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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盆子酱2

    闻照夕只在家和金主温存了一星期,乔聪毅就说他要回店里设计新品,直接搬回了敬宜区那个家,天天不是泡在店里就是开车去城郊果园挑选食材,倒是把闻照夕一个人撇在别墅里。

    闻照夕一打开微博,就看到他那寥寥几个粉丝在对着雷剧苦中作乐,顺便天天来他微博下打卡留言:“哥,我们已经被你打进冷宫足足四个月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发个九宫格自拍呗。”

    闻照夕想,我自己都在冷宫里,哪有时间顾得上你们。

    大部分戏都在春申本地的租界遗址取景,他来往方便,索性申请了提前进组观摩学习。周秀临破天荒地同意了。

    周秀临凶名在外,闻照夕百闻不如一见。没有一天不见大导演骂人,连演少年银锁的小童星都没能幸免,被他批得眼泪汪汪。

    闻照夕旁观了几天,才对周秀临喷出的毒液有了免疫力,还学会从毒液中提取实用的干货。到他进组那一天的第一场戏,他换好服装在片场候着,只听周秀临大声地问:“银锁?银锁呢?再不来我直接扇了他的戏份!”

    闻照夕莫名其妙:“我在啊,导演。”

    周秀临睨了他一眼:“哦,你啊,你天天在这边晃悠,缠着组里的演员嘀嘀咕咕的,我还以为是哪个来偷师的群演。”

    闻照夕长达一个半月被剥削和压迫的社畜生活便从这一句话开始了。

    看周秀临骂人和自己被骂到底是不一样,闻照夕深刻体会了什么叫人类的痛苦并不相通。他从大一拍第一部戏起,在剧组里就没怎么被为难过,大学时他总被夸有天赋,后来去拍网剧已经算是降维打击。而他自以为的那些技巧和经验,在周秀临眼里全都得打回去重来,从台词到演技没有不挑剔的。

    周秀临有时候看起来都要被他气得掐自己人中,时不时吼他:“你是腿断了!不是脖子断了,给点反应!”

    他结束一天的拍摄,累得半死躺在床上,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乔聪毅的电话。

    “喂?”电动搅拌机的轰鸣声有点吵,乔聪毅擦了擦手,走到厨房外,又问了一声。

    “……”闻照夕沉默了一阵,问,“你还好吗?”

    乔聪毅低声笑了:“被导演骂了?”

    “唉,你怎么不按台本来啊?”闻照夕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一圈。

    “这么说我猜中了。”乔聪毅说,“你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就坚持下去吧。”

    “我也没说我受不了。”闻照夕说,“周秀临虽然不太会好好说话,我也确实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但我一天被他骂一百句,还是会觉得……”他闭上了嘴,突然意识到这些话不应该和乔聪毅倾诉。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第一个打电话给夏梓宁。

    “我知道了。”乔聪毅温和地问,“剧组有假吗?回来休息一下?”

    “不回了不回了。”闻照夕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能跟周秀临学习的机会可不多,我还是留下来吧。”

    “好。”乔聪毅说,“祝你顺利。”

    闻照夕拍完,整个人累得瘦了一圈,周秀临凝视着他,忽地眼前一亮:“你这样才像银锁嘛,早知道就让你多减几斤了。”

    闻照夕吓得人一哆嗦,他早就听过周秀临曾因对造型不满意而让某位演员把所有戏份重拍一遍的事,生怕这等大奖落到自己头上来。

    周秀临翻了个白眼,说:“干嘛?以后不挨骂了还不高兴?”

    闻照夕说:“谢谢周导。”

    周秀临摇摇头:“不用谢,我回去看素材的时候要是觉得不满意,没准就把你的戏份一刀剪了。”

    闻照夕礼貌地说:“在组里这段时间我收获很大,所以谢谢您。”

    “假惺惺的。”周秀临将外套往肩上一撩,“走了。”

    周秀临从不参加杀青宴,倒是钱恺良那几个女演员拉着闻照夕去居酒屋喝了一杯。他一个大男人夹在一群香气扑鼻的美女中间,显得是有些格格不入。同组一位女配角开玩笑道:“要是被记者拍到了,你猜他们是编排我们还是编排小闻啊?”

