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父子同生（三）

    齐大夫这才开口解释：“我帮他将产口扩大一些，既可以让孩子早点出来，也是帮他减轻腹中的压力，免得他真的血崩。现在，柳朔小哥儿，我需要你的帮助。”柳朔点点头：“您说，要我怎么做？”

    “你摸索一下，在他脐处摸一摸胎儿的腿的位置。”齐大夫一点点教他，“就是这里，摸到了吗？”见柳朔点头，齐大夫继续嘱托道：“一会儿我撑着产口，你就从这里使劲往下顺，明白了吗？”说完齐大夫就用烈酒净了手，弯下身子，开始用手往外扩充陆昭茂的产口。

    “茂茂，一会儿一定要顺着宫缩使劲，知道了吗！”嘱咐完陆昭茂就提醒柳朔，“就是现在，推！”“啊呃——！”柳朔刚上手推，陆昭茂就忍不住叫出声来，吓得柳朔不敢再推，齐大夫喊他，“柳朔小哥儿，别停，继续推！”

    “嗯…疼…别推…嗬…住手…啊…哼…”陆昭茂刚开始还能大声呼喊，可很快，随着宫缩越来越强烈，他只能本能的顺着往下用力，嘴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巨大的痛苦为代价，换来的是产程的迅速进行，在柳朔的压腹下，齐大夫很快在产口摸到了孩子的头。

    “我已经摸到孩子的头了，茂茂，再加把劲！”齐大夫的话语让陆昭茂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他尽力配合着柳朔推腹的时机向下用力，“嗬——咿——！”在三人的配合下，齐大夫终于一手托住胎头，一手抓住胎肩，找准时机，将孩子拖了出来。

    “哇咿…哇咿…哇…”哭声虽不太响亮，却昭示了孩子顽强的生命力。齐大夫把孩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将他洗净称了称，“五金五两的大胖小子，就是在肚子里的背的时候有点长了，没什么精神，养两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陆家人才算放了心。等陆昭茂娩出胎盘之后，齐大夫帮他缝合好了伤口，又留下一瓶药膏，“每天早晚各一次涂在伤处，不出一个月就会好的。只是这次生产到底伤了元气，我开个方子，先吃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来看看用不用再继续吃。”刘绫吩咐柳朔个齐大夫包了个大红包，又付了诊费和药费，这才千恩万谢的送齐大夫离开。

    孩子们的名字倒是早就决定了，毕竟想着要离家服徭役，所以走之前陆兴安和林永安就起好了。刘绫的小儿子依旧从昭从草，起名陆昭荻；至于茂茂产下的双生子则按照一家人之前商量好的，分别冠以陆姓和林姓，大的从以从示，叫林以佑，小的从水从心，叫陆济愈。

    本打算让陆昭茂带着孩子搬去陆家，可刘绫和陆昭茂都把孩子生在了林家小院，所以只好改变计划，父子俩都在林家小院坐起了月子。刘绫是顺产，恢复的也快，在产后半个月就恢复如常了，但他没有搬回去，而是将柳朔解放出来，让他不必两处跑了，安心在镇上守着豆腐铺子。

    孩子们满月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一是天气太冷，二来，今年服徭役，庄里走了大半个庄的男丁，剩下的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所以孩子们的满月宴也没有请什么客人，只一家子在吃了饭庆祝了一下。

    想着齐大夫的话，第二天刘绫就让陆昭茗请了齐大夫过来。“齐大夫，您给看看，茂茂的身体咋样了？”“好好好，别着急，让老朽仔细诊脉看看。”说着齐大夫就按上了陆昭茂的手腕，之后又仔细望闻问切了一番。

    齐大夫捋着胡须欣慰道：“看来之前茂茂的确很听话，好好吃药了，恢复的挺不错的，不过底子还是虚，我需要改改药方，再继续喝上一个月，再趁着最近冬闲，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定能恢复如初的。”

    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刘绫就叫回来看望自己的陆昭荣写了一封信给陆兴安他们报平安，林永安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收到信的林永安回到一家子住的小屋里，兴奋地跟陆兴安他们分享：“阿爹、苗苗，家里来信了！”

    陆兴安累了一天，正躺在火炕上歇脚，听到这话，立刻坐直身子：“哦？算算日子，孩子都应该出生了，快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林永安点头，拆开信先自己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好的消息才捡着重点告诉陆兴安他们。

    “这茂茂就是太倔了，大着肚子还逞强喂猪，结果滑了一跤，早产了，爹爹和茂茂赶在同一天生了，倒是父子平安，就是茂茂到底生的双胎，得好好休养一番。家里其他人也都好，柳朔最近一人几处跑，累坏了，既要照顾爹爹和茂茂，又要看顾荣荣和茗茗，还看着豆腐铺子，十分能干，爹爹夸奖了好几回呢！”

