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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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深终于有时间复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那么久。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十八岁,现在大学毕业。 虽然是,但到底在全新的世界,没有任何金手指,甚至主角的偏爱都可能变成威胁生活的刀,为了生计与学业奔忙。这四年经历了“父母”离世,还债,一夜情,被包养,还和室友成了炮友,莫名被卷入主线风波。 不知道这些究竟算原主命定的轨迹还是秦深个人意志的选择。时间过得太快,事情太多,生活时常压得秦深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好好彻底休息与放松过。 与系统谈完话后,秦深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好好复盘一下过去发生的事,线索繁杂,缺少轴心将它们串起来,很多重要细节也许在经历的时候被忽略,争取把能回忆起来的都列出来。 平日除了去公司,居家办公的时候他喜欢去离家不远处的咖啡厅。这次去咖啡厅终于不是只沉迷工作,可以享受一下阳光和惬意。 老板是个温柔儒雅的年长者,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很好。他时常微笑,然而眼角不见一丝细纹。皮肤细腻,尤其是那双手格外好看,调制咖啡的时候手指曲起,关节泛着微微的白,被日光染成浅色的暖金。 咖啡面积不大,不定时开门。说来有缘,秦深每一次去都能恰巧碰上开门时间。顾客少,不免偶尔聊上两句,一来二去就面熟了。 “今天不工作?”老板将咖啡放在秦深面前,这一次不着急离开,而是在他对面坐下。 秦深抬眼,回以微笑:“平时太忙,休息两天。” 毕竟后面还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介意我坐这里吗?吧台那边没有这么好的阳光。”老板指了指阴影处的长桌,“今天的阳光实在很好,不晒。” “请便。”秦深颔首。 一时无言,秦深专注于在心里复盘事件,老板坐在对面看书,偶尔翻书发出的沙沙音让秦深有种听到晴天下飞鸽展翅的声音。 从落地窗倾斜下的阳光眷恋着小小一隅,秦深灰色的眼眸被日光驯服,平时疏离的冷灰变成温柔的金色。连无意识轻抿的唇和锋利的下颌线也融化成春日里涓涓的小溪。阳光轻伏在他身上,鸟雀欢快放歌。 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秦深突然萌生出想要这一刻暂时停留的荒唐想法。 他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室内,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认真感受这家店。 老板穿着休闲白衬衫,纤尘不染,每一处褶皱都被精心熨烫过。他看得很认真,拿着书得左手佩戴着常规款手表。或许正看到情动处,翻书的节奏慢了些,指尖划过书页的时带着缓慢的眷恋。 过了许久,像是注意到秦深的视线。老板合上书,抬起头来:“有什么不妥吗?” 秦深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书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老板将手中的书递给他:“要看看吗?” 秦深和老板互相交换了书籍,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享受阳光和当下的宁静。 温暖的阳光,空气中漂浮的咖啡的香气,翻书的声音与鸟雀的鸣叫应和。然而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到了关店的时间。 秦深看了眼挂钟,有些疑惑:“下午六点,这么早就关店?” 下午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似乎很多次开店,只有他一个。 老板将咖啡杯放在柜子里,转身将白色围裙摘下来,擦拭着手回应:“是啊。咖啡店并不是我的主业。说起来好像特别有缘分,很多次开门都只有你一个客人。” 说到这里老板顿了顿,随机继续说道:“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我就住在隔壁小区,过来很方便,自由职业在哪里都能办公,咖啡店的氛围比家里好些。” 隔壁小区就是黎砚住的地方,想来老板也是非富即贵。 抱着不纯的动机,秦深点点头:“好啊。劳烦老板了。” “不用这么客气。 我叫傅致渊。单人旁的傅,反文旁的致,三点水的渊。” “秦深。深浅的深。” 回去之后,秦深把傅致渊的微信翻了出来。头像和背景都很简洁,朋友圈的更新大多与艺术相关。看起来是个生活简单,很有情调的人。正想着,恰好看见对面“正在输入”的字眼,删删减减,最终还是没有发任何消息。 自从系统上次说黎砚会在短时间内回国,秦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在他刚刚关掉微信不久,就接到了黎砚的电话。电话里黎砚的声音很疲惫,带着沙哑,让秦深明早六点四十去机场接他。 挂掉电话之后,秦深盯着手机的通话记录出神。 通话时间不过短短一分钟,如果不是手机记录,他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接到电话的时候秦深并没有太多感觉,就好像他们并未很久不见,内容与口吻都仿佛老友一般熟稔。