    钱恺良笑道:“他们敢吗?小闻可是乔少爷的人,真有人拍,乔颖涓会出手摆平的。”

    闻照夕的脸立时红了。

    钱恺良看他的目光中透着促狭:“你不会以为你俩的关系没人知道吧?”

    “不是。”闻照夕显得有些恍惚,“我是在想,周导好像一直对我很不满意,是不是因为——”

    “他对谁都不满意。”钱恺良冷笑一声,“你小看周秀临了,他这个级别的导演可不是乔家就能搞定的。他选你只能是因为你比其他竞争者优秀。诶,”她忽然想起什么,“你们那次试镜的视频,他都拿给我看过,问我觉得谁演得好。”

    闻照夕睁大眼睛:“您选了谁?”

    “我乱选了一个,反正他又不是真想参考我的意见。”钱恺良说,“然后周秀临说我没眼光,把你那段挑出来让我仔细看。他说书评谁不会看,来试镜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说银锁喜欢月樨,无实物表演出来得像性sao扰;只有你往另一个方向处理,银锁虽然叛逆,但面对月樨得是克制的,这才对么。”她晃了晃酒杯,叹道,“姓乔的发掘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我要是有这目力,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亲自出来演戏养工作室了。”

    闻照夕听出她后一句是在说笑,笑道:“我的合约不在星洲,您要是想挖我也可以趁早。”

    钱恺良凤目一挑:“真的?”

    “您别当真。”闻照夕赶忙说,“我其实是打算等攒够钱出来单干的。”

    “有乔聪毅养着,你还需要攒钱么?”钱恺良像是听了个不得了的笑话。

    “钱还是自己赚的比较踏实。”闻照夕低头,嘴角勾了勾。

    “这么清醒啊。”钱恺良打量着他,“看来乔小少爷对你不太好了,他是家里独子,脾气差一点也是正常。”

    “不是。”闻照夕皱了皱眉,又觉得没有必要解释,正巧这时有条垃圾短信发进来,他借机说,“各位老师,我告辞了,家里还有人在等。”

    “去吧,去吧。”钱恺良给他让位,笑道,“他要是欺负你太狠,你告诉我,我替你去乔颖涓面前求情。”

    闻照夕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那间居酒屋,招了一辆计程车送他回别墅。乔聪毅不知道他今天回家,仍住在平层公寓里。

    他将被子一盖,直接睡了过去。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前女友一会儿是周秀临,精彩极了。

    闻照夕昏昏沉沉地在昏暗中醒来,卧床过久的副作用随之袭来,他感到浑身发软,试图翻一个身,发现被子被压住了。

    他回过头,对上乔聪毅惺忪的睡眼。

    乔聪毅从他一动就醒了,睁开眼盯着他,问:“醒了?”

    “唔。”闻照夕眨眨眼,往那具温暖的身躯边上靠了靠。

    乔聪毅起身下床,带了一杯蜂蜜水回来,让他坐起来喝了,然后道:“我一回来你就在睡,一整天没吃东西吧。”

    “不止一天。”闻照夕倚在床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前天夜里就回来了。”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伸手搂住乔聪毅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手掌不正经地在他后腰处转着圈。

    乔聪毅的呼吸变得灼热几分,忙推搡他:“你累成这样,就别闹了。”

    “累是累,别的地方还能用。”闻照夕在他裸露的颈窝啃了一口,“你不想要吗?那怎么一回来就爬我的床?”

    乔聪毅气笑了:“这是我的房间,我不睡自己的床难道睡书房吗?”

    “哦。”闻照夕理直气壮地说,“回家没开灯,看错了。”他感到乔聪毅抱住他,在他身上摸了几把,于是问道,“是不是我抱起来手感变差了?”

    “没有。”乔聪毅蹙着眉,问,“之后还有工作吗?”

