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 回归正常的生活

    段运晟所说的地方是苏沛不久前路过的，他们曾经度过数年青春的校园。

    苏沛上次经过这里时，想过进去逛一会，但一看到门口坐镇的一脸严肃的保安，苏沛又默默断了这个念头。

    结果现在，保安脸上的严肃不再，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手脚麻利地敞开大门让段运晟走了进去。

    保安：“小段好久没来了，欢迎欢迎。”

    段运晟点了点头，“最近公司事有点多，来的就比较少了。”

    保安看了眼苏沛，唇角的笑意扩大：“这个难道是......”

    段运晟的脸色柔和了些，在保安说出之前，就大方承认，“对，我的男朋友。”

    苏沛一怔，垂下眼，张了张嘴，没有否认，脸颊浮上一些淡淡的红。

    保安：“哈哈哈，也是，小段也到这个年纪了。”

    又随意和保安唠了几句，段运晟便主动牵起苏沛的手，拉着他走进学校，一路不快不慢地走到了一个苏沛眼熟至极的地。

    苏沛的眼里渐渐多了一些潜藏的兴奋，段运晟见状，就松开了手，看着苏沛像是被蛊惑一般推开了一扇较为厚重的门。

    明亮的灯光从屋内透出，在黑白琴键上晕出光影。

    苏沛细长的指尖抚上了光滑的琴键，又抚过钢琴盖上的一些划痕，脑内闪过无数过去的记忆。

    苏沛因天赋极好，热爱音乐，便和音乐老师也有了熟络的关系，他曾时常在学习疲倦之余，用老师给的钥匙，在音乐教室里弹琴放松。

    这架钢琴，是他抚摸过无数次的。

    苏沛有些惊讶于钢琴崭新的外表，但没有思考太多，迫不及待地就坐了下来，睁着眼盯向段运晟。

    段运晟唇角弯了弯，“可以弹。赵老师一听是你要来，一口就答应了，可惜他今天有事，不能来见你。”

    苏沛抬起的手怔住，眼中划过亮光，“赵老师还记得我。”

    段运晟：“嗯，记得很清楚。”

    闻言，苏沛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展现一个明净的笑容，一如段运晟记忆中的模样。

    段运晟的心脏怦然一跳，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凝视垂下眼开始弹动曲子的苏沛。

    不管是何时，苏沛摸到钢琴，每一次必弹的曲子都是那首mama教导的、刻印在记忆深处的舒缓歌谣。

    流畅的曲调自苏沛的指尖淌出。段运晟闭了闭眼，将打开了录音功能的手机攥在手心中，呼吸之间，只觉心情好似荡漾在水浪中，平和一片。

    静息听了一会，段运晟缓缓开口道：“赵老师问你明天还愿不愿意来见他一面，在这里。”

    苏沛抬眼，轻轻嗯了一声。

    段运晟笑了一下，“那后天呢？以后的每个工作日都想来这里吗？”

    曲子倏然结束，苏沛有些恍然，手指蜷缩，心脏一下一下的加速，半时后道：“可以吗？”

    段运晟：“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

    临近黄昏，回到别墅的苏沛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就这样轻易地与学校签了合约，当了母校的音乐老师吗？

    苏沛没有教师资格证，能当上音乐老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段运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学校捐一次款，也就是钞能力。

    当然，也有苏沛本科是毕业于本市最厉害的音乐学院的原因。

    教师资格证可以之后再补，但必须在两年之内，苏沛对此毫无疑义，心间甚至冒出了多年未有的自信。

    世界忽然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苏沛有了工作，也有了奋斗目标，往日难捱的每一天陡然过得迅速。

    苏沛还是住在双生子的家里，住的是另外分配的一个单间。苏沛原先想拒绝，但只要看到段运晟、段运嘉的脸，和他们为自己做的事，一下子就拒绝不了了。

    再住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他就走，苏沛每日都在心里重复这样的说辞。

    可他的脑子却在这几日叠加的幸福下，像黄油一般慢慢的融化，所有坚定的信念慢慢被瓦解，包括之前说的最后一次与离开这里。

    而且奇怪的是，双生子每隔一天都会换一个人和他待一块，带着他吃从未吃过的美味，见从未见过的风景　。

    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欢乐滋味，让苏沛离开的念头再一次淡化

    在一个休息日的到来，苏沛坐在餐桌上，他喝了一口粥后，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苏沛将手机拿出来，看到信息的发件人姓名后，指尖倏地捏紧。

    隔壁坐着的双生子互看一眼，段运晟给段运嘉使了一个眼色，段运嘉了然的点头。

    [钱杰：苏沛，你回家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

    苏沛眉目低垂，许久，内心冷笑了一声。都这么多天了，钱杰就像是家里没有他这个人似的，一点问候的消息都未曾发过，现在突然发信息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确实是该找他商量一下事了，比如......离婚。

    苏沛眼中掠过几分迟疑，想起钱杰以前对他的打骂，不免有些恐慌，直到他的目光扫过在身边安稳吃着东西的两人时，才放松下来。

    苏沛关上手机，咳了一声，见自己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后，低下头小声道：“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段运晟没有吭声，段运嘉率先应了一声，“沛沛想去哪我都会陪你去，待会就去吗？”

    苏沛抬起眸，望着段运嘉明朗的笑容，心脏重跳数下，“嗯，吃完饭就去。”

    能快些解决这事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段运晟今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沛有些疑惑，与段运嘉走在路上的时候忍不住朝青年询问了下。

    段运嘉听着苏沛的疑问，不禁笑了一声，“陪你去见钱杰，自然是我来最好。如果让那家伙去了，怕是一个进医院，一个进局子。”

    苏沛恍然，接着又在看到熟悉的街道风景时，忍不住靠近青年了些，眼里冒出紧张之色。

    “别怕，我在。”段运嘉用言语宽慰了一下苏沛，牵起苏沛发凉的手，走上楼，来到门口。

    青年只敲击了一下，门就快速打了开来，露出一张不太耐烦的脸。

    钱杰小声抱怨：“怎么这么……”钱杰猛然顿住，犹疑地盯了几眼段运嘉休闲大学生的装扮，“……老板？”

    段运嘉随意嗯了一声，面上的柔和消失，冷着脸的轮廓像极了段运晟，他带着苏沛走了进去，于是另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就进入了苏沛的视野。

    苏沛看向了那个在沙发上坐姿散漫地像坐在自己家的女人，意外于自己内心的冷静。

    除了见到钱杰时他心间升起了点俱意，其余情绪都淡然如水。

    苏沛收回视线，目光扫向其他一进来他就感到怪异的区域。

    家里许多家具和摆件全都消失不见，整个客厅里面甚至只有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几个空空的柜子，连大屁股电视都消失不见。

    从敞开的几个门缝望进去，苏沛粗略一看，就发现厨房、卧室等房间也是这样。

    整个屋子干净整洁的不可思议。

    钱杰走回来，踌躇一会，搬来两个小凳子放在段运嘉与苏沛的身后，随即露出一个温驯的笑容，便想要坐到女人的身边。

    钱杰走到一半，却被女人瞥了一眼，他倏地顿住，讪笑了一下，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角，将摆在茶几上的一个文件夹打了开来。

    钱杰咳了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苏沛，今日找你来，是要谈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