但是挂掉电话后,思念才后知后觉爬上心扉。巨大的喜悦让他无法再思考别的,他无法控制自己加快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 他们太久不见,往日里好多个倚着阳台眺望的时日里,所有的期盼与希望,都在这一刻得到回应。 秦深做了几次深呼吸,去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 他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模样与“前世”无二。灰色的眼眸在黑棕色中格格不入,异类又突出。亚洲人生出了变异的混血儿,而“父母”和身边人却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样。 当下他已不想思考任何事情,扮演好“秦深”这个角色,总有一天答案会自己揭晓。秦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右手缓缓按在跳动的心脏处。姑且把它当作沉浸式戏剧,身体会带他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无需担心入戏的事。 他不在乎死活,但实在好奇答案。 第二天秦深起了个大早,天色蒙蒙亮,还没到早高峰,车流稀少。他先去了趟早餐店,打包好一些清淡的清粥小菜,然后再赶往机场。 到达接机的地方时,正好六点三十八。 黎砚一出来,秦深就看见了他。一方面是冥冥中有感觉,另一方面黎砚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正值盛夏,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短袖,只有他还穿着一件长外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深的身高和长相在人群中确实扎眼,黎砚发现目标后快速走到秦深身边:“先带我回去。” 他没有接过秦深右手提着的装着早饭的保温杯,而是拉着他的左手飞快的向停车场走去。 等坐在副驾驶关好车门,秦深感觉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黎砚才稍稍松了口气。 秦深将保温杯放在靠近他的那边,启动车子准备回家:“吃过早饭没?给你带了点粥,饿的话可以喝两口垫垫肚子,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做。” 黎砚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却毫无动作,看起来很疲惫。 秦深瞧见,便不再多说什么。 等红灯的时候秦深透过反光镜偷看了黎砚几眼。这次回来如同上次消失一样诡异,上车之后也不见他摘掉口罩脱掉外套,太阳出来之后车内气温迅速回升,穿短袖尚且还有些闷热。 红灯跳转为绿灯,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秦深将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些。 回到住处后,黎砚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起初秦深以为他换衣服去了,便接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直到热水渐渐转凉,秦深都没有等到黎砚出来,叫了几声名字不见回应。 秦深向黎砚的房间走去,敲门仍没有反应。 门并未上锁,秦深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窗外灿烂的阳光与厚重的窗帘对峙着,像是要不顾一切把阳光挤进黑暗。透过缝隙渗透出的光能勉强把屋内看个大概,衣服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黎砚背对着镜子,透过镜子里看背后斑驳的痕迹。 他的皮肤很白,肤若凝脂,现在却像一块被诋毁的美玉,横七竖八的雕刻着众人的嫉妒。红痕已经变成泛紫的深红,从背部一直延伸到臀部,侧头时露出的脖颈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他的双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神情却如此茫然。欢爱的痕迹让这具消瘦的身体在微弱的光下有种残破的美感,不合适的孕肚配上略带忧郁的眼神,又充满母性。 秦深站在门口,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身体,只能任由震惊与愤怒填满整个大脑。 黎砚转过身,从镜子里看向他,右手拖着孕肚,左手对着镜子里的秦深伸出手:“过来。” 秦深沉默半晌,没有按黎砚的吩咐做,而是走到他身后,将他从后面抱住。 秦深一点也不想让黎砚看见自己的丑态,于是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企图平复剧烈起伏的情绪。 “你在难过什么呢?”黎砚任由秦深抱着,声音轻的仿佛叹息。 秦深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从洞外不断吹进冷风,冻得他心口生疼,每一次呼吸都疼。寒意顺着血液留遍全身,他无法再做出其他动作,只能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沉默着。 “傻子。”黎砚摸了摸秦深的头,与他一齐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