    “有啊。”闻照夕说,“电视剧的配音,公益宣传片的拍摄,好像还有个慈善晚会吧,电影那边可能还会要求补拍镜头。不过这些都能在上半年弄完。”他又亲了亲被自己咬过的那块皮肤,“是因为在周秀临手底下我才这么累,那些小工作难不倒我的。”

    乔聪毅被这般亲密的动作撩得肌肤guntang,飞快地逃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那个叫阿慈的女人敲门进来,给他送了一份精致清淡的早饭。

    闻照夕在乔聪毅的床上又赖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见乔聪毅进门。

    他抬起头,含笑道:“要睡觉了,来赶我走了?”

    乔聪毅反问:“你走吗?”

    闻照夕说:“我不想走。”

    乔聪毅笑了笑,走进浴室,将门关了起来。闻照夕听那水声响了有四十分钟,吹风机的声音又响了二十分钟,才见乔聪毅出来,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

    床上被闻照夕捂了一天,暖和得让人浑身燥热,而那燥热的源头又挪了过来,捧住乔聪毅的脸亲他的额头、鼻梁。

    乔聪毅一边忍不住迎合他,一边有些许担忧:“你躺了这么久,身上不酸吗?”

    “酸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纤长的手指挑开睡袍,摸进腿心,“真棒,已经这么湿了……”

    闻照夕确实没什么力气,用最省力的侧入姿势进入的他,先温柔地把他送上一次高潮,就开始耍赖。

    “你背对着我坐上来,好不好?”那根磨人的东西卡在yindao里,一般不把乔聪毅cao得喷上三四次水是不会射的。乔聪毅心想,刚开始的时候这个人可是很敬业地在当一根人形按摩棒的,现在越来越偷懒,还想让他自助。

    他回过头,只能看见闻照夕埋在他颈间的黑色脑袋一耸一耸的:“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是,老板。”闻照夕将手绕到他身前,揪住他红嘟嘟的奶头揉捏,“那你忍一忍啊,我可能比较慢。”

    闻照夕用四肢将他锁在怀里,缓缓地律动腰身。刚刚高潮过的yindao被如此缓慢的速度刮擦着敏感处,无异于受刑一般的难受。

    乔聪毅习惯了被他激烈地猛干,这水磨豆腐一般的速度来一次还算是情趣,一直如此便磨得他心痒难耐。他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胸前那双比自己细上一圈的手臂,咬了咬牙,从人怀里挣了出来,然后将闻照夕按在床上,对准那根高高翘起的roubang坐了下去。

    乔聪毅骑在他身上把自己磨得潮吹了两次,才觉得尽兴一些,他感到四肢都疲乏得很,便坐在闻照夕身上由他扶着自己的腰身小幅度地起伏。他夹了夹rouxue,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做产生的错觉,这根东西好像变得更大了,堵得yindao严严实实,连yin水都难漏出来。

    闻照夕哼出了声:“你好辣啊,好会吸。”他按住乔聪毅的阴蒂,飞快抖动着手指,“再把你的小sao逼夹紧一点,我要射了,嗯——”

    乔聪毅打了个颤,xuerou剧烈地收缩,闻照夕掐着他的腰往下一掼,在最深处射了出来。乔聪毅的身体还微微颤抖着,被内射的滋味十分奇妙,让他感到害怕,又有一丝满足。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闻照夕软下去。乔聪毅一抬臀,jingye顺着蜜色的腿根流了下来,色情得让人移不开眼。闻照夕去摸他红艳的xue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还能再来一次吗?”

    “不行。”乔聪毅脚步虚软地冲进浴室,将门砰地一甩。

    完成了剪辑,需要演员回去配音。闻照夕用一周时间完成了配音工作,回来跟乔聪毅说:“我看了一部分剧集,感觉还挺好看的。”

    乔聪毅问:“定档了吗?”

