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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小别胜新婚、楚郎你身子好烫R

    楚江靠在青玉池壁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堂内的环境,有点恍惚:“扶风,你师姆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扶风正在一旁往池水里倒药汤、花瓣、香露,闻言左右看看陪侍的小厮:“你们都下去。”

    楚江惊的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堂子内的四角竟然分别跪着三个小厮,小厮穿着石秋色的衣裳与地砖同色,幽魂似的,他竟然没看到。

    十二个人头都没抬起来,恭敬的称“喏”磕头起身垂手退出。

    “这两个多月,当初林南武安侯府也被削爵抄家,工部尚书周家也落罪下大狱,牵连的文武官员数百之多,周家因为瓶儿小君,唯有周琅保住性命官位降职,周不韦被流放漠北,本月上旬启程,结果在途中,身中奇毒而死。皇帝老儿因为那周宝瓶小君怀孕,更加深信冯道士的谗言,大量服用丹药,还用五石散,里外一起掏空,还不罢休,对外说是马上风风瘫能治好,实际太医院用尽天下好药,还是束手无策,您不在,他们把我召进去,那皇帝老儿已经不辨东西,不能言语,只靠灵芝人参吊着命,与行尸走rou无二。后来,我听九皇主传出的消息,镇北王金玉楼与丞相分别被立为左右辅政大臣,上个月,王丞相突然暴毙,后君殿下又指娴贵君和瓶儿小君霍乱朝政,yin荡不堪,说瓶儿小君腹中龙裔不是皇帝老儿的种儿。金玉楼为首的镇北王府一党与娴贵君一派联合,反告后君殿下外戚干政,为了争宠献美人,致使皇帝马上风瘫,后君被禁足,暗中传信给他庶兄王玉斌,王玉斌是镇守要塞的大将军,金玉楼派人抓了王玉斌的独子,许以重利,迫使王玉斌就范。雍王早已与镇北王联盟,江南王府独占江南置身事外,所以太子四处求援失败。”

    楚江听得拧眉头,他没想到短短两三月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江阳王府段家呢?”

    扶风悄声道:“段家嫡君有孕,那段王爷和段翁主本来就是非皇命不动,太子只是储君,又说羌国那边不安宁,段家去平乱了,只有翁主还留在京城。”

    楚江很快抓住重点:“这么说,现在是镇北王金玉楼独大?”

    “可不是吗,丞相那老头死了,树倒猢狲散,他那一盘散沙,被师姆暗中与金玉楼合谋收拾的一干二净,师姆可能是抓住周宝瓶和周琅的把柄,现在他俩惟师姆之命是从。”

    “你这说的什么颠三倒四的……”楚江听的皱眉。

    扶风给他搓背:“啧,反正那个金玉楼已经是摄政亲王了!他扶持周宝瓶儿登上后位,又收了娴贵君的十二皇子为义子,还封十二皇子做了太子!”

    “……”楚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扶风咽了口口水,斟酌字眼儿:“然后,他还以摄政王的身份为舒家翻案,就是师姆的姆家,这宅子本来被罚没成了皇家的,一直派人打理,当做皇家别苑,气象未散,摄政王集合宫内外能工巧匠修缮,师姆还派了好些能人异士来修理,我们入住也没超过半个月,嘿嘿,师父这里是不是特别好?我现在还觉得像住在别人家里似的,有点小别扭,有点做梦的感觉。”

    见楚江仿佛化成雕塑般默然不语,扶风挠挠脑门儿:“师父,您别吃醋,师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都是和摄政王密信往来,或是派人过去,或是他派人来。”

    “你们刚才说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为这?我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吗?”楚江斜眼看大徒弟。

    扶风贱兮兮赔笑摇头:“肯定不是!但师姆说的不是为这。”

    楚江心脏紧绷:“还有什么事比这还让我难以接受?”

    “虞叔他们把师弟们从孤叶镇接回来,跟着人一同来的,还有咱们在孤叶镇的全部家当,只留下两个老头看守屋子。”

    楚江倒吸凉气,眉头紧皱:“你师姆让他去接的?”

