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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3。

    宿醉加纵欲的后果严重,霍家骏睡醒坐起身时,脑袋像被碾过般剧痛,弄得他浑身上下冷汗直冒。他撑着床沿喘了会儿气,额头沁出来的汗滑进眼睛里有稍许刺痛,闭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一阵,却没找到纸巾,还碰翻了几件东西,心头一时火起,抬掌往台面上一把扫了过去。

    放置在床头柜的摆件叮叮咣咣掉在地毯上,那支空掉的高脚杯也在其中,不过它似乎不像其他东西那么幸运,精湛的工艺使它更加脆弱,滚落时似乎嗑在了什么东西上,清脆的“咔嚓”声后,便裂成几块毫不值钱的碎玻璃了。

    玻璃碴子有两块不巧落在霍家骏的拖鞋上,霍家骏嘴里骂了几句脏话,打算从另一边下床,刚刚拧转身,冷不防对上了一双圆睁着的眼睛。

    刘昇醒了。大概比霍家骏早醒差不多一个钟头左右,作为警务人员他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除了通顶值夜班补觉外,差不多每天睡六个小时就会准时醒过来,今天也并不例外。等候霍家骏睡醒期间,刘昇试过在身边找些能够解开扎带的利器,不过靠近他那边的矮柜里只放着几只看起来是他十几倍年薪的名牌表,兴许表带够锋利可以割得开扎带,不过他可不会冒着损坏它们的风险拿来自救。

    所以刘昇只能滚回来继续躺着,一边回忆昨天霍家骏说过的话,一边静静等候他睡醒。

    ——“放心,会补偿到你满意为止。”

    ——“赔偿金的事我说过一定算数。”

    刘昇对这两句话印象很深,可能因为霍家骏反复强调赔偿,而且两次都是一副笃定能给足让自己不报警起诉他的价格的样子。原本作为警察来说,刘昇绝不该姑息霍家骏的犯罪行为,但事实上他稍稍一想到报警后将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便完全打消了起诉的念头。

    发生这样的事,他没有勇气承受公之于众的后果。

    他,一个三十四岁的军装巡逻警员,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男人强jian,而这个强jian犯还是鼎鼎有名的商界新秀,O记追了两年的社团龙头二世祖,这种新闻的诱惑下,相信毫无底线的媒体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扒得干干净净,而他也会被永久地钉在警界的耻辱柱上以供瞻观。

    他不想成为全香港的饭后谈资。而且……他其实很需要钱。

    在调回大埔之前,有次和谭士廉出来小聚,谭士廉无意间提到在某次案件调查中认识了一位很有名的脊柱外科医生,刘昇留意下来,曾托谭士廉帮忙打听情况,预约上之后带着母亲去面诊,重新做过详细的检查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有最新疗法可以医治,恢复行走的概率能达到90%,但花费很高,就算将大埔这间他和母亲目前正住着的三四百尺的旧屋卖掉也不一定够全部的医药费。

    原本他主张卖掉房子,拿上这些年的积蓄,不够的还可以四周围借一些,警察的工资稳定,慢慢还完也有希望,但meimei不同意,风风火火冲到医院指着鼻子骂他想侵吞家产。他知道meimei和妹夫现在的经济条件很宽裕,好像是经营着一间酒店,应该有能力承担这笔钱,但两个人除了轮番上阵对他恶语相向外,其他事只字不提,后来连母亲都说没必要再治,强行离开医院,这事便只能作罢。

    而现在,躺在他身旁均匀呼吸着,睡美人一样漂亮的男人,昨晚在对自己施暴后说可以给出满意的赔偿。

    实话说,刘昇心动了。

    任何人此情此景下大概都很难不为这样的条件心动。他想要的赔偿金额对霍家骏而言九牛一毛。不过警员私收大额钱款是会被ICAC追踪到的,这件事不是简单的私下了结赔偿那么简单,还有一定的风险在,但如果能处理得好,一切烦扰他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自己,被强jian还是被毒打、侮辱,实际上是没什么分别的,他受得多了,再加一个霍家骏又算得了什么呢。

