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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磨

    刑克礼公司与陈锋的合作自然以告吹结束。

    本来这个项目如果搞定了,刑克礼公司下半年的盈利任务基本就完成了,但是现在合作失败,公司的资金链断了一截,刑克礼不得不在短期内快速找到新的合作项目来弥补这个断掉的资金链继续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

    因为公司不是刑克礼一个人的,他的员工还需要稳定的收入维持自己的小家。

    对刑克礼是损失,对陈锋公司一样是巨大的损失,两边公司此时都是焦头烂额。

    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锋不顾自己公司的危机,还硬要来搞刑克礼的公司,且势头很猛,阵仗很大,像是不搞垮他不罢休一样。

    说白了,陈锋就是酒桌上被陈一和刑克礼当着那么多人落了面子,脸上臊的慌,这个事对他来说过不去了,现在就得处理。

    “刑总您回来一趟吧,有人匿名举报公司不正当盈利,公安已经来了。”

    “好,我马上到。”

    刑克礼此时正和另一家公司的经理在洽谈合作,不得不提前终止往公司赶,幸好合作已经谈妥,不然两边都出了事,刑克礼就是有分身也忙不过来。

    一开始刑克礼还一头雾水,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举报不正当盈利,但是随着离公司越来越近,他也逐渐明了,一定是陈锋捣的鬼。

    刑克礼微微眯起双眸,隐约闪烁过一抹狠厉之色,他本来是想等解决了公司危机之后再处理陈锋,既然他急不可待,也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刑克礼开车回到公司时,一波人早已恭候多时了,刑克礼办公室的桌面上零零散散放着几叠文件。

    “刑总。”

    那群人的头客气的跟刑克礼打了个招呼,刑克礼对着他点了点头。

    “刑总,我们接到匿名举报,您公司存在不正当盈利的行为,现在麻烦您和财务一起跟我们走一趟。”

    公安来人,已经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刑克礼环视周围一圈的人,全都是为了生计而忧心忡忡的表情。

    此时,他必须安抚住这些人的情绪。

    “哦?不正当盈利?刘队,我们公司每年缴税都是最积极的,福利性公益也一直没停过,这些你是知道的,那些锦旗有些还是你所在的支部亲自给我们公司颁的。要说我们盈利不正当,那可真是太冤了,”刑克礼淡定的笑了笑,随手翻了翻面前的搜查文件,里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刑克礼把文件扔在那些人的面前,“你们请人喝茶的行为真的很伤我们这些合法守规公民的心啊。”

    “是是,刑总的人品我们有目共睹,”刘队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应承着,“但是我们这是依法办事,还请刑总配合一下,只要核实无误,我们一定尽快收队。”

    “没问题,我肯定配合工作。”

    说完,刑克礼就先一步出了办公室的门,带着财务一前一后的上了警车。

    在警局也没多呆,例行询问就将他们放了出来,但是一周后会有专业的司法人员去他们公司做财务调查,核实近五年来的所有流水。

    近三年的账单保存的还算完整,但是再往前两年就不好说了,那时候刑克礼还没进公司,具体账目他不清楚,财务也是新跟着刑克礼一起来的,两人一合计可能还真要重新录入一遍。

    这可不是小数目,刑克礼立刻让财务联系他手下靠谱的会计,自己则请了两个专业的金融法律顾问一起核算那两年的流水。

    陈一提着夜宵到刑克礼公司时已经接近凌晨了,所有办公室都空了,只有一间大型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的。

    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里面满地废纸,旁边靠墙摞起来的档案袋有一人高,堆着好几堆,宽大的办公桌上全是一杯杯的黑咖啡,里面的七八个人都满脸疲惫,连刑克礼这样精致的人下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胡茬。

    陈一轻轻敲了敲门。

    “进。”

    刑克礼疲惫的眼睛一看见陈一就亮了起来,他把账目往桌面上一扣,起身迎上去,“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其他人在这两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欢呼一声接过陈一手里的夜宵,“谢谢陈老师!”

    陈一冲他们笑了笑,搂着刑克礼,“你们辛苦了,吃点东西。”

    刑克礼被他按到座位上,陈一给他点了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他这几天饭吃的不规律,陈一怕他胃病又犯,每次都尽量给他带暖胃的食物。

    刑克礼高兴的很,这几天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他吃饭的时候也要用左手紧紧牵着陈一的手,吃一口都要看陈一一眼,满眼笑意遮都遮不住。

    吃完饭后,刑克礼借口出去消食将陈一带了出去,两人也没走远,就在楼梯间里。

    “瘦了。”

    陈一抱着刑克礼,手在他腰上摸了摸,评价道。

    刑克礼笑了一声,把头靠在陈一肩膀上,叹气,“好像是,这几天累的够呛。”

    “害的你这么晚还要跑过来给我们送吃的。”

    刑克礼心疼坏了,这要不出这档子事,陈一怎么会大半夜在外面提这么多东西来回溜达,公司出了事,刑克礼第一时间就告诉陈一了,陈一想知道这些,刑克礼就让他知道,以前是顾及着陈一会觉得商业上的事枯燥无聊,但是现在陈一开口了,刑克礼求之不得分享他所有的生活与工作给陈一听。

    陈一白天过不来,就说要给他们送夜宵,刑克礼不太想让他来,一是陈一都工作一天了,晚上他想让陈一好好休息,二是他们这边忙起来没日没夜,他也没时间好好陪陈一。

    陈一在电话里没吭声,还是刑克礼先服软了,“好好好,你来,你随时都能来好不好。”

    于是,楼梯间成了两人每天仅有一点温存时间的场所。

    “我送个东西不累,专业不对口也没法儿替你分担。”

    陈一摇了摇头,手捧住刑克礼的脸轻轻搓了两下,刑克礼光是看见陈一就开心的不得了,其他什么的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胡说,你现在负担着所有人的夜宵,怎么不算替我分担?”