    扶风想的很开:“师父,您别怪师姆自作主张,师弟他们一直在那儿不是个事儿,京城繁华,见识也多,何况现在家大业大,那大山村镇里着实没甚可呆的,何况师姆生完孩子,至少——”

    “我知道了,你出去,我自己泡一会儿。”楚江不想听扶风聒噪,闭目靠在池壁,拧着的眉宇没松开。

    扶风摇摇头离开。

    楚江把脸渐渐沉入水中,脑子一团浆糊。

    他原来的打算是复仇结束避世隐居,孤叶镇小城很适合过安宁日子。但现在看来,只是他一厢情愿。舒晴方明显和他不同,是打算永远留在京城舒府振兴家业了。金玉楼现在是摄政王,身价非比寻常,而舒晴方作为关键的谋士智囊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其中部署和积蓄的力量,楚江已经完全无法设想他是怎么做到的。此番他又给金玉楼立下大功,勾连纵横,除掉仇家,将来也是个陪王伴驾的主儿。那金玉楼不仅仅会给舒家翻案,接下来说不定会封爵来笼络住舒晴方。

    这些算是好的,还有那“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好在金玉楼异性王,继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还需要舒晴方这个代表着大世家门阀的的助力。

    朝政动荡,边疆不宁,虽然大体局势还算安稳,内战外战却不远。以后安宁的日子只怕不多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舒晴方总是给他写那么长的信,长篇累牍的诉说情愫思念和日常的惬意舒坦。也明白舒晴方先斩后奏,把他那些徒弟从小孤叶镇接来的缘由,无非是怕他不同意。

    楚江苦笑,他还能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如今舒晴方腹中是他的骨rou,他怜他,爱他,心里只有他,除了随着他的步伐,保护他,也没其他更好的选项可以选。

    “哗啦……”从水中冒出头,楚江抹了把脸,觉得神清气爽。

    反正舒府也挺好的,在哪儿做郎中不是做呢?

    入夜,舒晴方在兰渊潭的嬉鱼台设宴,给夫君楚江、兄长舒晴圆、友人许温良接风。同时也邀请在自在堂做工的徒弟们也入席。

    嬉鱼台下有泉涌出汇为池,其水至冬不竭。在京城中名声显赫,所谓达官贵族们的后花园便是如此,然而京城统共只有五处钓鱼台,却以舒家嬉鱼台,最为澄漪磅礴,四季美景绝丽。嬉鱼台如望海楼建架潭侧,"养心斋"坐北朝南,五楹歇山顶,南面叠石为山,玲珑剔透,婀娜多江南雅趣。西边稍北有敞厅三楹的建筑为清气轩,东侧则是几处仆人休息的罩房小偏厅,养心斋四面花格门窗皆可大开,厅前能直接观赏到粼粼碧水,兰渊潭美景。那潭里养的大大小小的金银龙鱼群会在月圆兰开之际越出潭面嬉戏吐珠,场面极震撼惹眼。

    此时厅内外光如白昼,舒晴方命人在房檐下挂上琉璃鲛油香灯,以南海鲛人的油脂为原材料的灯芯,点燃异香异气,驱散蚊虫,灯光格外暖意悠远,明亮而不失柔和。

    楚江被虞叔安排,引入坐在主君的正位上,听见一阵冰玉般的叮咚铃儿声,抬头往上看。

    他头顶悬挂水胆玛瑙大吊灯坐落大小南海明珠三十六颗,中间乃是一颗透明夜明珠,诡异的是那珠子明明是透明的却能散发最亮的光芒,仿佛一个大电灯泡儿??其余的小明珠颗颗也有他小半个巴掌那么大,加上些细小的吉祥金色铃铛符文做流苏。就这么一盏大吊灯,这么老大的宴客厅全都照亮了,像是白天一样,光线还特别温柔……

    屋内四角陈设着古玉高架台,台子上是各色鲜花,一圈儿坠连着香绸鬼工球儿。

    厅堂内兰麝馥郁,珍馐玉液……觥筹交错?并没有——

    扶风那臭小子正襟危坐,只有脑袋和眼珠子灵活的到处乱看,周大成,孙二虎,刘元宝,沈阿雪,沈阿英那五个连动都不敢乱动,看着侍奴们一道道的上菜,唯独徒弟纪赢让他刮目相看,看到这样的富贵场面,半点怯意惊讶也没有,像是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楚江对他们都挺满意的,按说他的眼光还是不错,当初他只带了扶风,其余的都留在孤叶镇,他们也守住了,接下来他会用心把他们教导成一批好郎中。

