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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野猪直男VS傲娇美男

    “得,我两辈子都是cao劳的命,伺候少爷您。”林良侯忍着气转身出去。

    商青鸾独自在屋内躺着,浑身发虚,疲惫的望着啃鱼干儿的黑猫发呆。

    前途渺茫,与其治好了被野猪压,他甚至有种不想活了的冲动。

    田里的南瓜已经长成,大的都有三十公分,小的也有巴掌大。

    林良侯不忿的心情很好的被劳动果实给治愈了。

    嘿嘿,咱劳动人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屋里有个病恹恹的大少爷,唉,也不能吃白饭了,做个南瓜粥病号餐。

    把南瓜去皮,切块蒸熟,在一股脑的倒进瓷盆里用擀面杖磨成南瓜泥,倒点凉开水搅合搅合,倒入铁锅内小火炖煮。

    林良侯做的是甜口,熬到粘稠黄灿灿的时候,加一点点盐就盛出来。

    为什么加盐呢,因为南瓜本身就特别甜,又甜又香,百吃不腻,加点盐,那股甜味更突出,也有胃口。

    土豆挖几颗,去皮切丝,把土豆丝泡在水里洗去淀粉,捞出控干。猪油润锅,花椒粒下锅炸出香气捞出残渣,丢些蒜片葱段儿干辣椒进去爆香,加土豆丝翻炒变软,放盐,半勺酱油,两勺米醋,炉灶里添上些干柴大火快速爆炒小半刻钟。

    最后撒一点点糖,出锅。

    口味酸辣脆爽开胃的酸辣土豆丝就做好了。

    摘了点嫩绿的茼蒿苗,去鸡舍里捡了几颗鸡蛋打散,炒了个茼蒿苗烩鸡蛋。

    揪两根茄子一只青椒,蒸熟拆条儿,把锅里炖卤的野猪肘子捞出切一块下来同样切片儿,放蒜泥儿,香油,盐、糖、青椒碎儿凉拌。

    三个清淡菜式,一锅粥,主食照旧还是热了干面饼。

    “来吃饭。”林良侯招呼躺在床上的贵公子。

    商青鸾有气无力,有些放弃了似的,慢腾腾虚弱的起身。

    四肢发虚站都站不稳,夏天生病出了一身汗。

    勉强坐在小凳子上,食物的香气扑鼻,看着剔透的土豆丝、鲜美的鸡蛋、嫩绿的茼蒿苗、有了一点胃口。

    他看着黄灿灿的粥,一股从未吃过的味道,看得出很精细。这野猪怎么待他这般好了?商青鸾心里咯噔,几次看向林良侯。

    “村子的粗糙吃食,你就入乡随俗吧,南瓜熬的,多吃点才好的快。”

    林良侯快速解决两碗粥一个面饼出去做狗食和猫食了,回来时看见商青鸾独自在木屋里,捧着碗,呆呆的,也不知想啥呢。

    狗食和猫食做起来非常简单,带rou的大骨头、野生小鱼剁块儿加水和荞麦粗粉、玉米粗粉一起熬煮半个时辰就行了。

    由于林良侯是个猫奴,所以煤球儿独得他恩宠,隔一天他会给煤球儿煮个鸡蛋,养的皮毛绒绒的。

    鸡食是麦糠、各种打来的鸡草、高粱粉、玉米粉、虫子等等在一起熬煮出来的,偶尔也会加一些小鱼。

    兔食很简单,满山满地都能找到兔子吃的干草粮和新鲜草粮。

    必须把草料上面的水晒干,否则兔子吃了会拉肚死掉,再准备凉开水一盘,它自己会喝。

    矮脚马的饲料就更方便了,割了比人都高的草垛子堆放在简易马棚里,饿了,它就在哪儿嚼。

    林良侯等忙活完,又去河边打水,灌满大水缸。

    再给商大少爷烧水熬药。

    忙活的脚不沾地,趁着熬药等的功夫,视察了一圈田地。

    穿来三个多月了,辛勤的劳作没有一日停歇,成果也不错,一批萝卜、花椰菜、辣椒、小白菜、黄瓜、豆角、茄子、土豆、红薯等等已经熟了一大批,不能再随吃随摘了,必须得摘下来该处理的处理,否则新的长不成,旧的烂菜地。

