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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的迤逦心思(彩蛋:现代偷看哥哥和嫂子zuoai的权儿会在夜里梦见谁呢)

    周瑜醒来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梦里具体的内容却全不记得,他从床上起来时倒是一身清爽。

    ——身上的衣服竟然都已经被换过一次。

    军中压根没有伺候人的仆从,昨夜又是孙权扶他回来,不必多想就知道是谁给他换的。

    倒是给人添麻烦了。

    周瑜走出帐子,看见周围的军帐都已拆的差不多了,唯有他睡的这顶仿佛故意留给他似的,直到他走出来,才有小兵冲他喊,“都督既然醒了,那这帐子我们就拆咯?”

    周瑜点头,走到一旁去,小兵就利落地开始收拾东西。

    人群井井有条,周瑜四下踱步看着,时不时指挥一下,好叫他们收拾的更快一些,看着眼前忙碌景象,眼睛却忍不住在人群中找人。

    他四下看不见孙权,心底想或许对方正在哪处忙着,不必急着要找人,但虽然理智这样想,可心里竟然有些发痒,似乎非要见到人不可,就好像身上被蚊子叮了个鼓包,虽然知道搔刮无用,但仍然心痒,非要搔刮一下才好。

    他这么想着,就没注意路,头顶的一道木杆忽然落下,周瑜猛然反应过来,利落地往身后一撤,险之又险的避开,他自己心底一惊,倒是面上并不慌张,却有人已经惊慌出声)——

    “公瑾小心!”

    接着,便是一条猿臂稳稳接住木杆,虎口卡着那碗口粗的柱子,而周瑜后退一步,正落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一瞬间肩脊肌rou与对方结实的胸膛撞上,周瑜步子很稳,只撞了一下就挺住,侧首对孙权道:“我无事,倒是仲谋你下次不可莽撞去接这东西了,你是主公,本该是我为你出生入死的。”

    说着就去摸孙权的手掌,孙权顺从的张开掌心。

    周瑜察看了一下,掌心只是泛红,并无大碍,也就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没见到你,你昨夜是在何处休息的?”

    这句话本意是担忧孙权睡的不好,毕竟行军打仗,所谓的床也不过是好一点的地铺,哪里挤的下第二个人,孙权看来也醒的很早,叫周瑜不由得胡思乱想,担忧对方睡眠。

    哪知孙权脸色骤然一僵,竟然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瑜颇感不妙,于是追问,“到底在何处歇下的?”

    他看孙权面无表情的立着,更觉疑惑,:“昨夜我醉酒,想来不太雅观,是否给你添了麻烦,我身上的衣物也是仲谋换下的吧?实在辛苦你了。”

    孙权简直无法回答,半天之后才开口说:“昨夜我就睡在桌案上,睡醒之后见你还在沉睡,就自己先出来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昨夜如何舔弄周瑜的yinjing,抓着那东西,像是孩子舔糖人一样含入口中吮吸,又如何放荡的用屁股去磨周瑜的guitou,被对方兜头了淋了一xue的尿液,简直都无法说出口,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再无第四个人了。

    而之后如何小心为对方换好衣物,又怎样独自在江边清洗身体,更是他难言之事。

    他一夜都睡不着,自然,他又哪里睡得着呢?

    孙权面色僵硬,浑身肌rou紧绷,偏偏周瑜无所察觉,尽然回过身来,这一下周瑜的纶巾在孙权眼前虚虚掠过,孙权虽然面色冷静,可内心慌乱,不由得大脑空白,直到周瑜伸手在他面前一晃。

    “仲谋?”

    他这才猛然回神,平视着眼前这双儒雅风流的眼睛,仿佛方才的走神不过幻觉。

    周瑜却已经拧眉,“你状态实在太差,是不是昨晚没有歇息好?等下还要赶路,你不如现在小憩片刻,这边我来照应就好。”

    周瑜立刻挥手叫来小卒,要人给孙权弄出一间帐子。

    这些小卒昨夜也是欢庆许久,孙权连忙制止,直说没事,在他的再三保证之下,周瑜才将信将疑的罢了。

    “你要注意身体,江东便是你的,你得牢牢守住它。”

    “不会辜负哥哥和公瑾的。”

    “你这是什么话,固然不该辜负伯符的期望,但守下江东,也是为你自己,我不过是你的下属,怎么会有不辜负我的道理?”周瑜语重心长,“难道这一路平定下来,你竟然没有过南面称孤的想法?”

