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选错课
“蒋刻，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好吗？” 陈文严肃的脸上带有几条深深的皱纹，看起来营养不良，瘦的厉害。因此脸部轮廓清晰凸显，更显深邃。加他五官端正，气质清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青年坐在第三排。他是今年的大三新生，这节课本应该坐在另一个教室的他因系统故障，选课录入错误才到了这儿。 “蒋刻？请你答一下三十五页第四小题好吗？”。 男生慢慢站起来，挺拔的个头让教室里的同学侧了目，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实在惹眼 “好高啊，这不是蒋学长吗？”。 “真人这么高啊，没想到我会和蒋学长选一门课哎”，边上的人小声附和。 “8421码”，男生看着才及自己胸口的老师，缓缓说出答案。 “嗯，好的，请坐”，陈文转身回到讲台上。 看着下面一排排学生，收回视线时似不经意瞥过坐回座位的男生。 “刚才的问题就是今天的作业，下课”。严肃的声音钻出微微开合的嘴唇。 “老师，再见”，学生们拖拖拉拉走出教室。几个睡觉的没人去叫醒，还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哎？你也选这课？选这课的人可多了，我是抢课抢上的，在电脑前守了三个晚上呢，你呢？”，队伍里的女生见到熟人，眼底一亮，主动找人搭话。 “谁让陈文教授的课选的人那么多呀，而且这是教授回校后第一次开课，选的人更多了，想学就得付出代价了”，熟人安慰了一脸痛心的女生。 “说到这，哎，你知道吗？他们说陈文教授是被校长亲自请回来的，可三年前，他不是因为犯了大错被开除了吗？”，熟人好奇的问出。 接到招手紧紧凑过去的女生，听了这问题，心里一下就火了。“虽然他们都说三年前，陈文教授是因犯了大错被辞。但是我绝不相信，以前陈文教授帮过我，即便教授有点凶，可教授绝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她绝对力挺自己心中负责认真的陈文教授。 “啊呀，你不要生气，我就问问，好了好了，我也是相信陈文教授的，要不然不会选他课的，大家都有眼睛，自己会看，我看陈文教授也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熟人赶紧安抚生气的人。 “嗯嗯，本来就是这样”。女生一脸坚持，点头附和。 男生在拖拉的队伍最后，身形挺拔，肩宽腿长，穿着简单的体恤牛仔，很好的衣服架子，让人想到模特。 一个小时后，先前的青年来到学校主楼。 走进办公室，他对着坐在桌前的女老师礼貌问候。 “老师好”。 女老师眼底一亮“蒋刻同学，学校安排你现在可以再次选课”。 等她说完，青年才开口，“谢谢老师”。 女老师微笑点头，很喜欢这个非常礼貌的男生。熟练敲着按键，点开电脑上的页面，进去。 “同学想改成什么课？”。 “老师，我想选的是数字与模拟技术”。 女老师由心而发的微笑，在听到这个答案时，立刻僵在了脸上。 原来青年选的这一课，是同一个老师主讲，这是会引起讲课教师注意力的一件蠢事。再者，这两门课的主讲人对于他们这些老师或学生来说，印象并不是很好。 女老师很欣赏这个男生。本着为青年好的想法，委婉曲迂的暗示了一下。 “同学，你其实可以试试其他的课”。 遗憾的是，青年没有接收到她的委婉劝告，微笑不改。“谢谢老师，不用麻烦了，我就选这个了”。 女老师无奈的摇摇头，本以为这样聪明的男生，一定会收到他的暗示的，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那好吧”，在页面换课申请一栏填下了男生的名字。 男生则并不在意的微笑，示意自己感谢女教师的提醒。 “谢谢老师”。 换课申请需要主讲教师的同意授权，才可以去上那门课。 第二次课上。 蒋刻的申请还没有被通过，所以他只好继续上选错的那一个课。 “信号是信息的载体，接下来，我们讲解信号的表现形式，抱歉，我们讲解信息的表现形式”。 老师站在上面认真讲课的的样子严厉肃重。男生在下面认真听课不时动笔。 忽略掉老师偶尔会说错字会是最符合老师和学生相处的模板。 “下课”。 蒋刻收拾书本，依旧是最后一个，走在稀稀拉拉的队伍后面，是最高的一个尾巴。 而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了另一只尾巴，那只尾巴太矮了，只到男生的肩头下面一点，又比前面的男生瘦上个一两圈。 自然就被挡住了，完全制造出队伍后面只有男生一个人的假象。 却暗地里偷偷多出了一个人，有那么点偷摸的意味。 “学长好！”。 “你好”。 前面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左转是回宿舍的路。蒋刻微笑回应打招呼的女生。 心里打算晚上回去修改自己的参赛作品，顺便把网上的网友前几个星期约的方案，今天做好发过去。 