    双胎生产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对于陆昭茂的情况已经有所准备，林永安倒显得没那么心急如焚，倒是陆昭苗，听到关于柳朔的消息就羞涩的红了脸，想来是想到些什么。陆兴安和林永安见状又调笑了他一番。

    到了腊月初八，工事已经在昨天顺利结束了，这相当于提前完工，管事的十分开心，今天大家伙回家之前还发了笔奖金。其实这次劳役要比之前好上太多，每天就是干活累一点，吃的也凑合，还有月钱拿，没成想回家还有一笔意外之喜。陆兴安算了算，他出来这些时日竟拿到了五两银子，也算是意外之喜。

    腊八出发，一行人走了半个月才回到村子，已经是小年了。正好前几天陆昭荣和陆昭茗学堂也放了假，三个多月没看到，大家互相都想得紧，热热闹闹吃了饭就各自回家，各诉衷肠去了。

    刘绫和陆兴安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说的都是家常，先相互问候了各自的身体情况，陆兴安很快就将赚到的银子交到了刘绫手里。刘绫则说起来之后家里的安排。

    “荣荣已经大了，学堂我看也去的差不多了，能写会算的，要不咱们问问他，看他是想做小买卖还是跟咱们一样地里刨食。要是想做买卖，就比着苗苗，在镇上再置办一间铺子，要是想回家，咱们就再多买点地，再起三间瓦房，以备不时之需。”

    刘绫想的已经十分全面了，家里也不差钱，现在他就等着陆昭荣做好决定安定下来之后，就要着手准备，这两年好给他说门合心意的亲事。陆兴安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这事就这样定下了，陆兴安就全神贯注的去哄自己小儿子玩了，孩子快三个月了，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

    等刘绫询问陆昭荣的时候，陆昭荣觉得自己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天赋，所以想将家里的地侍奉好，等明年学堂结业了，就回家好好种地。但对于自己的婚事，陆昭荣只说自己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就找个人管着自己。刘绫听了也没拦着，毕竟孩子才十二，虽说本朝提倡早婚，但也都是十五六成婚的多，不想就不想了。

    陆昭茂和林永安则在哄睡了陆济慈之后都放在了双胞胎身上。说来也奇怪，虽是双胎，可许是因为产处不同，两个孩子长相并不相同，林以佑长得像林永安，陆济愈则像陆昭茂多一点。结果两夫夫，陆昭茂喜欢林以佑多一点，林永安喜欢陆济愈多一点，刘绫知道了也不过是摇摇头，就由着他们去了。

    看着这两个可人的孩子，林永安心疼忽的涌起一股愧疚：“茂茂，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一想到你挺着肚子干这干那，生产呼痛却无人应答我就觉得心如刀绞，茂茂，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陆昭茂自然点头称是，又劝慰他了一番，陆昭茂身子还没完全养好，依旧有些虚弱，还在喝药，所以夫夫俩哄睡双胞胎后，也很早就睡下了。

    陆昭苗和柳朔没有留在村子里，吃过饭呆了一会儿就驾着牛车回镇上了。路上柳朔就说起了三个新生儿，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阿苗你不知道，荻儿他们刚生下来的时候长得可丑了，通身都红红的，就像是，像是一只只刚出生的没毛老鼠一样，可刚过了七天就变得越来越白嫩，到了满月的时候，仨孩子都变得可漂亮了，要不是我天天都看见，我都觉得爹爹偷偷换了个漂亮孩子，把荻儿丢了呢！”

    眼看到了家，陆昭苗边扶着人下车边笑道：“呵呵，朔哥，你这话也就是和我说说，要是和爹爹他们说了，一准是一顿打。小孩子都是那样的，听说小孩子出生的时候皮肤越红，长大了就越好看。你也不必羡慕别人，我不是回来了嘛，咱们努努力，很快就会会有的！”说着就将人揽在怀里，手开始不安分在柳朔身上游走，他十分清楚柳朔的敏感点在哪里。

    “哼…别…咱们进屋…”被摸到胸前敏感的朱果，柳朔立刻软了身子，两人还在院子里，柳朔用最后的理智要求陆昭苗进屋，都说小别胜新婚，柳朔其实也想他了，但总不能在院子里。陆昭苗听话的将人一把抱起进了屋子，红烛摇曳，一宿未歇，两人也酣战了一整晚，第二天柳朔满身都是爱的痕迹，腿根本就合不拢了，最终一天都没能下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