    孙权深深的看了周瑜一眼。

    “公瑾为何这样想。”

    “当初伯符也曾想着袁术手下做个臣子,但后果如何呢?他扫平六都,是为何?他看明白了,做臣子,总是身不由己,全凭上位者的心情,袁术多次出尔反尔,曹cao代下诏书要求伯符讨伐袁术,可当时又如何呢,他才走出不远,就有人觊觎江东。”

    周瑜以更加幽深的眼神回望。

    “伯符所做一切,留给你的一切,不是要你做一个臣子的,你该说,这是你的江东,你自然会好好守着。”

    又是哥哥。

    孙权侧过头,嗯了一声,在周瑜看不到的地方嘲讽地勾起嘴角,拉出一个苦笑。

    表面上对自己和哥哥一样尽心尽力,但实际上,全都是为了哥哥罢了。

    周瑜看他表情不对,以为孙权终究年纪小,不敢多想,于是柔声抚慰,“你不必担忧,一切有我。”

    这话听的孙权心里更是难受。

    ——若是当初哥哥指派了别人,此刻就又该是别的人听到这些话了吧?

    但孙策不会传位给别的人,周瑜也不会给别的人说这些话。

    只是孙权此刻固执,走不出自己心底的别扭。

    但他又有什么立场别扭?孙权猛然想到,周瑜这样待他,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总是吃醋心酸?

    他的心方才还鲜活的扑腾,又酸又胀,简直像是船舱里翻滚的一条鱼,可在这个瞬间却立刻沉下去,顿失生机。

    他有些难过的想。

    是了,我有什么立场呢?

    公瑾只把他当作弟弟,并且是伯符的弟弟。

    他和其他的兄弟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又背负着伯符的重托,才得以被周瑜看在眼里。

    孙权失魂落魄,宽大的身躯一时间竟然有些萧瑟了。

    直到军队返程,孙权骑在马背上,忽然想起周瑜的话。

    ——“做臣子,总是身不由己,全凭上位者的心情”

    他忽然想,那他可不可以也只凭着自己的心情呢?

    譬如说叫周瑜夜夜侍寝……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他就懊恼的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

    孙仲谋啊孙仲谋,你这个脑子,整天的在想什么!这种事岂是可以想的!

    但他虽然这样谴责自己,可脑子里的画面止不住的往外窜。

    周瑜如何在夜色下披着斗笠来他房中,然后将袖子笼着的鱼汤递给他,笑着对他说,“又挨训了?怎么和伯符一样?下次小心些,别再被罚不许吃饭了。”

    不对不对,这分明是过去记忆!

    孙权暗叹自己毫无出息,一方面心底意yin着对方,可是脑子里窜出的画面却这样不够成年人!

    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想,周瑜知道了,一定生气。

    这一想,大脑立刻天马行空起来,自己方才对自己的唾弃简直抛之脑后,甚至将情节一并构思出来。

    周瑜不轻易生气,但如果被自己这样荒唐要求,一定会恼怒地呵斥自己,但是,他会不会照做呢……会、会的吧,毕竟,毕竟……毕竟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自己也觉得害臊,周瑜哪可能受强权压迫?全是他自己不入流的幻想罢了。

    可是若是周瑜答应呢?

    他会怎样?

    孙权忍不住想,大概他会很生气,冷冷地看着自己,斥责自己荒yin,然后,然后……然后用他那胯下rou鞭狠狠地教训自己。

    孙权这样想着,想象中周瑜的脸越来越清晰,对方甚至开口,“仲谋。”

    竟然不是呵斥,这声音儒雅温柔,叫孙权整个人轻飘飘地浮起来,忍不住应了一声,“嗯。”

    哪知道这一声一应,立刻破开幻觉,身旁的周瑜与他并驾齐驱,一双眼睛看向前方,“曹cao已大败袁绍,他此刻必然沾沾自喜,要对江东出手了。”

    孙权一个激灵,立刻把那点迤思赶走,沉思道:“当初曹cao觉得难以与哥哥争锋,于是与我江东联姻,如今才过几年,他的手段大概不会太明显。”

    “确实如此,我想大概他会要求你主动称臣。”

    周瑜的眼中带着担忧。

    “他方才吞并了袁绍部队,此刻必然自傲,我们并不知道他会否为了要求你称臣发动兵斗,但是仲谋……”

    “我不会臣的。”

    孙权缓缓说道,“公瑾不会想看见我投降的,是吗?”

    这一下,周瑜笑了。

    “确实如此。”

    而当他们返回家中,果不其然,收到了曹cao的来信。

    信中要求孙权称臣,并且交出质子。

    “他甚至在信中指责我不够衷心。”

    孙权笑着撕毁了来信。

    “他不知道,你已经不需要对谁衷心。”

    周瑜将烛火拨的更亮了一些。

    这一夜,两个人默契的如同曾经以往,但那时的另一人不是孙权,而是孙策。

    但或许这便是周瑜与孙家兄弟之间的一种诅咒,没过多久,孙权便亲征黄祖,而周瑜另行一路,平叛别处叛乱。

    大概这其实才是真正的乱世,没有偏安一隅的儿女情长,群雄割据,烽火不休,于是许多人在三国的版图上反复,奔走不同的战场,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但活着的人最终也要化为枯骨。

    等到周瑜再回到孙权身边,已经是建安十三年了。

    他此来不是与孙权叙旧,而是为解他燃眉之急。

    “我愿战。”

    周瑜人还未进屋,声音已经先走了进来。

    孙权抬头,正看见周瑜笑着,安抚地看着他,“你招我回来,我便回来了,你需要我,所以我在这里。”

    “曹cao带着数十万精兵,挥师南下……前不久已经占领了荆州。”

    周瑜含笑听着,看向他,“你这样不安,是谁说了什么?”

