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唔......” 而南临显然是已经烧糊涂了。面对饿狼一般扑过来啃咬他唇瓣的主人，一向温柔顺从的他竟然微微地挣扎了两下。 南临眉头微蹙，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曲茗未，忽然抬起手在曲茗未的头顶抚摸了两下，像是在抚慰孩童一般。 “茶茶，你别闹，哥哥好累了，想休息，你乖。”男人一只手扶着太阳xue轻轻揉了两下，另一只手抚上曲茗未的脸颊，轻轻捏了两下，动作亲昵而放肆。 谁知下一秒钟，这可怜的病号就被狠狠推倒在床上，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他脸颊，让本就因高烧而绯红的脸颊顿时红得要滴出血来。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叫我？”曲茗未恼羞成怒地又抓起南临的领子，将人提起又要动手，却在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之时又停了手。 南临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是铭刻在心的深刻教训，抑或是溶于骨血的规矩使然，即便是烧得糊涂，他还是跌跌撞撞爬了两步摔下床，guntang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仿佛不知伤痛毫无知觉一般。 “主人息怒，贱奴再不敢了，求主人别赶贱奴走，求主人别赶贱奴走......”求饶的话好似无意识一般吐出，南临因发烧而沙哑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些许哭腔。他不断重复着，气息却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又晕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曲茗未就这样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间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惜，却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似嘲讽又带着些悲凉，他笑了几声，将地上的人搬回床上，然后转身出了门，将药瓶丢在门口的地上。 “药在这，死了可不关我的事。”曲茗未瞥了缩在门边瑟瑟发抖的小奴隶，拿起车钥匙又重重甩门而去。 太阳已落山，偌大的房子漆黑一片，只隐隐约约闻得少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南临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梦到从前的事了。 不过数年，早已天翻地覆。 “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啦！”尚且稚嫩的孩子兴冲冲地冲出校园，扑进穿着中学校服的他的怀中。 孩子一头撞在他胸口，虽被震的生疼，但他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 “今日的训练完成的早，便来接少爷回家。” 语气虽轻松，宛如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却出卖了他的疲惫。自从上次主人噘着嘴说想让他也来接自己回家一次，他为了能提前完成任务每天上午在学校听课，下午便要去公司学习管理，晚上主人睡了以后日常训练家奴的规矩，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每日忙到凌晨。 但是主人这么开心，他也觉得是值得的，哪怕再熬几个通宵也心甘情愿。 主人善解人意又心思细腻，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眼中的疲倦。 当时的主人心疼极了。 “要是来接我就要这么累，以后还是不要来接我了，还是让司机来吧。”漂亮的孩子又撅起了嘴，嘴里小声嘟囔着。 “哥哥每天回来得这么晚，我们都好久没见到了......” 他失笑，摇摇头在小孩子rou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哥哥答应你，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陪茶茶，好不好？” 小孩子的脸登时便红了。 茶茶这个绰号是他和主人之间的小秘密。 主人的名为曲茗未，中间的茗字便是主人独有的字。茗，茶芽也；于是家主夫人便给主人起了个茶茶的小名，可爱又朗朗上口。 只是自家主夫人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 而他何其荣幸，竟得主人如此厚爱。 只是现今，他再也不能这样称呼主人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自从那天以后，主人变了许多。 曾经善良阳光的大男孩脸上不再常常带着自信的笑容，如同被阴霾笼罩，又好似自万丈深渊归来的地域使者，一举一动都让人不寒而栗。 主人再也不会眨着大眼睛叫他南临哥哥，更不会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着今天又收了几个女孩子的情书，但是还是最喜欢他。 高中主人离开越岑读了滨溪的一所寄宿私立高中；紧接着他命令他留在滨溪，自己拿着安大的通知书就去了安市。 从那时他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不是男孩的南临哥哥而只是主人的奴隶，只配听从主人的命令行动，连跪在主人都需要主人默许。 善良美丽如小天使一般的男孩长大了，却成了地域归来冷酷无情的恶魔。 他清晰地记得他被主人开苞的那一夜。刚刚处理好集团事务的他被主人一通电话叫到一个情趣俱乐部，他看到主人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侧着头与一旁其他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笑着攀谈，看到他进来以后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冰冷。 他只尴尬不知所措地弯腰向各个少爷行礼问好，却被嘲笑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 他心下茫然，却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被主人踹翻在地。 “我的奴平时没放在身边带着，没规矩的很，让大家见笑了。”主人抬起脚将他的脸踩在地上，角度却刚刚好让他看到了阴影里其他家族的奴隶。 他们赤身裸体像狗一样跪趴在地上，浑身戴满各种主人加以亵玩的道具，脖颈上戴着精致的项圈，而链子的一头正握在主人手中。 “看清楚了吗。”主人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一字一句却如钝刀在他心上凌迟。 从前的他曾天真地以为自己的主人就算不与他亲近却也仍会念上几分旧情，不至于折辱他至此......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他的喉咙仿佛哽住一般，嘴合了又开，终于艰难地应了一声是，然后闭着眼睛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算了，又不值钱的，何必在乎。 那一晚上未经过人事的他喊的声嘶力竭，哭哑了嗓子，然后又被主人甩了几个耳光堵上嘴，越是挣扎越是被折腾得更加厉害。 只是他如今他还是感念主人的恩德的；主人带他开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从始至终都没有让第二个人碰过他。 若是他脏了，或许会被抛弃得更快吧。 自从那天之后，主人重新回到滨溪发展，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去曲家在滨溪的公司工作，更不许他跟着。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看得出来，主人好像越发地不信任他。 主人再也不会将什么都与他分享，甚至也不会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只是命令他照顾起居伺候情事。 起初他也曾委屈过。有一次他自作聪明地在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叫了主人一声“茶茶”，可最后却被主人狠狠地罚到濒临崩溃，艹到神智模糊。 那一次主人粗暴地发泄之后将他扔出家门，他就跪在公寓的门前磕了一天一夜的头，发烧烧的晕晕乎乎，但嘴里尽是忏悔的话。 “主人息怒，贱奴再不敢了，求主人别赶贱奴走，求主人别赶贱奴走......” 最终主人怜悯将他又捡了回去，可他却再不敢放肆，更不敢对主人有任何一丝不该有的想法。 他再别无所求，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跪在主人脚边服侍他照顾他，帮主人达成他所有的愿望，暗暗为主人祈求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曾得主人怜惜，他愿意为主人付出一切，却不会奢求主人能施舍他一点关心。 他早就沦陷了，可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