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
“喂，林子，我们刚下飞机。”李由安对着电话大大咧咧地嚷嚷到。 “刘叔带人去接你们了，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林熠听到朋友来很开心，但他还是压着自己的情绪，用假装不在意的语气。 “林哥，你都不亲自接我们，得亏我们从首都飞来看你。”这次说话的是程渝，周围吵吵嚷嚷，还有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接话，林熠估计他们是说好了组团来的。 林熠对着电话淡淡地笑了笑，其实他内心恨不得飞过去见他们，但是身为首都纨绔瞎混二世祖的核心人物，他怎么能自己亲自去接？那也太没逼格了！为了维护他薄情睿智的高冷男神形象，他必须把逼格拉满。 林熠转学过来三个月了，还是没适应，他常常想起在首都和李由安、程渝玩耍（鬼混）的日子，虽然他那个棺材脸老爹很让他厌恶，但是和李由安他们在一起是真舒心，李由安鬼点子多特会玩，程渝性子跳脱就一活宝。 程渝、李由安、林熠三人是发小，李家老爷子和林熠爷爷是老战友，程渝是林熠表弟，而李由安的小姨又嫁给了程渝的小叔……反正他们三家就是一部现实豪门史，三家之间利益往来、沾亲带故。所以他们三个小辈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玩了。 这一玩就是十几年，小学在一起，初中在一起，高中……他俩还是在一起，只有林熠被他那个棺材脸老爹撵来了L市。 棺材脸老爹把林熠塞进了L市一中，全市最好的公立学校，升学率奇高，学校楼上掉下来个玻璃板都能砸死十个学霸，林熠这个学渣在这里被被学霸包围，苦不堪言。他不过是个除了钱多点、长得帅点、身材好点、打架牛逼点之外平平无奇的纨绔子弟，为什么要来受这种罪，他数年前就不知学习为何物了，现在让他学习，就好像逼梵高当厨子，逼梅西打乒乓球，逼特朗普戴口罩！ 林熠刚到L的那天其实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摆脱掉家里那群傻逼了，结果他爸居然派人监视他，当林熠下飞机看到刘叔和那一众熟悉的面孔时，差点气吐血。 好家伙，林熠当场直呼内行，他那便宜爹还真是精明，同样的配置，少了兄弟朋友，灯红酒绿，还又加上一项学习。 林熠特别想飞回首都，一巴掌呼他爸那张没表情的棺材脸上。 可这屋漏还偏逢连夜雨。 校长和主任老师都知道林熠的背景，和他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看他逃课打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哪里不合适惹到了这位太子爷。偏偏有一个死心眼的，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季思白。 季思白的校服总是一尘不染，扣子永远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面一颗，外套拉链也总是拉在里面T裇第二颗扣子正下方，连书桌都是整整齐齐、四平八稳没有一丝杂乱的样子。这绝对是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女生眼中的校园男神。 林熠第一次和季思白说话，就不太愉快。 那天刚好是是林熠转过来一周整，有一个隔壁班的圆脸女生给林熠递了情书，小女生脸颊绯红十分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些慌张。林熠从小到大情书就没断过，所以压根没当回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丝毫不顾忌人家小女生的内心。 小女生的第一次单方面喜欢就这么被迫结束了，还是用极其没有人情味的方式，小女生双目含泪，掩面跑走，我见犹怜。于是隔壁班来了个怒气冲冲的高个男生，那男生挺壮实的，皮肤黝黑。 高个男生怒发冲冠为红颜，对着林熠恶狠狠地说：“你居然让娜娜哭了，你等着！有本事放学别走！” 林熠的同桌有些担心地看向林熠，可不得了，刚转来几天啊就惹了校霸。可林熠压没放心上，该干嘛干嘛，下面那节课睡得贼香，脸都睡出了一圈印子，同桌想叹了声气，这人也是心大。 晚自习放学了，林熠拎包就走，连作业都不带，就背个空荡荡的包，背包还是为了好看，要不是为了他这一身搭配和谐美观，林熠上学连书包都不想背。 他走过车区，突然有个人拽住了他，“怎么，你惹哭了娜娜还想跑？” 林熠懵逼回头：“娜娜是谁？” 高个男生的脸一下子五彩斑斓，周围的小弟倒是嚷嚷得厉害，一个个的骂林熠不知好歹。 “哼，你小子还挺能装，我看你等会还能装出来吗，给我上！”高个男生愤怒地大喊。周围十多个小弟闻声而上。 刚开始林熠因为没反应过来挨了两下，但随后又占了上风，只见他一拳一个，出拳迅速，收拳利落，腿上的攻击也没落下，动作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那群人哪是林熠这种练过格斗术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林熠收拾了，还剩那个高个男生和两三个能打的了。 高个男生一伙气喘吁吁，小矮子哼哧哼哧地骂街：“艹，这人劲怎么这么大。”高个男生显然是这群人的老大，他冷哼一声，就算这个林熠有两下又怎么样，他们还有四五个人，而且都练过，就算围也能把他围死，高个儿转脸对小弟们说：“他就一个人，一起上！” 林熠表情很无语：“你说你们又打不过我，还不如单挑呢，这样输了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小矮子攻林熠下盘，高个男生一个劲往林熠脸上招呼，另外几个一左一右呈包围之势，纵使林熠再能打，在这没完没了的进攻中也有些体力不支，可他咬牙坚持着，绝对不能让这伙傻逼看出自己体力不支，林熠一遍防守一遍悄悄往车区铁栅栏那边退，高个儿见他后退，以为他终于寡不敌众了，于是伸拳就要往林熠脸上打，林熠一偏头，那只手硬生生打在了铁栏杆上，学校为了防止学生翻墙逃课，上面缠了不少铁钉，这里平时没人来，所以没有学生被扎到过，可林熠是谁？他可是逃课学十级学者，翻墙专业顶级专家。