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别墅里一片黑暗，墙底下有为穆子昂留的夜灯。 穆子昂小心翼翼地提着行李，尽量不发出声音。屋子里还是当时走的时候乱糟糟的样子，丽姨在穆子昂一放假便请假回家了，说是儿媳妇要生产了，穆子昂又不喜欢自己的房间有人随意进出，黄灿也就收了帮穆子昂收拾的心。 凌乱的书桌上还摆着摊开写了一半的寒假作业。穆子昂走上前去，前后翻了翻又在脑海里计算着剩下的时间还有剩下的作业，不由得一阵脑仁疼。 过完年没有多久就开学了，作业还有一大堆！为什么！作业这么多啊！穆子昂心塞极了，帝都高中什么都好但就是对这寒暑假作业有着莫名的执着，没有写完作业的学生是要被记大过的。 穆子昂觉得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比较好，于是立马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躺到床上，两眼一闭，睡觉。 穆国海在凤阙凌阁有自己的包间，今年他倒是“另辟蹊径”在雍和府楼订了一桌年夜饭，拉着黄灿的父母和穆子昂的爷爷奶奶一起，这是双方亲家第一次正式见面。穆国海再婚也是黄灿怀孕了才告诉老两口的，以至于穆子昂的爷爷奶奶一直处于被动地位。 包厢在四楼，名叫紫宸阑，时间订的是晚上八点。 除夕那天一大早穆国海和黄灿两个人便分别出发去接自己的父母，诺大的别墅只剩穆子昂和穆恒两人。穆子昂盘腿坐在沙发上手边是一堆零食，穆恒坐在旁边抱着点心蛋糕。 “哥！我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别换台！”穆恒挥舞着沾满碎屑的小手，神情激愤。 穆子昂睨了他一眼，“你把冰箱里的草莓洗了端过来，我给你看喜羊羊。” 穆恒看了一眼穆子昂有看了一眼厨房，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进厨房。 穆子昂一连换了几个台都没有感兴趣的，思来想去还是换到中央九台看纪录片能打发时间。 厨房里传来流水声和水击打着水槽的闷声。 “多洗几遍。”穆子昂嘴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身后传来脚底塌地板的声音，“哒哒”的一路来到穆子昂面前的茶几上，将玻璃碗“啪”搁到茶几上。透明的玻璃碗中满满地堆着鲜红的草莓，身上挂着水珠，个头不是挺大，看相倒是不错。 “看吧，遥控器给你。”穆子昂拿过草莓，将手上的遥控器递给穆恒。 电视很快换到了喜羊羊与灰太狼。 “你喜欢？” “喜欢！我可喜欢了！”穆恒满足地咬了一大口奶油蛋糕，很用力地点头。 “哦，那你喜欢哪一只羊啊？” “喜羊羊！喜羊羊可聪明了！” “你不看熊出没？”穆子昂看了一眼节目下方的精彩节目预告。 穆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摇了摇头，“喜羊羊最好看了！” 穆子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完了一大碗草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下午一点多穆国海打开大门。 “爷爷奶奶！”穆恒一听到动静立马跑到门口。 “哎，我的乖孙。”奶奶笑着弯腰将穆恒抱起来。 “爷爷奶奶。”穆子昂走到门口将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接过爷爷奶奶手里的外套挂到墙上的挂钩处。 “来，恒儿，爷爷给你一个大红包！”穆老爷子坐到沙发上，将穆恒拉到自己身边，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红包。 “来，奶奶也给你一个。”孙云也掏出一个红包塞到穆恒手里。 “谢谢爷爷奶奶！”穆恒得了红包脸上直笑，将茶几上自己的零食放到爷爷奶奶手里，“爷爷奶奶，吃零食，可好吃了。” 穆子昂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反正草莓也吃完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我还是上楼吧。 穆子昂转身走上楼梯。沙发上穆国海转头看到了这一幕，赶紧给自己爸妈提醒，还有一个呢。穆老爷子和孙云赶忙放下穆恒和穆国海一起上楼，敲了敲穆子昂的房门。 “小昂，爷爷奶奶来看你了。”孙云伸手敲着门，身后的两人面上都是笑容。 穆子昂刚坐到床上就听见门口孙云苍老却柔和的声线，只得起身门拉开，“爷爷奶奶新年好。” “哎，小昂成了一个帅小伙子了，来，给你的红包。”孙云点头应和着，拿过穆老爷子手里和自己手里的红包放到穆子昂手上。 穆国海也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穆子昂手上，“小昂，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爷爷奶奶，谢谢爸。”穆子昂点头收下一一道谢，面上不喜不悲，没有过多的情绪。 看着穆子昂收了红包，三人也就不怎么在意穆子昂的神色心情怎么样，转身下了楼。穆子昂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握着红包的手指慢慢收紧，红包的封皮起了褶皱。 黄灿也回来了，带来了她一家子，底下的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嘈杂万分。电视机里放着节目，电视机前上演着欢乐一家亲，只是这一切都和穆子昂没有什么关系。 穆子昂待人冷淡，不喜欢见生人也不爱叫人，和爷爷奶奶生活这么长时间也始终和他们熟络不起来。穆老爷子认为穆子昂薄情，对他也不是甚为上心，孙云只是不想自己的孙子没人照顾所以才接到身边养着。现在黄灿又生了一个孙子，一个热情嘴甜的孙子，和一个冷淡没有礼貌的孙子，孙云当然选前一个。穆子昂自己心里也清楚两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只道本该如此。 穆子昂有着两面，对熟悉的喜爱的，对讨厌不喜欢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自己在这个家里本身就是多余的，那为什么要对那些人浪费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