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堤克斯

    虽然伊曼纽尔一开始认为希波就是克洛诺斯，但后来他也不太确定了。

    不能吧？堂堂神王，不可能吃草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吧？

    伊曼纽尔看着希波用长长的舌头一卷，从他手心里卷走一束还开着花的百里香，陷入沉思。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想希波的问题，因为，他发烧了。

    这烧发的很诡异，连系统都没办法处理，那么就只能是克洛诺斯源血的影响。

    黑发鬈曲的宁芙烧的意识模糊，他趴在希波的背上，指挥它来到佩里昂山的那片湖泊，被克洛诺斯囚禁的那几年，他都是在片湖泊里度过寒冷的冬天。

    马蹄踏过岸边萋萋的芳草，那从水仙还是低垂着头颅凝视自己的倒影。栗色的公马站定，伊曼纽尔放任自己从它的背上栽进水里。湖水温柔地接纳了他，柔和的水波抚慰着疲惫不堪的宁芙。伊曼纽尔慢慢沉入水底，长长的黑发漂浮在他的周围，如同飘忽不定的魅影，向岸边的那双眼睛招手。

    确定菲吕拉已经失去意识，克洛诺斯才从马的形态恢复。

    他凝望着湖底沉睡的少年，微微叹息。自己害怕面对菲吕拉厌恶甚至愤恨的表情，竟然装成一匹马留在他身边。可即使作为一匹马，能够接触到菲吕拉，这已经是一种幸福。

    克洛诺斯原地坐下，等着菲吕拉醒来，当然，在宁芙睁开眼睛之前，他就会再次变成一匹马。

    日光渐渐稀薄，月之女神塞勒涅坐着她的牛车划过夜幕。然后是黎明，太阳再次升起，又落下，夜母尼克斯的黑袍笼罩大地，昴宿七姐妹在天边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克洛诺斯终于坐不住了，菲吕拉睡了太长时间。他跳进湖中，把宁芙少年抱在怀里。即使在清凉的湖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菲吕拉的皮肤依然灼热到烫手，克洛诺斯轻轻吻着他湿漉漉的额头，感受着他的身体状态。

    发烧是一件好事情，这代表着源血正在改造宁芙脆弱的身体，使他更接近真正的神祗。但菲吕拉竟然烧了这么长时间，克洛诺斯也始料未及。看着心爱的少年难受地紧蹙眉头，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在他们周围，湖水呼啸着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大漩涡，将两人吸入，等湖水平静下来，早就不见他们的影子。

    .

    帕特洛伊斯在睡梦中被女奴焦急地唤醒，当听闻消失多日的神王竟然深夜忽然降临，她连鞋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地披了一件长袍就跑了出去。

    她住的地方是神庙旁边专为祭司们建的一排屋子，此刻这些屋子里纷纷透出灯光，显然祭司们都听到神王降临的消息，生怕怠慢，都匆匆起床了。

    帕特洛伊斯赤脚跑过神庙前的广场，女奴在身后提着鞋子和油灯追赶她，见自己的主人几步就跨过大理石的阶梯，绕过几根神像柱，从长廊上奔跑起来，眨眼就不见踪影。

    长廊上一路水迹，一直延伸到专为神王准备的内室，又突然消失了。帕特洛伊斯在门口站定，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晚风吹起柱间重重帷幔，她看见伟岸的神王俯下身体，把怀中的紧闭双眼的少年轻轻放在神榻上。

    床榻由青铜打造制成，边角都包裹着黄金，兽爪形状的腿部镶嵌着珍珠与玛瑙，床边摆着一张象牙的小三角机，上面放着酒杯与盛水的酒器。榻上铺着厚厚的靠垫与毛毯，那是帕特洛伊斯亲自托波斯商人定制的毯子，只取羊腹的软毛纺成毛线，又用昂贵的燃料染色，数个女工编织几个月才完成的复杂图案，长长的紫色流苏和鬈曲的黑发混在一起，从床边垂下，一直垂落到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

    她愣住了，却听见克洛诺斯的声音：“去弄些冰水来。”

    帕特洛伊斯沉默地退下，女奴终于赶过来，为她穿上凉鞋。她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让女奴为自己系好鞋带，就吩咐她去冰窖里拿些冰块。

