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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09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任姜张张嘴,小心觑了眼躺地上面色不善的男人,没敢说话。

    江愁眠没再看他,不着痕迹地推开扶过来的手,自己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不知从哪里变出把钥匙,解开门进去了。

    “这孩子怪不领情的。”刘萍看着江愁眠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摇摇头。

    “......可能是不习惯和人接触吧。”任姜抿唇。

    于世玚发出一声“啧”,转眼看着身边的人,“回去了。”

    任姜想着江愁眠看他的眼神,感觉自己好像被讨厌了,抿了抿嘴,腮rou上挤出两个小凹陷。

    “好哦。”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就像江愁眠奇奇怪怪地出现,然后又整日消失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近半夜十二点,任姜从梦中惊醒,接到一个电话——

    “走廊里躺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睡得脑袋迷糊的任姜勉强清醒一点,一边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习惯性地把手往旁边一摸,床位空空,一点冰冷的鬼气也没有。

    任姜挂掉电话,撑着身体坐起来,“......于世玚?”

    月色从打开的窗户里洒进来,满室只有旧风扇扇叶卷动的声音,连蝉鸣也若不可闻,听不见于世玚的回音。

    任姜从凉席上下来,一路走到客厅,也没见于世玚的身影。

    【任务目标现在在处理主线任务。在您睡下不久后就离开了,现在差不多到江宅了。】系统出声。

    任姜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系统发给他的主线任务。

    普通日子过得太悠闲,最多也只是去远一点的超市买点水果零食,一开始的时候还会焦急问系统怎么走主线剧情,得到的回答是“顺其自然,如果有进展会自动提醒宿主”,结果过着慢悠悠的日子都忘了任务的存在。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自己的任务是化解掉自己的死局和帮助于世玚报仇。于世玚好像没有想杀他的念头,虽然有时候会不讲理了点,但是对他很好。

    而另一边目前只知道是江家那边的人,任姜现在只是个和上层权贵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普通人,可能连人家面都见不着。

    系统自然也是考虑到这方面,安慰道:【目前还不需要,您可以先去解决手里的麻烦。】

    【好哦。】

    这栋继承的楼房位置不算太偏僻,至少能沾上市中心的边,但是附近都是老商业街,人流量并不多,到了晚上路边的灯只有三两个还能勉强运作,不时灯光闪烁。

    任姜虚掩房门,手机开着手电筒往楼上走。

    楼里的感应灯也有一部分坏掉,往楼梯里看时逃生通道指示牌的绿色光渲染整片空间。十二点楼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下,任姜每往楼梯上走一步就能听到拖鞋踩上去的回声。

    四楼不高,有系统陪伴没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

    打电话的租客敞着门,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就探出半个头来看。

    任姜把手机往408号房间的门口照去,不意外地看见全身着黑衣的男人倒在地上。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探出头来的房客道歉:“他是新来的,住408,可能喝醉睡着了。不好意思吓到你,我把他扶进去就好了。”

    房客没推脱说要帮忙的话,“哦”一声应下,声音疲惫,拖着刚下班的身体关上了门。

    走廊里重新恢复死寂。

    任姜走过去把手电筒的光找到地上男人的脸上。一张五官雕刻分明的脸,眉眼深邃,深色服饰下衬得肤色格外苍白,闭上眼睛的时候长而直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减掉不少刺人的冷淡感,眉头紧锁多了些脆弱的阴郁。

    【系统,江愁眠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任姜自己过于白皙的肤色是因为常年窝在家里不见光,而江愁眠的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健康的苍白,以至于唇色都很浅淡,现在躺在地上更是呈现出一种濒死的乌色。

    接连两次都睡在地上,躺下的姿势看起来也不是简单的睡着,连别人过来查看、在旁边打电话都毫无察觉。看起来身体有很大的问题。

    系统扫面江愁眠的身体,扫过面板上一串串的数据,【检查出来只是简单的低血糖,身体素质很正常,甚至远超常人。可能是运动量过大长时间未进食导致低血糖昏迷。】

    【好哦。】

    任姜看着地上系统嘴里“远超常人”的江愁眠,一时间有点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人连回床上都做不到,直接睡在门外。

    好奇怪的人。

    任姜在一旁蹲下身,伸手碰了碰男人的手臂。掩在长袖下的手臂肌rou结实,硬邦邦的,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清瘦。

    【我可能搬不动他。】而且也不知道房门钥匙在哪里。

    任姜不敢去摸江愁眠衣服的口袋,总觉得只要他再凑近一点,男人就会突然醒过来,用像之前一眼死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然后厌恶地把他推开。

    【您可以捂住他的呼吸,这样他会自己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

    【......】

    任姜蹙着眉心,卷翘的睫毛低垂,看着旁边的男人有点为难。江愁眠的脾气看起来比于世玚还臭,别说捏鼻子,就是多碰一下也不敢,万一真醒了就会被更加讨厌了吧。

    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喊一喊。

    任姜弯下腰,靠近了点男人。他身上的老头衫随着动作敞空,露出底下白皙如暖玉的皮肤,两个肩头微微瑟缩,细瘦的腿屈在胸前,上面被凉席硌出的红印未消。

    “江、江愁眠......”

