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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兽有三颗心脏

    傍晚的天边,晚霞将天空染成浅红色,温柔干净的风从脸颊拂过,灰色的野草从裂缝中钻出来随着风翩翩起舞,仿佛跌入昳丽的梦境。

    谢惜衣看了一眼熟睡的亚亚克,他脸上泪痕尤在,睡梦中还紧紧的皱着眉头,谢惜衣手指轻抚上去,并没起到半点作用,他收回手指,看向旁边的以撒,他闭着眼睛,呼吸却不是很平稳,没睡着?

    谢惜衣小声问他,“我睡了多久?”

    “还是今天。”以撒很快睁开眼睛回答,他的声音很是虚弱,谢惜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手覆上他的额头,片刻后将手收回来,皱眉问以撒,“怎么这么冰,感冒了?”

    以撒摇头,谢惜衣从空间里拿出几件衣服披在他身上,把他抱进怀里,“我穿一件衣服都热,你怎么还能着凉?我昏迷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以撒很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推拒着谢惜衣的胸膛,谢惜衣把他的头摁进自己怀里,“抱一会看看体温能不能上去。”

    没多久谢惜衣汗都出来了,他松开以撒,手测了测以撒的额头,还是冰的。谢惜衣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皱着眉头把手收回来,“还要不要抱?”

    以撒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问出了这句话,随后摇了摇头,谢惜衣叹了口气,这小性子。

    他把围着以撒的衣服收起来,再次把人搂进怀里,这次两个人只隔着两件薄衬衫,体感更明显,以撒浑身冰冷,只有呼吸还洒着热气,谢惜衣从空间里找到药品,“认识哪个是能吃的,哪个不能吃吗?”

    “我不需要。”以撒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去,谢惜衣看这种小了自己10岁左右的小孩就跟看儿子似的,他收紧手臂把以撒圈起来,轻轻拍着以撒的背,低声细语的哄他,“睡一觉,我捂着你,出出汗可能会好。”

    以撒不再挣扎,呼吸有些紊乱,过了很久都没睡着,谢惜衣见他体温上来一点,松了口气,见以撒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笑了笑,“还要听摇篮曲?”

    以撒摇头,“不要。”

    说完不要,黑色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谢惜衣轻笑一声,这小孩怎么这么别扭啊。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谢惜衣顿住,这个世界的语言里没有mama爸爸这样的单词,他总不能唱雄父爱你吧,以撒还睁着眼睛看他,谢惜衣接着唱,“我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安睡在摇篮里,幸福又安宁…”

    谢惜衣唱着唱着总感觉嘴里有股血腥味,以撒已经乖乖闭上了眼睛,谢惜衣皱着眉头将手指头伸进嘴里,再拿出来一看,指尖有淡淡的红色。

    谁给他喝了血?

    谢惜衣撩起以撒的左袖子,果然在他腕间看见几道伤口,这一刻,谢惜衣瞳孔微缩,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他低头看,以撒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他的手指抚上以撒的眼睛,“我会爱你,我会保护你。”

    以撒的睫毛在他手心颤动,谢惜衣接着唱舒伯特摇篮曲,“世上一切美好的祝愿,一切幸福,全都属于你…”

    野草被风吹出SaSa的声音,谢惜衣坐在绒毛被子上,怀里抱着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少年,他没多久自己也困了,将以撒松开,见他体温正常了许多,给他盖上几件乔恩的大衣,打了个哈欠睡在他边上。

    谢惜衣睡着以后,以撒睁开眼睛,面上闪过犹豫之色,许久才重新闭上眼。

    皎洁的月光被这片土地分割吞噬,伸手不见五指,漫无边际的旷野伴随着SaSa声十分骇人,谢惜衣感觉怀里一个小脑袋动来动去,手揪着人的后脖子想把人提起来,亚亚克呜咽一声,“你醒了!”

    谢惜衣拿出照明圆球,因为以撒还在睡,他把亮度调的很低,仅仅足够看清彼此的脸,“怎么了,哭成这样?”

