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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见了不称句禁忌绝恋

    苏深灵又羞又惊。

    他一甩尾巴,打在钟御手背上,支起上半身誓死扞卫小屁股的尊严:“不可以!不准你打!”

    “呵。”钟御不在意地笑笑,俯下身,俊脸逼近,手上却揪住屁股rou威胁似的反问道:“你觉得,你有反抗的资格吗?”

    “!”苏深灵瞳孔微缩,心神震荡。

    可恶!阿御师兄好帅……不对,钟半仙好坏!

    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狐团子哭唧唧地蹭蹭师兄的大腿:“不可以打屁股,我太虚弱了,师兄你那么厉害,一掌下去我会一命呜呼的!”

    钟御:“……”倒不必如此惨烈。

    他给耍无赖的小狐狸气得发笑,慢悠悠道:“也没说非要现在惩戒,等你恢复后再说吧。”

    苏深灵一愣,心下悲凉,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索性戳穿钟御的肮脏心思,让他陪自己一起丢脸:“哼!你就是趁机耍流氓,色师兄!”

    别以为他不知道,钟御就是想找个由头摸他屁股。

    不想,钟御没有反驳,反而淡淡应了一声:“嗯,是。”

    苏深灵:“?”

    这还是他认识的师兄吗?确定不是被外面的妖修魔修夺了舍?

    不过,既然钟御坦荡承认,苏深灵认为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狐狸“啪叽”扑到师兄腹部,爪爪一下一下地戳着腹肌,慢慢地偏移了地,戳到腿间蛰伏的大家伙。

    钟御呼吸渐沉,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想做什么?”

    “师兄,我们商量一下呗。”小狐狸乖巧地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看过来:“光打屁股多没意思呀,你可以在cao我的时候顺便——唔唔唔。”

    说着荤话的嘴被一只无情铁手捂住。

    钟御脸色明显有一丝不自然,拎起狐团子放到软枕上拉过被子盖好,言简意赅:“快睡。”

    苏深灵见好就收,听话地闭上眼,心想这招果然好使。同时又有些鄙夷,亲过摸过却听不得,忒能装。

    他心安理得、毫无压力地呼呼大睡,钟御躺在一侧默默注视着,心底好笑又无奈。

    这小狐狸嘴上逞能厉害,等回到归衍后,必须得好好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恶毒”的大师兄暗暗策划好计谋,把乱蹬腿的小狐团子一捞,搂到怀里。

    许是入睡前肖想太多,这一夜,钟御在梦里很卖力,畅快淋漓地把嚣张的小师弟好一顿“惩罚”。

    只是醒来后,面对湿凉的某个部位,面色阴沉难以言喻。

    天色将明,他转头看了一眼尚在熟睡的狐团子,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掐了个诀,做了次简单清洁,想起上次被抓包的尴尬,不嫌烦地又清理了五遍。

    在钟御的多番努力下,苏深灵醒来后没有发现异常,眯着眼伸展四肢,爪爪在师兄胸膛上戳来戳去,像极了幼崽踩奶。

    “饿了。”小狐狸吃了就睡,睡醒就吃。

    钟御笑他:“像只小猪。”

    粉色rou垫一爪拍在师兄的左脸上。

    伺候完早食,苏深灵清醒得差不多了,机灵地跳到师兄怀里躲好。卯时一到,二人一狐碰头,正式出门。

    按照计划,他们回到飞升楼。与普通凡人不同,飞升楼地处修真界,干活的伙计多少有修为傍身,无需休息过多,早早地打开门做起生意。

    杨掌柜正在前台拨算盘,抬头见熟悉的二人进店来,一阵失笑。

    他迎上前:“两位又有什么需求呀?”见得多了,他也不拘一开始的客套。

    钟御看了看周围,杨掌柜知道不是明面上的事,将人带到帘后。

    “剑君但说无妨。”

    钟御一点头,将昨夜事情细节补充完整,提出合作:“请掌柜搜寻临街仙缘阁店主下落,只要寻到线索,在下必有重谢。”

    杨掌柜捋捋山羊胡子,思量道:“可以告知剑君的是,那店主名叫周化,在临街开店约有两年。平日里一身儒生打扮看着正经,却做出这种害命不成连夜逃跑的事,有点匪夷所思啊。”

    钟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掌柜是觉得,周化此举行为古怪,可能另有所图?”

    “难说,我只是猜测。”杨掌柜摇摇头,转而笑着看向钟御,继续同他谈生意:“我可以帮你搜寻周化的下落,但看剑君焦急的样子,这压力有点大啊,若是寻不到……”

    他拖长了音,连璎一噎,递上一小袋灵晶。

    “这些赠予掌柜,无论事成与否,都不会收回。”

    “哎,好说好说。”杨掌柜的笑脸顿时灿烂如门外初升的朝阳。

    等把人送走后,杨掌柜回到算盘旁倒出袋子里的灵晶越数越开心时才猛然想起:又忘记问归衍的搞钱秘诀了!