    月亮很明，帕特洛伊斯独自坐着，这一会她想了很多事情。她想到自己的弟弟，又想到父亲和继母，想到继母生下的两个儿子和弟弟枕头里的那根针，忽然她又想到自己早死的母亲，想起她还活着的时候……她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但不过短短一会，女奴就拿着装冰块的陶器回来，她叹了一口气，亲自去将冰块倒进水盆。

    她拢了拢头发，又拿别针把衣服别好，系上腰带，仅限于此。她接过女奴的帕子擦了擦脸，没有化妆，没有往嘴唇涂抹胭脂，也没用刀片仔细地修饰眉毛，以后也不会了。做完这些不超过一分钟，她吩咐女奴在门外等候，自己端着水盆来到神王的榻前。

    神王背对着她，帕特洛伊斯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吃惊地瞪大眼睛——

    少年清瘦的脸庞陷在厚软的垫子里，长而鬈曲的黑发一缕缕铺散开，帕特洛伊斯终于明白之前克洛诺斯为什么提起让她的弟弟留长发。他明显病了，应该是发烧，嘴唇苍白干裂，两颧却泛着病态的红晕，眉头不安地蹙紧，即使帕特洛伊斯对他心情复杂，还是忍不住想为他抚平蹙起的眉尖。

    在他露出的肌肤上，全是欢爱的痕迹，明显被狠狠蹂躏过。他已经经历过情欲的滋养了，任何人一看便知，明明是冷漠的气质，从里到外却透出一股媚意，一股春情。就好像是一朵红口水仙，未开之前花苞紧闭，金黄的花瓣纯洁高贵，但当它缓缓打开以后，就会露出花心娇红的花冠。

    ——但这些都不是帕特洛伊斯吃惊的理由，她惊讶的真正原因是，这位少年她认识！

    母亲去世前，祈求父亲将自己的遗体送回大海，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是一位海中的宁芙。她看着母亲的遗体在波涛中远去，大海中忽然冒出一群少女，她们唱着哀戚的歌，陪伴昔日的伙伴回家，直到母亲的遗体化为海沫。而那群少女中唯一一个少年是那么显眼，帕特洛伊斯劳劳地记住了他的脸。

    这少年也是一个海仙！

    克洛诺斯看有没有看她，他一心只在床上的菲吕拉身上。帕特洛伊斯为他弄湿一块柔软的帕子，拧干净水，再递给他。克洛诺斯接过，轻柔地为菲吕拉擦去脸周的汗水，又把帕子敷在他的额头。

    看见菲吕拉的嘴唇干涩发白，克洛诺斯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地吩咐帕特洛伊斯，“倒杯酒来，多兑点水。”

    希腊人喜欢喝兑过的葡萄酒，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日常的饮料，不仅爽口，而且有益于健康，只有极度贫穷的人才会直接喝水。帕特洛伊斯移步到放置酒器的小机，拿起阔口的酒杯，考虑到床上的是个病人，就把葡萄酒兑得很淡。以往克洛诺斯从来不喝兑过的酒，也只有神祗会喝没兑过的酒，凡人如果不兑水的话，会被认为是粗野不懂礼节。

    她把酒杯递给克洛诺斯，克洛诺斯接过，含了一口在嘴里，接着给菲吕拉渡过去。啧啧的水声令人面红耳赤，很快，一杯酒就这样喂完了。克洛诺斯放下酒杯，但帕特洛伊斯发现，神王似乎相当依依不舍。

    “你可以退下了。”神王说，“以后这个房间的事情你亲自来做。记住，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

    帕特洛伊斯听出了神王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意思，她恭敬地弯了弯腰，离开内室。

    .

    伊曼纽尔昏昏沉沉烧了好几天天才清醒，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滴——主线任务已开启……］

    ［主线任务：“神源法则”——宿命天定，法则必然；神源初因，轮回生息。］

    ［主线任务已发布。请尽快完成任务。］

    伊曼纽尔一下子惊醒了。

    守在床边的克洛诺斯见状喜不自胜，心中涌起无限柔情，禁不住凑近吻了他一下。

    “菲吕拉，你终于醒了。”

    伊曼纽尔看清旁边的人是克洛诺斯，厌恶地偏过头，“……我不想看到你。”

    受到设定的影响，他本身的欲望淡薄，若不是克洛诺斯喂他源血让他发情，他根本不会同克洛诺斯zuoai；而且设定他还有很重的感情洁癖，一想到克洛诺斯经历情人无数，他都快要吐出来了。

