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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父去留妻【完】

    陈父为了活命,见天的将新娶的继妻往陈实的房里赶,陈实心里存着股说不明的心思十有八九顺了陈父的意,整日和小继母在一起,两人到似新婚燕尔的伴侣。

    转眼过了一个月,也不知是不是冲喜真的奏了效,陈父竟然慢慢好了起来,陈实也联系上了一起留过洋的同学准备南下谈生意。

    陈实怀着逃避与反抗的矛盾心情南下行商。在府里的这一个月,陈实即使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那个腐朽的地方腐蚀却不免还是被麻痹了,就像眼下看到这款制作精良的盒式留声机他的心里闪现的竟是小继母望着府里那台式大喇叭新奇又羡慕的双目,那双大眼睛乌黑灵动闪烁着剔透的水光哀求又渴望的看着他,催促着他能将留声机买下来。

    陈实手心guntang,逃避似得将手中的物件放下,这一路上他时不时脑中闪过小继母的身影,突兀的,无意识的,莫名其妙就出现了,陈实弄不清楚原因也不想弄清楚,心下莫名的烦躁不安,待到见到了同学谈起了生意,忙了起来倒是轻松了些许,也许是因为忙完了,放松了下来,小继母的身影又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了,搅得他心里有些烦闷惶恐。

    陈老爷的身体好了起来,过了半个多月上肢能自如活动。

    这晚,金雀正准备看会少爷教过的书准备睡下,就被管家请去了老爷的屋子。

    金雀这几日被请去端茶伺水了几次,倒是熟悉了过程,说是端茶倒水不过是让金雀站在床边蹭蹭他的喜气,尽快好起来。

    平日里金雀倒水伺候完毕,站在床边,陈老爷没力气跟金雀说话也不乐意跟他说,金雀倒是很乐意这样的状态,一个人站胡思乱想,想着今天的晚餐,想着今天复习过的文字,想着教他文字的少爷已经外出了快二十天,也不知道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金雀脑子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想平日里早就睡下的陈老爷,今日精神矍铄的坐了起来,那双浑浊的双眼看着一旁正青春的继妻,略有些不佳的声音带着笑意:“小麻雀来坐下。”

    金雀意外的挑了陈老爷脚边的床沿不解地坐下,满脸疑惑,还没坐稳又被叫着坐到了身边。金雀满心不解忐忑地坐了过去,正对上陈老爷那张因为病痛肿的有些透明的脸,那张看起来比他刚来的时候起色不少,不过到底病重,黄白黄白泛着病起,嘴角耷拉的褶皱里都是浓郁的药味,浑身透着迟暮的老人气,那双浑浊的双眼倒是泛着精明锐利的浊光。

    金雀猛然间对上这张脸吓的瞳孔收缩,惊慌失措中赶紧低下头,倒是被陈老爷以为害羞。

    “小麻雀还害臊了抬起头来,让老爷好好看看。”耳边暮气沉沉的声音因为身体的缘故有些迟缓浑重,吐字不清,金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被一双皱纹遍布的老手摸住下巴抬起了头。

    那双粗糙的老手像树皮又像无脊椎的冷血动物就这样箍住了金雀的下巴,冰冷的滑过他的肌肤,泛起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他身体顿时僵直的反应不过来,就这样愣愣的被对方抬起了头,那双粗老冰凉的手缓缓地在金雀的脸颊上一动,宛如蜿蜒游弋的冷血动物,冷凉刺骨的寒蝉,金雀小时候几次差点被咬,因此从下就怕这样的动物,僵直的身体终于反射性的大幅避开。

    “呵呵,不乐意,那可由不得你这只小麻雀,你可是我买回来的,你这只小麻雀老爷还没享用倒是先便宜我那好儿子,过来。”陈老爷那双枯树根似的手一把拉过金雀的衣领,动作粗蛮,好似那食人花粗蛮的张开嘴囫囵吞枣的将猎物一口塞进去,动作粗鲁野蛮。

