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兰斯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才坐了半小时，但是他现在坐立难安，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后面有种火辣辣的酸胀感，他不敢去碰，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去触碰。 想到阿奎洛的样子他就一阵头疼，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打上了这个主意，难道是他不是个合格的Alpha？还是说因为他看起来很像喜欢玩颠倒游戏的人？ ……算了，兰斯打算暂时先放下这些，想考虑一下怎么解决屁股疼这个问题。 “嘀嘀”，他的通讯器显示有消息传来。兰斯打开一看，是来自阿奎洛的。 “我已经到学校了。希望您不要生气，我只是一时上头，下次真的不会了！” “如果您有异议的话，我们可以解除婚姻关系，反正离到期还有时间。” 兰斯皱着眉头，快速读完了阿奎洛发来的消息，他现在早就消了气，除了生气之外他更多的是无语，他本打算就这么搁置着不回消息，但是一想依据阿奎洛的性子对方可能立马就点开系统提交解除婚姻关系的申请了，于是他立马回复：不用解除，你好好学习。 仅仅是被用玩具搞了屁股而已，还不至于跟人解除婚姻关系，兰斯把通讯器扔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 在面对面板上“症状”一栏时，兰斯沉默了下来。 生病了需要看病，身体不适了需要找医生，这个道理他兰斯当然知道，他也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只是……身为一个Alpha被人搞了后面想要找点药来上实在是一件过于羞耻的事情。 为了尽可能减少药物滥用的可能性，所有的药品在购买前都需要提交申请给系统审核，系统是自动审核，通过后会把申请单子转给就近的药物贩卖点，购买者在身份验证后就可以取药了。 兰斯用手戳戳面板，立马蹦出个系统提示“请你依据实际情况详细描述病症，如果存在下列情况请即刻前往就近就医点”，谁不知道买药要详细描述啊！纠结了许久，他才输入短短一行字：外伤，红肿疼痛。 系统又蹦出几个选项，兰斯看了看和自己不符合，全选了否。 心满意足地点了提交，很快系统就审核过了，发给他一个定位，兰斯一看，就是在本层楼的某个自助购物点，好极了，当下悄悄走出办公室，朝着定位地点走过去。 刚取完药，一转身，兰斯就发现了自己的下属——那名主管医务工作的尉官——斯坦菲尔德经过。对方似乎相当意外，他眼睛瞟了一下兰斯手中的药盒，开口问道：“上校您受伤了吗？” “上班途中不小心伤到了，不过没什么大碍。”兰斯笑着打哈哈。 斯坦菲尔德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如果伤口出血严重的话，就需要进一步处理了，但我希望您没事，只是根据其他医生的反馈，您似乎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恢复能力相当信任，所以我才提示您一下。” “……”兰斯觉得，虽然有病得去看医生这句话没错，但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靠别人呢。 － 对于兰斯来讲，给自己上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曾经无数次给自己上过药，包过扎，但可没有这样的—— 有人曾告诉他用手指自己探入后面是件羞耻的事吗？似乎没有，他又为什么要觉得这件事过分羞耻呢？ 尽管有治疗仪可以用，但是……想到那种冷冰冰的仪器，兰斯更不希望那样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后面。 最终还是没有跨过内心那层羞耻感，兰斯拿着药膏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用。他想，依据自己Alpha的强壮体质，应该没几天就恢复好了。 从卫生间迈着步子出来，不巧又遇上了斯坦菲尔德，兰斯略微皱了下眉，怎么他一有病就和医生相遇得这么频繁。 两个人相互行了军礼，算是当作今日又一偶遇的寒暄，兰斯打算就此别过，没想到刚一迈开脚步就被对方叫住了。 “上校，您……”斯坦菲尔德轻轻皱了下眉毛，他不清楚自己要不要说出口，最终身为医生的本职还是让他开口询问，“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不适吗？” “不，没什么不适，”兰斯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你不用担心。” 斯坦菲尔德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刚才查阅了系统，您说自己的病症是外伤导致的红肿疼痛，我能冒昧问一下，是哪里吗？” 兰斯无语，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腿，不小心被刮擦，伤到了。” “可是，”斯坦菲尔德声音平静，似乎是真的在履行身为医生的指责，“我看您走路姿势稍有怪异，加上您脸色有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那些适合的词语突然被从脑海里抹去了一样。 