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真贱，他对自己说
陈桉走后，林南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中。陈桉的东西还留在房子里，林南每次看到，都有些难受。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放他走的，陈桉属于她，至少，这几年他属于自己。可是，想起那天的陈桉，她又没有那么后悔的。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强迫他，他不属于任何人。 她尽可能让自己忙起来，学校请了许久的假，她每天忙着和周浩招摇过市，然后看林北黑着的脸，以此来获得刺激的愉悦感。但是夜深的时候，她害怕回家，害怕那种寂寞和孤独。 不得不回学校了，周浩为塑造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形象，特地开车送她。 “没休息好？脸色这么差？”周浩嚼着口香糖，随意问道。 林南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手捂着肚子：“生理期。” “那你还去学校？” 林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去？老师通知今天高数随堂考试，不去期末就要补考。” 周浩嗤笑一声，“林南，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乖孩子。你的身份还怕毕不了业？” “等我拿到继承权，你在和我谈身份。”她闭上眼睛，“不说了，我要休息。” “听说，林北又去找过你那个男朋友。啊，不对，前男友。” 林南睁开眼睛：“随便她。” 周浩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南，“不知道，那个陈桉有没有被林北拐跑……” 林南用手指拨弄着安全带，低声说：“他不会。” “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难保他不会有别的心思。” 林南闭上眼睛，没再说话。她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陈桉有信心。陈桉那么高傲的人，才不会被林北哄骗，连她，都是强迫陈桉，他才搭理自己的。虽然是这样，林南依然不高兴，她不喜欢陈桉身上沾染到别人的味道。现在，他们之间毫无关系，陈桉肯定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多看她一眼都嫌烦吧。这也是为什么林南不愿去学校的原因，她怕碰到陈桉，怕看到陈桉冷冰冰的样子、厌恶的眼神。 到了班里，林南提前拜托了班上的学霸，一会儿考试给她答案，便放心地趴在桌上休息。铃声响起，有人走进来，教室里大家燥动起来。 “大家好，齐老师临时有点事，托我替她监考。今天的测试占期末成绩的30％，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林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是陈桉。她刚抬起头，就和陈桉的视线对上，陈桉没什么表情，她先慌乱地低下了头。 “陈桉学长，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交给研究生吗？”有女生打趣道。 陈桉没有理，将卷子分发下去后，他走到教室后面站着。林南捂着肚子，扣着卷子角。她本来想抄点答案混个及格的，可现在陈桉站在后面，让她怎么抄？林南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一转过去，就又和陈桉的视线对上，她急忙回过头。盯着卷子的题，一道也看不懂，她放弃地趴下了。 林南不敢看陈桉，陈桉站在后面却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她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陈桉想了想日期，今天是她的生理期。林南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很痛苦，惨白着一张脸在床上哀嚎，下辈子不要做女人，一定要做有大JJ的男人。她不痛快，陈桉的日子也不好过，总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责罚。所以每到这几天，陈桉就如履薄冰。晚上，他就躺在一旁，替她揉肚子，那个时候她会舒服地往他怀里钻。 不要再想了，陈桉掐着手心，告诫自己。 看到林南捂着肚子，他还是忍不住走到讲台，拿起自己的玻璃水杯走出教室。学生见他走了，立即窃窃私语起来，开始互相“帮助”，林南拜托的同学将答案抄在一张纸条上，丢给了她。林南捏着纸条，抓紧时间抄答案。 忽然，一个杯子放在她桌上，她立即攥紧纸条，抬头看去，直愣愣地撞进陈桉的眼睛里。她略带惊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呼吸一窒，她咽了咽口水。 “拿来。”陈桉将手伸到她面前，语气冰冷。林南将被捏的皱巴巴的纸条放在他手心，指尖滑过。 “再有一次，取消考试资格。”说完这句，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教室后面，继续监考。 有人小声八卦，“好狠啊，女朋友都抓呀。”“害，是前女友。” 林南有些羞恼，看到桌上的水杯，以为是他忘记的，伸手去拿，触及的温度暖和又不至于烫手 ，林南心头一动，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双手捧着水杯，转头去看陈桉，陈桉也看着她，神情淡漠。林南回过头，想了想，将水杯贴近小腹，整个人都觉得熨贴了。 见林南拿着水杯捂肚子，陈桉暗自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纸条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考试结束，陈桉收好卷子走出教室，将卷子放在老师办公室后，他走出大楼。林南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水杯，见他出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水杯递给他：“你的杯子。”陈桉接过，她准备走，下身一股热流，下腹抽痛，她顿在原地，捂紧肚子。 陈桉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去，“上来。” 林南有些惊讶，随即趴了上去。陈桉背起她，走得稳当，问她：“去哪里？” “停车场。”她的气息在他耳边擦过。 气氛安静下来，一时无人说话。林南突然问：“林北来找过你？”陈桉脚步停了一瞬，是因为这个才理他的吗？呵。他回答：“嗯。” “她说什么？” “你好像管不了我。”陈桉生硬地回答。 林南被噎住，搂着她脖子的双手勒紧了些，头埋在他脖子里，一个人闷闷不乐。陈桉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故意抬手颠了颠她，她的手才松开。 到了停车场，他将她放下，“要不要……”视线瞥见她车里坐着的人，“我送你”三个字被吞了进去，他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林南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碰到他手腕的表，随之一愣，陈桉甩开她的手。林南有一瞬的心慌。 林南说：“你跟我回去一趟。”陈桉看着她，“怎么？” “我，我有些东西找不到了。”林南本来有些紧张，说着说着理直气壮起来：“我的首饰，衣服，鞋子，全都找不到了，你要给我找出来。” “首饰在你化妆桌下面的第二个抽屉，夏天的衣服在衣帽间第一个柜子，冬天的在第三个柜子，按照颜色分好了，鞋子除了在鞋柜还能在哪里？还有问题吗？”陈桉一字一句回答完毕。 “还有，还有……反正你得跟我回去一趟，我全部都找不到。” 陈桉深吸一口气，“林南，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没有义务要听你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是你，不要我的。” “那你就来把你的东西全部收走，我看着心烦。”她不是这样想的，话一出口，她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是看他都穿的旧衣服，他的东西都在自己那里，他穿得不知道是哪来的旧衣服，单薄不保暖，想让他，想让他穿自己买的新衣服而已。 陈桉气笑了，“好，不过今天不必了，不打扰你和未婚夫过二人世界，我改天会自己登门拜访。”说完，他大步离开。等终于脱离林南的视线后，他终于停下，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他快要无法呼吸了。他猛地拽下自己的手表，往地上扔去。“你真贱。”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