    “衣服脱了,也让老爷尝尝你那新奇的xiaoxue滋味。”

    陈实谈完生意又想回家又怕回家,回家这么一段时间将让他变的这么婆妈,陈实有些厌烦自己这样。越离家近陈实的心越跳的快,放肆了心绪,提前一晚回了家。

    进门府里的人已经歇下了,陈实也没惊动人,梳洗一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将行李整理出来,拿出那个最终还是买下的留声机时,陈实又烦躁了起来,干脆披了件衣服外出吹吹凉风。

    院子里正是花繁叶茂的季节,虫鸣不绝,陈实转着转着一转眼就到了小继母的院子前,守院子的老妪正在吃烟,看到陈实过来,眼中泛着狭促,脸上带着飘然笑,语气有些放肆:“小太太今个去老爷哪里了,少爷可来晚了。”

    “我就走走乘凉。”陈实解释了一句才发觉自己对着一个抽醉烟的下人解释有些可笑,这不过是自己又为自己找到的借口,陈实轻嗤了一声,又皱眉看着吞云吐雾的老妪,“府里不许抽醉烟。”这醉烟越不是好东西,赶明得让管家把这些吃烟的人全赶去庄上,省的留下害人,陈实思忖着走了,身后的老妪早就进入了飘飘然的状态,哪管你是仆是主。

    陈实知道小继母被叫去父亲的房里做什么,他走的时候父亲已经又了起色,估计这半个多月好了不好,新娶的小继母年岁小又正是可爱新鲜的时候,他最了解父亲的劣性,这样新鲜可人的小妻子放到眼前,父亲估计早就肖想已久,可是陈实的脑中不由的闪过小继母的那句话【老爷太老了,少爷比较好看,奴家是愿意跟你睡的,而且我也不怕不道德】,想到那个老东西或许正对着比他还要小的小继母亲亲抱抱,陈实心里不舒服,憋闷,无名的愤恼,可是他有什么资格管,小继母是那个老东西的娶回来,他也不想管,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害怕如跗骨之疽避之不及。

    陈实借着刚回来请安的借口最后还是来到了父亲的这里,小继母那张脸在他的脑中如影随形,一想到小继母要和那个老东西做和他一起做过的事,陈实心里火烧一样睡不着,陈实一瞬间似乎又成了年幼时弱小无助的软弱的自己,犹犹豫豫,软弱不堪。

    老管家对于陈父着实忠心,陈实到院子的时候对方正在外面守着,几番阻拦,陈实下定了决定就不再犹豫,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

    那个老东西确实好了不少,小继母被扒光了衣服,浑身赤条条,握在手里,正要骑在那老东西的头上接受亵玩。

    陈实的心火噗的一声烧到了头上,小继母那赤条条白生生肌肤刺激的陈实失了智,凭着本能将小继母一把拉扯进怀里,脱下西装外套将小继母的遮住,被拉进怀里的小继母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浑身颤抖着抱住陈实。

    “少爷…..呜呜呜少爷……”小继母边哭边叫着少爷两个字,好似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放肆大哭,打着嗝浑身哆嗦。陈实心下隐隐作痛,拍着小继母瘦弱的背安慰,半个月不见小继母似乎又瘦了回去,脊椎骨硬的硌人。

    管家一看这情形早关上门出去了,陈父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被自己的好儿子打断的,气地喘着粗气,大骂孽子。

    “你们倒是活像一对苦命鸳鸯,我的好儿子整天教训我不守伦理,你就对你的继母没有一点心思。”陈老爷那双浑浊的双眼似乎看透了一切,不屑讥讽。

    陈实脑子轰的一声,乱如麻,却也知道现在不能接老东西的茬,冷着声嗤笑“父亲年岁老了,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以后就让儿子代劳。”

    “咳咳,哈哈我的好儿子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脱离了这里,从你生下来那一刻你就逃不掉了。”陈实看着对方那双浑浊的双眼如诅咒一般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闭上,呼吸平缓。

