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临沭走了
临沭牵着临旬看着临慕，然后从临慕手中拿过包裹说“哥，我走啦。” 临慕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当初临沭就算是结婚了，好歹也在一个城市，自己也可以随时去看他。 而如今临沭要去法国，他总有一种自己养的崽真的要离开自己的感觉，临慕叹了口气不放心的叮嘱“我已经让人把安纳西的房子收拾好了，而且也让人去接你，你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旬旬，手机号都换了那就不要再在乎其他人说的那些屁话，还有要经常打电话给我还有视频……” 临慕絮絮叨叨许就，最后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才结束了自己的话头，然后摸了摸临旬的头“旬旬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好好和爸爸学法语，要经常给大伯打电话，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大伯，大伯给你买。” 临旬扒拉住临慕的手蹭了蹭，然后乖巧的说“好～” “乖。”临慕逗了逗临旬，然后转头看向临沭“哥就说这么多，你进去吧。” “哥。”临沭眼睛有些红，然后他抱住了临慕“哥你要来看我啊。” “没良心的，怎么不说你回来看我？还要我大老远的去看你。”临慕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轻轻拍了拍临沭的背“去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嗯。”临沭松开了抱住临慕的手，然后蹲下抱起临旬走向了进站口，临慕就这样看着他进站后和自己挥挥手然后消失在人海中。 临慕心中到底有不舍，隔着那么远，他其实是不放心的。虽说临沭已经二十六了，但是其实根本没有过什么挫折，除了幼时的经历还有就是这次离婚的事情。 临慕小时候就心疼自己的弟弟，父母去世后临沭成为他唯一的亲人，别人家孩子有的临沭也不能少，临沭自己也是个优秀的，便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今天。 说句真话，临沭就像是城堡里的小王子，也应该就是城堡里的小王子。如今小王子要离开城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确有些不放心。 但是不放心又如何，临沭不是一个孩子了，他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未来，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像临沭告诉自己要和杨澜结婚的时候一样，尊重临沭的选择罢了。 临慕想到杨澜就生气，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临慕等到听到了临沭做的航班起飞的消息才出了飞机场，想到这些日子临沭听到的那些屁话，临慕冷着脸联系了一个朋友“帮我件事。” “什么事，说。” “给杨澜好好宣传一下这几天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和小沭说了些什么，让然后杨澜知道小沭已经走了，但是别说去哪里。” “OK～” 过了一会儿朋友又回了消息“看来这次你真的生气了嘛，其他人呢。” “欺负了人还想跑，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们父母不教他们不要多管闲事，那我就替他们父母教一教，我弟弟不好过了，他们还想好过，做梦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无所事事的就让他父母好好教育教育，有些小事业的就搞垮，反正蠢到在小沭面前叫嚣的都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不好好学习工作一天天就盯着其他人，像什么话。” “你这话说得像是他们爸妈一样。” “要是我儿子这副样子，我打断他的腿！”临慕看了看世间接着说“不说了，有个会时间要到了，我要赶去公司了。” “去吧，我去打把游戏。” “嗯。” 临沭在飞机上给临旬盖上小被子轻声说“旬旬困了吗，困了就睡一觉，到了爸爸叫你。” “好～”临旬眨巴眨巴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临沭摸了摸临旬的脸笑了，然后转过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窗户。 自己真的离开了，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舍，但是却不是什么好心情就是了。想到昨天朋友们义愤填膺的讨伐杨澜，然后安慰自己的场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去安纳西散散心也好，不然蜀城有太多杨澜的影子，在那样固定的社交圈里，想不注意都难，还是避开的好。 换个环境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或许还能帮他找找灵感，毕竟虽然卡里还有些钱，但是谁嫌钱多呢？ 临沭想着想着也有些困了，也就靠在靠背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个好觉。 临沭睡着的时候，在房子里等了一天都没有看见临沭身影的杨澜有些不安，杨澜趴在窗户上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转角，明明之前小沭都会从那里出现，或是去紫荆长廊坐坐，或是在周围散散步的。 但是今天一直到现在，他就没有看见过临沭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杨澜心里十分焦虑，焦虑中还带着不安，似乎再也见不到临沭一般。 杨澜想到这里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低声说“晦气！乱想什么！” 然后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眼睛却眨都不眨的看着那个转角，期待临沭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是没有。 杨澜就这样等到了天黑，都没有等到临沭的身影。 杨澜眼睁睁看着天渐渐黑了，看着一盏盏路灯亮起，他都没有再看见临沭了。 “也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杨澜这样安慰自己“也许是和朋友有约，或者说是去采风了去了，昨天下午小沭不也没有出现嘛。” 杨澜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直到胃部传来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他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个转角，然后扶着玻璃起来，走到厨房去吃了点面包和水。 等到他的胃不再传递疼痛的讯号的时候，杨澜就这样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打开的包装袋。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晚餐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晚餐明明是应该和小沭还有旬旬一起吃的，小沭会坐在自己对面，旁边会有自己乖乖吃儿童餐的旬旬，而不是这样冰冷的面包和只有他的餐厅。 杨澜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杨澜揉着揉着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他只以为是错觉，直到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走出去一看，是赵川。 赵川看见杨澜的时候都震惊他，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廋得快要脱相，眼底一片青黑还有胡子邋遢的人是杨澜。 