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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姜显光着脚,带着一身寒气从浴室里出来,他顶着滴着水的头发问陆勖有什么东西能给他把头发擦干。

    他的眼睛被不断滴落的水珠遮住了视线,看不见陆勖此时看他的眼神,只知道对方让自己坐到了床边,接着眼前一黑,一件宽大的背心罩在了头顶上。

    身上穿着陆勖的衣服,太大了显得极其不合身,姜显抬手擦头发的时候陆勖能从宽大的袖口里看见雪白一片的胸膛,胸口的布料被打湿,两点绯色若隐若现。

    那是他咬过的Omega,生理标记留下的原始冲动让陆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坐到桌前随手拿起了本书试图转移某些注意力。

    姜显坐在床边擦头发,隔了半晌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勖没有抬头,闻言只是翻了一页书。

    “我是指在烂尾楼那次,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勖说,“不是救你,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

    在陆勖看不见的角度,姜显擦头发的手轻微顿了一下。

    是个不出意料的答案,姜显想,陆勖身手不凡,没有十年如一日的专业训练他是不会有这样强悍的身手的,他作风凶悍,会用的枪械很多,开枪果断精准枪法极好,旁人都叫他‘六哥’,听起来像是个黑老大的称呼。可他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凶狠冷酷,相反对于弱者,他有着和外表气质格格不入的宽容与仁慈,看上去是个好人。

    更何况他说,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救。

    陆勖问他,“许川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姜显摇摇头,潮湿的衣物盖住了他的神情,只能听见他说话时的语气,又轻又淡,“谢谢。”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拂着书页发出簌簌声。

    “先别急着说谢。”从发际线到下颚角,陆勖的脸部轮廓的剪影在光线下显得棱角分明,“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救你只是一个意外。

    他顿了顿再道,“救下你后我突然发现,我应该认识你。”

    姜显呼吸深长,陆勖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惊讶地抬头望去。

    “十二年前,第六基地爆发战争的前夜,陆军总指挥陆烟平葬身火海,在此之前你与他发生过一次挣扎,我想知道的是你与陆烟平的死究竟有什么关系以及那晚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空气静默了好几秒,在这几秒里,姜显的心跳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频率,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落落的感觉,分辨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勖的语气明显重了一些。

    “十二年前我从第六基地出来后就失忆了,记忆点都十分零碎,拼凑不出一段完整的记忆。”姜显轻轻地说。

    陆勖冷哼了一声,“你失忆得还挺是时候。”

    姜显听得出来对方不信,有些无奈,“你想怎么样?”

    “我父亲在死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姜显听到那一声称谓显露出了一丝愣怔,但很快用苦笑掩饰了过去,“我不知道。”

    此刻陆勖沉着一双幽蓝的眼睛,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姜显,顿时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接着姜显深吸了口气,“我失忆了。”语气生硬。

    陆勖把书推到一边,往床边走来。他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把窗外大部分的光线都挡住了,让姜显的眉心蹙起一道纹路。

    他站起身来想要和陆勖拉开点距离,他能明显感觉到某种生理信号带给他的危险感。但他走不了,陆勖拽着他胳膊强硬地把他摔回了床上。

    接着迅速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自动手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姜显的眉心。阳光在枪壁上反射出冷黑的色泽,姜显身上跟硬板床相撞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二人沉默了许久,是姜显先开了口,“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当年关于你父亲的事。”

    陆勖眼神冷漠。

    姜显垂下目光,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很抱歉,关于你父亲,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枪管从眉心移开,然后抵在了姜显下颚,迫使他把头抬起来,无法被体温同化的枪管仍旧冰冷。

    姜显被迫凝视着他。

    “别想着用我脖子上的狗链做什么,许川已经用病毒破坏了里面的程序,”陆勖说,“这里是特区,不是基地。”

    心思被看破,姜显抵在床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看着对方的眼睛里带着愤意,他试图挣脱那冰冷的枪口,却被更用力地抵住了下颚。

    “那我换个问题,万凌飞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被带进中心大楼的应许实验室,你又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亲自来查?”

    “……”

    陆勖挑了挑眉,“姜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显的下颚被迫抬起,他的头发还湿着,一缕又一缕凌乱地盖在了额前,让眼睛也染上了潮气,白皙纤细的脖颈被迫紧绷,顺着流畅的弧度往下是单薄起伏的胸膛。

    在陆勖的眼睛里,姜显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姜显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看错了,陆勖从头至尾都是装的,他明明很讨厌自己,却不得不为了得到某些想要探寻的真相而伪装在自己身边。

    姜显喉间有些发涩,几度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接着他咬着下唇,“万凌飞的案子属于基地机密,在案件尚未查明前,我不能告诉你。”

    他说完,枪上的力道少了几分,就在姜显以为陆勖要收手时,对方接着把枪往下移,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抵着对姜显来说略显宽松的衣领往下拉,露出雪白一片的胸膛。

    陆勖的眼神晦暗,“你应该知道成结标记后Omega会对alpha产生标记依赖,你是想我用这个方法让你说,还是你现在自己说?”

