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妩，她是我的爱人，她很漂亮。” 厨房氤氲着饭菜的香味，电饭锅的排气阀冒出白色的热气。 陈野让商绿妩在餐厅的凳子上等他，那些椅子都是木质的，他怕她凉到，还从柜子里找了个坐垫给她垫在下面。 他的厨房大而明亮，但是看起来是经常会使用的，有种莫名的烟火气。 商绿妩看着他在灶台边忙忙碌碌的样子，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野聊天，“你经常做饭吗，陈野。” 陈野听到她唤他，于是边炒着菜边回过头，“算是，不过偶尔也会懒。楼下有家烧烤特好吃，晚上我会叫外卖上来。” 他想到烧烤的时候，目光也刚好落在对面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上。陈野摇摇头笑着，他对商绿妩说道：“刚刚你遇到的那个男孩，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我最好的朋友。” 商绿妩点点头，想到那男孩身边的那人，眉眼冷酷，却是好看。她不禁莞尔道：“你朋友的爱人长得可真好看。” 陈野的动作突然停住，他把铲子放在一边，猛地凑近商绿妩说道：“我不好看吗？” 商绿妩忍不住弯起嘴角，语气忍不住放缓哄他，她轻声道：“好看，你最好看。” 陈野的动作快，炒两个菜已经是很熟练的事情，就那个可乐鸡翅费了些时间。 商绿妩闻到那香气后肚子咕咕的叫了好几声。 他把几个菜端上来，陈野中午没怎么吃东西，也有点饿了。虽然他味觉还没完全恢复，但是看商绿妩尝了一口之后露出的满意表情，他觉得自己做的应该还不错。 她很少吃家常菜，在餐厅吃的那些总觉得还差点味道。商绿妩又惊又喜的猛地点头，“陈野，你真厉害。” 商绿妩边啃着那块鸡翅边向他伸出大拇指。 事实证明，陈野很吃夸赞这一套。 她吃的速度很慢，嘴角还粘上了鸡翅的酱料，陈野猛地凑近她，舌头灵活的舔上她的嘴边。商绿妩的动作忽然停滞住，她抬头看着陈野，却见他笑道：“确实是好吃的，阿妩。” 他说的是她。 商绿妩的脸猛地红了，她想，陈野真的很会调情，大抵是因为他是作家罢。 还有，陈野笑的时候尤为的好看，她没有上过大学，高中也没读完。但是听说，在学生时代会遇见一个无比惊艳的人，然后就会把他记住一辈子。 商绿妩在那瞬间觉得，陈野似乎就是她的一辈子。 虽然她的一生比别人短暂许多。 商绿妩抬起头看着陈野的脸，仔仔细细的描摹他五官的那轮廓，认真道：“陈野，我有点开始期待明天。” “自从遇见你以后。” 她猛地凑近陈野，将冰凉那唇覆在他的唇上。柔软相贴，陈野瞬间陷入到那片醉人的温柔里。多么奇妙。 明明连同遇见她，认识她都不到两天的时间。 他却命运般的喜欢上她。 丢掉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连他也觉得这无比的奇妙。 陈野的筷子落在地上，那硬质物和大理石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但他觉得此时所有都无关紧要。 他找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玫瑰，他的玫瑰在亲吻他。 商绿妩在他耳边低声的笑，那呼吸弄得陈野身上痒，他闷哼着抚上她的肩膀。她最终停下了那个吻，脸颊微红的说要继续吃鸡翅。 她害羞的时候不像商绿妩，可偏偏这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陈野喜欢的很。 他每一种菜都做的不多，两个人刚好吃完。 商绿妩的口味轻，可能是常年吃那些健康东西的原因，陈野做的刚刚好合她的口味。商绿妩摸着自己的胃说好饱，她说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了。 于是她自然地开口道：“要是以后都能吃到就好了。”话还没说完，商绿妩却突然顿住，她舔了舔嘴唇，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接着讪讪笑了笑。 陈野正在收拾餐具的手猛地停住，那心脏不自觉的抽痛。他凑近那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的商绿妩，慢慢的用干净的那只手顺着她的后背。 他一字一顿，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阿妩，只要你想吃，我每天都会给你做。” 陈野抬起商绿妩的下巴，轻轻贴上她的唇，轻声说道：“只要你想。”他慢慢的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眸，眼底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他说：“别怕。” 在那瞬间商绿妩感觉自己以前的判断是错的。从前她觉得自己不会爱上这世界的任何一个人，但现在她想在这上面加上一个条件。 除了陈野，也只能有陈野。 她好像是爱上了这人。 从那天起，她开始惧怕死亡。如果她可以再多活，她想好好相爱一次。 商绿妩的眼泪一滴滴的流下来。这些年她都很少哭了，却在这同一天反复的落泪。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下下的，那动作轻柔。 她把头埋在陈野的肩颈里，不停地呢喃着：“陈野，我真的自私，对不起。” 陈野慌乱的亲吻着她的眼泪，他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那颤抖，他小心安抚着她的情绪，语气放缓在她耳边道：“商绿妩，是我自愿的。” 他的心脏轻颤，轻声道：“不要怪自己，是我喜欢你。” 陈野扣住她的手腕，擦拭着她的眼泪，他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上轻轻划着字词。 一遍一遍的，仿佛要刻在商绿妩的身体里。 他写自己的名字。 陈野，一笔一画。 他在她的掌心落下自己的名字。 商绿妩牵起他的手腕，缓缓上移到她的头上，拨开层层的发丝，来到了她脑后那疤痕处，他的指尖猛地一颤。 做手术的那刀口已经愈合，但那附近的发丝却因为术后未完全恢复的原因还没有长出来。陈野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已经能想象到那手术时的场景。 她肯定很痛。 商绿妩趴在他怀里，轻声在他的耳边说道：“这疤很难看的，陈野。” 陈野抚上她的腰，猛地凑近轻轻的在她那疤痕处落下一个吻。他对上她颤抖的目光，眼睛含着水汽的氤氲，低声回道：“看，我亲过呢。” 他一字一顿，继续补充道：“商绿妩在陈野眼里，永远都不会难看。” “对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阡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