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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洒整张脸陷在橘黄灯光外的黑暗之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抬起胳膊搂着秦丞轻声说:“来都来了,既然家里有人,那我听你的,绝不给你带来一点麻烦,只是……”

    秦丞从颈窝里露出半边脸,温热的嘴唇贴着那温暖光滑的皮肤。

    “只是我不敢保证做到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你,一有情况不对劲,我还是会帮你怼回去,到时候你别怪我。”段洒声音低了下去。

    秦丞直起身看着逆着光的段洒,唯独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瞳里映射出小小的自己和橘黄光晕,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他,再无他人和物。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两手捧着段洒的脸,拇指轻轻划过脸颊,噪音低哑:“我不会怪你,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男朋友。”

    段洒笑了起来,“是啊,我们都是彼此的男朋友,所以你别只想着把我推开了,让我远离你的生活,想都别想。”

    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在床上,清晰地从枕头上闻到属于秦丞熟悉的味道,特别安心,“这儿怎么一点漏风都没有,快闷热死了。”

    秦丞起身去把电风扇打开,一阵不怎么凉快的风左右吹了起来,“这里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主屋里有,你还热吗?”

    段洒抬手摆了摆表示没事,坐起来一扬手把短t脱了,床上有凉席铺着,又有电风扇在吹,倒也勉强舒服点儿。

    “你那个……秦顺啥时候走?”段洒脱了鞋躺在床上,侧过脸问秦丞。

    “应该快了吧。”

    像是有人回应这句话,外面响起秦顺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喊:“饭我给你做好了,别忘了晚上的事。”

    没多久就听到木门关上的声音,秦丞看着躺在床上的段洒,问:“吃吗?”

    “我想吃你做的,”段洒如实回了句,“我不喜欢那个秦顺做的饭,没胃口。”

    秦丞应了声好,转身去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了,灯关了,打开门出去,进厨房里把秦顺做好的三菜一汤全都倒进垃圾桶里,重做了两碗牛rou面端了出来,冲对面那间卧室里喊:“过来吃饭。”

    主屋里开了空调,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一张小小的正方形餐桌上放了两碗热腾腾的牛rou面。

    “下午你先回家,有空我陪你在家一整天。”秦丞抬眼看着段洒说。

    段洒吃面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秦丞,把嘴里食物吞了下去,“因为晚上的事?”

    秦丞抿了抿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能沉默看着段洒。

    段洒用舌尖顶着腮帮子瞅着人,忽地嗤笑了一声,“秦丞,我可能猜的不够全面,但也知道一点点那是什么。”

    秦丞看着他,拿着筷子的手指蓦地捏紧了,心底深处不太希望段洒知道那个不堪的真相。

    “色、情、片。”段洒边盯着秦丞的反应,边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充满肮脏不堪的字眼。

    秦丞慢慢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了口气,那一刻他真的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跟刚才一样。

    段洒神情如常地一筷子卷起面吃了,等把嘴里面条咀嚼着吞掉了才说:“从你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拍我照的要求起,我就觉得你对于这种照片挺老手,有时候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个色情片演员。”

    他没有给秦丞感到难堪的时间,转而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只要是你拍的我都接受,但是。”

    段洒那一双本该盛满张扬明亮的眼睛里突然进射出锋利如刀,直向秦丞,恨得咬牙:“但是我无法接受我男朋友给别人拍色情片儿,秦丞,我真的不喜欢!”

    秦丞脸上的肌rou抽动了下,把筷子放在桌上,眼角渐渐漫上淡淡的红,死死盯着段洒,噪音低哑里带了几分无力的挣扎,“怎么办?段洒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该反抗吗?”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汤水倒映出苍白发呆的自己,喃喃自语:“很久以前就知道我挣脱不了很多的事情,我努力过,我不想再挣扎了。”

    段洒看着这样的秦丞,仿佛看到了他把自己关进一间漆黑窒息的小小房间里,就这么不甘不愿地闭上眼睛,与世隔绝。

    那种放弃了追求的希望和挣扎,放弃了自我,束缚了自我,一丁点光照进来都没法照亮角落里的他。

    段洒只觉一股怒火几乎要把他给烧了,猛地起身倾了过去,两手一把扣住了秦丞的脑袋抬起来正视自己,平生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冷酷又无情。

    “给你两条路,要么让我帮你从那里挣脱出来,要么你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彻底挣脱出来,如果两者都不选,你自己看着办。”

    我不信你没有办法让自己可以挣脱出来,是你不敢想而已。

    没人给你勇气,那我给你。

    段洒吃完牛rou面就走了,留下秦丞坐在那儿一动未动。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郊区的一栋废旧修车厂,外面停着两三辆车子,其中一辆豪车最为显眼。

    秦丞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只有一部手机随身带,骑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从远处驶过来。

    “摄像机器什么的,有人给你准备好了,进去吧。”

    秦丞把自行车扔在一旁,眉眼冷淡地看着秦顺,冷声说:“你不是该过上许家给你的有钱人生活么,来这里干什么?看热闹?”

