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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剧情 彩蛋:虐乳/木马/排泄)

    十四

    左纨不见了,许春及去找他义父讨主意。

    他义父许安是司礼监掌印,在前朝后宫呼风唤雨,皇帝都得卖他个面子。

    当然这是在变成前掌印之前。

    他义父现蹲在锦衣卫诏狱里,戴着重枷,一身鞭伤,仰着头喝他带来的杏花村,像只落败离群的老猴子。

    老爷子喝光了壶里的酒,舔了舔嘴唇。

    “你那老婆不能要了,重新娶一个吧。”

    许春及心里一惊,面上仍强自镇定:“我是无根之人,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哪怕她被掳到窑子里,我一把火烧了窑子,把睡过她的人都剁了就是了。”

    “要真是进了窑子倒还好办。”

    “京城里一般的世家,我也不怵他们。”

    许安嘿嘿笑道:“那你敢谋反么?”

    许春及沉默半晌,说:“看情况吧。”

    许安瞬间觉得当初把他赶出司礼监,给他在御药房派个可有可无的闲差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但是他对皇上和朝廷没有二心啊。

    许春及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收拾起食盒就要走,许安叫住他:“你就不好奇么——当初我为什么要把那丫头嫁给你?”

    许春及厌恶夏天。毒辣的太阳,巍峨宫阙筑在高高的台基上,没有任何遮挡,他看见砖缝中冒出的绵延不绝的热气,被炎热扭曲的远景,刚被宫人们打下来的仍然挥舞着前足的蝉。

    他也曾经像那只蝉一样,躺在东宫的某张书案上,笔山硌着他的脊背,砚台倒扣在他的胸口,墨汁沿着脖颈流下,落到他嘴里,混着正在cao他的人的jingye涌入他的喉中。

    窗子开着,黑夜里划过一道闪电,他那被迷药弄得昏沉的脑袋突然得了片刻的清醒,他没有犹豫,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力道足够大,对方痛昏了过去,他跳窗逃跑,在臭水沟里躲了一夜。

    他义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烧昏了,但仍然挨了一顿鞭子,被扔到卧龙寺的地窖里。

    在他身体将将恢复的时候,义父往他的牢房里塞了一个女人,就是左纨。

    十五

    郑元君用孔雀羽扇半遮着面,从缝隙里打量跪在地上的青年宦官。

    他确是阿纨会喜欢的那种人,有明亮的双眼与丰润的唇,身形修长没有一丝赘rou,擅长沉默,擅长跪到尘埃里,用上下两个口满足阿纨汹涌的欲望。

    她紧握住系在袖中的匕首。

    “是你送的药?”

    “满京城的药铺都需要臣的庇护方能立足,殿下为掩人耳目不敢用御药房的药,倒方便了臣。”

    郑元君看向晴霜,晴霜拍拍手,便有人抬了十字刑架上来。

    许春及看着刑架上被蒙住双眼堵了口的女人,忽然福至心灵,低首道:“拙荆能得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气。”

    “她太sao了,本宫喂不饱她,只好让驯兽房的狗儿来给她解解馋。”

    随即见宫人牵了一只獒犬上来。

    许春及以首触地,不再说话。

    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犬吠声、鞭声、女人压抑的哭声,屋内弥漫着血腥味,许春及咬紧了唇,等待着上位者的宣判。

    “许夫人好像还不满足呢,许掌事可要加入?”

    许春及从怀中掏出一份休书,膝行递到主座下:“臣已禀明了义父,要再娶一房妻室。”

    郑元君呵呵笑道:“那本宫先恭喜许掌事了。许掌事想要什么贺礼,尽管明言,本宫无有不应的。”

    许春及站起身,抖抖衣袍,复又跪了下去:“臣愿入司礼监,为陛下和殿下效犬马之劳。”

    “倒也不难。等你娶了新妇,便到司礼监履职罢。”

    “臣谢殿下。”

    如此诸事尘埃落定,郑元君嫌那张脸碍眼,急忙忙把他撵走。

    晴霜将满身伤痕的桃枝从刑架上解下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父母兄弟的名姓在宫籍上都有记录,宫人犯错,累及家人。”

    桃枝哭泣着点头,没有人给她解开眼罩,她摸索着爬出了暖阁。

    郑元君这才叫人将乌木屏风转过来,露出四肢大开被锁在屏风四角的女人。

    她将休书举到对方眼前:“看呀,阿纨,他不要你了。”

    左纨愤怒地挣扎着,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永远不会背弃你。”

    许春及坐在回程的轿子上,埋头垂泪。

    哪怕他知道受刑的不是阿纨,哪怕那一纸休书不过是权宜之计。

    轿子停了下来。

    卧龙寺到了。

    聋哑的小沙弥看了他手中牙牌,引他到藏经阁中,转动机关,沿着台阶一级级走下地牢,走向最深处的牢房。

    他示意小沙弥开门。

    小沙弥面露难色,用手比划了半天,他才明白,牢门已被铁汁浇注,无法打开了。

    他敲了敲门,门内的犯人问:“谁?”