    “以撒说你死了!”亚亚克像狗一样蹭他脖子,谢惜衣被压的难受,拍了拍他让他起来,亚亚克躺在他边上说,“你知道有多吓人!你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

    他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你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冒险了,我们雄虫很脆弱的,有些雄虫甚至会因为承受不住雌虫高潮时的精神力缠绕而死在床上!”

    “?”谢惜衣大受震撼,“你再说一遍。”

    “雌虫有天生的精神力场,他们高潮的时候会和雄虫精神力交融,这种快感比单纯的性交激烈百倍,两只虫的等级差异越大,雄虫死亡率就越高。”亚亚克知道谢惜衣对虫族几乎是一无所知,补充说,“所以通用法律不允许两只等级差异过大的虫结婚,但是S级以上的雌虫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场,所以S级以上的雌虫是可以和任何等级的雄虫结婚的。”

    没性生活倒是其次,雄虫这么脆弱,他接下来要怎么生存?

    “我们都是最坚强的虫。”亚亚克傲娇的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得意,“我敢保证,经历过皮肤被烤熟那种痛苦,90%的雄虫都会直接死掉的!”

    谢惜衣看他一脸求夸赞的表情,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谢惜衣感觉摸到一个大包,亚亚克吃痛的叫了一声,谢惜衣收回手,把他头发掀开看,这是被人打的肿了起来。

    “我趴在你身上哭,突然被棍子打了一下!”亚亚克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说,“然后我就晕了过去,肯定是以撒打的,因为他一直说我吵!”

    谢惜衣拿出伤药来,递给亚亚克,“别生气,他可能是怕你声音太大,引来什么怪物。”

    亚亚克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一边给自己擦药,一边笑道,“哼哼~我才不会生他的气,我们是好兄弟~”

    他自顾自的唱道,“亚亚克,谢惜惜,以撒撒,三只雄虫冒险家~”

    谢惜衣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他没了心跳和呼吸,以撒打晕亚亚克,给他喂血,这种事情联想起来太恐怖了,谢惜衣把亚亚克扯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虫子能复活别人吗?”

    “当然不能!”亚亚克捂着酥麻的耳朵,红着脸说道,“你,为什么在我耳朵旁边说话,好奇怪好奇怪!耳朵好痒!”

    谢惜衣嘘了一声,“小声点,我们说悄悄话。”

    见亚亚克点头,谢惜衣又问他,“你一点都没听说过吗?比如传说什么虫子能起死回生之类的。”

    “这太滑稽了。”亚亚克瞪着眼睛,不屑的说道,“连狗血片里都不会有这种剧情。”

    虫族如今的寿命取决于自身等级,等级越高,寿命越长,传说中3S的虫生命单位是以千年计的,但纵然是神一般的3S级,还是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哼哼。”亚亚克眼睛眯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狗狗,“你该不会以为你被人复活了吧!我在电视剧里看过,有一种虫子没了心跳和呼吸,还有精神力呢,你肯定是进入了这种假死状态,说不定你就是哈布拉莫虫~你有见过你雌父的样子吗?这种虫子有好多好多脚哦~”

    “哈布拉莫虫。”谢惜衣回想起原身很多很多脚的雌父,说道,“有可能…”

    谢惜衣把光调亮,手放在以撒额头上,体温已经正常了,他把手收回来,就看见以撒睁着眼睛盯着他。

    “醒了?”谢惜衣拿出营养剂一人发了一根,“今天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我们摸黑赶路吧?”

    “好!”亚亚克皱着眉头用完营养剂,缓了一会才蹦起来牵起谢惜衣的手,“要好好牵着我不能松开哦,我好怕黑的!”

    “嗯。”谢惜衣把灯球塞到亚亚克怀里,“抱着。”

    说完他又牵起以撒的手,灯球的光足够看清脚下的路,天空一片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只能模糊的瞧见一点月亮的影子,直到快要天亮,三人才停下来休息。

    “累死了!”亚亚克瘫倒在被子上,“流浪好累啊,一点也不好玩。”

    谢惜衣看着几人长满水泡的脚,再一次见识到了雄虫的娇弱,亚亚克哭个不停,以撒面色苍白,谢惜衣痛得没心思说话,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亚亚克先笑了出来,“我发誓,我们肯定是全宇宙最坚强的雄虫!”

