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胥，那不是你这样的家虫该去的
“胥，你最近是在做什么吗？”营业期间，常客之一的基德尼过来问道。 也不怪有食客突然这么问。只怪胥寒钰最近开店的时间变短，不营业的日子变多了。 而且还找不到去处。 其实也就几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多，处理了药剂合作和雌虫的事情。但对于食客们就比较明显了。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排时间也不方便，刚巧碰上不规律不营业，就会觉得很明显。而且频繁。 前段时间班班法瑟的负责虫艾斯丘来谈过合作。基德尼身为店主的食客之一有关注过后续，然而店主的甜点不但没有贩卖，哪里都没有要出售的消息，看起来并不像和班班法瑟合作的样子。 那如果不是和班班法瑟的合，那店主这段日子在做什么影响了营业？ 店主一边配好基德尼的沙拉一边笑着说：“我养了宠物。” 虫族也会养宠物的，一般是无聊的雄虫，但也有雌虫会养。说是宠物，其实就是活生生的逗趣AI、防御AI、生活助理AI…… 看了一圈，基德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担忧又有些小心翼翼：“胥，你寂寞吗？”远在这样偏远的地方，没有同事，没有队伍，只有他们这些不固定的食客。 如果不是很寂寞的话店主也不需要养宠物。毕竟这里防御设施完备，要主人花心思到放置了店铺的宠物也不是那些被教导好了的辅助型。那就是那种缺乏交流的虫族替代“伙伴”的宠物。 是寂寞到什么地步才需要那种替代品。 雌虫中养宠物的很少，养非辅助型宠物的更少。雌虫大量的时间用于提升自己，获得更多的资源，用以讨好雄虫。 无主的雌虫在奋斗，有主的雌虫也在较量，只有歇了心思的雌虫会把时间用在其他的地方。 歇了心思的雌虫其实不算少，许多最后的目标并不是雄主而是虫工繁衍，就像这里的很多雌虫一样，所以有多余的心力泡在这里。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以胥寒钰店铺的位置和规模能得到雄虫垂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没有班班法瑟的合作邀请的话。 真的是谁都有可能啊，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下一秒进入雄虫的眼里。 冒险虫们期待的宝藏开发，军虫们期待的军衔上身，商虫们期待了势力流转，侍虫们期待的偶遇，技虫们期待的伯乐……胥寒钰就是遇到了自己的伯乐——只要和班班法瑟合作，他就可以跻身虫族金字塔的上端，和雄虫接触。 但是他拒绝了。 不但拒绝了班班法瑟的邀请，而且放下了手中好不容易出头的厨艺，养起了宠物。 宠物？ 宠物有雄虫重要吗？！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雄虫重要吗？！！ 无疑，在基德尼看来是这是一个放弃上升的选择。 偶尔也有，之前一帆风顺的雌虫在校园和职场里都顺顺利利的，却在雄虫那边受到了不断的挫折，从此沉寂下去。 在基德尼眼中的胥寒钰无疑就是这样的雌虫。 胥寒钰笑了笑：“还好。” 说起来是要解决一下，不开业时间容易暴露他的行踪。 基德尼正了正神色，手撑在台上：“和我走吧。” 店主这才停下手上的东西，认真地看他。 基德尼解释到：“你还年轻，还在成年期，我没猜错你进入成年期都还没多久，这期间什么时候开始闯荡都不晚，衰老期再养老也不迟。” “雌虫，跌倒了爬起来，摔狠了歇息一下，恢复了继续闯。” “你不想和班班法瑟合作的话，要和我一起去冒险吗？我的队伍也不小，而且不算弱，无论你只想四处走走，还是想换个身份，去外面看看总不错。” 其实没有说出来的，他更担心的是胥寒钰自暴自弃堕落下去。 拒绝合作，拒绝上升，甚至出现了维系日常生活困难的表现，基德尼担心这个店哪一次就不是不开，而是再也不开了。 胥寒钰：“谢谢你的邀请，我会考虑的。” 他并没有马上拒绝，因为这确实是个好提议。他确实想去看看。 “胥，给我来杯麦酿！”没看到影子就听见伯金的大嗓门响起来，高大的虫族大步走进一屁股坐到基德尼的身边。 嘛，这里离店主近嘛，进来的时候店主正对着这里。 “好的，稍等。” 店主今天的笑容依旧这么好看啊。 “呦，基德尼。”