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
清早六点刚过，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陶之源的房间，照在他的眼睛上。 他动了动身睁开眼睛，才发现昨天直接坐在床边就睡着了，干涸的泪迹清晰地留在陶之源的脸上，原来他昨天哭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手撑在床边，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动了动麻到没有知觉的双腿，慢慢地挪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旧得有些掉漆的老式钟表，然后打开书包，掏出昨天的作业开始快速地写了起来。 不到四十分钟便完成了，于是他整理好房间洗漱好，走出房门，看着好像依旧很干净缺少了很多东西的客厅，母亲已经上班去了，他低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弟弟的房间，叫他起床，然后开始准备做早饭。 “哥，昨天爸妈吵架了是吧？”陶思见拖沓着拖鞋，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出来。 陶之源在厨房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明显的低落情绪，“嗯，没事，你吃了饭就去上学吧。” 陶思见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吃过了饭，跟陶之源打了招呼就去了学校。 往常要叫三遍都不爱起床的弟弟，今天只喊了一声，便痛快地出来了，想必昨天也是彻夜未眠吧。 —————— 王卓早上来了班级就发现陶之源明显的低落情绪，于是作业都顾不上写了便想办法逗他开心。 “同桌，我昨天去旧校区玩，那边新开了一家清吧，然后还有高考题竞赛题可以随便看，我觉得你肯定喜欢，要不我等你竞赛班下课今天我们去看看吧。”王卓装作兴致很高的样子，转过身对他说。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改天可以吗？”陶之源依旧埋在试卷的海洋里，有些不愿意见人的样子，不肯抬头看人。 王卓瘪了瘪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被孙笑笑一把扯了过去。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没看到班长心情不好吗！”孙笑笑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他说出来，心情会好点啊……”王卓被扯了一把，有点可怜兮兮地说。 “班长是爱说话的人吗，能不能动动脑子！” 王卓听罢，才觉得真的是用错了方法，好心办了坏事。 这时陶之源终于肯抬了头，“我没事，你们看书吧，不用管我的。” “哇，同桌你这黑眼圈，都可以去动物园做展览了！”王卓忙活了一早上终于是看到了他同桌的脸，眼下的乌青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剌剌地叫了出来，惹得半个班的人都在看他。 “扑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陶之源是真的被他夸张地描述惊呆了，不经意地笑出了声。 嘴角微微上扬，眼睛有些迷离，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左边还有一颗小虎牙。 “同桌你真的应该多笑笑，多好看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然有小虎牙诶……” 孙笑笑被这笑容彻底俘获，脑袋微微偏着，双手放在脸颊的两侧，做出花痴的模样。 “班长真的很好看啊……” 王卓突然手绕到孙笑笑的背后，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马尾，脸上凶神恶煞地，“孙笑笑你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收一收你那花痴样吧。” 陶之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积郁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坏心情突然就这么消散了不少。 陈天豪适时地打住了他们三个的聊天，“快上课了，看书吧。” 于是三个人各归各位，开始准备第一节课…… —————— 平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陶之源依旧像前几天一样去旧校区上晚自习，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活蹦乱跳的王卓。 “嘿嘿嘿同桌，一起走吧，我也去旧校区。”王卓在他背后探出头来，有些讨好地说。 陶之源无奈，只得点点头让他并排一起走去公交站。 陶思见发了消息说今天晚上同学一起在外面吃，于是他就没有回去做饭，想着回头下了晚自习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顿。 到了旧校区依旧是差不多昨天那个时间，于是又恰好碰见了孙浙，只是旁边还多了个张一天。 “诶，阿浙，天儿，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孙浙张一天王卓三个人从小就是邻居，好到穿一条裤子，只可惜王卓不给力，多读了一年小学一年级，才导致孙浙张一天都快高考了，王卓还在上高二。 “我来陪阿浙上竞赛班，答应了今天请他吃顿饭，你怎么总来旧校区，难不成看上哪个漂亮学姐了哈哈哈。”张一天不等孙浙说话，便急急地说道。 “我来陪我同桌上竞赛班啊，新校区逛遍了吃够了，来旧小区换换口味呗”王卓说完，张一天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似的。 