    菜肴陆续上齐,碧桃穿着碧色折枝桃花的窄袖锦缎褙子葱黄绫儿裙,满头珠翠,拎着二十个侍奴分派活计,斟酒布餐具,显得一派大家管事小哥儿的风范,还时不时的跟扶风他们调笑,有条不紊的安排极妥当。

    “哎呦,今儿咱们碧桃哥哥又张脸,让你伺候我们,我们怎么敢当?”扶风笑着打趣儿碧桃。

    碧桃丰俏脸微红:“哼,别唬弄人,哄骗人。”

    周大成和孙二虎也都接话逗趣儿:“可不是嘛,碧桃哥以前就是张罗有头脸大官差事的,咱们今儿也借光哈哈……”

    “滚蛋,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碧桃小声笑骂,模样泼辣妩媚,身段丰满娇小。

    纪赢暗暗看他好几眼,觉得眼睛发热,低头看着桌中央的黄铜暖锅子出神。

    这时,十几个穿红戴绿,插金戴银的侍奴姆姆们簇拥着舒晴方、舒晴圆兄弟二人而来。

    “你们快坐下,酒菜刚好上齐。”楚江极顺手的要给舒晴方拉椅子,结果连椅背的边儿都没碰到,两个侍奴把椅子拉开,他只好讪讪的缩回手。

    “还不是哥哥不肯来这儿,我好说歹说他才跟我过来。”舒晴方边说边拉着舒晴圆入座,把他安排在自己和许温良的中间。

    舒晴方安顿好兄长,阿喜端着托盘走近,上面摆着一只杏犀乔杯,一只紫金小壶,往杯中斟入茶汤,雪白柔胰执起小杯,莞尔高声:“今夜是家宴,为我家夫君楚江和我家兄长舒晴圆接风,更为答谢许温良先生保护兄长的深情厚谊,徒儿们的不弃不离。在座的并无外人,大家不要拘礼,都开动吧?今晚的热锅子备了从辽北庄子送来的新鲜鹿rou,羊rou,吃了暖身。我身子沉了,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以茶代酒,我敬各位一杯。”

    他走至厅堂中间,嫣然带笑,露出的玉指纤纤软,行动处的金莲步步娇,优雅从容,潇美超凡。今晚上他也刻意打扮过了,穿着藕荷色的牡丹织金云锦窄袖掐腰立领盘扣儿小袄,小袄的领口袖口镶粉边儿,下着寿桃石榴蝙蝠“福寿送子”苏绣纹玫红色倭缎马面裙儿。

    最令楚江有些移不开的眼的,是舒晴方外穿在小袄外的光艳艳的镶玄金细滚边玫红蜀锦肚兜儿?

    不对,应该说是像肚兜却有些大的“抱腹小衣”,两条细烧绒带子绕过颈侧,从后面交叉,腰部另有两条细绸带系结儿。艳粉玫瑰的颜色,五福捧寿如意织金纹,服帖适中的包着舒晴方隆起的孕肚。

    这一身儿从后面看去,腰还是细细的,哪里像个孕夫的身形,从前面看,隆起的孕肚因为肚兜服帖不松不紧的包裹,竟显得亭亭窈窕还为人男妻的孕味十足?!那股子温柔端丽,妖秾鲜妍碾压桃李不自知的模样儿,艳压一切,娇态撩人,实在是好看的让人想犯罪,楚江看到眼珠子只没出息的跟着舒晴方动。

    舒美人今日的头发也与以前梳的不同。浓厚乌缎长发简单挽盘了个倾髻,只用红丝绒发绳臻美缠绕,余下的头发梳成了蓬松的多股麻花辫,长长的垂在左胸前,发辫里缀着点点米白、深紫、绿墨、橙粉四色东珠。耳上一对儿鎏金红榴宝坠子。