    “八月份吧,赶上暑期档的尾巴。”

    “那岂不是很快就能看到了。”

    “是啊。”闻照夕想,时间过得真快,这已经是五月末,要是乔聪毅没把石榴树拔掉,现在就已经可以看到花了,那想必是非常漂亮的。

    石榴树被运走后,乔聪毅在花园里栽了一大片玫瑰花丛,单瓣和重瓣的都有。闻照夕拍戏回来前就陆续开花,从高处往下看像童话世界一样,花园中走过一遭便衣袖带香,他本想赞赏一下现在的花园才有了点乔聪毅这等身份的人该有的审美,没过几天就发现花全部被剪了。一问之下才知,那些都是乔聪毅种来吃的。

    他当时心疼地戳着乔聪毅的胸口说:“你也太不浪漫了。”过了几天乔聪毅从店里带回来一只狭长的盒子,里面是做成一朵含苞玫瑰形状的慕斯,巧克力做的花瓣外壳上凝着露珠,连下面带刺的茎和叶子都惟妙惟肖。闻照夕又觉得,这个人的浪漫情怀大概都给了他的西点。

    过了几天闻照夕去外地拍公益广告,前来送机的粉丝居然多了一倍,有好些是生面孔,举着手幅和相机,“哥哥、哥哥”地喊着,像小鸭子一样跟在他后面跑。闻照夕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排面,他可不认为是那个沙雕剧火了,于是偷偷问一个眼熟的男粉:“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你们花钱请的?”

    男粉说:“不是,是蓝乐祎的粉丝骂你糊,机场不戴口罩都没人认得出来,好多潜水的粉丝这次都被炸出来给你撑排面来了。”

    闻照夕一头雾水,但他不好管粉丝之间扯头花,只叮嘱道:“下次不要来接机了,尤其还在上学的,不许请假。”

    入了关,身边就不再有粉丝跟着。闻照夕找到登机口坐下,问助理:“我又怎么得罪蓝乐祎了?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吧。”

    孙达笑道:“哥,你昨晚没上微博?官宣了。”

    云姐确实提前告知过他电影要官宣的事。可闻照夕想,昨晚乔聪毅热情得要命,他俩胡搞了一夜,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哪来心思看微博。他早上起来看云姐只打了一个电话,猜想不是什么大事,就没管了。

    他登上微博,果然看见藏着掖着拍摄结束之后才官宣了演员阵容,钱恺良的海报放在九宫格的c位,而他的照片是在c位正下方,番位甚至排在第四,待遇可算好得出乎意料。他的账号已经转发了官宣微博,语气谨慎得体,一看客户端就知道是云姐代发的。

    他点开评论,底下一半是导演和主演们的影迷,一半是沈云庐的书迷,还算是在和平地讨论选角的科学性。再一点转发,那就是入目一片惨不忍睹了,全是蓝乐祎的粉丝在阴阳怪气。

    他颇有耐心地了解完来龙去脉,才知道本来这电影官宣是没什么的,只是启明娱乐这个不省心的公司后脚就发了通稿,题目为,通篇将他吹得天花乱坠,还顺带捆绑了一把蓝乐祎。

    最近坎坎坷坷地杀青了,星洲找的新导演颇有名气和成绩,但毕竟比不上周秀临。蓝乐祎的粉丝还没好好庆祝一下他担纲男主的第一部电影收官大吉,就看到这么个晦气的通稿,以为狗公司把闻熙凌跟蓝乐祎捆绑了两三年后,终于打算让前者踩着他们的小宝贝上位了,直接毫不客气地开骂。甚至有人觉得,蓝乐祎是因为拍摄耽误了档期,才让闻熙凌白捡了这块大饼。

    闻照夕哭笑不得地退了微博,心说启明娱乐是真靠不住,他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十八线,这些年被公司的saocao作搞得白挨了多少骂,他现在看到这些言论脸不红心不跳,全是锻炼出来的。

    可他没想到这件事闹得挺大,等他下了飞机,舆论已经发酵了起来,一大堆人都在讨论哪里来的糊咖竟得周秀临青眼。

    网友将他的历史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也没放过,他和许若珈谈过恋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