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简欧知道祁焰的性子外冷内热，如今面对祁焰的追问，简欧不得不正面做出回应。

    简欧抽出祁焰虚握着的手，在床头找到了房间灯光的开关，打开了。

    猝然到来的光线，让室内的两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简欧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了：“祁焰，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好好听我的话...”

    “其实，不需要你那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假设，我也是喜欢你的。”

    “只不过我们两个人，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到了...”

    “我们对彼此的喜欢，会害死彼此...在道上一步踏错的后果，现在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简欧望着灯光下，祁焰胸口的绷带渐渐渗出了鲜红的颜色，心内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疼痛，简欧在自责为什么当时没早点知道火灾的消息，将祁焰送到他义父面前。

    “所以，尽管我知道自己的确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但我并不能回应你的这份感情。”

    简欧是笑着说的，说着说着，嘴里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是自己的泪水吗？

    “哥哥，”祁焰浅咖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留着眼泪的简欧，“我害你伤心了？”

    祁焰费力地抬起手，抹去了简欧脸上guntang的泪珠。

    “我明白了，”祁焰清楚简欧话里的意思，“是我让你为难了...”

    祁焰很小的手就明白自己其实对情感有些匮乏，喜欢、厌恶、难过...一般人很容易受到触动的时候，祁焰往往觉得并没有感同身受，只有演戏的时候才能将自己的人格抹去，变成剧本里人物应有的样子，似乎只有演戏才能宣泄自己的情感。

    但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简欧，祁焰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闷闷的，不是喜欢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沮丧，而是......

    而是什么呢？祁焰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以前背过的一句台词，“爱一个人，不是要将他困在身边，而是要学会放手。”

    那名外国导演一直让祁焰体会主角的心境，当年只有十八岁初出茅庐的祁焰始终想不通透。

    直到此时此刻，二十四岁的祁焰才觉得自己懂了。懂了是懂了，但他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将所爱拱手让人呢。

    可是，除了放手，此时的祁焰并没有任何能挽留简欧的理由。

    不论是祁焰或是简欧，都没有。

    简欧看着祁焰右手上的绷带被自己的眼泪打湿了，渐渐稳定住了情绪，让自己平复下心情。

    “我还记得你家的医疗箱在楼下，我先帮你换下绷带吧，你的伤口裂开了，在渗血，等我。”简欧伸手摸了摸祁焰的脸颊，微冷的体温让简欧感觉很不好，祁焰的体温一向比自己高，这次祁焰伤得很重。

    简欧很快从楼下返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将祁焰的上半身的绷带都换了，边换边和祁焰说：“这几天，你都是一个人在家？”

    “嗯。”祁焰半眯着眼睛，有些困倦。

    简欧收拾好了换下来的绷带，祁焰身上被刀划开了很多口子，伤口还有被盐水浸泡过的迹象，在换绷带的途中祁焰竟然一声不吭，忍住了疼痛。

    “这几天我都会来你这里，直到你伤好为止，怎么样？”简欧轻轻扶着祁焰躺下。

    望着祁焰没有血色的嘴唇，简欧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祁焰的心意，就为了和自己多说几句话，竟然承受了义丰社的“家法”。

    简欧伸手覆盖住祁焰的双眼，“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去做饭，一会儿喊你吃。”

    听着简欧轻柔的声音，祁焰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几分钟后，简欧注视着床上呼吸平稳的祁焰，轻轻地吻了吻祁焰苍白的唇。

    “对不起，祁焰。”

    简欧轻声说完后，便悄悄出门去临近的超市买了几天的食材回到别墅给祁焰炖了一锅粥。

    等粥可以入口后，简欧端着餐盘来到了卧室，祁焰依旧还睡着。

    “祁焰，醒醒。我帮你熬了一锅药膳粥。”

    “嗯？”祁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微微侧头望着简欧，作势要起身。

    简欧看到祁焰想起来，连忙将餐盘放到卧室的茶几上，对祁焰说：“你别动，我扶你。”

    等扶着祁焰在床上坐好后，简欧还特意放了几个抱枕在祁焰背后，防止伤口蹭到坚硬的地方引起疼痛。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加了几味中药，有助于你伤口恢复的。”简欧边说边喂了祁焰一勺粥。

    祁焰还是第一次知道简欧对医术有所涉猎，侧过头好奇地问他：“什么时候学了医？”

    简欧只是笑，“小时候家里人教过一点。”其实是他二叔简祺精通医术，他只是学了点皮毛。

    两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不能成为恋人而过于伤感，只是小声聊着最近南环发生的一些事。