    楼道很空,没有走廊灯,手撑在地上凉意从掌心散开。手机散发出的灯光并不强烈,只能勉强照亮男人周围的地方,一点点的动静仿佛能扩大几倍,然后产生回音慢慢消散,任姜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小声喊着江愁眠的名字。

    “江愁眠......”

    楼道静悄悄,安静得只有任姜小声的叫唤。

    可是这么细小的声音跟猫叫似的,任姜都怀疑是不是只有说话的自己才能听见,若是这般能叫醒地上昏睡过去的男人,倒不如让人自然睡醒到天明,让他自己起来。

    任姜咬着唇,手指不安地搅动,最后还是决定听系统的话。

    “江愁眠......”

    自欺欺人一样地再喊了声男人得到名字,没有得到回答,静默了几秒,任姜才敢伸手罩在江愁眠的脸上。

    江愁眠的鼻子笔挺,任姜手小,盖上去刚好包住鼻子和嘴唇。

    不敢用力捂住,任姜虚虚搭在江愁眠的脸上方。男人细细密密的呼吸很热,一下一下地扑在任姜手心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您这样是没办法达到使江愁眠窒息效果的。】系统看着自己的宿主动作小心翼翼,让人忍不住怀疑指腹是否真的碰到了男人的脸部,还是只是做出欺骗自己的假动作,终于还是看不下去。

    【好、好哦......】

    任姜紧张到手不停地抖动,努力克制住自己,结果整条手臂都抖起来。

    “不要骂我......”

    努力闭了闭眼,颤颤用力按住些。

    江愁眠脸部皮肤很凉,掌心覆上去时只有呼出的气和唇瓣还算有点热气,高挺的鼻尖让手不得不屈起,紧紧贴住皮肤时,任姜感到手下那片唇瓣的温度高得吓人,好想要把他也烧起来。

    背后开始出汗,本就薄透的衣服混着黏糊的汗液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任姜呼出一口热气,鼻尖也好像冒出一点细密的汗珠。

    仅仅只是十几秒而已,任姜却觉得这短短几瞬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手按倒发僵,趴在地上的腿也酸涩不已。

    .............

    江愁眠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疲惫,即使是盛夏夜里身体也不住地发凉,他的眼皮沉重,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身体迟钝,无法视物,连动一下手指都难以做到,作为代偿的听力却无比敏锐,甚至能清晰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江愁眠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断过多久,渐渐恢复理智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尚不清醒的脑袋还无法想起身处何处,却觉得耳边的呼吸声很耳熟。

    莫名叫他想起那个被恶鬼缠上的青年。

    被人压住的时候呼吸很重,只会细细地呼气,明明哭到不能自己也不会说重话,只会软绵绵地祈求对他作恶的人能否轻点。就连最弱小的动物也知道反抗一下,他却只会对猎人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不要骂我......”

    说话的语气也很像。吐字慢悠悠的,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带点哭腔,尾音拉长,像讨好人一样撒娇。

    江愁眠睡得并不安稳,他听到衣物摩挲的声音,一双手用力俺在他脸上,一阵异香充斥鼻尖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人在捂住他的呼吸。

    按在他脸上的手一直发着抖,好像在触碰什么深水猛兽,手心浸出了一些汗渍,混着奇异的香味,明明没办法呼吸,江愁眠却觉得满腔都是甜腻的香味。

    一瞬间五感好像因为这股甜味变得格外敏锐,仿佛能透过黑暗看见一个人几乎要扑在他身上,乌压压的长睫毛乱颤,大而圆的眼睛在微光里显得惊慌不安。

    ——确实是那个小房东。

    江愁眠不知怎么,脑子一热,伸手想去捉住那两片抖到几乎要飞起来的睫毛。

    “醒、醒了——”

    惊慌的话把他震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能睁开眼皮,所见并不是在做梦。

    手离那张显得有点女气的脸很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江愁眠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黑下来,“你在干什么?”

    江愁眠醒了果然恶狠狠倒打一耙,任姜不太高兴地抿唇,老实答道:“我看见你昏过去了......”