赵川皱着眉头走向杨澜，“这些天你是不是就没睡过觉？” 杨澜看到赵川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睡了。”只是没睡好而已。 赵川看着半死不活的杨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走到旁边坐下“杨澜你够了，你这副样子给谁看，你自己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以为你身体坏了对谁有影响吗？顶多是你那些朋友假惺惺的掉几颗眼泪，还是你打算用这副样子换回临沭的回心转意？” 杨澜直到赵川说的都对，但是知道和做到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也不想反驳什么，毕竟赵川帮了他许多，自己还在赵川的房子里呢，于是也就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川皱着眉头看着杨澜这副死样子，再想想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说“你是不是和临沭离婚以后就待在这里等死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知道？” 杨澜听到临沭眼睛里才有了些波动，杨澜转过头看着赵川“你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赵川被杨澜这副样子气笑了“你觉得我来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杨澜是真的不知道，他很久没有和其他人交流，他的脑子似乎都生锈了。 “不知道？”赵川一脚踢在杨澜的脚上“那你知道这些天你的那些朋友怎么sao扰临沭的吗？” 杨澜听到这话眼神凶狠的看向赵川，咬牙切齿的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在这里装深情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我什么意思。”赵川一脚踢在了茶几上然后站起来低头看着杨澜笑了笑“老子巴巴的把钥匙给你是让你这么糟蹋的？我以为你蠢就算了，原来你不仅仅是蠢，你是蠢到无可救药！还对我凶，你长点脑子吧杨澜。” 赵川指着杨澜问“我问你，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就没想过你和临沭结婚多少人会看笑话？你就没想过你家里人知道了是什么态度？你就没想过算是罪魁祸首的廖峰知道了会干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杨澜，你就没想过这些问题？还是你就觉得自己最无辜，最深情，不刮胡子不洗脸不吃饭就是深情了？就是后悔了？就是浪子回头了？我怎么就没想过你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呢！” 杨澜被赵川一个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赵川说到这个地步，只要他不是真的蠢他就能想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杨澜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般捏紧了拳头然后说“小沭怎么了？” “临沭能怎么样，临沭没了你个憨批还有他哥呢，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躲在房子里自娱自乐自我感动？”赵川说到这里看着杨澜那副憔悴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了，他坐下来瞪了杨澜一眼，然后降低了声调缓和了语气说“你之前不管不问的，现在想管也没机会。我接到消息说，临沭走了，昨天见了些朋友，今天换了电话卡出国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什么……”杨澜睁大了眼睛看着赵川，似乎在理解赵川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他猛地抓住赵川的胳膊说“你说什么？！” 赵川疼得皱起了眉，但是也没有挣脱，就这样看着杨澜说“我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来告诉你的，我之前和阿冉去旅游去了昨天才回来，今天就知道临沭走的消息，看你一直没动作，怕电话里告诉你出什么意外就来找你了，谁知道你看到你就这鬼样子。那些人说临沭的话我听着气地脑门疼，更不要说临沭了。” 赵川看着杨澜狰狞的表情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么大个人了也有分寸，才放心把钥匙给你，然后就和阿冉出去玩，谁知道你不光没有分寸你还没有脑子。” 赵川拿出手机把自己收到了消息传给了杨澜“这就是我收到的消息，肯定不全面，你就自己看看吧。不是我说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打起精神去处理这些事，不然你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杨澜没有说话，他就是打开了赵川传给他的文件看了起来，赵川看着杨澜发抖的手和身体，叹了口气“你自己解决吧，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别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就想想临沭会看上你现在这副模样吗？” 赵川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出去，才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赵川握紧了把手想要进去看看，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谁劝都没有用，只能杨澜自己走出来。 如果走不出来，那也太废物了一点。 赵川强忍着不去理会屋子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小心的带上门，然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等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停下了之后才离开了。 赵川走后不久，杨澜把看到的东西全部砸了之后脱力的跪倒在地上，杨澜才安静下来。 杨澜双手抱住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赵传发给他的那些信息，那些劝小沭别小题大做的话，他都不敢想小沭看到那些话的时候是怎么样一个想法。 “啊啊啊啊啊！”杨澜用力的嘶吼着，似乎要把情绪全部通过喉咙发泻出来，等到他叫够了，他才双手撑着地看着地面，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地上，显得格外狼狈。 赵川说得对，他就是自我感动，他就是蠢，他就是没脑子，他就是憨批。小沭陷入那样的麻烦中的时候，他这个罪魁祸首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偷窥他来填补自己的愧疚和空虚。 他才是最无用的那个人，他才是最不知好歹的人！ 杨澜捏紧了拳头砸在地面上，手上传来的疼痛似乎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但是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他这样的人，死后都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杨澜这样想着。 下一秒，他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他直接倒在了一地的狼藉里，带起一片细碎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