    唉,新家没盖好,旧的小木屋放不了多少东西。

    干脆做四川泡菜吧,买几个大瓮子,再编些簸箕,晒点萝卜干儿、菜干儿什么的。

    一视察就是半个钟,林良侯急匆匆回来。

    “咕噜噜噜……”看熬药的土陶罐子发出烧干的声响。

    “哎呦我去的!”林良侯不顾烫手把罐子从炉子拿下。

    掀开盖子,嗯,没敖干,还有一半儿。

    “行啊,浓缩就是精华。”反正不是他喝。

    见商青鸾竟然举着烛台从屋里慢腾腾的出来了,精神好多了。

    “正好儿,你来把药喝了吧。”林良侯指着院子里的小桌边凳子。

    商青鸾在院子里喝药,林良侯进屋收拾碗筷,看见见了底儿的粥锅和吃的只剩下一口的酸辣土豆丝,他憋笑,胃口不错,看来不是男版林黛玉。

    用大盆收好筷子,把剩饭剩菜倒进狗食盆儿里。

    “汪汪汪……”小乖开心的摇尾巴,大骨头棒子都不啃了。

    晚上剩下的茄子里有不少腊野猪rou,它最喜欢吃了。

    喝了汤药后,商青鸾的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见林良侯洗了碗,坐在他对面端了一盘野葡萄吃,他迟疑的开口:“有人来看过我吗?”

    林良侯把葡萄往他哪儿推了推,没正面回答:“吃吧,野葡萄,甜。”

    谁能来看他?也就他烂好心。

    商青鸾揪了一颗葡萄捏碎,自嘲低笑,眼底里隐隐有泪光。

    “我心里似有火烧,算是交浅言深吧,你听听便罢了。”商青鸾眼里有nongnong的不甘和挣扎。

    “嗯。”林良侯不经意的应和。

    “商家小辈有四个小哥儿,三个男子,大哥入狱,我二哥哥,四弟弟,还有我,庶出的小哥儿就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不管曾经做过何种贡献和努力,都抵不上卖身来的贡献大。五弟弟是嫡姆父生的,六弟,七弟也是嫡姆父生的,害的全家遭殃的大哥也是嫡母父生的,平素苛待我,到最后,还是我牺牲来保全他们。”

    说完商青鸾似乎舒服许多,眼里无尽黯淡:“我失败了,我的家族随随便便就这么抛弃了我,你也可以尽情的侮辱我,我也只得如此了。”

    “说完了吧?”林良侯吃着葡萄问,他是闲出屁了,没事儿侮辱人玩儿?

    商青鸾看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杏眼瞪圆:“你就这般冷血?你无动于衷?”

    林良侯真是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兄弟,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我就不刺激你了,但是商青鸾,世上谁人不苦?你们这样的落魄豪富都一个劲儿的哭穷,我们贫农还用不用活了?都该去死呗?”

    商青鸾嘴唇动了动,想说又咽下去了。

    “你来这一天不到,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我就让你洗个碗,我还让你干啥了?你病了我还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你,你也不知道感恩,你吧,别悲春伤秋惹人烦了,亏你还有远大抱负呢,你这病弱的身板子,干点小活儿都不行,还想干成大事业?呵呵呵……”林良侯嗑起了瓜子。

    商青鸾眼波微动:“你……你怎么知道?”

    他只保住了自己的收藏的几本名家科举文章典籍,古文繁复难懂,这只野猪汉子,竟然不是睁眼瞎?这野猪竟然看出来他商青鸾有鸿鹄之志?

    “小哥儿科举的最高等级是入国子监文官籍五品大学士亦或者入宫在内务苑做哥儿内官伺候宫里的后君、贵君、小君,都没有实权。但大学士明显更自由能开馆讲书也能自立小哥儿门户做户部生意。但考上小哥儿统考的大学士非常困难,像我们男子考科举童生——贡生——秀才——举人——监生——进士,过关斩将,最后两位才能为官做吏,你们小哥儿是童士——才士——渊士——德士——最后是大学士或者宫官。同样艰难。苦读十年未必能考上。”林良侯自己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吃惊的摸了摸嘴。

    他咋什么都知道呢?他啥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啊,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过了童生的。

    “你……”商青鸾直直看着我,目光探究怀疑。

    难不成这胖子参加过科举考试?