沉浸在店主的盛世美颜里的伯金抽空和基德尼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最近哪里开战了？”基德尼并不在意对方明显的偏重，但对于对方的动态比较在意。伯金是战斗力很高的战虫，身为独立冒险者的他拥有高的自由度和信息量，往往游走在各个前线，对附近星域的动态都很有把握。 “纳敦在扩张。”接过店主递来的酒杯伯金简短的回应。 纳敦，旁边星域的掌控者，之前也有消息他在找阿普尔什韦特。找阿普尔什韦特的原因有很多：升级器械去开荒、升级装备去威慑、购入武器去战斗。扩张了，抢夺周围星域掌控者的掌控区域地，尤其是资源星。 而且伯金看上去也不像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是和爆裂星盗团打起来了吗。” 说明交战区很近。 这片星域的占有者是爆裂星盗团的团长巴特威尔。 伯金觉得这个事情和这里的雌虫都没什么关系，他喝着酒，无关痛痒地应了一声。 他是独立冒险者，也是独立战斗虫员，哪里有战斗就可以去哪里，着消息，对大家来说只不过是赚一单的信息而已。而这个消息知不知道和他说不说无关——可以参加的战斗的团体自然会邀请。 所以能不能准备参斗拿酬劳也和他说不说无关——那些团心里的名单早就定了。 这对基德尼也没什么影响，像他这种有自己冒险队的最好是别参与，避开。 本来吧，他们就是四处讨生活的，这种斗争参与了哪一边都难办，去另一个星系就注定了困难重重。 不像伯金，他是独立战斗虫，和冒险团队又不一样，自由度高；因为在那些打斗方看来伯金这样的独立战斗者不属于一个需要权宜交涉的势力，仅仅算一份可以标价的战力。 不过基德尼还记得安慰胥寒钰：“不过这附近都是荒芜之星，离那些资源星都远，他们打不打起来都和这里没关系。” 有关系。 因为巴特威尔是店主的雌虫。 所以胥寒钰没有让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纳敦是怎么样的占领者？” 身为一个微不足道没有战力的店主，偶尔也会考虑换换地方什么的，基德尼和伯金都没有觉得胥寒钰问这个有什么不对。 “和巴特威尔很像吧，都是喜欢扩张的，收获也会和小弟分。这方面水平基本一样，所以在哪边干事获利差距都不大。因为大家的财政水平差不多的样子，两边经济也差不多。”基德尼从选择领主的角度分析。 “下属待遇差不多，但制度差距还是很大的，纳敦对领地的商人很严苛。”伯金提醒到。 基德尼看着他，因为他没听说这个。虽然不是很常去那边，但偶尔队伍也会有那边的交流，交易还很顺利，没感觉到伯金说的这些。 听说那边的那个掌控者和财团们的关系也都还好。 要说这边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那里贫富差距更大，那边老大手下的虫也更跋扈。但因为对他们这些冒险者都还算态度可以，所以也没觉得什么，反而因为纳敦手下那帮家伙的态度蛮横而让虫觉得当纳敦手下待遇比这边好也说不定。 伯金解释：“纳敦那个头领很看虫下碟，在他那边有能力的就升得快，容易得到重视，而没能力的就地位低卑，烂泥不如。” “他明显只看重能力不看重品性，而且……他认为战虫才是有能力的，家虫都是废物。” 基德尼皱了皱眉，听懂了。 伯金继续：“在他领地里歧视家虫很明显，但财团去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也没什么恶名。但其实那都是装的，他对自己领地里没有虫族影响力的家虫非常严苛，保护费要得极高而且防范很重。那里的家虫不但生活成本高，受到歧视重，还出不去。”所以说他看虫下碟，不但歧视，而且欺软怕硬，对势力大的家虫就态度好，对没什么势力的就很苛刻。 “那边的商虫也是，尤其那些不是走南闯北的，如果说财团和商团能有一般待遇，那那些能被禁锢在那片星域里的店家们就是唔啦兽不如，可以随便打骂肆意戏弄。” “我曾经见过，那个老板对我们这些独立战士都挺好的，挺和蔼一个衰老期老虫。那晚上纳敦的小弟就这么冲进来一顿乱打。声音大的把楼上都吵醒了。说起来是备的饭菜有问题。但其实都是借口，几个晚上刚好去那边团里的兄弟知道是他们自己犯了错在团里受了罚，出来拿老虫出气。” “胥，那不是你这样的家虫该去的地方。”伯金金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胥寒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