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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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坊间传闻说，季尚书府那个在闹市纵马却意外坠落摔着脑袋的纨绔三少爷，被救回来后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扬坐在后院池塘边的亭子里，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爷，这里风大，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我们还是回去吧？” “……现在可是夏天，风能大到哪里去？你别太紧张，我已经好了。” 自从那天醒来后问出了那句话，那几个人惊慌的问了许多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后，又请了一个据说是大夫的老伯来。望闻问切了一番后，捋着胡子说了一些话，大致意思是自己由于坠马后摔到脑袋后伤到了哪里，导致自己丢失了全部记忆。 虽然自己失去了记忆，但对众人告知的往事和身份等信息，季扬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接受了众人的说辞。 “季扬。” “二哥。”闻声，季扬转过头来，看到的是本该在皇宫里给皇子当伴读的季楠，他微笑着回道：“二哥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今日先生休沐，不上课，我便回来了。你已多日不曾出过家门，这样每日闷在家中不好，不如随我出去走走吧。”季楠笑的温和，自从三弟坠马醒来后，总感觉变了许多。懂事了，有礼了，也更得家人的疼爱了。 季扬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毕竟他失去记忆后，连外面是怎么样的，也都不记得了。此时有人要带着出去，他当然乐意。他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道：“二哥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裳。” 坐在摇晃着前行的马车里，季扬撩着帘子看着外面陌生的场景。季楠坐在另一边摇着扇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季扬一脸兴致勃勃样子，倒觉得有几分童趣。 “二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呀？”季扬半扒在小木窗，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物，头也不回的问道。 此时已经是夏末了，外面太阳虽然还是很大，却也有阵阵微风吹过。他才十六岁，尚未加冠，头上只束起了一半头发，一些碎发落在鬓边，被风吹得微动，眯着眼睛笑得惬意。 这时，马车停了，停在了一件三层楼高的建筑前，大门上方有个牌匾。 “萃英阁……”季扬微仰着头，缓缓念到。 “嗯，萃英阁是京中文人最爱来的一个地方，里面有阁主收藏的一些书籍，可免费供学子们借读，当然前提是不得损坏。”说着，两人下了马车，季楠边带路边给季扬讲解着：“里面分有几个大厅，可供学子们探讨诗文学习交流用。” “萃英阁也会售卖一些书籍和墨宝，还有独立的静室供学子们温习，会提供茶水点心，当然，这是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的。”季楠讲得头头是道，大约是这的常客。 “那我们今日来这是……？”季扬疑惑，听他们说，自己以前是个纨绔子弟，可不爱读书，字是识得，但文采一般。 “嘿，今日是初十，是众学子公休的日子之一，听说今日萃英阁有人牵头办了个赏诗会，届时定会有不少人，我们也去看看。”说着，两人已经穿过长廊，来到一个房间前，季楠伸手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他先是拱手对坐在正中位置上的一个少年行了个礼，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便已经有人开口与他问到：“季楠，你可算来了。哎哟，这位清俊的小弟弟是谁呀？”说话是一个身着藏蓝色束袖衣服的公子，他话里带着笑意，弯着眼睛凑上来打量着有些紧张的季扬。 季夫人苏氏当年在京中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季尚书年轻时也是曾入过公主眼的青年才俊，二人的孩子自然长相不会有差的。 季扬前阵子受伤损了身体，瘦了许多，脸色还有一点苍白，但他近日每天都被季母投喂了许多汤汤水水的，唇色倒是红润，加上他出门前换了一件淡翠色的衣服，在这个夏日里啊，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给人带来一丝清爽的凉意。 季楠淡笑着，还未来得及开口回话，另一位摇着扇子，气质风流的青年便抢先说道：“杜大少爷眼拙了啊，这小公子眉眼与季楠有七八分相似，显然和季楠有血缘关系，想必这便是你家小弟吧，”前面的话是对那藏蓝色衣裳的公子说的，最后那句话却是看着季扬，用肯定的语气对季楠说的。 “呵呵，仲羽兄慧眼，这的确是我家小弟。”季楠笑道，然后依次给季扬介绍了在座的四位，分别是杜家杜明宇，司马家司马仲羽，武阳侯家的世子梁润燊，最后是坐在主位上的大皇子钟离镜玄。 因为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后，这还是第一次出门见到外人，季扬有些紧张，他尽量让自己平稳着声音，恭敬拘谨的一一拱手行礼。 在场除季家兄弟二人外的四位青年，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印象意外的不错。 钟离镜玄刚放下茶杯，就看到了跟在季楠身后进来的少年。 十六岁的少年郎，正是舞象之年，身形略显消瘦，大概是因为前阵受过伤的缘故。他眉若远山，眸含漆光，鼻如悬胆，唇抿浅笑，面容清逸俊朗，一身如翠竹般清新的淡色衣裳，更显得他身形清秀挺拔，虽尚是少年，但也能看出日后必然是个如玉公子。与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大不相同，看着可不像个行为恶劣的纨绔子弟。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也有话云相由心生，钟离镜玄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至少，在第一眼看到少年的时候，他便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