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过往篇2唤为师什么
艳红色的霓裳被强行穿在身上，这颜色让他的眼睛觉得那么的刺眼，满心的忧伤换来的不过是无畏的抵抗。 自己什么时候被拉上的台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耳边传来了各种恶心的措词，“不要……”口中的呢喃，得不到任何人的解救。 “哟，这个小倌长的好生俊俏。” “是啊，这身段，咻溜，等爷哪天有钱了也来潇洒一回。” “哈哈，你就别想了，估计这一晚你半条老命的钱就要没有了。” 所有的言语全数传到他的耳边，九娘子不安的看着底下的那些人，双手已经缓缓的握成了拳头，双眼空洞无比。 “我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他的心开始不安起来，连自己在说话这事情已经忘记，周围的空气仿佛受到什么冲击一般又开始泛起波澜。 可是台下那些客人完全就不把他当个人看待。 一千两 三千两 五千两…… 价格越来越高，就在老鸨mama的声音再一次传进他耳中的时候，终于他的神经还是崩溃了。 “都说了，我不要……不要……”那声声怒吼从口中泛出。 此时散在清平城周围的魔物也开始聚集起来，它们嗅着那清纯的人魂味道而去。 原本在打坐的清晏顿时睁开了双眼，他双眼凝视着不远处的红色屋子，瞬间消失在屋中。 此时馆内刮起一阵狂风，九娘子静静的站在台上，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泪水挂在脸上，心中难受到极致。 “不要……不要……我不想，不想成为……”他说不出口，只想要反抗现在这种生活。 这时魔物从门外涌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周围便开始厮杀起来，他蹲着身子，胸口的人魂一层一层泛着涟漪，厮杀的魔物停下了手中的利刃，静静的看着九娘子的身体。 “人魂的味道。”为首的魔物，伸出自己的利爪朝着九娘子刺去，就在这时迟到的天师门众弟子开始围剿起来。 清晏的视线朝着台上看去，身形已经比思想提前一步，手中的剑挥动出完美的弧线，直接将那魔物劈成了两瓣，单手抱住蹲在地上的男人。 “没事的。”清冷的声音传至自己的耳中，九娘子依旧是报以不安的心不愿意面对此时此刻的一切。 周围的厮杀还在继续，清晏一边抱着人，一边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剑。 来来回回之中，九娘子也渐渐的回过了神，就在他抬起的那个瞬间一道红色的血液朝着他的脸飞溅上，直把他吓的已经没有办法再思考。 “……”双眼愣住，他呆呆的拉着自己的衣服，不安的摇着脑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馆内一具具被啃噬的人类躯体，一段段被砍下的魔物烂rou，还有…… 转过头看着那抱着他的男人…… 白衣之上沾染了丝丝血珠，脸上的表情不苟言笑，蓝色的双眼看着前方，手中的剑锋利到能够一击毙命。 “缓过神来了吗？”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但是为何听着那么冰冷。 九娘子呆呆的点了点头，他双手抱着男人的手臂，宽厚的胸怀让他倍感温暖。 “你的人魂引导了这些魔物上门寻你。”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注意着周围的袭击。 “我……”九娘子完全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人魂，什么魔物，他只知道自己今晚上要被拍卖初夜。 倒是他呆愣的模样让清晏露出淡淡的笑容，一直到事情结束，所有的魔物全数死在了馆内，而人群中那被吓得躲在桌底下的老鸨mama也探出了头。 九娘子被清晏放下后，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手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衣袖，似乎在恳求对方带他离开这里。 “哎哟，我的小公子啊，这是怎么了？”老鸨mama匆忙的跑了上来，她拍掉了九娘子的手，清晏倒是不曾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会用一双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他。 老鸨mama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尴尬的笑了笑，“我说，这位公子，你要是看上我们九娘子的话，那这初夜便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清晏便转过身眼神笃定的看着九娘子。 “你有人魂，很适合修行。” “嗯？”九娘子不懂，那些地方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这个无名无分的人可以接触的。 “随我回天师门，你可愿意？”男人似乎发出了邀请，九娘子依旧还是愣在原地，从前只有他被人选择抛弃的份，难道现在他还有选择的份吗？ 清晏见着人没有回应，原以为是不肯，就在他想要采取强硬措施的时候，九娘子居然落下了泪。 “我……”他呢喃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瞬间颤抖起了身体。 “名字？”清晏问了一句。 “九娘子……”他抬起头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害怕对方下一刻就会收回刚才说的话，却看到对方听到他的名之后皱起了眉头。 清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不是问你的花名，是问你的名字。” “无名无姓，我，本就没有家，也无父无母，生来就是一孤儿。”九娘子低着头不愿看高高在上的男人。 “九娘子听命。”清晏忽而大声说道，他抬起头静静得看着对方。 “九娘子今日起便入我天师门下，你既已入了为师门下，亦无名无姓，便随为师姓闾，赐单贤字，属玉字辈。” 声音一出，他的身体颤抖起来，恍恍惚惚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闾贤，便是你以后的名字，玉贤便是师兄们对你的称呼，你可愿意随为师回天师门？” 清晏的声音传至耳边，这一切又是那么的不真实，他不愿相信，可是看着对方的手，他想要好好的把握这一次机会。 就在他伸出手牵住对方温暖的大手后，他低声应道：“是。”突然间恭敬的下跪。 “你已不是凡间的倌儿，何须做出如此低等的姿态，修天师之命才是你的使命，抬起头随为师回宫。”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梦做的很美好，突然间老鸨mama又插口道：“诶，这不行，这九娘子是我花钱买了的，他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再说了……” mama那高傲的脸上诉说着事实，她原本想讹一大笔钱，却在看到清晏脸上的表情时，腿又吓软了一节，她还记得刚才这男人挥手而下，颗颗脑袋落地的场景。 “拿过来。”清晏不想多废话，能不动手他则是不愿意动手的。 mama不安的说着，“不可能……”她还是有些害怕。 “不拿过来是吗？”清晏挑了挑眉头，最后还是mama认输，命比钱重要，心中不愿还是乖乖的奉上了九娘子的卖身契。 就在卖身契落入清晏手中时，瞬间化为灰烬，最后他再看了一眼老鸨mama说道：“坑害孩子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小心折寿。” “是是……”mama鞠躬。 清晏回过神看着身边的玉贤，视线环视了他一圈，顿时皱起了眉头，艳红色的衣服着实俗的很。 “换了它，难看死了。”刚说完就抱起玉贤直接消失在了原地，mama吓了一跳，瞬间站在大堂内的十几号天师门下属全数消失。 一直到她回过神全身颤抖到瘫软，整个人跌在地上的时候她才愿意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 桌椅被砍断，魔物的身躯还腐烂在她的馆内，剩下的妓和倌都从屋内走了出。 “呜呜呜，啊……造孽啊，我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她死皮赖脸的蹲在地上打着滚，经营了半辈子的馆子，只因为九娘子的到来全数破灭。 此时的玉贤已经被清晏带入一间衣坊，换了一身白衣，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子好看。”清晏的动作实在是让玉贤有些不懂，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收了他为徒，而他似乎要和眼前的男人回天师门。 想到天师门，他才回过神，那地方可是千千万万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为什么是他。 玉贤抬起头，一脸好奇的问道：“我……”他刚开口清晏身后走出一男子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回师门。” “是师兄。”得到了消息，众人才收了手，消失在原地的时候玉贤也吓了一跳。 他还在出神中，清晏已经伸出手牵着他冰冷的小手，“你既然已经认了为师，回去天师门后，一切的事情都要听为师安排。” “好。”他什么都不懂，静静的看着对方，那双眼睛尤其的吸引着他。 清晏淡淡一笑，“既然跪也跪了，那便该唤为师？” “师尊……”玉贤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弯起的唇角感觉一切都值得。 “嗯，随为师置办些物什便回天师门。” “好。” 许久不曾露出笑容的玉贤终于唇角微微勾起，他看着那走在他面前的男子，心中一阵的开心，暗暗下定决定要一辈子跟在师尊的身后。 如果说未来是有希望的，那希望的终点便是师尊的身影。 两人白衣静静的在清平城上走着，原本厮杀后的不安已经在心中渐渐的消失，恐惧总是比希望来的少。 “师尊，师尊，你买这些做什么？”玉贤看着清晏怀中抱着好几匹布。 “你的衣服不用换吗？”清晏看了一眼玉贤，他也看了看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考虑过这件事情。 “傻。” “唔……”玉贤听着师尊的话，有些委屈，嘟起嘴巴上前从师尊的怀中抱过东西。 “我自己来。” “嗯。”清晏点了点头，“像话。” “我很乖的。” “看出来了。”清晏点了点他的额间。 两人逛了约莫两个时辰，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清晏才御剑带着他离开了清平城。 ‘现在要对这里说不见了吧。’玉贤看着身后的一切，却被师尊一把抱住了腰身。 “掉下去为师可不管你。” “不会……我会小心的。”他低低的应着声，把自己的脸埋进物什堆里，心中终归是开心到了极点，视线忍不住看了一眼师尊，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