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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她,他硬了

    今天下班早,从超市采购完回来,卫星星站在门前掏钥匙,手里提的大包小包有点儿碍事,她放下来。钥匙插到锁孔,“咔哒”一声,身后也跟着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隔壁家小孩儿背着书包走上来。

    叫赵子轩。

    “小轩,放暑假了吗?”她随口问,目光追随着男孩儿走到对面——上次见到还是春天,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果然窜的快,往那儿一站就是个大男孩了。

    “没有,下周才放暑假。”男生态度平平,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正眼看卫星星,低眉顺眼地转身开自己家门。

    两家虽是对门邻居,但平时也没有多少来往,乔青曼嫁给丈夫王伟才一年,夫妻俩搬过来也才不到一年。只知道他高三,十八岁,学习挺不错的样子。

    但是话很少,有点儿内向——看他一副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乔青曼也不好多说什么,笑了笑就进屋去了。

    家里很安静,空无一人。乔青曼皱皱眉,给王伟打电话,对面显示忙音,嘟嘟半晌,她挂了电话,自己一个人拎着东西往冰箱塞。

    自己明明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却活的像单身,大概也就她了。

    王伟做业务员,逢年过节还忙的脚不沾地,手机里几百个陌生女人的联系方式,他喊她们姐的时候比对她这个老婆还亲,偏偏她还没办法计较什么。

    也有两个月没做过了,两人总是聚少离多,王伟事业心重,整天在外面跑业务。

    她也认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伟整体来说是个过得去的男人,她嫁给他作老婆,就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怪他。

    晚上照例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王伟回了个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不回家了。卫星星看着一桌子的菜,恨恨地把手机备忘录里那条“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删掉。

    洗碗的时候却听见隔壁传来男人浑厚的骂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女人的尖利哭声,听得卫星星心里微微发颤,不自觉想起下午在家门口碰到的那孩子。

    ——赵子轩他爸是个酒蒙子,一喝多就在家里闹事儿。半年前她和王伟大半夜被吵醒,把隔壁门撞开拉架,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他们进去的时候,赵子轩已经被打到头上冒血,他爸手里拎着椅子四处乱砸,他妈跪在一边儿哭的可怜。

    王伟说,再晚进去一会儿,说不定那男人就把自己亲儿子打死了——也是怪,那孩子都被打成那样了,竟连吭都不吭一声,够能忍的。

    男人是窝里横,只敢在家里闹,一瞧邻居上门,也不知是怕家丑外扬,还是怕卫星星夫妻俩报警,好声好气地没再闹,还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孩子打女人了。卫星星想着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最后也没报警。

    ——结果这才几个月,他当初信誓旦旦说的话都像放了屁一样。

    卫星星想起当初把赵子轩从家里拉出来,领他区附近的药店包扎,他一直低着头,暗红色的血从额头流到下巴,店员用酒精给他消毒都不带喊痛的。

    她问他:“你认得我吗?我是住你家隔壁的邻居,你叫我星星姐吧?”

    那是她和赵子轩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这句话,头上顶着纱布的赵子轩终于抬头,她这才看清,男孩儿眼里的无助和猩红。

    “我叫赵子轩。”他这样说,低头看看她安抚性握住他的手。

    后来也亲近过一阵子,那孩子见了她会打招呼,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笑笑,不过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碰到她,他就不大说话了。

    争吵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就停了,看样子没有到出人命的地步,卫星星叹口气,站起来去冲澡。

    从卫生间出来已经七点半了,最后一丝晚霞褪去,夜幕降临。盛夏的晚风发闷,远处市中心高楼大厦的灯亮了起来,楼下有人叁叁两两穿着拖鞋散步。

    她去阳台,隔壁阳台正站着赵子轩,清瘦的男生抬手扶着栏杆,鸦黑浓密的头发被夜风吹的蓬松飘动起来。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呆,听见动静侧过脸。

