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见

    第一章

    程拥琛第一次见钟澍是在一个经济学的专业讲座中。那时候钟澍正好坐在他旁边，当时他还很奇怪，自己在这学校也呆了不少时间了，大部分的教授、讲师自己也差不多熟悉了，特别今天这个讲座还是自己学院里办的，难得有自己不认识的人。

    程拥琛默不作声的打量起旁边这人。面相来看……还挺年轻的，反倒像个学生。狭长带笑的眉眼，好似留存着些许的期待和热情。有趣的是，这人留了微长的头发，黑色的打卷的发丝有些缭乱，却在最下边扎了一个小辫，确实也说的上帅气，也有点..性感不羁。但程拥琛仔细琢磨起来，这讲座，应该还算比较高大上的，自己这一排可都是教授副教授级别的，而且也没听说有什么新人要来。程拥琛越想越疑惑，眼神不自觉地飘到斜前方——

    钟澍，他身前桌子上的铭牌这样写着。但没有职称，程拥琛略微皱眉，再次确定了自己这一排是嘉宾的位置。而且他们的位置安排在这一排中间的位置，怎么不都可能是因为座位不够临时插进来的学生。

    当然，以程拥琛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去主动开口的。好奇会有，但绝不会自找麻烦。整个办公室，可以说整个院来说，可都是知道程教授高冷不可接近，不仅待人，就连授课方式五年来都一直如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身造诣太高的原因，讲课一直略有些高深，不少学生私下里偷偷吐槽程老师一点人间的烟火味都没有，一靠近都冷得掉渣。

    按理说，这种二十七八岁的高冷帅气教师在大学里可都是很受欢迎的，可程拥琛就是个特例，人气低迷得很。

    而且这性格是很让人头疼的。院里的领导为程拥琛想破了脑袋，一边应付着学生的投诉，一边又不断地找程拥琛谈话。天才嘛，学校怎么能轻易放弃。但最头疼的问题也就在这了，天才都是很“固执”的，他才不管你的什么建议，一贯如此，雷厉风行。

    这也就是“天才”程拥琛这五年来没有晋升为教授，却把副教授板凳坐的火热的原因了。

    “你好，我是钟澍。”

    耳旁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真切的感觉，这嗓音里的年轻一下就能听得出来，但又夹杂着几许低沉和磁性，让人不自觉想好好打量一下这声音的主人。

    程拥琛皱着眉扭头，见前面的一只手伸了过来。骨节明朗，手心里似微微磨了茧子，看起来刚劲有力的样子。程拥琛眼眸垂了垂，伸手回握，面容却不带一丝感情，说出的话也冷冷清清的，“程拥琛。”

    程拥琛如愿看到面前的人楞了一下。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眼神晃来晃去马上逃开了。

    “程教授吗？我很崇拜您，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程拥琛有些惊愕的又再次看向钟澍，却发现钟澍已经开始整理稿子了。犹豫了很久，程拥琛最后还是想张口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被台上的主持人打断。

    “下面有请我们的年轻校友、在国际ACR期刊上发表过很多论文的钟澍学长来为我们讲一下他的看法，大家可不要小瞧你们的钟澍学长，”主持人还特别诙谐的补充，“今年刚刚留学回来，年轻不说，长得还很帅。”

    被点到名字的某人也适时地起身，对台下的观众打招呼，也没辜负主持人的“隆重”介绍，幽默地附和，跟他打着趣。程拥琛耳边都是学生们哄笑声，显然一扫之前古板教授们的讲座气氛。

    国际ACR期刊，是他们这个专业学术顶点的期刊杂志了。钟澍，这个名字，程拥琛思来思去，确定自己没印象。以程拥琛的性格来说，无论是他的学生，还是他参与的大大小小的活动讲座，他习惯在开始之前粗略的扫一眼所有的面孔，至少再见会有所印象。但，钟澍，程拥琛再次确定，他从未来任何地方见过这个人。

    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偶像？

    程拥琛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的一句话搅乱了心绪，无心这次讲座。

    不过当天的讲座结束的很圆满，尤其是最后钟澍带来的简述，亮眼的很，满场都是响亮的鼓掌声。院里的老家伙们显然也对这位钟澍极其的中意，一结束一圈人紧紧围着，这夸一句，那夸一句，一张张脸都快笑成花了。程拥琛紧紧皱了眉头，离那个包围圈远远的。

    身边不少学生从他身边走过去，几句话钻进程拥琛的耳朵里。

    “哇，钟学长也太帅了吧，这么枯燥的讲座还讲的这么有趣生动，突然感觉我的学术造诣一下子就提升了，明天我没准就成专家了。”

    “哈，对啊，真的很难得。还想再听一会呢。”

    “是啊，是啊。”

    旁边的一个小女生也点点头，略有些脸红的小声，“学长还这么帅，我去要个微信号怎么样，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程拥琛默不作声的从她们旁边走过去。

    带过的风似乎冻得那女孩一哆嗦，旁边的人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小点声，程老师会不会听见了。”