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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这事跟你没关系

    “跟上他。”,梁熙对着司机淡淡的说道。

    司机听到后立即改变了路线,跟上了前面那位走路有些瘸的少年,为了不让他察觉出来,还故意隔得远了些。

    司机远远的看着他走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不由得在胡同口停了下来,“少爷,路太窄了,进不去。”

    “嗯。”,梁熙侧着头往里看了看,胡同里一片漆黑,车子挡住了些许路灯昏黄的灯光,他只能看到几处晃动的人影和地上斑驳的树影,依稀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

    “你妈呢?”,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形还比较高大。

    “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夏泽轻笑一声,虽然看不清脸,但还是摆出一副酷到不行的表情,“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嘴硬是吧?”,对方感觉有些不耐烦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中的武器。

    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但一下一下的钢铁声混杂在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中显得格外突兀,看来这一架是免不了了,夏泽把校服的拉链拉开,脱掉外套,准备应战。

    车里的梁熙虽然没听清他们嘴里在说什么,但听到的打斗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他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拿出手机报了警后,想也没想的直接冲下了车,跑到离他们较近的地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聚众斗殴吗,我已经报警了。”

    “哈哈哈哈......”,刚刚那个声音粗旷的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伴随着些许回音,随风扩散开,飘了老远,车上的司机也能清楚的听到,他见情况不太好,拿出手机播出了一通电话。

    对方显然不太相信梁熙的话,讽刺道:“还有帮手,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诈到我们?”

    “信不信由你,要不要试一下?”,梁熙放慢了语速,拖延着他们的时间,寻找着夏泽的位置。

    可这里光线黑暗,他看不清楚夏泽究竟在哪里,只能凭借空气中他身上那件带有薰衣草洗衣粉味道的T恤来判断夏泽的大概位置。

    梁熙转头,闻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里面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慢慢走近味道散发的源头,手腕突然被抓住了,是熟悉的温度,随后他耳边传来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这事跟你没关系,快走!”

    他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大概是今天在天台吹风的缘故,导致他吸入了许多灰尘,不过这声音以及语气他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是夏泽。

    “是跟我没关系,不过我这个人还挺爱管闲事儿的。”,梁熙笑道。

    其实这句话是他乱说的,他不喜欢多管闲事,换做别人的话他或许只是会在车里坐着观看,连警都不会帮忙报一下,毕竟他不是圣母,心地没有那么善良,不是那种见人就救的性格。

    甚至他看到有人翻墙都不会选择跟上去,淡淡看一眼离开就是了,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在他的眼前。

    不过对方是夏泽的话,一切就变得有些微妙了,他身上总是有着某种他说不上来的特质,在吸引着他去探索。

    说话间,梁熙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想不到市局出警的速度这么快,可比警笛声更近的是迎面而来的风声,像是那种快速挥舞手臂才会发出来的风声,他预感到不妙,本想往后退了一步,却预先被人抱着转了半个圈,鼻尖飘来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紧接着就是猛烈撞击的声音以及一声闷哼。

    随后他便感觉整个人被压了下去,背部磕到了地上的短树枝或者小石子,硌得他生疼。

    “夏泽?”,梁熙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

    没有回应,他大概是头部受到撞击,晕了过去,梁熙把夏泽拖到墙边放好,借着月光正好看到墙边有一根粗树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捡起那根树枝,判断清楚刚刚那个人的方位,用尽力气狠狠敲了下去,惨叫与木头碎裂的声音一并传来。

    一束光亮照进来,梁熙背对着光亮传来的方向,看清楚了对面的情形。对面有五个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头部和嘴角都有血迹,脸上还有点儿淤青,不知道是他还是夏泽的杰作。

    对面的人被强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知道大概是警察来了,本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没办法逃离。

    夏泽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把那段阴冷黑暗的日子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他不想要再被困在这里了,想要逃离,他拼命的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好像深陷在泥沼之中,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只能望着蓝天让自己慢慢的沉沦。

    “夏泽,夏泽!”

