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研第二天是被戒榕的电话闹醒的，他费力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

    “醒了吗？”

    “没……”沈研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你发烧了，药我放床头了，记得吃。”戒榕顿了顿，“我今天早点回来，你外套还没干，不要跑出去。”

    “嗯。”沈研不想多说话，利落挂断电话，侧头看到床头柜上的药，挣扎着下床倒水。

    沈研一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昏睡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从床上起来，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一半，沈研突然听到门口有微弱的猫叫声。小猫！沈研来了精神，跑去开门，手刚扶到门把手上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戒榕一手拿着饭，一手拎着小猫，“刚刚在楼下看到它了，抱回来给你玩玩。”小猫害怕，在戒榕手里挣扎想跑，沈研赶紧把小猫抱到怀里逗它，小猫用头蹭了蹭沈研的手，窝在他臂弯里缩成一坨。

    沈研笑起来，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它好可爱。”

    戒榕盯着沈研的脸，沈研笑起来很好看，他喜欢看沈研笑，可是沈研再也不会对他笑了。戒榕突然有些无端失落和嫉妒，他走过去把小猫抱到旁边，“一会儿再玩，先吃饭。”

    沈研没有好好吃饭，随便吃了几口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找点东西喂小猫吃，突然想到箱子里还有根火腿肠，就窝在沙发里把猫放到腿上喂它吃东西。小猫吃不了多少，吃了小半根就不吃了，趴在他身上打盹。戒榕收拾完桌子，坐到沈研身边看他玩猫。

    沈研本来就晕，加上房子里暖气太足有点缺氧，沈研的手摸着摸着就停在小猫柔软的背上不动了。戒榕扭头一看，沈研已经闭上眼睛要睡着了，他轻轻把沈研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沈研在他面前从没这么软过，以前就算是睡着了也是一副戒备的样子，戒榕拂开沾在沈研脸上的碎发，想了又想，有点犹豫，“沈研？”

    “嗯？”怀里的人哼了一声，听得人心痒痒。

    “我大后天就比赛了，来看我比赛好吗？”戒榕没抱什么希望，沈研拒绝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沈研却意料之外的点点头，柔软的头发蹭到戒榕的脖子上，把戒榕的心也蹭软了。戒榕吞了吞口水，看着怀里的人，第一次思考自己之前做的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过也只有一瞬间罢了。

    沈研发烧并不严重，吃了几天药好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他突然问，“你什么时候比赛？”

    戒榕一愣，虽然那天沈研已经答应会去看他比赛，但他以为沈研当时意识不太清醒，可能已经忘了这件事了。“明天早上九点。”

    沈研点点头，“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戒榕心里一喜，一把抱住沈研钻进被子里。沈研拼命推他，“你不会比赛前一天还要做吧！”

    戒榕捉住两只不听话的手，按在胸前，闭上眼睛，“不做，等我拿了冠军再做。”

    沈研跟戒榕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比赛场地，沈研想坐看席后几排，戒榕不让，拉着他坐到第一排，“一会儿好好看着。”然后就去候场。

    沈研百无聊赖的往四周看，看到旁边坐了几个像教练一样的人。戒榕以前说过，这次的比赛很重要，国家队的教练会来看比赛然后选人，要是这次能拿第一名，只要日后的训练不掉队，选拔赛成绩不太差，就能进国家队了。沈研也希望戒榕能拿第一名，倒不是别的，只是听说国家队的训练更紧张一些，说不定到时候戒榕就没精力再缠着自己了。

    沈研想着想着比赛就要开始了，运动员们一个一个入场，戒榕出来的时候朝观众席扫了一眼，看见沈研还是坐在第一排，安心带上泳镜做热身活动，踩在起跳台上，全神贯注准备一跃而出。

    指示器“滴”的同时，戒榕“噌”的跃入水中，双腿快速打水，激起一片白色水花。戒榕手长腿长，滑水频率也比别人更快，第一个转身进入最后五十米。

    就算是沈研不爱看游泳，也被这个激烈气氛感染到了，他忍不住捏拳也紧张起来。戒榕超了第二名半个身位，毫无悬念的第一个摸到感应器。他摘了泳镜，看到电子屏上自己的成绩，兴奋地翻身跨坐在浮标上，用拳头砸水面。戒榕转头去找沈研，朝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成绩板。沈研看着泳池里意气风发的戒榕，点了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戒榕本来准备一领完奖就去找沈研庆祝，结果刚下领奖台就被自己的教练拉着去见那几个国家队的训练员。沈研看他们久久没有聊完的意思，就先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