兰斯诽腹，医生为什么总是那么难缠！之前在基地也是，稍微有点数据异样就一脸严肃，仿佛下一刻病人就得进重症一样。 斯坦菲尔德还在步步逼近，但是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一副认真为病患着想的苦口婆心的医生样子：“尽管现在智能问诊系统已经相当发达了，但是作为医生还是需要确切了解病患情况的。您如果有什么隐言不方便说的话我们可以去医务室，您不用担心。” …… 坐在问诊室椅子上的那一刻，兰斯简直要疯掉，为什么他怎么搪塞对方都不放过他，他就是个单纯的屁股疼的男人，而他也是太不争气了，就这么被拉来了。 想到这里，兰斯不由得低下头深深叹气，有那么一瞬他的确被对方的话语蛊到，斯坦菲尔德作为他的下属，他是知道的，对方是个能力突出、认真负责的好医生，既然面对医生还需要有什么羞耻的呢？ 斯坦菲尔德在对面坐定，点开面板填写了一些信息，然后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您可以再详细地描述一下症状吗，可以的话，您可以让我看一下伤口吗？” 兰斯低下头，看着对方面板上记录的问诊信息，他着实不希望被记录上“兰斯：后庭受伤”这样的话进系统，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询问道：“可不可以不记在上面？”说罢，用手指了指对方手里的面板。 斯坦菲尔德一愣，马上表情又恢复正常，他撂下手中的面板，在曾经实习的时候，也会遇上患者要求隐瞒病症的情况，作为医生自然也能理解那些病患心中所想。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您可以尽可能放心，所有的病患资料均是个人隐私，不会泄露的。” 也就是还是要记录的意思呗……兰斯心一横，算了不管了！ “我、我……” 还没等兰斯说完，斯坦菲尔德立刻伸出手制止住了他，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平和地向兰斯解释：“如果您觉得用言语无法解释清楚的话，可以直接展示伤口，这样也会更直观一些。” “我们去里面的屋子吧。您请放心，在医生眼里，病患都是一样的，不必要有什么羞耻。” － 对于斯坦菲尔德来讲，病患都是一样的，可一旦跳脱出这个范围，每个人就都拥有了不同的标签，这些标签组成了每个人的特质，就像他是个医生，还是个Beta男性，以及斯坦菲尔德家的养子一样。 他是个“天生的”Beta，根据他的基因检测结果，他缺失了所有和第二性别分化有关的基因，对于占据人口总数超过85％的Beta们来说，几乎随便挑出来一个他们身上的和第二性别分化有关的基因都有缺陷，但几乎没有像他这样缺失得彻彻底底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普通”意味着多选，他也依随着自我以及身边人的意愿，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医生。 兰斯不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斯坦菲尔德怎么想的，他也不想去考虑这种事情，他只想知道这种羞耻的检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感觉有一个冰凉的柱状物体慢慢地捅进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体内部前进。他趴跪在检查室的床上，看不清背后的人在做什么，只能听见布料的摩擦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冒昧问一下，在此之前您是否有过类似症状，或是其他的问题？” 手指似乎在转动，在柔软的内壁上试探着，在检查有无其他的症状，很快，那根手指就抽了出去。 “没有。”兰斯呼出一口气，缓缓答道。 “您的身体很好，检查也没有其他症状，您可以放心，”斯坦菲尔德沉默了几秒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或许多嘴了，请您原谅，这个难道是伴侣间的生活情趣造成的？” “……”兰斯又一次沉默，他不想承认这个也能叫“情趣”。检查已经结束，他站起身提好裤子又复坐在椅子上，斯坦菲尔德则在处理着检查用的工具，他摘下手套扔进一旁的医疗废物箱里，神情平缓，似乎已经多见不怪。 “其实，您不用对此感到羞耻，人是被欲望驯化的动物，会本能地追随能从中得到快感的事物。”斯坦菲尔德已经收拾完毕，他坐在兰斯的对面，表情轻快，“而且，根据一项调查显示，在男性伴侣之间，位置固定的只占很少一部分。只是，Alpha男性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并不是天生适合，您还请多多注意。具体的相关事项您可以登录系统查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斯诽腹：不用注意了因为绝对没有下次了！不过他发现，这个下属还真是对待本职工作满腔热忱，只要遇到和医学有关的事情总会滔滔不绝地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