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前奏
随着一身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场上的男男女女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他们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高亢，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磕了药。 在场的女孩，稍显稚嫩的脸上画着超过她们年龄的成熟妆容，超短裤，小吊带，她们迫不及待地向这个世界彰显她们的魅力。 被马丁靴包裹着的脚有力地踏在地上，皮革散发着一圈柔和的光泽，带着手套的双手取下黑色头盔，暗红色的发一泄如注。 顾漫甩了甩头发，晶莹的汗珠顺着发梢滑落，坠落下地，蒸发消逝了。 张娜连忙跑上几步，接住了顾漫的头盔，抱在怀里，递上一瓶矿泉水。 顾漫斜着眼睛睨了她一眼，没说话，脱了手套接过张娜手里的水，拧开，仰了头，露出一整段微微汗湿的颈，喉管随着大口吞咽的动作性感地滚动着。 她喝得太快太凶，看来是真的渴了，有水从唇角溢出，滑过线条分明的下颌，划过修长汗湿的颈，而后滑入衣领消失不见了，张娜的眼睛恨不得跟着那滴水一同钻进顾漫的衣领。 “漫，你把他们甩出了一大截。” 张娜不无崇拜地说到，两只眼睛除了顾漫谁也装不下。 “嗯...” 顾漫轻哼了一声，视线落在那几个刚下车的男男女女身上，个个一身劲装，朝她这边走来。 那些闻讯赶来的男男女女个个跟磕了药似的，喊叫声分贝高到令人头疼。 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往场上一扫，并未见到那抹纤弱的身影，顾漫皱了眉头，朝管场子的寸头男招了招手。 “光子。” 那男的听到顾漫叫他后，连忙小跑了过来，将顾漫赛前交给他的手机掏出来。 “漫，要手机是吗？” 顾漫伸出一只手，哪首跟她踏在地上的那条腿一样，修长骨感而有力。 薄唇轻启，“谢了。” “咱俩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谢？” “抽烟吗？” “来一根。” 叫光子的寸头男从衣兜取出烟盒跟打火机，顾漫取了一根后含在嘴里后，光子又用手挡了风给顾漫的烟屁股点上。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烟尾的光亮星点映在黑夜中，顾漫长吸一口后又缓缓吐出，淡蓝灰色的烟雾在她面前散开，为她增添了一点神秘感。 张娜的瞳孔瞬间一缩，抱紧了手里的头盔，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漫，我可以帮你保管手机的。” “放谁那都一样。” 顾漫看也没看张娜一眼，按亮了手机屏幕，叼着烟，那点燃烧着的亮光上下晃动着。 盘山公路夜晚的风刮得有些猛，气温也比山上低不少，张娜为了好看穿得又少，只穿了一条短短的连衣裙，勾勒出少女柔韧纤细的腰肢以及包裹出那一对小巧的酥胸。 咬了下唇，她穿成这样，顾漫却连个正眼也没给她，张娜确实有说不出的失落。 界面弹出一串消息，修长骨感的手指往下滑，不出意料地没看到林书钰发来的消息，点进对话，界面只有她五十分钟前发的三条消息。 “半小时到泰明山山顶。” “别迟到。” “我比完赛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弄得她像个笑话，薄唇抿出一条凌冽的直线，站在一旁的张娜明显感觉到顾漫的气压瞬间低到了零点。 在家里受的气，加上小玩意的不听话，让顾漫的火气烧得更旺。 “漫，今晚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还想说赢一把耍耍帅泡个漂亮的小妞呢，你这一来，我只能搂个泡影了。” 说完他便做出了一个搂空气的姿势，旁边的几个穿着劲装的男男女女笑得人仰马翻。 这围过来的一圈都是认识的，但顾漫实在没心情陪他们瞎聊，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塞回裤兜里。 顾漫嘴角扯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很冷，“行，下回来的时候跟您报备一声。” 说罢她便发动了机车，丢下一句“有事先走了。” 看也没看一眼他们错愕的脸，机车马达发出好大嗡鸣，流星似的冲出去了。 顾漫扬尘而去，张娜意识到自己还抱着顾漫的头盔，往前跑了几步，“漫...” 已是徒劳，顾漫已经转过一道弯，不见了身影。 