔岳母的rutou，仅仅这样便让惠美受不了，蜜xue不争气地湿了。俊明 接着再用力吸吮岳母的奶子时，惠美便忍不住呻吟起来。 「妈！爸常不在家，妈一定也很想要吧？」 「不要……不要这样讲……拜托你……」 「妈！我们来互相满足吧！？」 俊明拿开了岳母遮挡蜜xue的手，才发现岳母下面已经湿了一片。 「妈也是很好色。」 「…………」 「对吧？下面都湿滑滑的了！」 「不要这样……」 「没关系的，妈！」 俊明的食指按压着岳母的阴蒂，阵阵酥麻的愉快电流使得惠美的身体颤抖了 几下，接着又在xiaoxue口不停翻搅，岳母的xiaoxue不断涌出蜜汁。 「妈！我要放进去了！」 「不要！不要！」 「要进去了！」 「不要！俊明！不要！」 俊明用力插干着长久以来思慕的岳母，不理会岳母的哭啼。惠美只想快点让 俊明射出来，让事情结束，但是身体传来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抱紧了女婿，强势 的原始本能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俊明一吻上来，惠美便接纳了女婿的唇舌，两 个人交缠在一起，直到俊明终于射出白浊的浓精。 「答应我，不要辜负嘉惠。」 惠美离开前，不忘叮嘱女婿，强忍着被女婿jianyin得逞的羞辱，一本正经地要 女婿遵守承诺。俊明原本只想敷衍一下，点点头，随口应诺，但是惠美的表情旋 即转变，俊明头一次看到岳母这样凶恶的脸，吓得赶快挺直了腰杆，对岳母保证， 自己会好好照顾嘉惠与刚出世的小孩。 惠美的病情急转直下，最后选择放弃急救，遗体被救护车载回店里安置。几 个要好的街坊邻居太太，听闻恶耗，哭着来店里与伙计们一起帮忙折纸莲花，伙 计郭姐原本想请慈善会的弟兄姐妹来帮老板娘诵经，可是分会的主持师父听闻了 惠美与小高之间的关系后，认为慈善会会员不该做出这样背德、有违佛门教训的 情事，於是拒绝了郭姐的请求，那些常来往的慈善会弟兄姐妹，也一个个不敢违 背师父的意旨，连基本情谊都不顾，就是来上一炷香都不肯，这让郭姐非常生气， 后悔之前拉了老板娘与邻居太太参加慈善会活动，愤而退出，交回了会员证，剪 烂了旗袍制服。同仇敌忾的这几位邻居太太，也响应了郭姐的作法。 早先医师已经察觉了惠美的肝脏功能问题，检查结果也发现了肝脏部位有疑 似肿瘤的物体，但是惠美一直没再回诊追踪，终于恶化到无力回天的地步。 惠美的自助餐店停止了生意，但是常客们还是络绎不绝地前来为老板娘上香。 几个过去常受到老板娘照顾的游民、低收入户，自动自发排班，来为老板娘守夜。 那个常常来店里点「麻婆豆腐加饭不加价」的客人，甚至哭到昏了过去。 空仔伙同几个堂口帮众，押着惠美的丈夫回来，惠美的丈夫原本以为这些人 是合伙人要找理由诓他、夺走他在这间鞋厂的股份，而派来的黑道份子，他听多 了这类台商故事，直到看到店里陈设的灵堂、棺材内太太的遗体，才知道太太真 的去世了。家里的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纸袋，与一份离婚协议书，惠美的丈夫 打开了纸袋，惊诧於里头自己被拍到的偷情证据，接着恼羞成怒，又丢又砸地把 客厅弄得一团乱，撕烂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在告别式场上，俊明哭得特别伤心，嘉惠哄着还不懂事、哭闹不已的小孩， 眼角也泛着泪光。