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他动了动手腕，纤细的铁链发出细碎的声响。随着大脑苏醒的还有下身阵阵的疼痛，疼得他忍不住哼起来，可是喉咙嘶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沈研重新闭上眼睛想，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自己怎么就被戒榕锁起来了呢？在他昏过去前听到戒榕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是你自找的。”确实是他自找的。

    时间追溯到沈研在值班室见到戒榕那天。

    沈研没看戒榕，只是用手掰戒榕的手。

    戒榕看沈研这副态度，语气更差：“沈研，你是要躲我，是吗？”手上力度渐渐加重。

    沈研疼得闷哼一声，抬头怒视戒榕：“你别又发疯。”

    “我就是发疯。跟我上楼。”戒榕拽着沈研往楼梯拖。

    “戒榕！戒榕！你放开我！”沈研用手扒着门框不肯走。门口的声响惹得宿管阿姨频频往门口瞧，这时正好是中午放学，走廊来来往往很多学生，看到两个男生拉拉扯扯也忍不住放慢脚步多看两眼。沈研脸皮薄，是实在经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他小声哀求：“戒榕，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林褚还在寝室等我带饭。等我回去把他安顿好再去找你好吗？我求你了，戒榕。”

    戒榕看着眼前人涨红的脸，手上慢慢松了劲：“什么时候？”

    沈研立马抽回手：“下午五点，校门口的咖啡店好吗？”就算借沈研一百个胆他也再不敢进戒榕的房间了。说完沈研飞似的跑了。

    就算沈研再怎么不愿意，时钟还是尽职尽责的运转。沈研坐在床上看着秒针一圈圈的转，离五点还有一刻钟，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要是戒榕没五点见到他，他能肯定戒榕会马上杀到他寝室里。沈研站起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林褚叹了口气。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毕竟是咖啡店，有那么多人，戒榕不会发疯吧。

    沈研到咖啡店的时候戒榕已经坐在里面了。如果不是戒榕之前做的事，沈研对他还是颇为赞赏的，甚至是有些羡慕。优渥的家庭条件，优秀的成绩，健硕的体魄，优越的外貌条件，不管把他丢在哪都是引人注目能一眼看到的。只可惜沈研现在见到他就只想皱眉头。

    戒榕把柠檬苏打水推到沈研面前：“给你点的，你是喜欢喝这个吧。”

    沈研点点头，随后两人便是漫长的沉默。沈研双手把玩着杯子，心想杯子可真是个好东西，还能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他稍稍喝了两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安抚了他内心的紧张。

    等到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沈研忍不住开口：“你有要说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沈研，你现在讨厌我吗？”

    沈研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我道歉，对不起。”

    沈研喝完了剩下的水，说：“戒榕我不知道你那天是怎么了。但是趁这次的机会，正好我也把有些事说清楚。我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不错，但是我们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你有时候的有些行为，怎么说呢，你控制欲非常强，我觉得很累，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是需要有界限。”沈研抬头看了看戒榕，发现他脸黑的吓人，但他还是壮着胆继续说：“所以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总是去楼上找你，也不会再跟你天天见面，也不会必须对你的电话和消息有答复。可能这些改变会有些突然，但是我觉得我们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如果你能答应，那我们还是能当好朋友的。”

    听完良久，戒榕突然轻笑一声，沈研不明所以，只觉得戒榕的笑容诡异又不合时宜。

    戒榕站起来说：“水喝完了吧，我们回去吧。”

    沈研不懂他什么意思，但默认他是同意了，便起身往门口走。出门没走几步，就听到戒榕在身后喊他：“沈研。”

    沈研回头，一脸疑惑，然后下一秒就两眼发黑，腿一软往后倒去，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戒榕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跟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