脚下往左拐进道路 手机信息提醒铃声响起。本以为又是哪个学弟学妹问他关于参赛的问题了。 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之后，信息一栏的小红点却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他就没点进去。他不怎么玩社交软件，大多是为了交流联络用。 但是刚才他明明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他的手机铃声都是手机自带的提示铃声，蒋刻从来没改过。 大学三年了，他的舍友们从来没见过他换铃声。于是室友纷纷称他为当代老干部。 在这崇尚潮流的当下一群年轻人的手机铃声里面，他的手机铃声，很有辨识度，他绝不会听错。 既然他没听错，而自己的手机上又没收到消息，那就只有一个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了。 有人和他的铃声一样。 “同学”。 在这个念头蹦出来的同时，一个沉闷古板，严肃僵硬的声音也进入了他的耳里。这声音却还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身。 蒋刻看见了一个前不久还见过的人。且以前已经见过这人几次，但这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对方 近到可以观察出以前，前几次看着这人时，没有发现的地方。 “老师，您找我有事吗？”，面上微笑试问，心里却想着别的。 原来脸这么小。五官都好小。眼睛小，圆溜溜的，鼻子小，嘴巴小，个子小，像小侄女看的动画片里面的小老鼠。想到那只肥吨吨的小老鼠走路的姿势，蒋刻及时打住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没有得到回答。 叫他的人低着头，没说话，脸颊红红的样子 隐约觉得这种柔软的红红样子似曾相识。蒋刻被这抹虚无缥缈的熟悉，揉得心底一软。心下莫名有股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好像曾经就那么做过似的。 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做过这种事情。 压下暂时想不通的疑惑和无来由的一软。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催促，而是主动询问。 “老师，您是在叫我吗？”。 语气温和有礼，没有刺激人的意味。 但微不可见的，蒋刻敏锐的察觉到，那人在此话一出之后，骤然绷紧了身体。 这让他不禁更疑惑了。 颊边红色越发浓厚，住在人苍白贫血的脸上，像是高烧不退引起的病态晕红。 那红十分熟悉，来自心底隐隐约约的模糊印象，但确实想不起来。 迟疑了一下，见人始终低头没有回应，蒋刻再次温和出声，“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顿了顿，“老师，你是生病了吗？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话里话外都是作为一个学生恰到好处的关心。 从来不会主动提出要去谁家，更不会主动提出要送谁，几乎每次聚会都是走得最早，只有一次被人灌多了，才有了夜宿卫生间经历的蒋刻，在那熟悉之下，差点越过那道分寸。但那只是差点。他始终保持了双方最好的距离。 对别人的目光异常敏感的陈文，在蒋刻的视线收回去后，终于不用强忍抵抗住那股深埋在心底的羞耻。 低低垂下头去。脖子太过用力伸直，十分僵硬。松了力，才渐渐发酵的酸疼，刺激他心里越发气恼。 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盯着他的脸，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脸上忍不住烫热。压着羞恼，暗自呼吸几口，他才看向那人。 温和关心，尊敬有礼的青年面容。 然而经历过那一晚的他，或许真的是有了亲密关系，有了更深的联系。更难能发觉那人温和里的一些东西，敏感的察觉到那人眼里深处，一抹和那晚一模一样的东西。 顿时忍耐全都报废了，他警惕戒备的看着蒋刻，脱口而出。“不用，”，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奇怪，他又连忙补上一句，吸引走那人的注意力。 好在那人面不改色仍旧微笑 ，被他后面这句话完全吸引了心神，什么也没察觉。 “我是来找你，谈换课的事情的。”。 “好的，老师，是去您办公室吗？，您要先吃饭吗 ？”，蒋刻表现得十分平常，像是根本没有发现那抹异样。 “不吃了，不用多久，一会儿就行，去我办公室，”，说完，不等蒋刻回答，率先转身离开。 把手里的手机揣回兜里，迈开双腿，蒋刻跟了上去。 第一次接触的人怎么有些戒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