    一直雾沉沉的黑翡翠大水瞳像是乌雾散去,亮晶晶水盈盈的,比天上的星星,头顶的明珠还要绚烂流彩,长长的逆天睫毛扇如蝶翼,长长翠眉入鬓,远山依在,琼鼻秀美微翘,山根挺拔,清傲出尘,丰润如石榴rou的嘴唇花瓣似的形状红彤彤的,浸润红香,楚江仅仅是看着就知道滋味多甜多香。

    他这副打扮像个未出嫁的少年小哥儿,灵动俊俏,清媚欲滴,不似从前那般清冷疏离,反而让人心生倾慕想要靠近。

    仿若谪仙丽妖,自有舒氏大族一族家主的气度,寥寥几句话,就让气氛瞬间变得热潮涌动,大家伙齐齐举杯脸上带了轻快的笑。

    楚江夹了一筷子用鲜美的贡品鲥鱼汤底涮好的鲜美鹿rou,沾了麻油碟儿,慢条斯理的吃,不动声色的看着在隔壁徒弟桌招待的舒晴方。

    能有今日,晴儿真的很高兴呀,高兴就好……

    红叶给舒晴圆喂食,其实舒晴圆是借尸还魂,还不能吃这些东西,只能喝一些参汤米粥。

    许温良直接夺走红叶的活计,厚着脸皮喂给舒晴圆。

    舒晴圆看着自己的断手,蹙着柳眉,张嘴吃下许温良送来的参粥。

    “你别灰心,楚先生说有办法就一定有,手一定会治好的,舒二公子也会帮你。”许温良给舒晴圆打气。

    舒晴圆看他傻乎乎的样子,点头。

    舒晴方也回到座位上用膳,亲手喂舒晴圆汤羹,说了好些温柔抚慰的话。

    舒晴圆也是个玲珑心的人,见弟弟打扮的甚是漂亮,却只顾着自己这个废物哥哥,不由得心疼惭愧,本来下午他们就一起睡的午觉,叙话许久,让他们夫夫不得独处亲热,舒晴圆只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们夫夫重聚,借着疲累的借口,想让许温良扶着去休息了。

    然而,他没想到,他刚刚开口,他的弟婿竟然比他还有“眼色”,直接捧着调羹盘儿,拿着筷子和自己的酒杯去隔壁徒弟席面了,临走前还一派大度潇洒款款的不打扰:“我去那边儿看看那几个小娃儿喝两杯,晴儿你和大哥慢慢吃哈?”

    舒晴圆有些无语,看着弟弟嘴上说“好的,楚郎,你去吧。”却满含着舍不得、痴痴爱恋的乌瞳震颤,心脏徒然一抖,莫名觉得担忧。

    他们一姆同胞,他能感受到弟弟对楚江压抑克制的略带病态的汹涌情潮。

    “这么一会儿,你就舍不得啦?哥哥打扰你们啦?”舒晴圆微笑调侃舒晴方。

    舒晴方脸发烫,挽住兄长的手臂:“哥哥你混说什么呀~哪有……哥哥你今晚用的好吗?明儿换几个羹汤菜式,我听夫君说,你总吃参粥,合该吃絮了。”

    舒晴圆用小臂轻轻碰碰舒晴方的肚子,眼波温柔极了,声音更是慈爱怜爱:“囝囝,刚刚你站了那么久,胎儿可好?我看月份也大了,以后少张罗席面,你身子一向娇贵,累病了伤了胎儿可怎好?”

    “不妨事的哥哥,有得力的人分派下去命他们做就是了,累不着我的,刚刚夫君为我看过,说胎儿健壮,脉搏有力沉稳,怀像极好,再不走走,活动活动,回头胖的肚子消不了,才是糟糕呢。”舒晴方撅着小嘴儿忧虑,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臭美呢!”舒晴圆揽住他,笑着与幼弟抵着额头。

    舒晴方甜甜笑靥:“好哥哥,别笑话我么。”

    舒晴圆又看着他的肚子问:“已经有六个月大?可知是男娃儿还是小哥儿?”