    放下了心中负担的简欧并不知晓，此刻的祁焰心里已经做了另一个决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简欧收工之后都会到祁焰的别墅，最近他只发过几封邮件给林迹汇报下自己的近况，义丰社更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简欧从祁焰处了解到，新闻上关于祁焰的消息是高嗣示意公司公关人员主导的说辞，而社团里祁焰堂口的人则是守口如瓶。

    显然祁焰遭到了“家法”的消息，知情者甚少。

    最近简欧留意手机上的新闻，祁焰的花边新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简欧猜测和高嗣脱不了关系。

    高嗣和祁焰的义父都很看重祁焰，不希望他养伤期间被外界sao扰，可惜算漏了简欧这个人。

    此刻简欧和伤口已经结痂的祁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祁焰在国外上映的那部电影。

    电影里的祁焰出演的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具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和祁焰以前出演的形象大相径庭，虽然这部影片投资上亿，但因为限制级的画面较多，国内的影院并没有引进。

    “你的伤好的很快。”祁焰的伤好得很迅速，快过常人太多的恢复速度让简欧有些惊讶，但面上他也只是露出微笑。

    “嗯，最近辛苦了。”算上今天已经是简欧来祁焰家过夜的第十三天了，祁焰知道简欧心里对自己的愧疚，所以才会这段时间都来别墅，想到这里祁焰又有些怅然。

    “我演得如何？”祁焰想请简欧评价一下自己的演技。

    电影已经过了大半，祁焰饰演的主角不断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电影即将到达高潮，“演的很好，我很少在你脸上看到那么激烈的情绪。”简欧给出了一个保守的评价，他心目中的祁焰永远都是波澜不惊，表情清冷的样子。

    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冰山？嗯，应该是个被冰雪覆盖的活火山，更加贴合祁焰。

    祁焰侧头望着说完话后有些出神的简欧，便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简欧的肩膀，“谢谢。”

    其实外界对祁焰的褒奖再多在祁焰看来也只是虚有其表的东西，他更在乎简欧对自己的看法。

    “最近你的新闻没有了，你天天窝在家里看电视，应该也知道了吧。”简欧任凭祁焰靠着自己的肩，伸手拿过了沙发上的薄毯替祁焰盖上。

    “高嗣吧。”祁焰看着电影里疯狂的自己，有些陌生。

    祁焰几乎从来不看自己出演的电影，尽管演技很好，多次提名拿奖，但祁焰都觉得那是属于角色的光荣，不是他祁焰的。

    简欧开口打断了祁焰的思绪，“该换药了，你不是还特意让你朋友搞了不会留下疤痕的药膏，别浪费了。”

    想到这个朋友，祁焰抿了抿唇，离开了简欧温暖的身体，室内开了冷气，很舒适。

    “还有件事。”

    “怎么了？”简欧知道祁焰不是吞吞吐吐的人，这件事让祁焰斟酌着开口，简欧心下微奇。

    “我明晚约了人。”

    “谁？”

    “洛阳。”

    简欧听到洛阳的名字，似乎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最近常跑祁焰家，都快一个多月没见到洛阳的面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约他？”

    “之前答应了。”简欧明白了，估计是祁焰之前答应了洛阳会和他吃饭，但回国后一直没机会吧。

    “好，那么先换药吧，明天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去吃饭吧？”简欧好笑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祁焰。

    很像小时候mama给自己缝制的玩偶王子，简欧这么想着。

    “幸亏以前占了年纪的便宜，让祁焰喊自己叫哥哥。”简欧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祁焰看着笑眯眯的简欧去拿药，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上，望着两人喝水的玻璃杯出神。

    透过玻璃杯看着电视屏幕里的自己，祁焰觉得一阵恶心。

    到了晚上，简欧和祁焰睡在床上，祁焰望着简欧的脸，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嘴巴。

    望着祁焰欲言又止的样子，简欧只觉得今天的祁焰很奇怪，“是不是担心我和洛阳明天会不愉快？我和他...”毕竟祁焰和洛阳是好友，简欧之前和洛阳的关系都已经到冰点了，祁焰应该也是知情的。

    “不是。”祁焰干脆地打断了简欧，望着不解的简欧。

    “哥哥，”祁焰在想怎么和简欧说比较好，“我想和你结义。”

    “难不成？！”简欧受到的惊吓，做不成恋人，祁焰要和自己做兄弟？

    似乎是为了印证简欧的猜想，祁焰点了点头。

    “我约洛阳，做个见证。”

    简欧的嘴巴微张，从祁焰的角度很容易看到对方口中鲜红湿软的舌。

    祁焰有些小腹发热，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别处。

    “我拒绝。”简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祁焰的提议，用手指盖住了祁焰即将开口的唇，“以后也不用和我提这件事。”