    陈实护送着小继母回了屋,小继母受了惊吓,整个人惊弓之鸟一般,有点动静就惊的浑身哆嗦,拉着他的手不让离开,陈实狠不下心,最后拥着小继母睡下了,熟悉的相拥,竟然有种久违的安心。

    陈实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小继母起了心思,他的父母没有教他这种男女情感,他从小看到了只有rou欲的男欢女爱,他不懂,不过这种久违的安心和莫名的占有欲让他的心静了下来。

    窗外虫鸣不绝,风抚树疏,陈实想起了小时候被奶麽带着去庄子避暑时,窗外蝉鸣,疏影横斜,流水叮咚,中午小憩时的静谧时光,闲适安逸。

    陈实将鼻尖埋进小继母的脖子深吸一口,似乎嗅到青草被阳光晒透的清新温热气息,这样的气息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禁地。

    陈实和小继母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却又好像更亲密了几分。陈父又往院里接回了一个风华正茂芳姿姝丽的歌伎,整日嘈嘈切切。

    陈家父子在府里的时候当彼此不存在,在外的时候在商业上大打出手。一段时间县里似乎都是陈家布庄的消息,最后陈实联合着同学新引进的洋布最终取得了胜利。

    越冬时,陈父的病再次重了,这次整个人都昏迷了,到了腊月底陈父终于醒了,一醒就将陈实叫到了跟前。

    两父子彼此看着,陈银浑浊的眼珠似乎又清明了几分,连着声音都轻快了,好似一下年轻了几岁。

    “布行以后就交给你了,洋布虽然便宜,但别忘了咱们的老本行。”

    “你的东西我不要。”陈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呵呵,那是你的责任,你逃不掉的。”陈父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的越来越慢。

    陈父在除夕夜最后一刻没了呼吸,陈实不想和陈家有牵扯,却无形中已经被束缚上了层层的枷锁。

    陈父出了元宵下了葬,宋姨娘吃上了醉烟,过年的时候半夜在陈父的灵前吃多醉过去了,再也没有醒来,跟着陈父一天下了葬。陈父一走歌伎就回歌楼里,下人们该送走的送走,该发卖的发卖,府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倒是剩下小继母,陈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想怎么样?走还是怎么样?你要走我给你钱够你接下来的生活,不过现在时局紧张,你要考虑清楚。”

    陈实不想让小继母走,但也不想对方被捆绑在陈府荒废下去,好似一遇到小继母的事,陈实全然不像他自己。

    金雀低着头,扣着手指,心里想着终于到这天了,后院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下他一个老爷的名义上的遗孀,还是冲喜买来的,没有怀上孩子,走的时候少爷心善能的一笔银子回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金雀估计还是要再嫁人,家人对他不错,可是也不会留一下双性在家里,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受人白眼,而且他也不想走,少爷其实挺好的,好看,有学问,对他也很好,金雀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就觉得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及少爷。

    “可以不走吗?”金雀说着吧嗒吧嗒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里面全是对未来的惶恐,还有些许难以启齿的不舍。

    小继母吧嗒吧嗒的眼泪让陈实慌了神,惊慌失措的用手抚掉小继母guntang的眼泪,心被烫成了一个洞,往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此刻湿淋淋缩着脖子委屈的不能自已。

    “你不想走就不走,府里短不了你吃穿,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这里的主人。”

    “真的吗?不怀孕没有小孩也可以留下来吗?真的可以不走吗?”小继母抬手蹭掉脸上的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巴巴的看着陈实,冲喜的人对于主家来说是工具是药就是不是人,药没了用处,大部分会怨会弃。

    陈实看出了小继母的不安,陈父死了,他和小继母之间那根线也断了,现在需要他重新找一根线连接起来。

    “那就留下来,怀一个我的孩子,可以吗?我的小雀儿。”

    “少爷。”金雀湿润的大眼睛弯了弯,终于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状,抬起头大胆的鸟雀似得轻啄一口少爷的嘴唇,轻快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