    她穿很薄的恤,下摆直盖住大腿,踮起脚够阳台晾的衣服时,会隐隐约约露出下面的底裤。

    赵子轩看到那点儿粉色,脸红了,又瞥过脸去。

    卫星星抱了满怀的衣服,这才看到旁边的赵子轩——两家阳台紧紧挨着,中间隔空只有不到一米。

    她正想喊他,问问家里怎么样,对方却头一扭,拉开阳台推拉门进屋去了。

    她只得作罢,心想还是自己多管闲事。

    但是她收拾完家务,临睡前,又有人按门铃。

    打开一看,是赵子轩的mama,带着他在外头站着。

    ——女人脸上还顶着掌印,看卫星星的眼神有些躲闪。

    她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赵子轩他爸又动手了。这回没打孩子,打的是自己老婆。

    卫星星赶紧侧过身,好让他们进去。

    “怎么了?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赵子轩跟在mama身后进屋,经过卫星星的时候,他的眼神落到卫星星的恤上,准确来说是前胸的位置——恤面料轻薄,加之她胸部饱满,从他那个高度,可以稍稍看到中间若隐若现的沟壑。

    卫星星给母子俩倒茶,赵子轩的mama就断断续续地说,中间忍不住哭了两声,倒是身边的赵子轩一直没什么反应,好像一块儿冷冰冰的石头。

    翻来覆去,说到最后,卫星星总算理解女人的意思:她要和丈夫办离婚,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家里,要回娘家。等离婚冷静期过了,就和男人一起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我想通了,这日子我过够了。小轩的意思是都随我,法院判给谁他就跟谁。这么些年他在家也是受苦,被他爸打了好几次”说着说着,女人又开始哭:“而且这孩子最近成绩下降的厉害,尤其是数学,拖的他已经够不上一本的分数线了。我想着星星你不是数学老师嘛,能不能帮小轩补补课,我手里也有点儿积蓄,就按市场价一对一辅导的钱付给你”

    卫星星心里一跳,好像隐隐明白女人为什么不去找正规的高中老师来教赵子轩,而是来找她——女人要回娘家住,卫星星住的近,她是想让卫星星在给儿子补课之余,也多多少少照顾他一下。

    其实无可厚非,左右卫星星时常自己一个人在家,说是照顾,这么大个孩子了又能麻烦到哪儿去,顶天了多添一双筷子多张嘴吃饭。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

    一抬头,看见赵子轩那孩子在发怔,一直看着客厅旁边的阳台,卫星星顺着他的视线,只看见栏杆晾的床单和懒人沙发。

    只是这个角度,她又忽然发现,赵子轩其实长得很不错:五官清隽,下颌线干净漂亮,带着青春期少年刚长成的冷硬,无意识放在身侧的手修长如竹节——她最近迷偶像剧,因此养成习惯,看男人除了脸就是看手。因为听说男人毛发旺盛代表性欲旺盛,手指修长的话,那里也长。

    卫星星眼皮抖一下,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乱七八糟地想了那些东西,赵子轩可比她小五岁呢,才上高三,这也太有罪恶感了。

    卫星星点头以后,赵子轩跟着mama回家,到了房间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隔壁阳台那个小沙发。

    其实他本来应该想的是自己日后怎么活,或者也可以想想他爸家暴他们的恶行,总之不应该想着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邻居女人,和她家里的一个家具。

    她结婚了。她和她丈夫在阳台做过爱。栏杆上

    搭着床单掩人耳目,两个人就卧在阳台那个懒人小沙发上此起彼伏的做,在一个春雷乍起的雨夜。

    他们夫妻两个以为雷雨声够大,光线足够昏暗,又有床单挡着,谁也看不着——但就是那么巧,他被他爸锁在阳台,他躺飘窗上,也是被自家晾晒未收的床单挡着,听完了整场活春宫。

    他辗转难眠春梦频频的罪魁祸首,就来源于那个阳台和沙发——所以他今天去隔壁,眼睛总也控制不住地往那里看。

    他在回忆,他可耻的硬了——好在被桌子挡着,母亲和她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