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捡到
第一章 捡到 深夜，张梁结束了晚间的写作，趁四下无人出门散步。 虽然家里也有健身器材，让张梁的身体不至于瘦弱，依然维持了正常男性拥有的健康身材，但对于出门运动，张梁一直兴致缺缺，只有寂静的深夜才让他乐于出门。 长久不见阳光让他的皮肤苍白，不经常打理的半长头发被藏在连帽衫的帽子下，顺带遮掩住他精致秀气的五官。 他讨厌人群，乐于与孤独为伴，不想进行无意义的社交，享受孤独又十分矛盾地渴望陪伴。 这样远离人群的生活和内心的矛盾成为他创作的动力之一，但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微妙的焦虑让他想要寻求不知在何处的解决办法。 “嘤。” 一旁的灌木丛中传来幼犬稍显尖细的稚嫩叫声，听起来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思。 张梁被这个叫声吸引，开始探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昂！” 又一声幼犬的叫声传出来，接着是灌木丛里的枝丫树叶轻微的响动，很明显，这只小狗正向背离张梁的方向移动。 “哗！” 窸窣的响动过后，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身体从暖黄路灯照射下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跃出，四只小短腿快速移动着，嘀哩咕噜就往马路中间跑。 “嘟——嘟——” 有车辆要从这条马路上通过，开着前照灯按了几下喇叭，圆咕隆咚的小狗崽被耀眼的车灯照到，又被奇怪的鸣笛声吓了一跳。 它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整个身体往后跳了一步，呆愣愣地看着车的方向。 小狗还太小，张梁不知道车主是否注意到有一只小傻狗还在马路的中央。先不说小傻狗能不能反应过来......张梁估计了一下小狗行动的速度，估计它就算现在逃跑也很难及时的安全通过马路。 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张梁快速上前将毛茸茸的小狗揣进怀里，又返回到路边。 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汽车还有一段距离，因此车主没有多大的反应，亮着车灯很快就通过了。 目送汽车远去，张梁低下头，正好和歪着头打量他的小狗对视。 刚才那一揣似乎把小狗的一只耳朵翻开了，现在这个小东西一只耳朵立着，另一只耳朵依然软趴趴耷拉在脑袋上，整个小脑袋圆的像一个毛球，身上的毛也是软乎乎的，而且是实心的。 张梁认出这只小狗是一只雄性小土松。 睁着两颗亮亮的黑豆眼和张梁对视片刻，这只土松幼犬很快咧开嘴巴，吐出粉嫩的舌头，身后短短小小的尾巴开始高速摇晃着，对着张梁散发着友好和亲近的信息。 被张梁从可怕奇怪的汽车前面救走之后，这只小土松似乎就认定他是个好人了。 张梁本没有计划养狗，但他仔细端详过这只幼崽之后，还是别开眼睛，拉下外套的拉链，把小狗崽往怀里一放，带回了家。 脑袋圆圆，眼睛圆圆，身体圆圆，浑身都是毛，还吐舌头，憨得要命。 可是也好可爱。 张梁涨红了脸，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感受着胸前小土松温热且微微起伏的小身体，努力想要抑制住内心快要喷薄而出的雀跃。 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张梁忍不住低下头想要看一眼小狗，没想到小狗也同时抬起了头。 一双黑亮的眼睛映入眼帘，张梁几乎立刻笑得眯起了眼睛，忍不住用一只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就是这双眼睛，黑黑的，亮亮的，专注地看着我，就好像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是人也可以，张梁想，他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唯一。 晚上简单地用布沾水擦了擦小狗身上的灰尘，又热了羊奶给它吃，张梁思考了几分钟，最终没有给小东西取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它的名字很简单，就叫阿宝。 捡到小狗的第二天，张梁很少见的白天出门，买了一堆给阿宝的吃的玩的回家。 但当晚等到吃饭的时候，张梁才发现阿宝只愿意喝盆盆奶，不愿意吃狗粮，而且一个劲地往张梁的碗旁边凑，黑亮的眼睛看一眼碗，再看一眼张梁，再加上在碗沿扒拉的爪子，阿宝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以，这不是小狗能吃的东西，你还小，这些太咸了，不能吃。” 张梁硬起心肠，忽视阿宝可怜巴巴的眼神，双手包住阿宝胖胖的身体，将它放到一边。 “呜呜呜......” 阿宝似乎很懂得怎么撒娇，上半身往地上一趴，抬起眼从下往上看着张梁，耳朵耷拉下来，身后的小尾巴晃来晃去。 “不行，来，吃你自己的东西。” 张梁控制住自己已经变得柔软的内心，把阿宝的食盆往它那里挪了挪。 “呜......呜......” 阿宝颠着屁股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真不要？” “昂！” 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宝用两只前爪齐齐地拍了一下地板，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为了你好，我不能惯着，今天反正奶也喝过了，你要真不吃，就不给你吃晚饭了，知道了吗？” 张梁假装凶起脸，把食盆拿走，然后将阿宝和一盆奶一起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门之前，张梁看着垂头丧气坐在盆盆奶前面的阿宝，心疼的不行，但为了阿宝的身体着想，还是不想惯着它，叹了口气，回去吃完饭，坐在书桌的电脑前开始了工作。 几个小时后，完成了今天任务的张梁洗完澡，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的门，发现阿宝已经团在自己给它买的圆形垫子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睡着的阿宝跟前，用手指抚摸了好几下阿宝手感良好的毛发，张梁这才依依不舍地关灯上床。 大概十分钟之后，半梦半醒的张梁被脸边毛茸茸的触感弄醒，发现阿宝不知怎么爬上了床，正窝在他的枕头旁看着他的脸。 “阿宝？你怎么爬上来的？” 房间里光线很昏暗，张梁只能依稀看见阿宝眼睛里的两点亮光，这让他立马爬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一开灯，张梁发现那两点光果然是阿宝的眼泪。 两汪眼泪人性化地积蓄在阿宝的眼睛里，它翻身露出自己的肚皮，然后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指示很明确，张梁瞬间就明白了它哭泣的原因。 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阿宝露出的小肚子，张梁温柔地问着阿宝：“肚子饿了？” “呜......” “知道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这次不是狗粮，是我吃的东西，但是你明天必须跟我去一趟医院检查身体，知道了吗？” “昂！” 眼睛里明明还含着眼泪的阿宝瞬间开心起来，舔了舔张梁的手指。 半个小时后，坐在饭桌旁的张梁一边看着阿宝心满意足地趴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吃东西，一边在脑子里思考一个问题。 他并不是没有养过狗的人，像阿宝这样的本土犬种他之前也接触过，确实很聪明，但很多机灵的反应都是随着和人类的相处逐步培养的，而且作为狗，智商也有极限。 阿宝......未免也太聪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