    清亮的嗓音从天空之中响起,如阳光一般照耀着他,他突然觉得心里面舒缓了一些。

    梁熙见他满头大汗,嘴唇苍白,眉头紧皱着,浑身发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令他如此难受,便叫了他几声,希望他可以从梦境中醒过来。

    “救我……”,原本打算放弃的夏泽听到这阵声音之后,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向着发出那阵声音的地方大声求救道。

    梁熙看着夏泽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他俯身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企图能够听清楚些什么,可除了能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他什么都听不到。

    夏泽发现自己的请求得不到回应,开始慌张起来,手臂止不住的颤抖,想要拉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梁熙看着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立即激动的跑到值班室叫医生过来看看情况。

    现在正是凌晨三点,除了值夜班的护士,医生大都因为一天的工作而感到疲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补一下觉,结果刚睡下不久就被风风火火的梁熙吵醒了,不免有些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皱着眉起床。

    一边赶往病房一边不忘批评梁熙,“你还是学生吧,能不能有点素质,这是在医院,不要慌慌张张,大吼大叫的。”

    梁熙也自知犯了错,只好在一旁道歉,“对不起。”

    医生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来到夏泽病床前检查了一番,道:“只是打架被伤到了而已,没多大点事儿,等他醒了就可以走了,其实我觉得住院都没有必要。”

    “可他伤的是头部, 还昏迷了这么久,会不会脑袋里有淤血?或者某根神经错了位?”

    医生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想受伤就不要跟人去打架啊。”

    “……”,梁熙这才觉察到自己可能过于激动了,平时的理智荡然无存,他调整了下情绪,这才送医生离开了病房。

    梁熙回到病房后,刚想关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眼角皱纹很深,黑发中夹杂着几跟银线,不过并不凌乱,梳得很整齐,衣服虽旧,但很齐整,没有一丝褶皱,走起路来很有气场,看起来很是体面,让梁熙想到了四个字:风韵犹存。

    她年轻的时候大概很漂亮吧,不然也不会生出夏泽这么好看的儿子,只是再漂亮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她虽然气质很高雅,但她眼里没有了任何神采,有的只是麻木与混沌。

    “你是小李吧,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小伙子?”

    梁熙淡淡笑道:“阿姨,您好,我叫梁熙。刚刚给您打电话的是我的…朋友。”

    夏泽刚刚送进了医院之后,他就让助理去查了查夏泽,给他母亲打了电话,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让她到医院来。

    为了拉进距离,梁熙故意把助理说成了朋友。

    “哦,谢谢你啊。”,汤雅笑着跟梁熙道谢,“夏泽这孩子一点儿都不乖,老是跟别人打架。”

    梁熙礼貌性的冲着她笑了笑,“阿姨,所有的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这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回头我让夏泽把医药费给你。”

    梁熙点了点头,关上病房的门离开了。

    离开医院后他到警察局坐了一会儿,按照要求配合完所有的调查之后,坐在一旁翻了翻助理查到的资料。

    等他看完最后一页纸之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他也懒得回家了,提前来到教室里补了一会儿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夏泽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你看我做什么?”,梁熙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夏泽正盯着他。

    “我发现我看不透你。”

    “嗯?”,梁熙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搞得有些懵,随后反应过来,“很简单,你因为我头上挨了一棍,我把你送到了医院,发现没办法找到你的家人,就擅作主张调查了你,发现那群人找你麻烦是因为你家欠了他们钱,我就打算撤资你的校队,把这笔钱用来替你还了钱。”

    夏泽凝视着他,希望他能够看出他眼里的心虚,“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你自己创一个羽毛球俱乐部都绰绰有余了。”

    “放心吧,我说了多少就调查出了多少,我没有特殊癖好,去调查别人的隐私。”,梁熙聪明的隐瞒了自己看完了他所有资料的事实,他觉得自己要是如实说了的话,恐怕又要被约去天台了。

    夏泽顿了几秒钟,才道:“钱我会还给你的。”

    梁熙不由得笑了笑,没有拒绝他,“行,你自己看着慢慢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