    “我考中童生,后来考不上就务农伺候我爹不考了,你呢?据我所知,小哥儿也一样自由能考。”林良侯问他。

    商青鸾皱眉,冷笑:“天底下,有那个嫡姆会让膝下庶出的小哥儿去科举考试的?”

    林良侯抱臂,思考后说:“既然他不许,现在你嫁人,岂不是自由了?你考啊!”

    “说的容易,你知道小哥儿参加科士需要多少盘缠吗?知道需要有名士收徒举荐才能报名参考吗?”商青鸾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林良侯很憨直:“多少钱?”

    商青鸾咬唇,故意刻薄道:“怎么住着木草房,还想资助我科考吗?夫君?”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胖子,自以为考中了童生是靠实力吗?!

    林良侯听的后背一刺激“别叫我夫君!”恶寒,同样嘿笑:“我有钱也不告诉你,说罢,到底多少?”

    科举考试

    商青鸾眯着杏眼,小嘴儿叭叭儿的:“要入名士学馆,一年准备的束修至少二百两银子起,人际往来开销每年二十两,正式参考每轮参考需要交五十两银子,一路的各项开支盘缠最少三十两起步,你自己算吧。”

    林良侯的头有点大:“唔,你还忘记算,小哥儿的科考是三年一次……假设你过五关斩六将,一千两银子也打不住。”

    眼泪哗哗的。

    都怪他自己年少轻狂不珍惜,曾经没穿越之前,国家的政策是真好啊,高考报名费多少钱来着?不到两百块人民币,换算古代也就两百个铜板。封建古代王朝得多少钱呢?报名费五十两白银是五十城义一千一百个铜板,我靠!黑,真他妈黑!

    商青鸾眯起眼:“你每个月给我五百文月银,我一文不花,一年也只得积攒不到六两银子,等我存够了银钱去考试,耄耋之年,呵呵,我考场都进不去!”

    林良侯有些尴尬。

    呃……虽然咱不是九九六的恶霸老板,但的确有点儿。

    搞笑,爷自从被戴了绿帽也不是吃素的,林良侯冷笑:“你也不会把宝都压我身上啊?再说,你和我抱怨,是我的责任?”

    商青鸾恨恨的低头,鼻音浓重,声音倨傲:“不是你的责任!所以我警告你不要戏弄我!”

    林良侯挠了挠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己啥时候戏弄他了?看他要哭,觉得自己像欺负小孩儿似的:“你不是挺能干的吗?积攒点本钱,自己做点小买卖,也能赚钱啊。”

    商青鸾满脸泪痕的抬头,瞪着他,大声道:“死胖子,你不是童生吗?!小哥儿不能单独立户,商贾不能参加科考,还要我说?!非要揭人伤疤?!”

    那泪珠豌豆大小,噼里啪啦的夺眶而出,掉的简直堪比琼瑶苦情剧里的主角。

    林良侯张口结舌:“……”

    商青鸾胡乱用手抹去泪,揪了几颗葡萄狠命的朝他一打,跺脚回屋了。

    看着衣服上葡萄汁的痕迹,林良侯想笑,没忍住扑哧大笑。

    小少爷还挺可爱的,不对,三分可爱,七分烦人。

    把院子收拾收拾,锁门,把小乖撵回狗窝,打水洗漱冲凉,抱着煤球进屋睡觉。

    一掀开蚊帐

    “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说只做名义上的夫夫吗?!”商青鸾惊恐后退。

    林良侯穿着自制的麻布坎肩大短裤,很凉快,爬上床,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我林良侯对天发誓,我要碰你一根汗毛,我就不是人,我就是野猪。”

    商青鸾使劲儿后缩,眼睛看向窗外:“你外头打了一张床,我都瞧见了!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那床还没打磨呢,都是木刺儿,床头也没打好,咱俩凑合凑合,明天我还得干农活呢,不管你了,我睡了。”林良侯眼皮都撑不住了,瞬间呼呼大睡。

    背对着林良侯,商青鸾抱着膝盖,又掉出一串儿眼泪来。

    他年幼时和弟弟闺友人们期盼能得世上最好的男子,郎情夫意,恩爱和美,怎么会料到如今委身野猪的地步,哪怕农夫再无情,也知道疼惜自己的夫郎,这头‘野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什么是怜香惜玉,一门心思的撇清计算,还嫌弃他没有嫁妆。他若有嫁妆,怎么会下嫁给这头‘野猪’?