    +++

    霍家骏不是很想和刘昇以这种方式长久地对视,头痛愈演愈烈,他心底的烦躁抵达转化成暴躁的临界,随时可能出手伤人。但刘昇偏偏丝毫不懂得看人脸色,目光捉着自己的脸不放,霍家骏只能被迫看着这张相貌距离中规中矩都还稍显勉强的脸,强自压下怒火,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刘昇动动嘴唇,又清了清喉咙,才艰涩地、一字一字缓缓道:“霍家骏,袭警、强jian,加上非法禁锢,你猜会判几年?”

    这话霍家骏听着有些发笑,哼了一声,并没回应。没想到这个丑男人还有心情跟自己演戏,他倒想看看这人胆大包天冒充警务人员,后面要怎么才能编得圆。

    刘昇心里当然很清楚霍家骏不会相信,只可惜证件应该在昨晚跑去搀扶霍家骏时不小心弄掉了,没法拿出来即时证明身份,不过他想了想,报了串数字出来。

    “PC52155。”

    “我的警员编号……你打电话到警署,可以查得到。”

    霍家骏视线在刘昇脸上逡巡了一阵,面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随后他从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拾起手机,敲了一会儿屏幕,片刻后又瞥了一眼刘昇,刘昇这次反应很快,扯了扯嘴角又重新报了一遍。

    “刘昇,PC52155。”

    对话框那边,手下阿力发来一张警员证相片。霍家骏握着手机沉默片刻,第一次对自己酒后乱性行为产生了一丝懊悔。

    其实就在刚刚,霍家骏隐约恢复了昨夜的一些记忆。离开暗巷后,他不准备放任刘昇乱跑,所以让马仔把人丢到自己最近度假常住的这间位于西贡的别墅,顺便给阿力发了消息到这边打扫战场,销毁证据,打算等第二天彼此都清醒之后,谈谈赔偿金掩口费这些事情。不过随后一时兴起又做了两次,但这人被自己灌了一点点酒,醉得不像话,过程中没什么反应,害得他以为玩死了人,探过起码十次呼吸。发泄完之后霍家骏实在困乏得很,没去冲凉躺下便睡了,迷迷糊糊中接到阿力打进来一通电话,隐约听见话筒对面的声音有些慌张,说了些“差佬”“大镬了”之类的话。

    那时候他以为阿力还在说酒吧的事,想着那间酒吧本来也就是个障眼法,就算停牌也没事,不重要,回了一句“你看着处理”,便撂下电话睡了。

    现在他想起来了,阿力的原话是:“大佬,大镬了,这家伙真的是差佬,我捡到他的警员证了。”

    ……丢。

    搞差佬和搞那些小明星小模特儿,自愿爬上床的飞来蜢,天差地别。这事太荒唐了。更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看走眼。他回国这两年和警察没少打交道,见过形形色色的差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警察身上那股子“皇气”敏感得很,而昨天被他压在身下玩弄的这个人,除了一丁点可怜的正义感之外,懦弱胆小,轻易地对自己的施暴行为妥协,反还掉转头来拿些小动作讨好自己,浑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拎出来都不太像个警察。

    可是警员证上印着他的脸,铁证如山,霍家骏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霍家骏有些颓然,垂下手来。

    “有什么问题?”见霍家骏愣着不吭声,刘昇努力支起身,伸长脖子探头看了一眼,即时放下心来,“啊,没错了,是我的警员证。”

    霍家骏听见声音回过神,一把将手机扣在床上,微微眯起眼睛睨着刘昇。刘昇被那目光扫视许久,才从里面咂摸出不怀好意四个字,再低头环顾自己,由于两只手不方便动的缘故,他现在整个人在用腰劲撑着,肩膀和大臂压着霍家骏被子下的一条腿,而脸差不多刚刚好对着霍家骏的小腹,只要霍家骏稍微动动身,他的结局只有脸朝下栽进胯间的份。

    “这位……刘Sir?倒也不用……”霍家骏偏着脑袋,扯开嘴角,缓缓附身逼近,吐息落在刘昇耳边,“……这么心急?”