    *

    出了飞升楼,两人带着小师弟直奔城南郊外的绛仙谷。

    在很久以前,绛仙谷还算一处与世无争、不参与世事纷乱的世外桃源,谷内神医辈出,随便一位入世不管走到哪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可入世的神医百年难遇,绛仙谷的医修、药修多清高倨傲,性情淡雅,皆愿终身待在谷中潜心修习,耻于被世浊玷污。若是有伤病患者进谷求医,亦须经过武力、智力与人品的重重考验,不说考验极难许多人半路丧命,即便通过了伤病也加重许多,想要救回来需吃更多苦头。

    长久以往,哪怕绛仙谷医术再高超也没啥人愿意去,有时间和精力与那些把人往死里整的考验纠葛,不如直接选择其他医药宗门,难不成少它一个绛仙谷修真界还不能运转了?

    绛仙谷的医修药修们倒乐得其所,巴不得没人扰他们清修。如此一来,绛仙谷的名声越来越差,谷内修士与外界割裂越来越大,他们的性子也养得过于高傲,收徒一定要收最有天赋的,可天才少有,几百年下来,绛仙谷一度落魄,谷内传承几乎中断。

    直到二百年前,绛仙谷出了一朵奇葩——新谷主江子熙。传闻这是位千年难得一见的医修天才,八岁拜入门下,既慈爱又严厉的老谷主当宝贝似的倾毕生之力培养,大限将至前在全谷面前宣布,由江子熙担任新谷主,又担心江子熙年轻镇不住那些心高气傲倚老卖老的老头子,命令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新谷主的命令。

    老谷主一去,新谷主很是悲恸,跪守灵堂整整三年没有出门。这份真挚打动了谷内的老顽固,好不容易对其生出认同与尊敬之心,不想,新谷主一从灵堂出来便做出一项重大决定:对绛仙谷进行大刀阔斧全面革新。首当其冲的就是,绛仙谷打开大门,迎来送往,收诊金、治伤患。

    此令一下,资历老的全部反对,痛骂黄口小儿胡作非为,但反对全部无效。江子熙确实是行医天才,年纪虽轻但谷内无人能出其右,且其他医修只顾钻研医术,单拼功法修为更不是全面发展的江子熙的对手。

    医术上碾压、修为上爆锤,没用多久,新谷主用强硬实力成功让谷内反对者闭嘴。有那么几个顽固嘴硬的,江子熙也没着重打压,直接冷落孤立边缘化,最后那些骄傲者统统受不了这份冷待要么倒戈要么苍凉离谷。

    要说新谷主能让绛仙谷众人思想发生如此大的转变,除去上位者的威逼利诱,更重要的是革新带来的明显好处。打开门做生意,谷内生活质量显着提升,医修药修们在与伤患接触时发现更多待探究的问题,于医术研修上大有裨益。见的人多了,见识也渐渐多了,不少人消退了傲性,为人更加温和,还收到几个可培养的好苗子。

    当然,也有那闹事的恶人搅得谷内乌烟瘴气,这时就需要更大的恶人来磨,新谷主自然义不容辞担起这一“恶人”角色。

    譬如此刻,钟御、连璎穿过水荫森林,于双子山夹起的平窄小道远远望见木门石碑上书“绛仙谷”三字,加快上前,却在接近门口时被一从门内飞出的暗物偷袭。

    “砰!”

    “啊——”

    钟御不躲不避,一掌将迎面扑来的暗物拍在左侧石碑之上,石碑屹立不动,那暗物惨叫一声,又被弹飞出去,刚好落在钟御脚边,扬起大片灰尘。

    他皱眉看去,原来是个人。

    “有钱还不付诊金,你娘生你时是把你脑子拿去抵给大夫了吗?”

    稚嫩的嘲讽声由远及近,一总角青衫小童从半敞的木门后拐出。

    小道上、门前后,修士往来不少,听到动静皆侧目往这边看。地上的人灰扑扑的,面色憋红想骂回去,一张口呕出的全是血。

    连璎大惊:“这小孩好厉害!”能把一个成年修士打飞。

    钟御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正不解,人群后又飘出一道声音,慵懒、轻慢,似是在笑。

    “这位道友,你新月刀手的称号本谷主是没听过,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被驱逐出绛仙谷的事迹应该会名扬六洲了。”

    门后,看热闹的人群让开出一条道,一张轮椅骨碌骨碌碾过青石板推近。

    定睛一看,轮椅上坐着一俊美男子,摇扇浅笑之间,眉眼多情风流,绛紫衣袍上绣金线云纹,气质高贵沉稳,一眼便知不是常人。

    连璎听到他的自称,暗暗惊叹:“这就是绛仙谷谷主江子熙!”

    只是没想到竟是个残疾人,天妒英才啊!

    钟御小声道:“就是他把这人打成重伤的。”

    连璎:“不是你把人拍到石碑上的吗?”

    钟御:“……”大意了,纯属顺手。

    师兄妹在这边说着悄悄话,地上的人迟迟没爬起,江子熙脸上假笑一收,显出不耐:“行了哈,快滚快滚,在这赖着讹钱呢?”

