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4
乔奕回到警局时，警长还守在女孩身边。 警长看到乔奕回来，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乔奕回道：“问过了，镇上的花店都没有黑玫瑰。” “都没有吗？”警长皱眉。 “花店老板说可能是从岛外带回来的。”乔奕朝桌子走去，随手将买来的面包放到上面。 而桌子旁边，女孩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握着那支黑玫瑰。 不过就在乔奕从女孩身边走过去时，女孩突然有了一点点反应，缓缓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人。 “大人……”女孩张了张口，声音听起来还有一些嘶哑。 乔奕听到动静声，下意识回过头，刚好对上女孩的视线。 旁边的警长听到女孩开口说话，一时有些惊诧，连忙朝女孩问道：“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可女孩对警长还是没有反应，依旧望着乔奕，缓缓伸出手，“大人……” 乔奕伸手回握住，在女孩面前蹲下，问道：“怎么了？” “大人……”女孩凑近了一些，嗅了嗅乔奕身上的气息，“我愿意的……” 淡淡的玫瑰香味扩散在空气中，女孩握着乔奕的手，一遍遍重复道：“我愿意的……我愿意……” 乔奕空出另一只手，贴在女孩身后拍了拍，继续耐心问道：“是怎么了？” 可女孩就好像没听到乔奕的询问一样，低声呢喃着：“大人……我愿意……” 乔奕顺着话题问：“愿意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依旧是痴迷的望着眼前的人，有些贪婪的嗅着对方身上的玫瑰香味。 只是这抹香味实在是太淡，很快就消散不见。 直到香味彻底闻不到后，女孩这才松开手，慢慢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 乔奕看了看眼前的女孩，确认女孩不再开口后，来到警长旁边问道：“她怎么了？” “不知道，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警长也不清楚刚刚是怎么一回事，问：“她怎么就突然跟你说话了？” 乔奕回忆了一遍刚刚女孩的反应，道：“可能是我身上的玫瑰花香味，之前去花店的时候沾到了。” “玫瑰花？”警长拿过记录本，在上面写了几句笔记后，问：“花店确定都没问题？” “检查过了，店里的玫瑰都是红色。” “明天你跟我去农场那边的玫瑰园问问。”警长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马戏团，他们那也有个玫瑰园。” 乔奕应下。 警长收好笔记本，不经意朝窗户望去时，看到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低声呢喃：“希望明天不要下雨啊……” 乔奕来到窗边，街道上灰蒙蒙一片，不过还是能看到远处马戏团亮着的彩灯。 连绵不断的雨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停下。 不过等到隔天早上时，外面又开始下雨。 乔奕撑着伞，和警长一起来到农场区。 农场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把两人带到玫瑰园。 “我们这边种的都是红玫瑰，卖得最好。” “我也听说那些失踪案了，外面不太安全，最近都没让小女儿出门。” 农场主忧心忡忡的，提起小女儿时，脸上满是担忧。 “偏偏她又喜欢去马戏团，天天吵着要出去。” 乔奕注意到关键词，问：“她喜欢去马戏团？” “是啊。”农场主叹息一声，“现在那些小女孩就喜欢去马戏团，每周都要去，居然还没看腻。” “怎么可能会看腻！”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反驳道：“马戏团每周的表演都不一样！特别是团长的魔术！” 农场主的小女儿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头金色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肩旁，脸上略带委屈：“想去马戏团！” “都说了不安全，不准去！”农场主声音严厉。 一旁的警长点头道：“最近岛上确实不太安全，马戏团的表演可以等以后再看。” 乔奕安安静静待在警长身后，观察附近的农田。 又因为下雨，天空阴沉，远处一片朦胧，看不太清楚。 检查完农场区后，乔奕跟着警长又去了一趟马戏团。 只不过马戏团的团长不在，是由副团长出来接待。 “真的很抱歉，我们团长今天不在。”副团长是一位杂技师，满脸歉意：“那个玫瑰园有钥匙锁着的，我们也进不去，只能等团长回来了再说。” 警长皱眉，过了一会，又问道：“上次捡到日记本的那个舞女还在吗？” “在的在的。”杂技师连忙点头，“不过她现在应该在表演节目，可能要等一会。” 说完，杂技师便带着警长朝附近一处表演帐篷走去。 乔奕跟在最后面，进到帐篷里。 帐篷不是很大，不过观众席还是坐满了观众，热闹的音乐声和欢呼声持续不断。 舞台上，舞女吊在半空中，做出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 乔奕靠在墙边等了一会，看到舞女的表演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于是先从帐篷里出来，到外面透气。 雨已经停下，路面到处都是积水，帐篷外面也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进到帐篷里看节目去了。 