    和道上的人歃血为盟，简欧再蠢也做不出这种事，这和他的价值观背道而驰。

    简欧伸手将床头处的开关按了一下，“别想那么多，休息吧。”

    祁焰听出简欧话语里的不高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祁焰，不要怪我狠心，这对我们俩都好。等计划结束后，我们之间才会有‘未来’可言...”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简欧在黑暗中逐渐合上了疲倦的双眼，进入了梦乡。

    而祁焰则是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熟睡的简欧，看了一整晚。

    第二天，祁焰起得比简欧还早，坐在楼下看着梳洗完毕的简欧走下楼梯来到自己面前。

    “你昨晚没休息好。”简欧望着祁焰眼睛下方的青黑，有些难受。

    他以为祁焰放下了心结，但昨晚祁焰的提议让简欧清楚祁焰只是想换个亲密的关系呆在自己身边。

    祁焰抬头望向皱着眉头的简欧，大胆地说了让简欧意外的话：“假如，某天我们都脱离了现在的身份，你会不会来找我？”

    简欧觉得自从那天在酒席上见到祁焰之后，这段时间的祁焰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以前的祁焰说话还不如他演唱会上歌词唱的多，最近两周的相处下来，简欧认为祁焰倒是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了。

    简欧想到了之前还没分手时和聂明说的一句话，“你会不会放弃义丰社的一切，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当时的简欧只是说了句玩笑话，可聂明沉思了很久，说了一句，“我会。”

    简欧那时只是当笑谈让聂明别往心里去，可此刻祁焰对自己说出了相似的话，他不禁也陷入了和聂明同样的沉思状态。

    祁焰等了很久，才终于看到简欧点了点头。

    “我会。”简欧有些明白那时候聂明的心境了，只有真的爱自己，聂明才会那么笃定地答应自己。

    就像现在答应了祁焰的自己一样。

    不过，简欧觉得自己终究和聂明一路人。

    简欧又继续盯着祁焰看了一阵子，他觉得祁焰似乎是向自己暗示，现在义丰社的祁焰，并不是真实的祁焰...

    祁焰会不会，是自家二叔或者是林迹安排的暗桩呢？简欧双手抱胸，思考了半晌也没敢问祁焰。

    简欧懊恼，怎么当时林迹和二叔不给自己一个道上的切口呢，不是黑道里的人都喜欢对暗号的吗？！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的。怎么一到自己这里，什么消息头绪都没有，只能靠自己蒙？

    简欧摇摇头，似乎想把自家二叔的脸甩出脑海。

    “二叔，你就坑你侄子吧！”简欧心中忿忿。

    简欧拿出手机，最近易叡每周的邀约，简欧全都推了，想到祁焰，简欧心里有了计较。

    “今晚吃完了饭，我和洛阳一起去看雄哥，很久没看他了。”简欧知道在社团里尊敬自己的大哥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事，而祁焰也不会因为这件事阻拦自己。

    从今晚开始，简欧打算不再来祁焰的别墅过夜了，他和祁焰各自都应该冷静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

    祁焰听完了简欧的话，仿佛知道了简欧的打算，起身走到了简欧面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简欧被祁焰逼到了楼梯口的台阶处，一不小心后脚踩空，差点摔在了楼梯上，只见祁焰眼疾手快，将简欧搂在了怀里。

    “哥哥，”祁焰有些怀念地开口，仿佛他喊简欧哥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知道了。”

    面对祁焰莫名其妙的话，简欧也没开口问祁焰，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当祁焰扶好简欧后，简欧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祁焰浅咖色的眸子。

    是祁焰吻住了简欧的唇，祁焰并没有加深这个吻，简欧也没有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先离开的人是祁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简欧的嘴角，似乎是很喜欢简欧的味道，“出门吧。”

    说完话的祁焰转身到玄关处，穿上了鞋子，去车库开车了。

    简欧则是望着远去的祁焰，垂下了眼眸。

    这个吻他不可以回应，让祁焰现在断了对自己的念想，一切等将来再说。简欧将眼底的情绪收进了心里，整了整衬衣的褶皱，也出了门。

    简欧和祁焰早早来到了定好的餐馆，坐在了位置上等待洛阳的出现。

    说起来，他们三个人单独出来吃饭，应该算是头一回。

    洛阳从包间门口出现的那一刻，祁焰也示意门外的服务员开始走菜。

    “你们久等了。”洛阳今晚穿着黑色的衬衣，和简欧的衬衣是同一个设计师旗下的品牌，两人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