    况且克洛诺斯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王，让伊曼纽尔相信他忽然收心爱上一个小小的宁芙是不可能的。他更倾向于相信克洛诺斯是被自己激起了征服欲，还没腻味而已。之前为了磋磨他，克洛诺斯就能把他囚禁在佩里昂山数年，期间没有任何人同他接触，要不是他有系统，可能心理都得出问题。

    再加上克洛诺斯强迫他zuoai，喂他源血强制发情，还把他榨得干干净净……伊曼纽尔对克洛诺斯的好感早就跌破负数。

    克洛诺斯脸色阴沉下来，心爱的人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不想看到你，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宁芙少年脸上的厌恶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菲吕拉，即使你厌恶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你永远只能在我身边！”

    伊曼纽尔冷笑一声，不愿意同他说话。克洛诺斯气得扑上去咬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疯狂地扫荡，伊曼纽尔嘴被堵住，气得眼角发红，却仅仅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吻结束，本就浑身无力的宁芙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维持不住冷漠的表情，眼角眉梢带出点春意来。

    克洛诺斯看他这样，气也消了，心满意足地去撩拨他，对他又舔又咬，甚至把手伸进菲吕拉衣服里去欺负尚且敏感充血的乳尖。伊曼纽尔浑身无力，只好任他施为，气得骂他：“变态！为什么总揉我的胸！”

    克洛诺斯低笑一声，在他耳边吐息：“我的宝贝，你也可以揉我的胸。”说着就牵起菲吕拉的手按到自己的胸肌上，带着他揉弄起来。

    “嗯——宝贝揉的我好舒服……”

    克洛诺斯的肤色比菲吕拉的手指深一些，又细又白的手指揉弄着健壮结实的胸肌，时不时擦过深色的rutou，立刻就让rutou硬成一粒小石子。克洛诺斯闷哼几声，似乎也没有想到被菲吕拉揉胸竟然也这么舒爽，干脆拉起菲吕拉另一只手也按在自己胸上，一边大力揉弄，一边sao叫起来：

    “啊——宝贝好棒！再多揉几下……揉出奶都喂宝贝喝……”

    两片胸肌被粗暴地揉捏，泛起一层薄红，克洛诺斯觉得胸肌里面一片热胀，好像有什么东西想出来，又不得其路，只好堵在里面，让两个大胸涨得愈加敏感。只要菲吕拉手指碰到的地方都麻酥酥的，没碰到的地方痒酥酥的，这样又涨又麻又痒，克洛诺斯恨不得他把自己的胸揉烂才好。

    两个rutou在空气里硬得发疼，rutou里面又生出一股钻心的痒意，好像是有两条小虫子在里面钻。克洛诺斯带着菲吕拉的手指戳那里，一边爽的抽冷气，一边犹不满足，“宝贝，你捏一下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伊曼纽尔报复性地在他两个rutou上狠狠掐了一下。克洛诺斯疼的弯下腰，双肩抖动，大声呻吟起来。伊曼纽尔听着味儿不对，一看克洛诺斯下体布料湿了一片，竟然被生生掐射了。

    就这？这都能爽到？！伊曼纽尔觉得自己好亏……

    克洛诺斯的两个rutou被伊曼纽尔毫不留情地掐了一下，但神王的身体素质怎么强，这点痛苦又算的了什么？两个乳尖被粗暴对待，兴奋得乳孔都张开了，在空气里颤抖着，传来一阵尖锐的快感，又疼又爽，漫延到整对大胸里，让这对结实厚健的胸肌整个痉挛起来，爽到眼前发黑。

    伊曼纽尔冷眼看他发sao，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见他终于sao完了，冷酷无情地说：“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克洛诺斯舔舔唇，声音喑哑：“宝贝，你只让我的一对胸爽了，可我后面还没爽。”

    他又牵着菲吕拉的手伸到后面，果然一手黏湿，sao水流的跟泛洪一样。

    但是，“我对你提不起性趣。”伊曼纽尔说。即使刚才克洛诺斯已经sao成那样了，他的性器也一直都是软的。

    克洛诺斯眯起眼睛，危险地问：“知道为什么你会发烧吗？”

    不等伊曼纽尔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我给你喂了我的源血，而源血在改造你的身体。现在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我的源血，我可以慢慢的、一点点的喂给你，让你从宁芙蜕变成真正的神祗。”

    “菲吕拉，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我赐予你不朽，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只能看我一个人。我要天天干你，榨干你每一滴液体，把你做晕过去，再把你做醒，你永远也不必下床，每一天都只能在我身下哭泣哀求……”