    刑克礼笑着亲了亲他,陈一被他逗笑,调侃他,“确实,刑总等忙完了把钱给我结算一下,不少钱呢。”

    “好,额外再给你点小费。”

    两人搂在一起,刑克礼身体很疲惫,心却很明朗。

    这些人连轴转了一个礼拜之后总算将近五年的流水全部弄清楚了,等到司法人员走后,整个公司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刑总,你太牛了,我们更仰慕你了!”

    一个新入职的小员工本来前一周还在为自己的生计担忧,但这一周他们老板的雷厉风行与为人处事让他对自己所在的公司有了更多的信心。

    刑克礼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诶,好的,您放心。”

    陈锋的资金链彻底断裂,这些天他为了搞刑克礼往里投进去了太多,又是找公安,又是找税务,花了不少钱,走的还是公账,他就是知道刑克礼没来几年才特意让那边给下的五年的调查令。

    本来是要让刑克礼一蹶不振,结果到头来反而是自己人财两空。

    他知道刑克礼一定猜到是他干的了,陈锋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一手干起来的公司被查封,抵押,自己的公司远不至于如此,后面一定有刑克礼的黑手。

    这是刑克礼还给自己的,陈锋知道。

    如果问他后不后悔干的这些事,他一定会说后悔。

    但是让他重新来一遍,当时的那个陈锋一定还是会这样做。

    睚眦必报,心肠歹毒。

    陈锋因为挪用公款进行非法活动被判处五年的有期徒刑,刑克礼也模仿他动了关系,直接给他搞到了十五年。

    就在他被抓的前一个晚上,陈锋商场失意,喝多了路过一个没有监控探头的施工工地,被一只手给拖了进去。

    “谁、谁啊?”

    陈锋喝的迷迷糊糊,本来心情就极度恶劣,现在被人抓进这样一个破烂地方,他直接破口大骂。

    工地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只听一阵风声,一个人影双臂抡出,一个过肩摔将陈锋甩进砖堆里。

    “砰”的一声,是rou撞到坚硬的砖块上的声音,听着牙酸。

    “啊!”

    陈锋抱头大叫,一股湿热的水流从他的额头上涌出,浓烈的血腥味吓得他目光晕眩,不住地在地上翻滚着。

    人影慢慢走出,陈锋借着月光看清了,是他!

    是那天在酒桌上沉默寡言的陈一!

    “你疯了!你……你干什么!”

    陈锋一边哀嚎,一边给自己壮胆,他想用声音吓退陈一。

    陈一眼皮垂下,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陈锋,嘴角向下垂着,仿佛一匹伺机而动的饿狼一样,他将陈锋从地上拎起来,像拎一袋垃圾一样轻松。

    他挥拳而出,猛然挥向陈锋的下巴,“咔嚓”骨裂声响起,拳头带风,陈锋一声惨叫,“啊!”

    一拳比一拳猛厉,重拳一记记砸在陈锋的身体上,他一开始还能用胳膊挡着,随着浑身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逐渐的抵抗不住,除了惨叫他什么也做不了,像条死狗一样只剩下蠕动和喘息。

    陈一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挟着阵阵拳风呼啸而出。

    这样还不够,把人打的半死不活,陈一又当胸一脚,狠狠把人踹飞两米远。

    陈锋浑身血污,缓缓抽动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猪狗不如。”

    留下四个字,陈一漠然离去。

    刑克礼的车停在不远处,他靠在车门上抽烟,陈一不让他跟去,他百无聊赖的数蚂蚁。

    陈一慢慢走近他,刑克礼皱着眉抽掉嘴里的烟,他紧张的扶住陈一的胳膊,伸手去摸他的脸,“你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

    陈一浑然不知自己的脸上被溅上了血,他摇摇头,“没有,都是他的。”

    刑克礼这才松了口气,去车里拿了纸巾沾着水给陈一擦。

    “你这一身,把我吓得够呛。”

    刑克礼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给他擦血,陈一没动,就站着让刑克礼伺候他。

    他夹过刑克礼抽了一半的烟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烟吐在刑克礼脸上,,目光沉沉,“我把他打死了。”

    刑克礼一顿,抬头看他。

    陈一也看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刑克礼重新点了根烟,吸了一大口,然后扔掉,用皮鞋碾了又碾,像是在组织语言。

    刑克礼捧住陈一的脸,沉声,“不怕,我在,我们一起处理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陈一掐掉嘴里的烟,凝视了刑克礼几秒,然后猛地捏住他的后颈将他压在副驾驶的门上,低头嗜咬上去。

    陈一咬的很狠,每一口都带着血腥味,他的牙齿锋利尖锐,刺破了刑克礼的嘴唇和舌头。

    刑克礼疼的一抖,但是手臂用力的搂紧了陈一。

    陈一的唇舌凶悍强硬,攻入刑克礼的喉咙深处,横扫过境。

    “你是傻逼么?我杀人了你还不跑?”

    刑克礼搂着他,呼吸灼热,嘴唇紧紧贴着他的,“你是为了我,我怎么能跑?我会和你共进退。”

    陈一呼吸粗重,他将刑克礼推进副驾驶,自己去开车。

    刑克礼没说话,只是系好了安全带,陈一扭头看他一眼,“人没死。”

    刑克礼还没说话,只听陈一又说,“我要zuoai。”

    陈一说的是“我要zuoai”,而不是“我想zuoai”。

    他没有给刑克礼选择“好”或“不好”的机会,他也不允许刑克礼选,陈一帮他选好了,刑克礼只有服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