也是这时，乔奕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露天表演台。 只不过这个表演区有些孤零零的，台下一个观众都没有。 而在表演台上，魔术师独自站在中间进行表演，脸上微笑着，从袖口里凭空变出一只白鸽。 白鸽慢悠悠的围绕魔术师飞行一圈，视线环绕一周后，突然朝着乔奕的方向飞去，落在了肩膀上。 乔奕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白鸽，一时还有些惊讶，缓缓抬手，试探着朝白鸽伸去。 白鸽很是温顺，主动低头，用脑袋拱了拱乔奕掌心。 魔术师也发现了乔奕，眼睛瞬间一亮，连忙跑下台，来到乔奕面前。 “警官先生！”魔术师的声音很是雀跃，兴奋问道：“警官先生怎么来马戏团了？是来看表演的吗？” 乔奕：“我过来查案。” “这样啊……”魔术师点头，又连忙道：“对了！警官先生借我的伞还在我这里！” “我的帐篷就在旁边，我去拿伞！”魔术师挥了挥手，朝着远处跑去。 魔术师的帐篷离得不远，就是帐篷看起来有些老旧，四处打满补丁，就连里面也是堆满了杂物，马戏团的表演道具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椅子上堆满了表演服，单人床又窄又小。 帐篷很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杂物间。 魔术师从角落里翻出一把雨伞，“警官先生的伞！昨天真的很感谢警官先生！” 乔奕接过雨伞，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帐篷，问：“你住这里？” 魔术师应了一声，将堆在椅子上的表演服都扔到床上，腾出位置，“因为我的节目最差，就只能住在最差的地方，吃都吃不饱……” 魔术师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我饿了好久了，都没有吃饱过。”魔术师很是气馁。 乔奕皱眉，问：“有没有想过离开马戏团？换一份工作？”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变魔术。”魔术师摇了摇头，“别的地方都不要我，只有马戏团收留我，还包吃包住，虽然住得不好也吃不好……” “不过比我原来要好很多了。”魔术师打起精神，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将脸上厚重的小丑妆容卸去。 卸完妆，魔术师的真实模样露了出来，眼睛是好看的天蓝色，右眼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魔术师的五官看起来有些青涩稚嫩，估计年纪不大 “可以先去当学徒，酒馆和码头那边都比较缺人。”乔奕出声，“应该会比马戏团的待遇好。” 魔术师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太笨了，学不会的。” 乔奕：“慢慢学，去别的地方至少能吃饱。” 魔术师解释：“其实我有点挑食，就算是到外面也不一定能吃饱。” “挑食？” “我喜欢吃新鲜干净的东西。”魔术师靠在椅背上，怀里抱着高礼帽，指尖有些无聊的摩挲着帽子顶端，低声抱怨：“她们的味道不好，不是很喜欢……” 魔术师的声音很轻，似乎就只是随口一提。 “对了，我准备了一个新魔术！”魔术师突然换了个话题，凑到乔奕面前有些期盼道：“警官先生可以当我的第一个观众，帮我参考一下吗？” 乔奕低头看了一眼怀表时间，还是说道：“等下还有点事，可能没时间。” “哦对，警官先生是来查案的。”魔术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是失踪案吗？” “嗯。” “我听团里其他人提起过，有个女生失踪了。”魔术师若有所思，“刚好那个女生失踪前一天来过马戏团，不小心把日记本忘记在我们这了。” “警官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就住在马戏团里，说不定可以提供一点线索！” 乔奕：“这次是过来检查玫瑰园，不过团长不在。” “那警官先生是想去团长的玫瑰园吗？” 乔奕没有回答，起身，说道：“事情还没办完，下次来看表演。” 不过在乔奕离开前，魔术师还是喊住乔奕：“警官先生来抽一张卡片吧！” 乔奕停下脚步，看到魔术师拿出了一套卡牌出来。 “很快的！警官先生随便抽一张卡牌就好了！”魔术师催促着，将卡牌背面朝上的递过来。 乔奕随手从中间抽了一张，翻过来时，看到上面是一个小丑的图案。 卡牌上的小丑戴着面具，穿着夸张的白色表演服，一手拿着玫瑰，另一手拿着一个古铜色的小物件，似乎是一把钥匙。 魔术师看到卡牌图案，欣喜道：“恭喜警官先生！抽到了小丑！” “这张卡牌的意思是——”魔术师拖长了尾音，“心想事成。” “警官先生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的。”魔术师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 乔奕将卡牌放到胸前口袋里，从帐篷走了出去。 舞女的表演已经结束，乔奕过去时，看到警长正在路边等着自己。 警长问：“你刚去哪了？” “碰到了马戏团的一个朋友，聊了几句。” 警长点头，又说道：“舞女那边没什么消息了，玫瑰园只能下次过来了。” “好。” 两人朝出口方向走去。 不过还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杂技师的声音。 “警长！”杂技师匆忙跑过来，气喘吁吁，连忙朝警长道：“我们团长刚刚回来了！” 警长回过头，还有些惊诧。 “现在可以去玫瑰园了，这是钥匙。” 杂技师摊开掌心，露出一把玫瑰样式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