    “陆勖,你敢!”姜显瞪大眼睛看着他。

    陆勖不跟他废话把枪往床边上一扔,两人原本就靠得极近,陆勖动作又快,姜显根本就来不及逃就被他死死地摁在了床上。

    陆勖那张脸原本就不会给人好相处的感觉,现在沉下脸来,更显得肃杀与狠厉,甚至会令人胆寒。

    “陆勖!”姜显声音发颤,他的手被陆勖攥着举过头顶,不能动弹,“你放开我!”

    姜显浑身带着水汽,不稳定的情绪使他不能很好地控制住信息素,靠近了就能嗅到几缕若有似无的清冽,像把钩子似的,勾着某种愉悦从脊椎往上窜起来。

    姜显长得好看,是属于那种脸型、五官、皮肤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款,不管是放在基地还特区,都是一眼就能令人惊艳并且印象深刻的长相,就算陆勖不是个看脸的,甚至对于Omega也没有太大的生理欲望,可是面对姜显也还是会觉得他很好看,很想……很想不止于此。

    如果他不是姜显,不是那个始作俑者。

    姜显在发抖,陆勖的信息素靠近时,让他瞬间有种溺毙在其中的窒息感,姜显很快就因为陆勖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气喘吁吁地瘫软在陆勖身下。

    陆勖欺近了姜显的颈肩,炙热的气息接触到敏感的皮肤,瞬间像电流似的鞭挞在姜显脆弱的神经上,姜显本能地想躲开,结果只是将自己更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危险之下。

    后颈处有一块起伏很小的凸起,周围的温度比体温略高,透着粉,陆勖用牙齿刚一触碰就激起那具身体一阵剧烈的反抗。

    接着他只用一只手压着姜显的手腕,空出另外一只手,顺着颤抖的身躯一路向下,大手一张裹住了半片峰丘。

    犬牙重重地嵌进肌肤里,姜显猛地喘了一口气,齿间泄出一声闷吟,蚍蜉撼树似的拿指尖死死地攥住陆勖的胸口。

    姜显身上穿着他的衣服,裤头宽松,姜显三两下的挣扎几乎让陆勖毫不费力地就把衣物褪去大半,他这才发现姜显没穿内裤。

    姜显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接着再也绷不住喉间低哑破碎的哭腔,“陆勖你放开我……”

    陆勖的手顺着松散的衣物探进被迫打开的双腿间,用手逗弄起对方温顺的器官,一点一点唤起对方的欲望。

    “不要!”姜显声线颤抖,像是一道濒死的哀求,“陆勖我求求你,别这样……我告诉你……”

    作恶的人却置若罔闻,在柔软的腺体上又亲又咬,尖牙堪堪刺破皮肤。

    光裸白皙的赤足蹬在纹丝不动的大腿上,陌生的快感鬼魅般席卷全身,让脚尖都跟着蜷缩颤抖。

    “陆勖,我说……我说!”姜显哭喊,哪怕气息已经变得微弱。

    一根弦在脑海中绷紧,陆勖遽然睁开了眼,腺体上的皮肤薄,没咬几下就破了,清冽的气息充斥在他的齿间,差点擦枪走火。

    “求求你,别这样……”

    alpha对Omega天生的征服欲,强者对于弱者的凌虐欲,标记者对于被标记者的占有欲,还有某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复杂欲望和心思交织在一起,让他差一点失控。

    陆勖撑起身停下,姜显便像是个受到了伤害无处躲避的困兽,捂着脸将自己蜷缩了起来,露出稍显嶙峋的脊背。

    陆勖攥住了姜显想要将裤子拉上去的手,借力帮他将裤子拉了上去,接着又用粗粝的指腹扳过姜显的下巴,“说。”

    陆勖释放了信息素,这种几乎是压倒性的胁迫会让Omega产生生理恐惧,姜显身体明显抖得更加厉害,才刚止住的眼泪就又滑出了眼眶,姜显急促地喘息,几乎到了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地步。

    他这是怎么了?陆勖没问,却觉察到有些不对。

    氤氲的双眼视线模糊,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于陆勖的惊惧,他有意识地在压抑自己的哭声,进气少出气多,脸颊都憋红了。

    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姜显受惊的模样让陆勖心里突然产生了某种陌生的触动,像扎进了几根细微到rou眼不可见的麦芒,刺得百般难受。

    陆勖不知道他怎么了,一时有些无措,懊悔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松开攥着手腕的手,动作生疏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拍着后背替人顺气。

    试图在补救些什么。

    姜显被抱起的那一刻,剧烈地打颤,脑袋无力地靠在陆勖的颈肩,任由着那双大手在自己背后抚过,他不知道此刻该怎么样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痛苦和悲伤交织,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把贫瘠的过往撕开,一时间血淋淋地想起来许多。

    有温热的液体大颗大颗地落下,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它起不到任何作用,姜显很少哭,记忆里也只有那么乏善可陈的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