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诀别与报复
虽说不想打草惊蛇，但苍莘还是得想个法子与殷丹他们碰上头，如果有他们在前面演一段稳住九尾，到时候他收网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就在他垂眸沉思的时候，一侧的屋门打开，风芊眠从屋里走出，看上去神色不愉，像是与人起了争执。 苍莘此时也来不及躲闪与风芊眠撞了个正着，风芊眠还纳闷为什么门外站了两个人，此时屋外的灯笼突然亮起来一盏，灯光下苍莘的面容显露无疑。 一向镇定的风芊眠瞬间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站在灯笼下的人，苍莘害怕他发出声音上前捂住他的嘴带着他转移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安静地方。 风芊眠的嘴被放开以后，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苍莘，看了好半晌，愣是一个声没出，苍莘还以为自己把人给吓着了，正想道歉，却只见风芊眠眼睛一眨不眨地瞬间蓄起了泪花。 泪水沿着他的脸颊顺势就流了下来，那架势活像是见着了自己几十年没见的至亲。 “小眠…”苍莘看着风芊眠如此失态的模样，心里一直以来的猜测也有了答案，他叹了口气，对着风芊眠张开双手:“我回来了。” 风芊眠再也绷不住，冲进苍莘怀里大哭出声，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哭声怎么也抑制不住。 “没想到被你粉上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我何德何能…”苍莘感慨地说道，但再怎么不敢相信，眼前人的这副姿态也不像作假，风芊眠哭的如此真情实感，反倒是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苍生，真的是苍生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前几天我还不敢相信，难道这是真的？”风芊眠下意识伸手去摸苍莘的脸但被苍莘躲开了，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认真地说道:“是我本人，因为种种原因账号恢复了。” 他说完原因风芊眠又是大喜过望，但欣喜了好一阵，突然想起自己还以为苍小生就是苍莘的猜测有些迷茫起来，随后他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戒备地看着苍生:“你怎么证明你是苍生本人？” 苍莘很想说他为啥不一开始就问，但也好脾气地说出自己的证据:“我第一次直播是在x年x月x日，当时直播的是，因为在世界上找女主播聊天，被一个人妖给骗了，当时节目效果爆炸，意外就火了，我还记得那个人妖的id…” 风芊眠听着苍莘侃侃而谈，眼里的戒备也越来越少，听到最后又开始流泪:“真的是你…呜呜呜，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苍莘给风芊眠递去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上的泪水，风芊眠一边擦一边抽噎着说:“你不知道我粉了你多少年，从你的第一场直播就粉了你，你不知道你在我的人生中有多重要…” 苍莘看着风芊眠哭的真心实意，心想自己现在是知道了，联想到之前他说的牺牲了自己愿望希望自己回归一事，就更加心疼。 仗着身高优势，他伸手摸了摸风芊眠的头:“好了，别哭了，我是有事来找你。” “你找我？”风芊眠觉得自己的大脑应该是迷糊了，他拥有那么多数不清的粉丝和人脉为什么偏偏找上了他，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别人做的吗？ 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就有所质疑，反而像个迷弟一样一脸崇拜和爱慕地看着苍莘，他觉得只要是他说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愿意去做，只要是为了他。 看着风芊眠那热忱的眼神，苍莘下意识扣了扣脸，到嘴边的话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那个…其实我是…”苍莘艰难开口正欲向风芊眠表白身份，但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站着的2507突然开口道:“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这里。” 苍莘一愣，下一秒一只青灰色皮毛的巨狼从天而降，下意识就要咬上他的咽喉。 “青炜！”风芊眠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妖兽袭击苍莘，而苍莘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那个刚刚站在他身边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却骤然出手，展开了一面巨大的光盾将青炜阻拦在外。 青炜一击不成正想再次发动袭击，但这次风芊眠却早有预料，他走到苍莘面前伸手挡住了他:“你要是真想杀了他，不如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虽然青炜的目光依然不算友好，但也没有继续袭击苍莘的念头。 “风芊眠，你明知道我不敢伤你。”巨狼说着缓慢地变回原形，一双眼里充满了愤怒与委屈:“你非要为了这么个男人和我翻脸吗？” 风芊眠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我一开始就与你说过我们只是逢场作戏，我也向来是以此行事，是你自己非要过多解读，自作多情，现在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非要我打你的脸吗？” 