    冷峻的脸明显皱了下眉头,光线昏暗的楼道和不远处刻着408的门牌让他意识清醒,转头看见刚才近乎趴在他身上的人,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俯下身来时几乎什么也遮不住,到嘴边的话头一转,冷声道:“离我远点。”

    任姜也不喜欢离他太近,嘴角微微向下,捡起手机站起来。

    本只是想让人离自己远点,结果看到还真乖乖爬起来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样子,江愁眠不知怎么觉得更生气些:“摆着张委屈的脸干什么。”

    “?”

    好不讲理哦。明明自己是好心帮忙,结果醒了不仅态度很差,还会说一些很讨人厌的话。

    任姜低垂睫毛,不接话。

    看起来更委屈了,江愁眠皱着眉,“扶我起来不会吗?”

    任姜侧着头,黑圆圆的瞳孔映出地上看起来格外冷厉的人:“......”

    江愁眠说出这句话也反应过来矛盾之处,本来苍白的脸色快变成了青乌,干脆手一撑,要从地上爬起来。

    任姜还记得这人身体处于虚弱状态,虽然很不情愿,还是伸手去扶。

    江愁眠惯穿长衫长裤的衣服,黑色布料宽松下垂,一看就是很昂贵的材质。皮肤的热度很轻易隔着衣物透过来,任姜刚刚出了点汗,不敢靠太近,想站远点却被人不留情地扯过来,没站稳踉跄着差点摔到男人身上去。

    江愁眠眼睛一横,“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么?”

    任姜抿唇,见这副健步如飞的样子,明明不需要自己也能站稳,而且都站起来了还要他撑着。“没有。”

    江愁眠身材高大,站起来说是让扶着,然而两人站在一起却几乎要把任姜整个人都压住。他得到回答,还算满意地掏出钥匙开门。

    任姜被带进门。

    楼栋里的房间布局几乎相同,作为对门的江愁眠房间几乎是于世玚的镜像,进门是玄关,一眼能看见客厅。

    窗帘从早到晚拉上,未经受阳光的房间扑面而来一种特有的阴暗气息。装潢和江愁眠本人印象一样,极简到除了必要物品,其他家具几乎没有。

    不过也有可能是不常住的原因。

    “我也要进去吗?”

    任姜被压着,几乎被裹挟进去。

    江愁眠没看他,也没回答,面无表情,苍白削薄的嘴唇向下耷拉着。任姜抬头看了一眼没再说话,估计觉得同他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吧。

    江愁眠坐到客厅里唯一一个沙发上,他的个子太大,坐上去像坐在小孩子的板凳上面一样,两条腿憋屈地并在一起。

    任姜怀疑他并不是想坐沙发,只是单纯地把他安置在这里,因为男人很快又起身去厨房,不知道在做什么。

    任姜手脚拘谨,江愁眠把他以怎样的姿势放在沙发上,他就保持怎样的姿势坐好。他不清楚江愁眠要做什么,刚刚还很烦他的样子,结果又把他带进来。

    江愁眠看起来像是很注意个人领地的人,但是这下子又摸不清他的想法。

    “会做饭吗?”

    江愁眠从厨房里走出来,衬衫领口微敞,围裙挂在手臂,底下的袖口卷起,看起来多了不少生活气息。

    任姜反应两秒,才慢半拍地知道江愁眠在问他,点了点头,又觉得江愁眠可能不满意他的回答,出声回道:“会。”

    “过来。”

    江愁眠好像在唤小狗,任姜忍着脾气走过去,立在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结果听到男人不爽的声音:“不是说不会吃了你么,站那么远干嘛,过来点。”

    任姜挪过去两小步,不愿再靠近,不讲理的男人看他一眼没再为难,把手里的围裙一丢:“换上。”

    “?”

    “做饭不围上?”

    有点热,任姜不是很想围上,“不用了......”

    江愁眠眼睛一横,上下扫视:“难不成你想穿成这样做饭?”

    任姜跟着他的视线,老头衫,短裤,还有拖鞋,虽然不如江愁眠的衣物考究,但也是夏天的普通装扮。

    “薄得跟没穿一样,”男人嘴角一扯,因为穿得很旧,布料廉价,肩膀处很松垮,蹲在地上俯身时胸脯几乎完全露出来,如果往上坐起来一点他都不怀疑自己能亲到那两处红缨,“把自己露给不认识的男人看,你不会觉得羞耻吗?”

    有着黑色卷发的男人偏了偏头,露出上挑的丹凤眼,好看的唇形微扯,吐出冰冷的话语。

    “还是说,你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连鬼都勾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