因为亲戚人数不多，所以家祭没多久就完成了，但是参加公祭 的人却是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似的，让惠美的丈夫觉得很不耐烦。从地方首 长、民意代表到升斗小民，把这间殡仪馆挤得水泄不通，葬仪社人员单是要维持 祭拜队伍与动线，便忙得不可开交，还得交班接力。一个自助餐店老板娘的出殡 仪式，竟还引来了地方新闻记者采访，这让遗族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他们从来没 有真正认识惠美这个人。 在式场上没看到小高的人影。郭姐原本安排他坐在一个很角落的位子，可是 直到火化结束，小高都没有现身。小高在惠美最后的病榻前，握着惠美的手，深 情地望着惠美，要她不要放弃，在场的郭姐曾不禁为之动容，所以无法理解小高 的缺席。 依照惠美的遗愿，她要葬在玉嬿的旁边，与多年的好友作伴。负责惠美后事 的湘婷、空仔与郭姐却没有照办，而是指示修建坟墓的师父，先将玉嬿的坟迁往 一处风水更好的地点，接着在旁边再修建惠美的坟。 还等不及百日，惠美的丈夫就急于把惠美户头里的钱提领一空，委托房产仲 介寻找自助餐店面的买主，还开始接洽起有关单位，想要把情人接过来台湾住。 俊明知道了后，非常生气，去找岳父理论、与岳父扭打起来，要为岳母出一 口气，但是仍然阻止不了无情的岳父。但是俊明除了对岳父不满，更有满满的内 疚与自责，原本健康的岳母，如果自己不要对她逞一时兽欲，是否岳母的身心状 态会维持的更好？活得更久？自从那次之后，岳母就不再来家里了，再见到岳母 时，已是她消殒前、在病床的最后一面，那时岳母还是握着他与嘉惠的手，用虚 弱的声音要他们好好持家、照顾好小孩，这让他感到非常羞愧。 少了「薄情女」的聊天室，还是有新一代、又一代的「女神」登场。「耗呆」 与「小小瑜」在网路行销公司扩大营运、搬到新大楼的前一天，来到「薄情女」 长眠的坟前，跟她报告这件事。「耗呆」原本不想让怀了第二胎的「小小瑜」 来墓地这种地方，但是「小小瑜」坚持要跟来探望「薄情女」jiejie。「耗呆」 暗自向「薄情女」祈求，「小小瑜」这胎也能安产。 惠美的店面最后被空仔出面买下，惠美的丈夫原本还想把价钱喊得更高，毕 竟这家店的生意这么好，再怎么说也是个「黄金店面」，只卖一千两百万，太便 宜买主了，可是一知道买家是空仔那个凶神恶煞，也没有其他买家敢出价竞争， 惠美的丈夫更是吓得主动砍价到一千万整，连同营业设备都奉送给空仔，自己领 着这笔钱，跑回东莞逍遥。 几个月后，惠美的店面原址，又开起了一间自助餐店。郭姐领着老班底，准 备剪彩开幕。 「老板，请！」 小高的西装裤被小孩拉着，走起路来显得有些滑稽，从郭姐那边接过剪刀， 剪下了开幕的红？。没多说什么话，回头就换上了厨师服、戴上了厨师帽，把小 孩交给郭姐顾着，开始准备今天的菜色。惠美把一千多万的私房钱留给了小高， 也知道辛苦一生打拚的店面会被丈夫卖掉，便拜托空仔居中处理，最后让小高买 回了这间店，联络郭姐把伙计们找回来，一边照顾小孩，一边忙着整理、装潢店 面，准备重新开张。 高龄怀孕虽然有很多风险，但是惠美当时还是坚持要为小高生下这个孩子， 小高没忘记小孩出世时，他与惠美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多幸福。 「喂！老板！我要买一百万元的卤味！」 空仔从后面走了进来，掏出一袋红包，那原本是小高给他的斡旋佣金。 「好！」 惠美留下的好味道，又继续在这里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