    “我该叫你迎霞,还是言玉楼?”

    对方沉默半晌,道:“阿纨怎么样了?”

    “我的妻子被郑氏囚禁,终日受她yin辱。”

    对方呵呵笑道:“六年前,也是在这座地牢里,我眼睁睁看着我青梅竹马的恋人被灌了春药,骑在一个太监的身上求欢。他根本满足不了她,却用一纸婚书和花言巧语将她困在身边。”

    “够了,你闭嘴!”

    “许春及,我得不到她,却也不会让你独占她。你猜猜她这些年在拥翠楼,被多少人玩弄过?”

    十六

    京城有名的销金窟拥翠楼毁于一场大火,连带着楼中的老鸨龟公乃至恩客们都被烧成了焦炭。

    所幸花魁春娘子早已被一个有头脸的内侍赎出,做了正头夫人,躲过这一劫。

    许春及从司礼监衙门回来,照例先在门房坐了。天气虽暖了些,炭盆却还没撤,他只对着烧红的炭芯发呆。

    张文进来,低着头说:“干爹,人已带进刑房了。”

    许春及点点头。

    张文见许春及不说话,身子便开始抖,抖到下头湿了,屋里弥漫着一股尿sao味。

    “你怕我?”

    张文“扑通”跪了下去,眼前浮现的全是同僚们残缺的焦黑尸身,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儿子……”

    许春及看得烦,抬脚将他踢到一边,掸掸身子走了。

    刑房里,言玉香一身凤冠霞帔躺在木台上,手脚都被紧锁住,动弹不得。

    “老规矩,一个名字,换你一天的命。”

    “想好今天的名字了吗?”

    言玉香闭了眼:“整日受这些零碎折磨,还不如死了好。”

    “那就如你所愿。”

    便有人取了黄纸,在水里浸透了,覆在言玉香面上,极细致地把气泡抚平,勾勒出轮廓。

    “继续。”

    黄纸一层层盖上去,言玉香开始挣扎,厚重的礼服成了最有力的桎梏,凤冠上的珍珠断了线,噼里啪啦往下掉。

    许春及静静地看着。

    黄纸被一次性揭开,言玉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想好了吗?”

    “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张白圭。”

    “他碰了阿纨哪里?”

    “后xue。”

    “好。”

    “许春及,你当你的阿纨是什么好人么?她们左家一窝子贼,她就是偷盗的急先锋。你义父下狱,里头必定有左士高的手脚,还有比亲孙女更好的眼线么?”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随你们怎么玩,别让她死了就成。”

    许春及在书房坐到后半夜,听风呼呼吹着许春及在书房坐到后半夜,听风呼呼吹着,庭院里竹子沙沙响,像是在下雨。

    次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衙门,不免有人取笑说是“新婚燕尔”,他也敷衍着。

    卧龙寺是许安任掌印时设的暗桩,寺中所谓僧人实为东厂眼线,人前说着我佛慈悲,背地里却将来俊臣奉作祖师爷爷,只恨罗织的罪名还不够多,不够他踩着尸山血海往上爬。

    这种连太监都嫌阴气重的地方,许春及主动提出掌管,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巴不得皇后塞的关系户被底下的牛鬼蛇神造了反,直接现到皇帝跟前,他们好看这面和心不和的两口子斗法,就算不能从中渔利,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可惜许春及叫他们失望了。

    那群活阎罗不仅没有搞事情,反而帮许春及办了几件大案。其中就有户部尚书张英贪墨一案,许春及将张家父子关在卧龙寺半个月,贪墨就变成了谋逆,上报之后,皇帝非常贴心地送上斩首抄家一条龙服务,整个过程高效得不像话。

    这才有人想起来他的出身,不免又提起当年许安整治人的手段,众人听了,都觉得后背一凉。

    许春及却还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