    “我要用你的jingye灌满后xue，含着你的roubang睡觉，即使你想尿我也不会松开，我会把你夹尿在我的身体里……”

    克洛诺斯说这些话的时候紧紧盯着菲吕拉，像是一条巨蟒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并准备用自己的身躯紧紧缠绕它，永远不松开，直到猎物窒息而亡，再把它吞入腹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他是认真的。

    伊曼纽尔都被吓傻了，眼看克洛诺斯又咬破自己的指尖，逼出一滴金色的源血就要喂给他，他立刻惊恐地往后缩，“不要！”

    但他哪里能反抗得了神王？嘴里被塞入一根手指横冲直撞，源血仿佛有生命一般窜进他的喉咙。等克洛诺斯抽回手指，伊曼纽尔一把推开他，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克洛诺斯坐在他身边，称得上温柔地帮他拍后背。

    “不要急，宝贝，我们的时间长得很。”

    .

    “唔、啊、不要……求你……”

    帕特洛伊斯摆放果盘的手一顿。

    床那边又传来少年的哭泣求饶声，以及克洛诺斯舒爽的低吼和…sao话。

    “我夹的你爽不爽，宝贝？是不是又想射了，嗯？”

    “不啊、啊啊啊啊啊，要被吸干了呜呜、呜……”

    一阵尖叫后，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餍足的神王在长长的一声吐息后，开始不停地亲吻哭泣的少年，情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精疲力尽的少年很快就睡着了，但越战越勇的神王神采奕奕地下床，还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喝。

    帕特洛伊斯忽然想到一句莫德岛农民的俗语：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克洛诺斯了，没想到神王处在下位也就罢了，更没想到神王sao起来简直没有下限。帕特洛伊斯平常要来送送果盘酒水、更换床单之类的，每次来听到神王口中的sao言浪语都被刷新三观。

    克洛诺斯带着这位宁芙少年来到这里也有十天了，其中少年发烧昏迷了将近三天，剩下的七天他们泰半时间都在欢爱。神祗根本不需要吃东西维持生命，宁芙也几乎不需要，所以那位少年一次床也下不来，帕特洛伊斯就没见过他在床下的时候，他不是被克洛诺斯缠着疯狂榨精，就是已经累得昏睡。偶尔克洛诺斯会用口渡给他几口葡萄酒，或者嘴对嘴喂给他几粒水果，帕特洛伊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想要。

    她可算是见识了神祗的体力，克洛诺斯简直化身为疯狂的榨汁机器，要把宁芙少年连着血和泪一起榨干。她想起很久以前克洛诺斯对她随意的一次临幸，莫名心塞，那时候还觉得自己已经很受宠了。

    但是要说让帕特洛伊斯代替这位宁芙少年，她绝对是受不了的。这几天宁芙少年的眼泪就没干过，有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痛苦，每次帕特洛伊斯无意中对上他在欢爱中绝望失神的眼睛，心里都要一惊，然后涌上一股同情。

    听说地母盖亚就是受不了天父乌拉诺斯无休止的求欢，才暗中授意小儿子克洛诺斯把天父阉割，推翻了旧王，接过了权柄。看来神王的放肆求欢一般人是绝对受不了的，连盖亚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宁芙呢？

    帕特洛伊斯放好了果盘与新的酒翁，正要离开，忽然听见“乓”一声响，克洛诺斯竟然打翻了手中喝酒的金杯，葡萄酒洒了一地。

    她讶异地看过去，只见克洛诺斯狠狠皱着眉头，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表情惊疑不定。看见帕特洛伊斯，他招招手，“把这里收拾一下。”随即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内室。

    他竟然舍得离开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

    帕特洛伊斯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蹲下擦拭地上的酒渍。她拾起金杯正要走，床上的少年这时却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她转过头，正对上一双燃起希望的眼睛。

    “救我……”

    “求求你……看在你也有一半海仙血脉的份上……到晚上，去一个三岔路口，准备一只黑色的母羊献祭，呼唤我们的长姐，三千大洋神女之首，冥河斯堤克斯……”

    “不要呼唤瑞亚，她会杀了你……也不要呼唤其他神祗，他们都害怕克洛诺斯的力量……呼唤我们的长姐斯堤克斯……”

    “求你……”

    帕特洛伊斯低下头，没有回答他，捏着酒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