    秦顺指间夹着根烟,眼神阴郁地睨了他一眼,有些神经质地笑,“明知故问,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掉进泥潭里爬不出来,掉下悬崖后粉身碎骨。”

    秦丞神色越发紧绷冷硬,低声吐了句“神经病”,就进了里面。

    秦顺又是神经质地笑了两声,苍白脸上不正常的兴奋和疯狂,很快掩在一张温和亲切的面具里,把烟扔地上用脚踩灭,跟着进里面。

    修车厂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也就能容纳下六辆车,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放着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好几个白炽灯一照亮,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几个年轻男女,浑身赤裸双手被绑住,一张张脸上布满惊恐羞辱地瞪大眼睛,身体止不住颤抖。

    秦丞眉眼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过去,都是刚成年不久的高三生,也有刚满二十岁的大学生。

    他别过脸去,似乎是觉得太辣眼睛。

    “来,跟他们问好。”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简单的白t黑裤,勾勒出健硕的好身材,就连那张脸也是挺帅的,抬手冲人招了招手。

    秦丞冷淡着脸走过去,语气冷冷的向叔叔们问好,就没再说其他。

    中年男人一转头才发现秦丞身后站着一个秦顺,眉头蹙了起来,斥道:“秦顺,我已经把你送给许家了,你来做什么?”

    秦顺也不生气,温和一笑,“我是来看秦丞的,爸您甭管我了,我就在一旁看看。”

    秦爸微蹙了一下眉正想说什么,胳膊被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拉了一下,“虽然秦顺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但到底是你亲儿子啊,你就别把他赶出来了。”

    秦爸看了一眼秦顺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始终没什么好脸色的秦丞说:“今晚你就负责拍摄,到关键时刻一定要放大特写,明白了吗?”

    秦丞蹙紧眉头,强压下恶心反胃和燥火,不耐烦地应了声,过去坐在椅子上开始摆弄摄像机器。

    秦顺就在秦丞后面,他背靠墙壁两手揣兜,面上温和笑容,眼神阴郁而兴奋。

    他就喜欢看秦丞在泥潭中奋力挣扎,到最后放任自己慢慢陷进去里面再也爬不出来的挫败感。

    他看了都觉得身心愉悦极了。

    “啊!不要,不要过来——”

    “不要碰我!救命,救命——”

    “不要,不不不……呜呜……”

    床上躺着几个年轻男女满脸是泪,拼尽全力地想往前爬远离那些罪恶之手的侵犯,却无力地被迫与其发生性关系。

    秦丞瞪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上演着羞辱yin靡的性爱运动。

    突然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几乎要冲破喉咙的那一秒,他强行压了下去,英俊冷硬的脸上越发面无表情,抿紧嘴角,逼迫自己继续看屏幕。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一脚把人给蹦下床,借着腿力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跪倒在秦丞腿边,像个低贱般向他求救着哭腔喊:“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可以向你张开腿让你cao,求求你把我救出去。”

    秦丞冻着脸缓缓垂下眼皮,睥睨着跪在腿边浑身赤裸的刚成年的男人,一言不发。

    不,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他想要一个充满阳光温暖的世界,因为那里有段洒,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段洒……

    秦丞想起段洒说过的话,扭过头去深呼吸了口气,挺冷酷地忽略掉腿边的男人一声声求救哭号。

    “cao妈的你是不是想挨打!”被蹦下床的中年男人情绪暴躁地过来一把揪住赤裸男人的头发,将他揪回床上继续又打又骂。

    秦爸就在秦丞旁边,抱着双臂一脸冷漠,嘴里含着根烟,忽然说:“你是我儿子,你是逃不掉的。”

    秦丞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起伏不定的情绪,胸口堵的发慌,又徒劳挣扎。

    秦顺盯着秦丞微眯了下眼睛,站直了身过去,“爸,让我上。”

    秦爸听得一愣,震惊地抬头看向秦顺,“你说什么?”

    “我说,”秦顺慢条斯理地一件件脱光了衣服,露出精瘦修长的高大身材,温和地笑了笑,“让我上,那个看起来挺软的男孩儿。”

    秦爸沉默半响,扭头冲床上的人喊:“你们都下来,最靠边的那位留下。”

    大家纷纷抱起人下了床,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那个看起来挺软的男孩儿,实际上已经二十岁了,只是这张娃娃脸看起来更像是未成年的男孩儿。

    娃娃脸男人满眼惊恐地边后退边摇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秦顺上了床,一把揪住娃娃脸男人的头发凑近自己的胯骨,粗大硬热的yinjing强行塞进那张小小的嘴巴里开始抽插,扭头冲秦丞温和一笑,噪音温柔低缓地说出让秦丞大为震怒的下流言语。

    “段洒,乖段洒,哥哥jiba好不好吃?大不大?”