    不等孙权开口,周瑜又说,“臣子的坏话,不该由你出口,我斗胆猜测,大概是张昭想降了。”

    周瑜的猜测并非空xue来风,此前曹cao要求送去人质时,张昭也犹豫不决,他明白孙权的顾忌,也知道孙权面对的处境。

    人心不齐,有人想议和,有人想出战,如果不能让这些人团结一心,终是会出问题。

    周瑜不需他多言,便了然地点头起身,整理衣襟。

    他轻抚袖子,对着孙权说。

    “仲谋,武者的战场我上得,文人的唇枪舌战,我也不在话下。”

    他推门而出,便做了一场舌战群儒的好戏,精彩绝伦,令人叹服。

    “曹cao可有数十万精兵!”

    “不过十来万人为他本来部队,其余数万人,乃是他人旧部,能对曹cao有多衷心?”

    “曹cao已经占领锦州!刘备仓皇逃窜,难道现在还指望和他一同抗曹?”

    “既然如此,曹cao远道而来,部队早已疲惫不堪,此前占去荆州已经花去他们不少精力,为何不敢与之一战!”

    “曹cao军士晓勇,手下能人众多。”

    “他们不善水战,我江东儿郎水生水长,还会畏惧水战不成?”

    “曹cao部署甚众,徐徐图之,江东难以安生。”

    “刘备亦有部众尚在关西,阻拦曹cao后路,如今天气渐凉,不生绿草,人无口粮,马无牧草,尚若一战,曹cao腹背受敌。”

    “议和亦可保江东无忧!”

    周瑜缓缓看向张昭。

    眼前的男人与他携手辅佐孙权,如今他们意见相悖。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也曾是强有力的助手。

    “为何要降?”

    “曹cao可是汉室丞相,他所作所为,皆有天子印,难道江东要造反不成!”

    周瑜看着张昭,轻笑了一下。

    他已胜券在握。

    “原来反贼逆骨,挟天子以令诸侯,也算是正统了?”周瑜昂首阔步,朝孙权作揖,朗声道,“难道各位还不明白,我江东之将军孙权,继承父兄遗志,平定江东,手中数万精兵,才是顺应时势,匡扶汉室之人吗!曹cao不过逆臣贼子,他竟然敢来江东,我等便该斩下他的头颅,解救天子于胁迫,匡扶汉室于飘摇!”

    孙权看着周瑜慷慨称述,心底流出热流。

    这便是周瑜。

    他如此耀眼,他就好像无所不能。

    孙权起身拔剑,挥斩书案,一剑下去,生生斩断桌角。

    “再有人要议和……”他的眼睛缓慢的看过堂内的每一张脸,“这便是下场!”

    于是黄盖做戏,火烧赤壁,在连绵火焰之中。

    曹cao败了。

    孙权看着江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由得想要立刻看到周瑜。

    他离不开周瑜。

    只有周瑜能在每一次危机中拯救他。

    只有周瑜,以周瑜的威望扶持他,以周瑜的实力帮扶他,以周瑜这个人来效忠于他。

    无论是孙策,还是孙权,周瑜没有辜负任何一人。

    “周瑜,你到底有多少人可以应战?”

    当时刘备乘着小船偷偷会见周瑜。

    “三万人。”

    “这!这太少了……”

    “这已经足够了,刘豫州,你只管看我如何破敌便好。”

    只有周瑜这样自信,只有周瑜这样意气风发。

    或许孙权如果知道后世有人描写“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一定会说,这是写的公瑾。

    孙仲谋一定会这样说,假如要问孙伯符,那定然也是一样的答案。

    后人会争论这句话到底是写诸葛亮还是周瑜,但是对于二孙来说,没有诸葛孔明,只有周公瑾。

    赤壁的火连天而烧,一直烧到孙策的棺木。

    周瑜在火中看见孙策。

    没有遗憾了。

    他笑着想。

    曹cao受挫,孙刘结盟,大概之后还需要与诸葛亮计较几个轮回,换来江东安宁,但确实,如今大局已定。

    江东自这场大火彻底耸立而起,成为三国版图中不可轻易摧毁的支柱。

    这一年,正是建安十三年的秋天。

    距离孙策的离去,已有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