    简欧有些奇怪，洛阳以前从来不会穿这个设计师的衣服，怎么今天转性了？

    洛阳浅墨色的眸子望向简欧，“我们似乎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听祁焰说你最近在照顾他？”

    简欧听洛阳的发问，显然洛阳也不知道祁焰被执行“家法”的事，只能替祁焰打掩护，“他最近不肯好好吃饭，请我去当厨师了。”

    “哦，是我会错意了？嗯，还有，今晚的主题不是你们两位结拜吗？”洛阳好笑地抬眼看着简欧，觉得他的解释很苍白无力。

    简欧想，你们俩慢慢说，他也乐得清闲。

    “我放弃了。”此时还未曾发言的祁焰说出了今晚的开场白。

    洛阳愣了两秒，定定地看着祁焰，他没想到祁焰一开口便是这种话。

    “我两样都放弃了。”祁焰认真的表情，让洛阳不得不将视线移到了祁焰的脸上。

    “我早就劝过你，祁焰。现在你知难而退，我替你高兴。”洛阳知道祁焰和简欧之间彻底没了可能，便掏出怀里的烟点了一根。

    简欧在祁焰养伤期间没在别墅里抽过一根烟，望着洛阳唇边幽幽飘散的烟雾，他想起身把洛阳嘴里那根烟直接掐灭了。

    不过祁焰只是用眼神示意简欧不用这么做，这样会招来洛阳不必要的询问。

    简欧也只好按捺住了自己的手，拿起筷子吃菜。

    菜很快就上齐了，三人边吃边聊，简欧知道祁焰并没有事先向洛阳合盘托出，所以今晚洛阳才会一上来就怼自己。

    今晚洛阳较多地将目光投向了简欧，祁焰受到简欧的拒绝，实在出乎洛阳的意料，“今晚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去看看雄哥。”

    洛阳的话正中简欧的下怀，他放下了筷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好，我也想去看望下。”

    洛阳朝着简欧点了头，随后的时间里三人很轻松地聊着天，只是祁焰很少发言。

    祁焰坐在简欧身边，偶尔会给简欧夹菜，简欧知道祁焰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求，不过生活中的细微关心还是残留在对方下意识的动作里，简欧也不推辞，只能等待时间慢慢改变祁焰。

    祁焰对简欧的关心是润物细无声的，也没有更加亲密的动作，但这样的祁焰在洛阳眼中变得有些奇怪。

    洛阳知道祁焰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认为祁焰对简欧仍然有意思。

    但这个“有意思”，可比恋爱这个方向有趣多了，在洛阳看来这是猎人对猎物的追逐。

    洛阳敏锐地捕捉到了祁焰一闪而过的冷冽眼神，微微勾起了唇角，看来祁焰是另有所图。

    洛阳微微思忖，简欧身后除了星野家，还能有什么值得祁焰这么感兴趣？

    桌上的三个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最后，这次三人晚餐在沉默的氛围中结束了。

    今晚简欧没有抢在祁焰之前结账，本来就是祁焰想请洛阳做见证的一餐，但因为他的极力反对，祁焰功败垂成，只能当作大家出来吃一顿便饭了。

    祁焰已经先一步开车离开了餐馆，简欧和洛阳站在门口等的士。

    “祁焰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最好每天盯好场子。”洛阳开口提醒简欧，之前在餐桌上祁焰在他和简欧不好提自己堂口的事情。

    “是不是有条子来扫场？”简欧拿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洛阳。警察是会不定时巡视这些红灯街的产业的，简欧也不奇怪。

    “上次祁焰手底下的楼遭遇了火灾，你也清楚这件事吧。现在社团连那个人都没抓到。”洛阳点了烟，烟头的星火明灭，在夜色中说不出的迷人。

    简欧看了一眼洛阳，“大概率是龙耀。”他可不像祁焰那么意气用事，觉得那次火灾是聂明做的。

    洛阳觉得简欧很聪明，他也觉得件事情跟龙耀脱不了关系。

    “见不得光的老鼠。”洛阳低咒了一声，又嘱咐简欧把场子看好，他最近抽不开身处理下面的事情。

    简欧腹诽，大家都是黑道中人，算起来都见不得光，不过眼下的情势不利于龙耀而已。

    而且洛阳很少会说自己不来场子的话，简欧便问：“雄哥是不是病情恶化了？”他最近都在照顾祁焰，也没心思去探听雄哥的身体情况。

    “比之前气色更差了。”洛阳表示现在雄哥已经全靠轮椅行动了，离不开护理伺候。

    “有事的话记得找我。”简欧说完之后，迎面看到一辆空的士，两人便一同招手上了车。

    对街暗巷处，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发送了一条讯息。

    ——少主，夫人最近一切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