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宫宴

    季扬第一次进入皇宫，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第一次。他跟随在父母身后，身旁是长兄季枫，走最前方则是一名引路太监。一行人走在宽大的御道上，两旁有点着烛光的精美石雕灯笼，季扬借着兄长的背影，大半心神都在偷摸着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景物。

    拐过一个廊角，映入视野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高大的殿门大开着，清晰可见里面正中位置上坐着的明黄色身影。

    季扬微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龙椅上那人的长相，直到一只大手伸过来按在他的头顶，随后，是季枫刻意压低着声音说道：“低头，不可直视圣上。”闻言，季扬乖顺的依从兄长手掌的力道低下了头。

    这时，前方有太监在高唱通传：“尚书季大人携家眷到。”随后又转身对季家人低声说道：“贵人们这边请。”

    进了殿，季扬发现这个宫殿格外的大，安置了许多座位，基本都已经有人入座了，都在和邻座的人攀谈着，少有不和谐的。

    殿内以中间铺着毯子的过道为分界，两边相对的按照官职坐落臣子，官妇等女眷则是在另外一处殿内。

    季父和季家大哥是有正官职在身的，便在皇上所在的正殿入座了。季扬跟着母亲去另一处地方，这里就自由多了。

    没有官职的女眷以及公子们基本都在这，不过由于男女大防，所以又分了几个小活动区域。

    季扬跟着母亲来了这处之后便被一众官宦夫人围了起来，就着前阵子他受伤的事，一番不知真假的试探关心问得季扬不知所措。幸好这时季二哥季楠及时出现把他带走了。

    脱离了那群妇人之后，季扬大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季楠笑着戳了戳他的脸，笑道：“哈哈哈哈，你是不知，你刚刚被那群夫人们围着时，那惊惶的表情，真真是让为兄心疼又好笑啊哈哈哈。”

    季扬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也不反驳季楠的取笑，问道：“二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季楠摇着扇子说道，他们这些没有官职的子弟自然也是有专门的地方集聚的。

    “嘿，子乘兄你可回来了，我们等你许久了。”季扬闻言望去，是上次见过的杜家公子杜明宇，旁边是司马仲羽和几个不认识的青年，应该也是朝中大臣家的公子。

    “哟，子昂弟弟也来了啊，快过来坐。”杜明宇热情地招呼着人。

    “杜大哥，司马大哥，诸位公子好。”季扬礼貌的向众人问好，这般有礼的模样让一些以往听过他旧日纨绔事迹的人侧目。看这模样倒也不像个会做出那些混事的人，要么是传言有误，要么是人伪装得太好，可人现在就在面前，怎么看都不想是个有心机内心污浊的人。

    季楠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好奇张望的小弟，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桌上有些点心，你尝尝，这些都是宫里御厨做的，平日里可吃不到。”说着指了指季扬面前的小碟子。

    “好。”季扬用手小心的捏起碟子里的小花朵。点心是梅花的模样，不大，一两口就能吃掉。

    他微鼓着一侧腮帮子动作轻微的咀嚼着，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围聚在一起的杜明宇他们。毕竟是在宫里，也只能玩些投壶双陆之类较文雅的游戏。

    听着人群的欢呼声，季扬看了看杜明宇他们，又转头看向季楠，眼神亮晶晶的。季楠接收到了他的示意，好笑地问道：“想过去玩？”

    “嗯。”季扬乖巧点头。

    季楠看他吃过了一些糕点，垫了肚子应该不饿了。便起身带着季扬往杜明宇他们那边去。

    不一会儿，季扬就抓着几只钝头的箭玩起了投壶。

    季楠和人玩得正是兴头上，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凑到耳边低语了起来，完了小太监就站到一边候着。

    “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明宇你帮忙看着点我家小弟啊，我去去就回。”说完，这才跟着小太监走了。

    季楠这时也没想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自家弟弟就被饿狼给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