见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能低声地说，“学长好，我是陶之源。” 张一天看他有点紧张，便想缓解尴尬的气氛，搂着陶之源的肩膀，热情地说：“别紧张嘛，卓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一直没说话的孙浙这时才开了口，“天下到处都是你的朋友，手拿开”，口气有点不屑。 “怎么了阿浙，你也认识这小学弟啊。”张一天把在陶之源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做出好奇的样子问他。 “当然了，这是我竞赛组的同桌。”孙浙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骄傲的语气。 陶之源随即附和道：“是啊，我们是一个小组的，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先去教室吧。” 直到他提醒孙浙才发现他们四个人已经在校门口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了，于是拉着陶之源的手，大刀阔斧地向竞赛楼走着。 王卓还在背后大声地叫着他们：“我们就在新开的清吧等你们啊，然后去吃饭。” 陶之源见王卓的邀请实在推脱不掉，孙浙也不回应他们，便回过头摆手，示意没有问题。 孙浙就这么一直抓着他小臂，直到进了班级才放开，陶之源气喘吁吁地坐在位子上调整呼吸，而转头看孙浙还是面不改色。 孙浙还慢条斯理地打开陶之源的书包，拿出水杯，边拧开边说风凉话：“小学弟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还得练练，别真成个书呆子啊……” 陶之源接过他打开的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渐渐平复下来，小声地反驳：“我的1000米能跑三分四十秒呢，只是你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忽略了我们俩的身高差异。” 他一连串说了一堆，没有听见那人的回应，便转头看孙浙。 只见孙浙单手撑着头，满眼笑意地看着他，好像有些质疑他的跑步成绩。 陶之源被他定的慌了神，便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从书包里掏出卷子，与此同时两位老师也匆匆地走进教室。 “好了同学们，我们先复习一下昨天的内容然后继续往下面讲……” 到了最后的做题时间，孙浙看到陶之源一直对着一道题，草稿纸不停地低头算着什么。 “小学弟，叫一声学长就教你。”孙浙就这么看着他那副苦思冥想的勤奋模样，不知怎么突然起了坏心思地脑抽就说出这么一句。 他也原本没想着陶之源听他的话，又说了一句：“算了，我教你。” “学长，可以教我一下吗。”陶之源也不知是真的算不出来了还是听孙浙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孙浙看着陶之源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神，脑子蹿了一股邪火，尤其了坏心思。 “小学弟，再说一句，再说一句就教你做题。” “啊……学长，麻烦你教我一下吧。” 陶之源真的听话地又叫了他一声。 “教你教你。”孙浙先败下阵来，“这个你得用代数的排列不等式，然后……” 讲完这道题，下课铃也刚好向起，老师抬了抬头说：“大家今天就到这吧，记得把卷子写完，我们明天再讲。” 两人麻利地收拾好书包，向清吧走去。 —————— “哎呦，你们俩可算是下课了，我们俩都快饿死了。”张一天看见两人开了清吧的门，快速地站起来，用力地招手企图让自己被一眼看到。 等他们走过来，王卓不禁感叹：“这两人长得又好成绩又好，真是老天爷给饭吃啊！” 孙浙走过来，拍了王卓后背一下，“别感叹了，赶紧走吧。”然后转头对陶之源轻声地说，“想吃什么？” “阿浙我不服，你区别对待！” 孙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卓立马怂了，“没事没事，您老继续。” 陶之源实在不知道吃什么，沉默了半天，于是孙浙说。 “去新校区吃吧。”也不等剩下的两人同意，就向外面走，叫了一辆出租车。 倒是王卓抱怨道：“又去学校吃，我都腻死了好嘛。” “阿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走走走。”张一天打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推着他向外走。 陶之源边向外走着，还能听到王卓的抱怨：“我还想去市中心新开的烧烤呢……” —————— 四人打车来到了美食一条街，在仅剩的还开着的店挑了一家米线店。 分别点好餐后，找了个桌子就坐下，张一天就提起最近款球鞋，于是三人开始津津有味地聊着，除了陶之源，因为他不关注这些也买不起。 慢慢地孙浙发现了他有些沉默不语，假装不耐地说：“换个话题，这有什么好聊的。” “你刚刚还说的有滋有味的，转眼就变卦。”张一天有些愤愤地说。 孙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眼神示意陶之源，张一天便了然，说：“换个话题换个话题，这有什么好聊的。” “那不还是你先说的……”王卓不是很理解地问道。 这时，正好米线来了，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开始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面。 —————— 饭毕，四人酒足饭饱地走出米线店。 “我先走了，我家就在后面。”陶之源说。 于是三人同他告别，陶之源转身进了胡同，走到上次那个孙浙被堵的胡同，有一伙人在那已经等陶之源好久。 “利哥，就是他吧？” 李利愤愤地说，“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