这一拳下去，高个儿疼得龇牙咧嘴，其他人显然被这血淋淋的一幕惊到了，林熠再他们愣神的几秒里，干脆地撂倒了他们，然后扯下几个人的校服外套，把他们捆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拍拍手，打算走了。结果身后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几班的？干什么？不知道放学后不准逗留吗？” 林熠回头，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有点看不清脸，那身影虽然清瘦，但是站的笔直，一双腿更是又长又直，那身影后面还有一个人探头探脑，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正打量着，那道身影和探头探脑的小脑袋就双双来到了他们面前，林熠这次看清楚了，探头探脑的是他的同桌，那个清瘦高挑的是……不认识，但是长得还行，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眼皮很薄，因为眉骨和鼻梁足够立体，反而显得他眼窝很深邃。 六目相对，还是同桌先开口了：“林熠你没事吧！我怕他真打你，于是和别人调了值勤表，想和你一起的，结果一回头你早就没影了，我害怕你出事，赶紧去找了同样执勤的季思白，你可让我俩一顿好找啊，还好你没事。” 原来那个人叫季思白啊，林熠想。 “谢谢你了，不过我真的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那我来处理一下这件事。”季思白清澈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他们。 “你们好，我是高二年级学生会纪委的季思白，你们几班的？放学后无故逗留每人扣两分。” 那伙小混混一听扣分都有点慌，被扣分了明天肯定要被班主任一顿批啊，而且他们这么多人，这得是多少分啊！班里那点分都不够扣的。 那位同桌同学也抱着督察本愣了，林熠可是他们自己班的啊，而且林熠明显是被校霸堵住才没法回家的，没必要这么公事公办吧。 “这位同学，我可不是无故逗留，是这伙人堵住我不让我走，他们先动手的好吧！”林熠有些不爽，本来就被那群小混混整烦了，他打完架正饿呢，结果还要被扣下来问话，他堂堂京城小霸王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季思白正在本子上写着那群小混混的人名，听到林熠的话，抬眼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还聚众斗殴了？那每人再扣五分。” 那伙小混混一听都懵了，五分啊！给班里扣这么多分，班主任不得杀了他们。 林熠格外烦躁，他虽然不怕扣分，但是他被扣分他那个便宜爹肯定就知道了，一想到他爸用那副棺材脸训斥他，他就来气。 “凭什么扣我分啊，我放学走的好好的，是他们拦的我，我那是正当防卫好吗？妈的。” 季思白看着地上那被校服捆成“一串糖葫芦”的“校霸”团体，又看了看安然无恙还一身不服气的林熠，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话。 同桌赶紧打圆场：“是啊学委，那个人下午就来找林熠事，林熠没理他，肯定是他气不过放学找人堵林熠！” 下午那场闹剧发生时季思白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安排事情去了，并不在场，此刻季思白闻言目光扫过来盯着林熠同桌看了几眼，虽然他和这个人不熟，但毕竟一个班的，又一起在学生会工作了那么久，对他的人品还是有了解的，于是季思白点点头说：“好的，那这位同学不用扣无故逗留的分了，但打架肯定没跑了，念在是被迫防卫所以只扣两分。” 虽然季思白还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但在场的都明白季思白少扣三分其实有点包庇的意味。只有林熠这个傻子因为不了解学校校规觉得季思白黑白不分。林熠刚想质问季思白，就被他同桌拉下了，同桌赶紧对林熠说：“林熠，走吧，既然事情都解决完了，我和学委也检查完卫生了，那咱们赶紧回家吧。”一边说着一边把气到炸毛的林熠拽走了。 林熠虽然气，但也明白事情闹大不好，虽然是同桌把那个神经病学委招来的，那毕竟他本意是怕林熠吃亏，林熠虽然混，但是很讲义气，他对同桌说：“谢谢你啊兄弟。” “没事的没事的，咱们都是同学，那伙人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我怕他们欺负你，毕竟今天找你事的那个高个子是大家公认的校霸。” 林熠嗤笑一声，一脸嘲讽：“就他还校霸？一伙人都打不过我一个。怎么当时校霸的，靠个高吗？” 同桌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赶紧警告他：“你别不当回事，你刚来不知道，他家里有背景，不然就他那分数怎么样都进不了咱们一中的，听说他家里和市委书记有关系。你今天算是得罪他了！”说到后半截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林熠不屑，他神烦这种拿身世压人的，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同桌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以后还被找茬，安慰道：“不过你别怕，今天这事学委帮你出头了，校霸他们一伙还是有点忌惮学委的，毕竟他在学生会主管纪律，谁得罪他就得被扣分，他还能给别人记过，这记几次过毕业证就别想要了。” “呵呵，他给我出头？他那是给我出头吗？” “学委人真的不坏的，他只是看上去有点不近人情，但他心很软的，你相处下来就知道了，你看他今晚不就少扣了你三分嘛。”他的小同桌有些着急地辩解道，好像生怕他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学委结下梁子。 “啧，知道了。”林熠觉得他一分都不应该扣的，他莫名其妙被堵着打了一架，还要被扣分，什么事啊这是。 “还有，以后那个高个儿就不是校霸了，我才是，记住了。” 说完林熠就大步走了，留下同桌在原地凌乱，校霸是啥好词吗？这还上赶着当校霸？身为好学生的同桌小朋友并不能理解。 上学第一周，林熠同学就已经被扣四分，打破学校最快扣分记录，同时荣获校霸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