但这句话说出的威力也不异于直接打了青炜的脸了。 男人一脸怔愣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风芊眠:“芊眠…” 苍莘于心不忍，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是最能看清风芊眠和青炜感情如何的，青炜对风芊眠一往情深，而风芊眠也并非对青炜毫无感情，只是风芊眠一直回避着青炜的感情，甚至不惜恶语相向让青炜知难而退。 和风芊眠同样身为玩家，他自然知道风芊眠在顾虑什么，他是癌症晚期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来到这个游戏世界里也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死前最后一个心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风芊眠意志消沉，甚至放弃生机，但风芊眠一直拒绝与别人交往太近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他并不想耽搁青炜。 因为他对他有感情，所以才会自己死后让他心伤而于心不忍。 他宁愿他恨他。 青炜却并不知道风芊眠的真心，风芊眠虽然在他面前从未掩饰直播的真相，但对他说的理由却是直播是能让他完成心愿的法器。 青炜心甘情愿地让他利用自己的身体完成心愿，但他不知道一旦这个心愿完成，风芊眠也就会彻底离开他。 风芊眠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苍莘的仰慕和喜爱，对他而言苍生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所以青炜对苍生的恨意也随着风芊眠提起的频率增加。 以前苍生只是一个代名词，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赢过他。但现在，苍生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一出现就掳走了风芊芊和他在着夜黑风高的地方私会。 他嫉妒地快要疯了。 苍莘明知道这是误会一场，想要解释，但风芊眠却向他哀求着眨了眨眼。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揽住了风芊眠的腰:“正如你所见，他爱的是我不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代替我照顾小眠了…”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风芊眠亲眼看着青炜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悲伤再到绝望，他强忍住心中的疼痛，拼命告诫自己今晚是最好的机会，是最好与他划开界限的机会，所以他不能心软，他不能耽误了青炜一辈子，妖族的命那么长，自己不在了，他会更难受:“等你离开我会解除与你的契约，你…自由了…” 青炜的手指蜷紧又松开，最后看着两人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后自嘲一笑:“是我不配了，那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字字锥心，句句泣血，那自嘲落寞的笑容更是看的风芊眠心里难受。 这是他最不愿意从他嘴里听到的祝福，但到底还是由他亲自说出了口。 苍莘垂眸看到了风芊眠脸上的不忍，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明明心意相通，为什么却偏偏要这样折磨彼此。 青炜说完向后退了一步，像是失魂落魄极了。 “小眠…”苍莘看着风芊眠的眼角泛红于心不忍，正想开口劝一劝，但在青炜消失的地方平地起了一阵妖风。 妖风势头猛烈吹的让人睁不开眼，而在妖风拂过时，他们依稀听到了女子尖锐的笑声。 “看来我算的没错，你果然没死透。”用着苍小生身体的九尾从深深夜色中走出，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不见明媚却更添森冷。 “九尾。”风芊眠戒备地护在苍莘身前，然而这次苍莘却绕开他走向了九尾的方向:“我正愁要找个什么法子灭了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男子的脸上冒出女子妩媚的笑容，让这场本就不太平的夜会更添诡异。 九尾的出场是风芊眠始料未及的，他也没想到青炜会和九尾联手。 “我就知道你不愿先惊动你的亲亲小情人，非要从旁下手，那我也只能先你一步早做打算咯，就是不知，我这惊喜，你满不满意？”九尾看着换了个新壳子的苍莘，目光中却依旧带着几分轻蔑。 “呵，你这亲自送上门，岂不是省了我的功夫？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能把你给就地正法？”苍莘眯起眼。 但好巧不巧，远处雪燕宫弟子居处突然传来了人声喧闹，他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却只看见了几条巨大的狐狸尾巴。 “九尾，你！”苍莘看到那几条尾巴就心知不好，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九尾得了逞。 此时九尾得意地笑着，看着那火光骤起的山间眼底也冒出了同样炽烈的疯狂:“演出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道理，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就算灭了我也来不及，十尾会帮我毁了这一切的。” “哭吧，闹吧，天亮了你们也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