    越想越伤心,默默哭了半宿。

    早上起来,先弄了兔子鸡的饲料,林良侯冲了凉刷牙,又去挖了几颗红薯,捡了四个鸡蛋一起水蒸了,熬了碧粳米粥,放了点冰糖。

    豆角儿和腊排骨炖了一锅菜,做的稍咸点,准备吃一天的。

    摊了鸡蛋皮切丝、黄瓜切丝、胡萝卜切丝、黄甜椒切丝蒜泥麻油糖醋凉拌一大盘儿。

    药也熬好,在灶眼儿上温着。

    “起来吃饭,再喝药。”林良侯打开门,散散屋里空气。

    背对着他在床里卷缩的商青鸾闷闷的道:“不必管我,你先吃。”

    林良侯“切”了一声,转身走,突然又停住脚:“喂,你就算不吃,也得洗个漱吧?昨天晚上你就没洗澡没刷牙,要是得了口臭,变大黄牙,我不嫌弃你,你自己不嫌弃你自己啊?”

    “唰——”被子腾地掀开,商青鸾坐在床上,眼里愤怒羞耻的火苗熊熊燃烧:“你滚蛋!”

    林良侯没理他出去了。

    贵公子总算去洗脸了,我把刷牙的被子和自制牙刷递给他,看着贵公子脸上一点毛孔也没有,雪白泛着嫩红的脸蛋,真是羡慕,年轻真好。

    商青鸾正用绢布轻轻擦脸,看着疑心:“什么东西?”

    “牙刷啊,是用马尾硬毛和树皮刺儿做的,刷牙最干净,还有牙粉多用点,薄荷绿茶粗盐做的,口气清新,怎么样?不错吧?可好用了,你试试。”林良侯卖力推荐。

    商青鸾看傻子一样瞥了我一眼,高贵冷艳的拿走了。

    早上,林良侯和商青鸾面对面在院子里吃饭,一天里也就早晚能凉快舒服点。

    看着商三少爷筷子不停的夹那青瓜蛋皮儿凉菜,喝着甜甜的精米粥,林良侯知道,他老人家对这餐很满意。

    这是个喜欢精细食物、噬甜、好清淡爽口的主儿。

    真是不得不承认,两个人一起吃饭要有食欲多了。

    商青鸾昨天晚上还端着,今天倒是放飞自我了,自己盛了第二碗粥,拿了第二个红薯了。

    “再吃个土鸡蛋,营养高。”林良侯对傲娇小弟弟示好,剥了个鸡蛋放他碗里。

    商青鸾低头看着碗里白白的鸡蛋,凝眸,蹙眉。

    林良侯把剩下的鸡蛋解决了,拍拍肚子,摸了摸膝盖上粘人的煤球:“我出去干活了,你别忘了喝药,碗筷你不用刷了,回来我再刷,哦,锅里还有红薯和土豆儿,你要饿了就自己拿着吃,中午回来咱俩一起吃饭,哦,对了,别逗弄小乖,他是獒犬,是凶猛的猎犬幼崽,不过被我训练的不咬人了,煤球今天我就不带着了,留下陪你吧。”

    商青鸾从鸡蛋的视线转移到林良侯脸,又低头看着在林良侯膝盖上翻滚露出肚皮,撒娇蹭那粗糙大手掌的煤球。

    “它很喜欢你。”

    林良侯嘿嘿笑,抱起来给他看,一脸的骄傲:“是不是很可爱?母猫,粘人,性子软。”

    商青鸾大杏仁眼对上猫咪的大猫眼,很想摸一摸那粉嘟嘟的rou垫儿,最终还是高贵冷艳的扭过头:“是很可爱,还好长得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