    “以后我们可以拍一部电影,我们是三个伟大的冒险家,齐心协力战胜大怪兽~”亚亚克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然后怪兽有三颗心脏,一颗给亚亚克吃掉,亚亚克能勃起啦~一颗给谢惜惜,谢惜惜有信息素了~一颗给以撒,以撒鸡鸡和信息素一起长出来~”

    以撒被这暴言惊到,冷着脸转过身不再看他们,谢惜衣被逗笑,捏了捏亚亚克的脸,“不痛了?”

    “痛死了!”亚亚克紧紧皱着眉头,“可是雄父说我没有办法勃起,就失去了雄虫撒娇的资格!所以亚亚克要坚强!”

    “那继续走吧。”谢惜衣穿上鞋子站起来,剧烈的痛楚袭来,他差点再次栽倒在地,以撒过来将他扶住。

    现在谢惜衣勉强能体会到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是什么感觉了,头晕眼花的时候,听见亚亚克在旁边哭喊道,“痛死了!!!啊啊啊啊啊!”

    他把脑袋搭在以撒的肩膀上看过去,亚亚克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一边还在小心翼翼的走路,“痛死了,真的好痛,呜呜。”

    谢惜衣轻笑一声,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他深吸口气站起来,给亚亚克擦眼泪,几个人适应了一会,又重新出发,几个人走走停停,又到了傍晚,谢惜衣感觉到风开始变凉,把被子摊开,一起趴在被子上休息。

    “痛死了!”亚亚克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头埋在被子的绒毛里,要是没这床被子,几人早被烤熟了,“惜惜唱歌,要听惜惜唱歌~”

    这小孩越来越会撒娇了,谢惜衣累得不行,没空再背歌词,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唱什么,旁边俩孩子很快就睡着了,谢惜衣仰躺在被子上,歌声一停,俩小孩就要醒,耳朵上是装了什么探测装置不成?

    上辈子没养宠物,这辈子倒是捡了一只小狗一只小猫,他坐起来,原身的嗓子条件不好,反正睡不着觉,趁这个机会练练也行。

    车辆在荒野上极速前进,这次狂风带来的不只有灰尘,还有若有若无的歌声,后座的几只雌虫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声音绝对是雄虫。”

    “在妓院附近能听见小婊子唱歌很正常吧。”黑发雌虫笑了一声,“妈的,把老子唱的后面流水了。”

    “得了吧,妓院不是有防护罩吗?声音能传出来?”旁边的虫撞了他一下,“左恩,快看看,离我们多远。”

    “流浪的脏货你也要?”左恩虽是这么说,但还是闭上眼睛探查,几秒后他睁开眼,“五十公里,三只里面只有一只有信息素,绝了,万一挑一的F级雄虫我们遇见两只。”

    他又闭起眼睛,隐晦的视线牢牢的将亚亚克锁住,“剩下的那个长得不错,还是橙子味的,虽然从妓院出来的是脏了点,但发情期勉强能用一下?”

    他看向副驾驶,“头儿,你觉得呢?”

    “橙子味。”副驾驶抽着蓝色闪烟的雌虫低声问道,“唱歌的那个?”

    左恩见他这样,就知道没戏,叹了口气,“不是,唱歌的那个巨丑。”

    雌虫吸了口烟没再说话,把车窗摇了下来,手搭在窗沿,听着那雄虫断断续续的轻哼,确实很像边挨cao边唱歌,雌虫的手一下一下抖着烟灰,后座的左恩叹了口气,“啧,好惨,脚都烂掉了,看样子是没药用,估计很快就会因为感染挂掉。”

    雌虫抖烟灰的动作一顿,将手收回来狠狠吸了口烟,“真没信息素?”

    “是啊。”左恩见他这样问,轻笑一声,“养着玩玩嘛,他没信息素,头儿你正好不想有发情期。”

    雌虫天生五感敏锐,精神力越往源头刺探,那歌声越是清晰,雌虫将烟掐灭扔到窗户外面,“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