    秦丞猛地站起来绕过机器快步上前,暴力地一把掐住秦顺的脖颈从床上扯倒在地上,两手用力掐紧秦顺的脖颈,此刻的他像一头野兽般冲秦顺怒吼:“你他妈有病!神经病变态!”

    秦顺顾不上脖子传来疼痛感,温和面具被迫撕扯下来,露出他本该的模样,神经质般冷笑一声,忽地掐住秦丞的脖颈,眼神阴郁森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我神经病变态,那你呢?只有我最了解你,秦丞,你就是一心想杀死我这个亲哥的恶魔杀人犯!”

    处于愤怒中的秦丞身体猛地僵住了,怒红了眼睛盯着秦顺。

    “都给我住手!!!”秦爸大发雷霆地怒吼一声,其他中年男人急忙过来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俩人,拼命往远的距离退开。

    秦顺捂着发紫的脖颈低低咳嗽起来,面上恢复温和笑容,一副胜利的模样看着秦丞。

    秦丞眼睛怒红一片,冷着脸甩开架着自己的几个人,谁也不理,直接转身出去。

    拎起自行车骑上去开走了。

    开着开着突然停下来把自行车扔在地上,跑到路边蹲下来开始呕吐,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有水,他捂住胸口剧烈起伏着,难受得额角都有了青筋。

    一瓶冰矿泉水从后伸了过来,轻轻搭在秦丞肩上,惊得他立马做出回击动作,耳边响起轻飘飘的一声“丞哥”。

    秦丞惊得抬头看过去,段洒神色冷淡地站在旁边,怔住了,噪音嘶哑:“……段洒?”

    段洒蹲下来从后抱住秦丞,拧开瓶盖递给他,“喝口水润润喉。”

    秦丞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半,嘶哑的喉咙缓解了不少,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也下去了不少,嘴角微抿,犹豫片刻说:“那个你是不是……”

    “我从你家里出来就躲起来,后来一直跟踪你到现在。”段洒的下巴抵在秦丞肩上,语气轻描淡写。

    秦丞嗓子发干,舔了下嘴唇,“你都听到了?”

    段洒如实承认了,“是啊,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段洒……”

    “丞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段洒偏过头看向秦丞的眼睛,热气全都喷薄在他脸上,“容我说句实话,你真的不合适那样的生活,你身上有很多优秀才华的优点,你不应该把它们一一给埋没了。”

    秦丞像是有千斤重般无法承受力地低下了头,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按着脑袋向后一仰,面向黑漆漆的天空。

    “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丞哥,”段洒密密麻麻地在秦丞脑袋和侧脸乱亲,“我就在那里,我就是你的光。”

    秦丞眼角有些湿润了,耳垂传来一阵轻微疼痛中带着电流般激得肩膀瑟缩了一下,一手抓紧探进裤子里的那只手腕,呼吸渐渐粗重,噪音低哑地叫了一声,“段洒。”

    段洒亲了亲秦丞的脑袋,手有些粗暴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加快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掌心里沾满了黏糊糊的jingye,在他耳边低声问:“好受点了吗丞哥?”

    “段洒。”秦丞闭着眼睛叫人。

    段洒应了声,秦丞转过脸贴着他颈窝里暖暖的皮肤,微喘着气小声问:“我真的可以再挣扎一下吗?”

    “可以,你要是没力气再挣扎,我拉你一把。”

    秦丞笑了起来,突然翻身抱住段洒,脸深埋进他怀里低低哭了起来,肩膀抖得有点厉害。

    段洒把满是jingye的手往自己裤子蹭掉,搂紧正在哭的秦丞,过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真的觉得挺恶心,秦顺当着你的面叫我名字发情。”

    顿了顿,他一字不漏地复还原话:“段洒,乖段洒,哥哥jiba好不好吃?大不大?”

    秦丞听到这话顿时止住了低哭声,猛地抬起脸,眼角发红地瞪着段洒,恨得咬牙:“别再说了!”

    段洒很冷静地抬手摸了摸秦丞的脸,声音平静极了,“那你会帮我报仇吗?恶魔杀人犯?”

    秦丞身子一僵,喉咙发紧,“你真的什么都听到了?”

    “我听力本来就很敏锐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再说了我就在修车厂外面,距离你和秦顺的地方比较近,声音也不小了,足够我听的一清二楚了。”段洒说得轻描淡写,拉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有没有阴暗的一面,我只要你记住,你身边有我,我就在你后面看着你呢。”

    夜风吹起来依然很热,辆摩托车在路上疾驰。

    段洒戴着头盔,腰身上环着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后背贴着颗极短的脑袋,他笑着大声喊:“段哥带你去兜风。”

    嚣张又张扬的洒脱劲儿。

    秦丞闭着眼睛扬起嘴角笑了,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肆意飞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