    “七个月,夫君看过,说是男孩儿。”舒晴方大眼睛弯弯的,幸福满溢。

    舒晴圆放松许多,柔声:“男孩儿好,楚先生的医术也能传承下去,楚先生我瞧也是个仁善专情的,你们夫夫的姻缘有孩子会更加牢靠。”

    舒晴方垂下长长的睫毛儿,抿了下花瓣小口,幽幽的嘀咕:“仁善是仁善,专情……”

    “怎么啦?”舒晴圆听不清他嘀咕什么,脸色却冷了下来,凑近弟弟:“他欺负你了?”

    舒晴方勉强弯唇:“怎会?若没有他,哥哥看不到此时的我。”

    舒晴圆听了虞叔的一些话,知道楚江对舒晴方的救命大恩,也不疑有他:“那是怎么啦?”

    舒晴方回头看一眼,和小徒弟们吃的满面红光的楚江,心口酸酸的,垂下头:“我私自派人把夫君的安置在边北老家医馆的徒弟小侍、所有家当接来京城。”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不是迟早的吗?你有着身孕,他难道还能不顾你回那边北苦寒之地?”舒晴圆道。

    “不是的,哥哥,他其实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男子,不愿被人掣肘,纵使我是他的夫郎,这么做……先斩后奏,也不对的。”舒晴方低头,咬唇,他害怕楚江生他的气。

    否则为什么吃的好好的,要去另一桌呢?是不愿意挨着自己吧?从回来沐浴后直到现在,楚郎都待他不冷不热的,只有看脉摸孕肚的时候还有几许温柔爱怜。舒晴方精致的眼眶泛起湿红色,眼里水波粼粼,他本来就是很敏感,心思脆弱繁多的人,有着身孕更是情绪起伏大,此时在兄长面前,委屈的不得了,要不是还在吃席,人多,他只怕早就要哭出来了。

    打扮的这么漂亮,也没见楚郎夸赞他,看看他。

    舒晴圆比舒晴方年长好几岁,到底成熟些,有经验些,转头看向傻吃傻喝没什么架子跟徒弟们玩笑的楚江,小心翼翼的对弟弟说:“楚先生他……他好像没生气吧?我看他听高兴的,你再看看。”

    “……是高兴吗?”舒晴方闻言转身去看。

    楚江这时正夹了块鹿血涮了吃,与他眼睛对上了,接着露出白森森的一口好牙,颇为傻气的对舒晴方笑开,剑眉星目的,嘴唇被鹿血烫红了,特别好脾气淡泊之中自有温厚风流的样子。

    “师父,您教过我鹿血主治精血虚亏、阳气不足……咳咳那个您。”扶风突然坏笑揉着鼻子对楚江道。

    一向沉稳老道的纪赢也故作正经的提醒:“师父春秋正盛,补过头……嗯……不好受。”

    楚江老脸一红,笑骂:“你们滚一边儿去!小兔崽子还敢调侃师父?!”

    舒晴方转过头,脸颊发烫。

    “没生气吧?看你那副想汉子的样儿!好啦,你大哥我回去歇着了,不扰你们小夫夫,你也该多陪陪他了,毕竟是咱们舒家的大恩人。”舒晴圆笑着用小臂碰碰舒晴方的脸儿。

    一直在旁装作摆设人的许温良很有眼色的扶起舒晴圆。

    舒晴方送他们出正厅,命早就准备好的软轿抬着二人回正院的上房休息。

    眼看着天色晚了,楚江让一众小子们继续吃喝,舒晴方吩咐管事照看好他们,吃醉了抬到厢房里安歇,安排妥善后,夫夫俩乘坐双人轿撵回去。

    “入秋了,冷不冷啊?”楚江给舒晴方拉紧披风。

    “不冷的,春捂秋冻,还是夫君告诉晴儿的。”舒晴方眨了一下大眼睛,可爱的歪头靠在楚江臂膀处,贴靠过来,主动与楚江十指相扣握住,甜糯糯的声音突然变得又轻又软,仿佛带着水汽:“楚郎,你身子好烫~”

    楚江心跳如鼓,拥着舒晴方嗅那发间的馥郁馨香,实际掩饰自己的窘迫。

    老天爷爷,他楚江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不过就是被美人握住手调情一句,他的“二弟”就这么没出息的一树擎天了,堪比色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