    说着,他腾地站起身,脚步利落地走过来踢了两脚,催骂道:“再敢出现在绛仙谷方圆百里之内,皮给你扒掉泡药酒。”

    话里的厌恶满满,威胁不似作假,地上的人一听惊慌不已,再不敢装下去,急忙仓皇跌跌撞撞逃走。

    “嘁,拽的跟渡劫期似的,真应该直接让他物理飞升。”

    江子熙拍拍衣袖,转而又是笑脸相迎:“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

    连璎盯着他健好的双腿,满头疑惑:“你,你的腿?”

    “啊呀!稍等稍等!”江子熙快步走回轮椅旁优雅坐下,又让小童推他往前一段,笑吟吟地道:“鄙人身体虚弱,还请见谅。”

    “……”

    钟御行了一礼:“请江谷主为在下师弟医治。”

    江子熙摆摆手笑道:“好说好说,病人呢?”

    他伸头往两人身后瞅了一眼,没看到第三人,脸色微变:“先说好,我不出远诊。”

    钟御忙道:“病人在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江子熙看出他有难言之隐,忙打圆场:“看我,都忘了,快请二位进谷。”

    闹剧收场,绛仙谷大门人群散去,运作恢复。钟御和连璎在门口做了登记,想了想,把苏深灵的信息也一起登记在册。

    江子熙在一旁解释道:“二位别嫌麻烦,这是做好防护工作。您知道的,我们这收治病人,若是出了传染性强的疫病,可得对各位负责。”

    “理解,江谷主是有担当的人。”

    “嗐,谬赞谬赞。”

    江子熙就爱听别人夸他,一夸心情就好,亲自引着两人观赏起谷内景色。

    绛仙谷占据一整座双子山两峰,漫山遍野花草锦簇,蝶舞纷飞,药香四溢白雾缥缈,溪水潺潺鸟雀清鸣,谷内往来者不少,但并不吵闹。

    “东边是悬泉瀑布,全谷用水皆从瀑布那引流,西边田地栽种灵植,中间这一大块是伤患救治区,往南边走是幽林,一些珍贵草药种在那,为提防乱采摘有凶兽和禁制看管,两位没事的话就不要往那危险处凑了。”江子熙讲清注意事项,也是在暗示警告。

    钟御一一应下,在他人地盘当是要守规矩。

    连璎倒有些惴惴不安,想起方才因不付诊金被扔出去的修士,试探问道:“江谷主,您看诊一次收费标准是?”

    不怪她不知道行情,看病太贵归衍太穷,剑修又容易受伤,啥家底也支撑不起三天两头找医修治伤,平时都在积德峰随便凑合一下就行。

    江子熙听了,转头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二人外着,笑道:“蘅芷剑君不必担心,我们这是按个人情况收取诊金与药费。刚才被赶出去的那个,是有钱但仗着什么狗屁身份一毛不拔。二位是名门正道,嗯,归衍宗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不会为难二位的。”

    这漂亮话,差点就把“归衍很穷家喻户晓”摆在明面上了。

    连璎倒不觉丢脸,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还有点小激动:“江谷主知道我?”

    “当然。”江子熙一展折扇半遮住脸,魅惑眼尾上挑看了过去:“蘅芷剑君才貌双绝,名号响彻六洲,鄙人足不出户也略有耳闻。”

    钟御闪身一避,完美让花孔雀的媚眼砸中师妹。

    准确无误接收到撩拨信号的连璎:“!”

    她陷入沉思:这江子熙长得不错,还怪有钱的,不是不可以考虑……

    拐了个弯,一行人来到一座古朴木屋前。

    江子熙挥手让小童去忙,转动轮椅引两人进屋:“这是我的诊室,二位请进。”

    与质朴外表不同,屋内从桌椅到盆栽,装潢摆设无一不是做工精良、精心布置,看得出来主人很会享受生活。

    江子熙从轮椅上站起,走到方桌旁坐下,指向左右:“请坐。”

    “……”不管看多少次,这人都不像是身体虚弱。

    江子熙倒了茶,一人一杯递过去,抿了一口问道:“泠音剑君现在可以告诉在下,要医治的病人在哪了吧?”

    钟御沉默一瞬,拉开衣襟。

    江子熙:“?”

    “泠音剑君不必如此,诊金没有就算,咱不搞以身相许那套……”

    他急忙解释,都想站起阻拦,却见钟御奇怪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个雪毛团。

    江子熙:“??”

    “这是?”

    他惊奇地看着钟御手心托着的小兽,是只幼狐,睡得很熟。

    钟御心疼地摸摸小狐狸的毛:“是我的小师弟。”

    连璎在一旁“嗯嗯”两声,补充道:“还是师兄的道侣。”

    钟御点点头。

    江子熙:“???”

    “不是,你们,不是等下。”

    方才的从容不迫全部见鬼,江子熙大受震撼,盯着幼狐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脸。

    祖师爷啊,现在都兴这口味?

    看来绛仙谷革新力度还是不够啊!他完全跟不上时代大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