    刘昇顿时心道不妙,可他对霍家骏这个人实在太不了解,霍家骏根本没给刘昇反应的时间,一只大手张开,稳稳地摁住刘昇的后枕骨,另一边扯下搭在身上的薄被,那根还有些晨勃状态的rou柱没了遮掩,刚刚好拍在刘昇脸上,皮rou碰撞,发出“啪”的一声。

    “喂,松手——”刘昇忙乱地撇头想避开,但霍家骏手劲真的很大,他四肢受困,根本反抗不了,只好换了种语气,匆匆忙忙道,“你没必要做、做这种事,我没打算报警——”

    话还没说完,霍家骏已经转而伸过另一只手戳进刘昇嘴里,硬生生卡着牙齿撑开,再捏住两颊保持不闭合的状态下,插了进去。

    “那岂不是更要玩到够本?”

    嘴上这样说,其实霍家骏也是会怕的,他怕刘昇气上心头咬掉自己的命根子,所以一直用手控制着,并没撒开。但这样的话,口腔前段必然是无法紧密闭合,他享受不到,只能插得更深,从舌面上顶过去,直接戳到喉管。刘昇被霍家骏已经硬涨浑圆的鬼头塞住喉咙,恶心得想吐,上身无意识抽搐了几下。嘴里和后面不一样,异物插入食管的呕吐是本能反应,他很难压抑。而这种反应到霍家骏身上,则是另一种极致体验,整个guitou被紧致柔嫩的甬道一阵阵缩挤,而被压在茎身下面的舌头一直无意识地向上抵,本能抗拒着侵入口腔的异物,粗糙的舌面刮在上面,再配合唾液的润滑,爽到他都有些想要射出来的感觉了。

    不过霍家骏好歹身经百战,耐力还是足够的,他在刘昇嘴里cao了十几分钟,提醒自己别做得太过火,才这样匆匆射完,拔了出来。刘昇嘴张了很久,两颊肌rou酸痛,竟有些难以闭合,那滩被射在里面的白色黏液混着唾液,沿嘴边流了出来,剩下还有些被他无意识地吞咽了进去,整张嘴里除了jingye的腥味,就只剩下粘膜破裂的血味。

    霍家骏随便拿单布擦擦自己,转过头看刘昇还微微张嘴躺在那,污遭邋遢的样子配上那副尊容,实在有些碍眼,便把昨天那件盖脸的睡衣还扔回刘昇脸上去搭着。

    “自己擦下。”

    刘昇这会儿说不出话,不过不打算再招惹霍家骏这个疯子,抬抬手示意上面还捆着塑料扎带。霍家骏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又道:“我没办法确认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在百分百确保我自己安全之前,我不会放你离开。”

    任刘昇再木讷,此刻也听出里面的名堂,心里凉了半截。他大概理解霍家骏的意思,但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哪一点勾起了霍家骏的兴趣,甚至到刚刚,霍家骏还是一副对自己的长相十分嫌恶的嘴脸,为什么转眼又能说出这种话,作出这样的决定?

    “想不通么?”

    不得不说霍家骏脑子真的很好使,只是短时间的接触和对话,他已经能从刘昇这人的一举一动将所思所想猜出七七八八。也许是刚刚发泄完,心情尚可,霍家骏便耐心多解释了几句,“你知道我做生意的嘛,虽然讲究富贵险中求,但总要做得干手净脚,保证自己能够从里面脱身,免得惹到周身蚁,对吧。”

    “昨天我不知道你是差人,不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肯定会认账,虽然你实在有点……算了,总之我有我的解决方法,钱我会给,但我也怕被反咬一口,所以我不会即时放你走,明白了?”