顾漫今天晚上回家了，给她开门的不是家里的阿姨顾嫂，而是他爸顾东明的小三儿，林书钰的妈，当时她脸就黑了下来，撞了女人的肩膀进了家门。 “还没离婚呢，小三就登堂入室了？” 那女人脸上的颜色很是精彩，顾漫还来不及欣赏，就看到她爸，她那道貌岸然的爸腾地站了起来，沉着脸，隔着沙发指着她的鼻子呵斥到。 “顾漫，怎么说话呢，快给你林阿姨道歉！” “道歉？” 顾漫看了看顾东明，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媳妇模样的贱女人。 长腿一伸，踹倒了玄关处的鞋架，“她也配？” 顾漫摔门而出，之后是”砰”的一声巨响。 车就停在教学楼下，顾漫腿长，二十级的阶梯没迈出几步就到顶了，上了二楼，顾漫直直往林书钰教室走去。 从敞开的后门进去，广藤的尖子生们都低着头奋笔疾书，顾漫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向林书钰，指关节在她桌面上轻叩了两下，压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跟我出来。” 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书钰停下了笔，没做过多的停留便起身跟着顾漫走了。 没人留意到林书钰前排转过一张莹白的清纯小脸，担忧地看着林书钰离开的背影。 林书钰被一只有力的手攥着抵在转角的墙壁上，一抬眼，便是顾漫那张阴沉的脸，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宛若幽深的枯井，看得林书钰心头猛地一颤。 转角处的光线是昏暗的，顾漫比林书钰高了大半个头，她身材虽然欣长偏瘦，但身高在这，骨架比林书钰大上一号，手臂擦着林书钰耳侧往墙壁上一撑，颇有股霸凌的意味。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霸凌。 顾漫捏着赛车时用的皮手套，一下一下往林书钰脸上扇着，落在皮肤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啪”，在昏暗幽静的角落里格外刺耳。 她扇打的不是林书钰的脸，而是正在鞭笞着林书钰的灵魂。 林书钰被扇得偏过了头，眼睫簌簌，脸颊紧绷。 一点也不疼，但羞辱意味十足，顾漫的眼神也是，有一股强烈的检视意味，仿佛她对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物品，一张桌子或是一张椅子。 林书钰垂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尖尖的指尖陷入手掌，带来尖锐的疼痛。 手套是新的，拂过鼻尖时有一股淡淡的皮革气息，林书钰咬紧了牙关，下颌绷得紧紧的，视线无目的地落在地上，逃避似的放空大脑。 但顾漫不会随她的愿，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上了林书钰的下巴，用力往上抬，逼她看向自己。 顾漫不扇她了，而是用皮套指尖用力磨擦林书钰淡色的唇，一下一下，将那柔软的双唇碾得失了形状，露出洁白的贝齿，甚至是露出嫣红的牙龈。 看到她黑白分明眼底中的惊愕与羞愤，顾漫开口了。 “最近没怎么修理你，皮痒了是吧。” “发你消息怎么不回？” 唇上捻压的力道因为她的犹豫而加重了，林书钰薄薄的眼皮一跳。 “晚自习在考试，开了静音，没看到消息。” 顾漫却宛若没听到她的解释似的，用沾了她唾液的皮手套擦过她幼嫩的脸颊，滑腻的恶心触感让林书钰闭了闭眼。 “我之前怎么说的？” 顾漫眯着狭长的眼靠近她，薄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眼底依旧是阴森森的，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顾漫的气场太强大了，明明是无形的压力，但林书钰竟能感到皮肤被挤压带来的窒息感。 靠得太近，林书钰能闻到淡淡的烟草气息，像一剂催化剂，将林书钰内心的焦虑与不安放大了。 “真的没听到。” 上齿嵌进下唇，浅褐色的瞳仁有些不安地震颤着，林书钰想起顾漫说的那句随时随地接到她的消息跟电话那句话，脑海中快速浮现出那晚在教室，顾漫逼迫她脱下裤子... “呵。” 顾漫攥着林书钰的手腕，自顾自地迈开了长腿，也不顾林书钰是否跟得上。 “还在上晚自习...” 顾漫的脚步一顿，转过来一张阴沉可怕的脸。 “再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林书钰吞了吞口水，沉默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