    不得不说,霍家骏思路清晰的说这些的时候,给人一种异样的割裂感。明明在那种事上疯疯癫癫像精神病,说起话打起算盘来,又完全恢复正常,聪敏狡猾,难怪谭士廉这种破案无数的警界新星也被他无端端戏耍了那么多次。

    算了。刘昇也想说一句算了。毕竟霍家骏提到会给钱,他想要的也只是那笔钱。

    +++

    但令刘昇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霍家骏竟然还有精力再来一次,被欺身上来的时候,刘昇真的很难抑制雄性攀比的本能,除了难掩的震惊外,一时竟对这个滥交狂人到处找床伴,惹出一堆桃色绯闻的事生出几分理解。他印象在谭士廉那得知霍家骏回国从父亲霍建义手里接过新义和并开始cao作洗白时,仅仅只有二十五岁,那么现在算来,不过就是二十七八年华。

    而自己的二十七八岁……

    没记错的话,就是在那年。他还在九龙城警署那边当差,在街坊介绍下结识了苏芷珊,拍拖该做的事情都做过,所以顺理成章求婚订婚,苏芷珊成为了他的未婚妻,驼着两个月的身孕和他搬到一起住。刘昇当时觉得自己成家之后,一生也就差不多圆满了,只是没想到这样甜蜜美好的同居生活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月,有天回家发现家里乱成一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唯独卧室留下字条一张,上书六个字,正是苏芷珊娟秀的笔迹:

    “孩子不是你的。”

    后来他们没再见过。刘昇没报案,他只庆幸案发当日母亲在疗养院例行检查,再加上苏芷珊没有弄到自己账户的密码,大部分存款保住了,只是遗失一些现金和金银首饰罢了。

    “喂——喂,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霍家骏的声音忽然进入刘昇的耳朵,将他从那段回忆里拉了出来。因为走神,刘昇有些茫然,他脸上还罩着衣服,什么都看不见,只好朝着霍家骏发出声音的方向动了动脑袋,表示自己在听。霍家骏原地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伸手将衣服向下拽了一点,露出刘昇的两只眼睛。

    “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闭眼你就不能闭。”

    刘昇有些不解,忍着嗓子的疼痛,轻声问:“点解?”

    霍家骏神经质地笑了笑,抓过刘昇捆在一起的两只手,把胯下那个又已经半硬的性器递到刘昇手里。捆扎的姿势下,刘昇恰好两掌相对,霍家骏强硬扣着刘昇的手指压弯,让他不得不圈住自己的rou刃。

    “听话点就慢慢带你玩喽,我猜你应该不会是受虐狂吧?被我打成那样都受得了?不如换个玩法嘛,你会舒服点。”

    霍家骏边在刘昇手里小幅度抽插,边用指尖点点刘昇身上一些青紫的印痕。刘昇以为霍家骏又开始发癫,身体不由得缩了缩,这个动作让霍家骏皱起眉,有些手痒,不过暂时他还是理智的,所以又重新覆上去,轻轻地揉了揉伤处。

    “还好都是皮外伤……换个地方检查下。”

    说着,霍家骏拖着刘昇,把他上半身托起来靠在床头,那件丝绸的衣服滑了下来,不过这次霍家骏心思不在刘昇的脸上,便没太在意。刘昇的双腿还被捆着,这个姿势很是难受,几乎坐不稳,总在向两边打摆,霍家骏心里掂量了一会儿,最终捡起地上一块碎玻璃割开扎带,释放了刘昇的下肢。

    刘昇全无反抗,只做了做伸展,这让霍家骏心情大好,双臂拉开刘昇的腿弯,让他敞开着下半身,刘昇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被男人这样摆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又怕惹到好不容易正常一点的霍家骏,赶忙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